自己以后在大理王朝也算是有个依仗了,再不会只靠着自己单枪匹马在官场之上孤零零无依无靠的奋力拼杀了。
听着布先生与刘星有条不紊的分析,这梁成举的脸色开始和缓了一些,言语也便有些犹豫了。
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
说的不就是这个道理吗?
临到最后的时候,梁成举低垂下头,有些垂头丧气的说道:“下官如何不通晓这此中的道理啊?只是,只是又怕背负这万人唾骂的恶名,这断不是圣人所教诲的事情啊!”
听着如此迂腐的梁成举说出此种话来,布先生扑哧就笑了,说道:“梁大人不为别人着想,也得为你那妹妹着想啊。”
闻听此言,梁成举似是呆愣了一下,语声发颤地说道:“云儿虽不是梁某人的亲妹子,但梁某人一直把她当亲妹子看待的,她如今怎么啦?”
布先生看他一脸的紧张,便不想再吓唬于他,轻身对刘星说道:“你来说说,最近两天所发生的事情吧!”
刘星便一五一十的把昨天晚上的事情一一罗列说明,最后布先生总结性的说道:“即使皇上再是百般宠爱,无人娘家人做后盾也是不成的。万岁爷刚一离开,便会有人千方百计的前来陷害,都是人始料不及的啊!若然你家妹子入了皇宫,无有你这个哥哥做后盾,如何了得呢?”
听了这话,梁成举似乎陷入了十分的矛盾之中,苦着脸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一般,说道:“妹子于我有救命之恩,为了她,即便是死不足惜,也罢,为了她,梁某便是背负骂名也在所不惜。”
布先生看终于把这个榆木疙瘩说开了壳,颇有成就感的笑着说道:“大人如此之想,便就对了,这以后蜀地归顺了大理,连地方长官也不用换了,岂不是蜀地的福分吗?如此的平稳过度,于蜀地百姓有利无弊的啊!”
刘星听了这话,也是点头连连称是。
话说到最后,看看天色已近傍晚,梁成举说道:“既然如此,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如今再接走云儿,你们看成吗?”
布先生一脸非笑的说道:“非是布某人不信任大人,依然不能够。一来是,大人虽然嘴上答应了,但却还未拿出诚意来。二来是,云姑娘的身价已经今非昔比,如果她出了任何差错,莫说是大人担待不起了,便是连上这整个温泉山庄,怕都得替她殉葬了。”
听了这番话,梁成举嘴角一阵抽搐,继而问道:“布先生想让本官拿出什么诚意来呢?”
布先生一脸非笑的说道:“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云武帝如今应该在你的总督府里吧?现在最关键的是,成昆想要从云武帝手里的玉玺,而云姑娘与云武帝的关系,你比我二人更是清楚。如果大人能将云武帝送至温泉山庄,不仅是大功一件,其他人又还会有谁敢诟病大人的诚意呢?那时候,云姑娘再回梁府等待出嫁,在下倒以为是美事一桩了。”
听了这话,梁成举脸上的汗刷就下来啦,敢情这总督府还早被人家给盯上了。
木讷了两声方才说道:“虽然云武帝在下官的府内,但下官是一介文官,如何能把他送至温泉山庄呢?这无异于与虎谋皮,难上加难啊!”
布先生忽就冷笑起来,说道:“要的是大人的诚意,大人如果真有此诚意,不必费一兵一卒,我与大人一包药,只需仅其喝下,便能让他乖乖的听从你要他所做的事情。不过,这药的时效是一个时辰,并且也只能用一次,再用便不能够了。大人果有诚意,布某送一包给你,如何?”
说着话,从怀里掏出一包药来,亲手递于梁成举。
看着那一包象是催命符一般的药粉,梁成举擦了擦额上的汗,心里便想到了听别人说起过的,太皇太后似是受了人的控制一般,让成泽饮下毒酒后的事情同不觉一阵冷汗又冒了出来。
想了一时,似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说道:“好,明日辰时,我将此药下在他的早餐之中,如果有结果的话,便将此人带来。不过,咱丑话可要讲在前边啊,到时候,我可是一定要把小云完好无损的带回梁府的。”
布先生听他如此爽快的答应了此事,倒并未生疑,立马也爽快的双掌一击,笑道:“好,就依梁大人所言,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看着梁成举,急匆匆出外的身影,刘星不免有些担心的问道:“先生确定此事能确保成功吗?里边不会有诈吗?”
布先生一脸非笑的说道:“刘侍卫长还担心什么?不必摆明,我们的底细想必他们早便知道了。撕破脸皮是早晚的事情,只是如果梁大人肯助我们一臂之力的话,事情便会有极大的转机,最起码能做到事半功倍的成效。至于,云姑娘的事情,如果交换成功,有梁大人的成功合作,还怕云姑娘反悔不成?”
看刘星一直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似是自言自语一般,布先生喃喃自语道:“不过,如此一来,以云姑娘的性情,这位云姑娘是否会真的如了咱们主子爷的心意呢?”
方远雪看着一身狼狈的柳轻云,先前那些成就感便荡然无存了,心里那个气啊,嘴里不禁开始咒骂起来:“老子将云姑娘的身子调养成这样容易吗?这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啊?”
一边替柳轻云把脉看诊,一边嘴里碎碎念着,把个王扎礼的祖宗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从未见发过如此大脾气的翠环,不禁吐了吐舌头,柳轻云懒洋洋的躺在床上,看到翠环的俏皮样子,不禁扑哧笑了。
仔细检查之后,发现除了几处擦伤,还有头上的那处磕伤,以及脚踝骨处的外伤之外,倒没有受内伤,这才算放下心来。
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虽然得了方远雪的悉心照料,又开了些能够滋补身体的补品,柳轻云依然还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第二天,刚用过早膳,竟然再也找不到那个一直监视着自己的翠环了,心里正纳闷的时候,忽然听得门外有窃窃私语的声音。
一个小丫环对另一个说道:“听说啊,梁成举大人今天一大早便带着那个云武帝来到了温泉山庄,现在正在大厅里坐着喝茶呢。”
另一个声音惊疑的问道:“真的还是假的啊?我听说那个云武帝武功盖世,行军打仗更是一流的。如何就轻易的被捉了呢?梁成举可还是一介文官呢!”
小丫环不屑一顾的说道:“你懂什么?听说布先生给了梁大人一包方太医自己研究的药,只要服下了便能听命于人,不过,这药也撑不了多长时间,最长也只能是一个时辰。听说,当初成昆老皇上就是给宋美娇服用过此药,效果还不错呢!”
正在柳轻云听得一脸震惊的时候,忽然听得翠环一声低喝:“没规律的奴才们,这种事情也是你们可以随便议论的吗?”
被翠环骂后,两外小丫环顿时哑了声音,不敢再吱一声。
门“吱呀”一声开了,翠环一脸笑意的看着手扶着椅子站在屋子中央的柳轻云说道:“女主子自己能下地了,真是喜事天天有,今天特别多,昨天女主子还念叨着要回梁府呢,可巧梁大人今天就来接女主子回府了。”
柳轻云一脸愠怒地盯着翠环,拨高了声音的分贝说道:“带我去大厅。”
正想分辩几句什么的翠环看到柳轻云那几乎要喷出火来的双眼之时,吓得再也吐不出一个字了。
在两个小丫环的搀扶之下,柳轻云来到厅堂。
依如小丫环们说的一般,厅堂之中坐着的是蜀地的总督梁成举,一旁捆绑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只是看个后影,柳轻云的身体也为之一颤,不是那个杀千刀的成豪还会是谁?
想不到,他果然中了别人的奸计,真的来了蜀地了。
千想万想琢磨不透,想不到的是,再次见面会是如此场景。
看到柳轻云到来,梁成举站起身子一脸惭愧的说道:“小云啊,妞妞与你嫂嫂都想你了,让我来接你呢!”
柳轻云冷笑一声说道:“他们软禁了我,所以你便用他来换我回去了,是吧?”
说着话,单手一指正一脸非笑的望着自己的成豪。
正在梁成举有些不知所语的时候,成豪忽然大笑道:“想不到大理的皇上真是雅兴颇高,连朕不要了的女人都收罗到了,当真情趣不同寻常呢!”
众人谁都没想到云武帝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禁神情均是一怔,柳轻云亦是冷笑一声,气得浑身发抖,嘴唇青紫着说道:“瞧瞧你,都混成什么样子了,还有心情来羞辱别人呢!”
成豪一脸不在意的用不达眼底的笑,盯视着柳轻云,那意思似乎是在说:我就是这样,你敢怎么着吧?
恰在此时,门外闯进来风风火火的王扎礼,只见他冲进厅堂,看了一眼被五花大绑捆在一旁的云武帝,上前一把扯开他的左肩膀头,一条栩栩如生的小蛇蜿蜒盘旋在结实的肌肉之上。
遂睁着一双血红的眼睛叫道:“是他,果然是他,错不过了,玉卿生前对我讲过,这个标志不是谁人都能有的了。即使换了面皮,这条蛇却是娘胎里带来的,是仿不成的。”说完这席话,从身后取过一把钢鞭,举起就打。
一时间,云武帝*的上身部分顿时一片不堪入目的血肉模糊。
鞭梢掠在脸上,顿起一片血痕。只听王扎礼咬牙切齿地叫道:“我的一双儿女都是因你而死,今天不打死你,老子就不姓王。”
看着穷凶极恶几乎丧失了理智的王扎礼,成豪依是面不改色的一脸的非笑着说道:“莫说不是朕亲手杀的,即便是又如何?没有你的主子爷吩咐,便是你一个狗一般的奴才的也能置朕于死地吗?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
说完这话,竟然无所顾忌的仰天一阵大笑。
本便身子虚弱的柳轻云,看着血肉模糊的成豪,心里是惊悸莫名,忽然眼前一黑,“扑嗵”一声便从椅子上摔落下来。
也便是这一瞬间的时间,成豪如闪电般的目光瞥了有些目瞪口呆的梁成举一眼。
方才的一幕却是将梁成举给震住了,正一脸无措的不知何应对眼前这一切的时候,忽然得到了云武帝的暗示。
似是终于想起了什么一般,梁成举急忙起身抱起晕倒在地的柳轻云,对布先生等人说了一声:“本官已经按照事先约定好的,将云武帝交与了你们,这里也没本官可以效劳的事情了,小云身子不好,又受了惊吓,本官先带妹子回府休养了。”
说完这话,也不待众人回复,抱起柳轻云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温泉山庄,早便等在大门口的一辆马车,看梁成举走近,里边之人揭开车帘,将二人搀扶上车,扬鞭而去,瞬时,马车后边扬起一溜细小的飞尘。
昏厥过去的柳轻云人事不醒的被带到了梁府,早便守候在那里的胡太医,不出所料的赶上前来替她诊治。
这些照顾人的琐事,姑且不提。
经由王扎礼如此一折腾,偌大的温泉山庄便有些热闹了,刘星一把握住王扎礼的手,用强力一掰,恨声说道:“我看云武帝,所说不虚,凭你一个惯常做奴才的人,也敢来此指手画脚吗?”
说罢此话,手腕子用力一拧,只听“嘎巴”一声脆响,王扎礼的手腕子断成两截。
王扎礼吃了一个大亏,一脸羞怒的看了看正负手观望的布先生一眼,然后再对刘星怒目而视,愤然说道:“难道刘侍卫长就不怕林妃娘娘给你穿小鞋吗?”
不听这话,也便罢了,听完此话,刘星一脸的哂笑的说道:“王将军在除夕之府,以林妃之命胆敢对女主子做下大如此事情,你以为主子爷会放任不管吗?”
看着布先生与刘星不屑一顾的表情,王扎礼不禁打了个哆嗦,强咬着牙关说道:“本将军便是不相信了,林妃娘娘刚与主子爷生下了皇子,不看僧面看佛面,便是看在小皇子的份上,你等又敢对本将军若何?”
刘星眼光同情的望一脸王扎礼,对门外的侍卫唤了一声:“来人啊,为免王将军继续滋事,把王将军请去地牢休养。”
话毕,手一挥,几名侍卫更不管王扎礼的挣扎着叫骂不休的声音,连拖带拉的就把他给带了下去。
转身又对五花大绑的成豪说道:“我们主子爷交待过了,要对云武帝晓之以礼。不过,在主了爷未回来之前,还得先请陛下你将就着先在这里住下来养伤,如何?”
成豪身上淌着鲜血,一脸非笑的望着他们,说道:“朕可以说不吗?”
刘星亲自把云武帝放置在一处闲置的房屋内,又命人准备了上好的金疮药,亲自替他包扎好伤口,只是不肯解开他身上的绳索,又用一条上好的铁链子将他的双脚锁好,布先生收好钥匙,两人命侍卫好生看着,不准为难这位云武帝,才有些放心的离去。
走至中途,刘星忽然转身对布先生说道:“先生以为这样做妥当吗?”
布先生皱着眉头,轻摇动摇头说道:“在下也不晓得这样做是否稳妥,总感觉好象哪里有些不对劲,却又无从谈起,还是静观其变吧!”
南苑大理国皇宫,林妃娘娘于腊月二十九诞下小皇子,这是大理王国的第一位皇子,亦是段玉恒这将要而立之年的第一位皇子,正值春节,可以说是喜上加喜,举国同庆。
翌日,段玉恒为皇了赐名叫做段洛。
现如今,林妃娘娘一边安稳的想着自己的心事,一边安心的躺在床上休息。
想来这林妃娘娘生的本便美艳,在大理皇宫又颇得恩宠,如今又生下小皇子段洛,虽然皇上还未因此而给林妃娘娘晋级,但在这皇宫中的地位无形中又提高不少。
这一日,正是大年初一,宫里的主子们自是围成一团,互庆吉祥。
林妃娘娘因为刚产下皇子,身子虚弱,一个人躺在床上核计着,这过一会儿是不是皇上也应该亲自来看望一下他们母子两个了。
有道是子凭母贵,母凭子荣,息息相关,都是互成纽带关系的。
都是相互关联的,自己在大理国虽然无有什么显赫的身世,但是当年自己的父亲与叔父为确保他们日后在这个世界上的永久平衡地位,把王玉卿许配给了大苍国未来的君王成豪,为的是能够在大苍国的日后有自己可以站稳脚根的一席之地。
却将自己千方百计的送于了大理的皇上段玉恒,远离家园,当时的自己亦是心有报怨。
谁知道自己那个姐姐玉卿不仅不争气而且还蠢的可以,非但无有产下龙嗣,却将命也搭了进去。
而自己一个人在这大理皇宫内,整天提防着宫人们的尔虞我诈,谨小慎微的生活洋洋大观,日子过的是战战兢兢,惶惶河终日。
幸得皇上庇佑,对她又是多加垂怜,才勉强在这个势力不等的皇宫,站稳了脚根。
王玉林是个聪明人,其实她比谁都清楚,皇上之所以宠她疼她,并不是因为她有多么的完美,多么的讨他喜爱,说一千道一万,还不是因为她那可以给皇爷带来好处的家世?
皇上段玉恒十岁登基,励精图治,重用贤才,如今把个大理国治理的也算是井井有条,在大理国的历史上,是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开明君主。
是人王总归会有不同凡响的构思,与日益篷勃的雄伟梦想。
在过了一些相对平稳的富国强民的生活之后,最近这些年又瞄上了大苍国的蜀地。
相较之于大苍国来说,大理国也只是个蛋丸之地,若非大苍国国内长年局势不太稳定,怕是早便成为了大苍国的囊中之物了。
段玉恒素来知道王氏兄弟虽然能力有限,但却都野心非浅,所以也想凭仗着他们在大苍国的有利地位与能力,将大苍国的水搅混了,自己也好顺手摸鱼,分得一杯羹,捞取一把稻草。
所以,对她这个在大理国无甚根基,却又善解人意的林妃娘娘竟是颇多宠爱。
想到自己那至今都不知道死于何人之手的父亲,年轻不懂事的弟弟,以及那个草包不争气的叔叔,王玉林心里不免又是一阵轻颤的伤感。
恰在此时,睡在里间的小皇子醒了,奶娘便进去抱出来,换过尿布之后,边喂奶,边不吝词汇的夸赞着:“娘娘,你看小皇子长的,鼻子是鼻子,嘴是嘴的,哪看哪都跟皇爷长的一模一样,可不怪皇爷看了心里喜欢着呢!”
林妃娘娘看着奶娘怀中的婴儿,伸手抚了抚他娇嫩的脸蛋,心里溢出了说不出的甜蜜。
想道自己是靠山山倒,靠水水流,而如今也只有靠自己了。
靠自己,靠自己的小皇子,只怕是自己的后半生亦便如此过了。
待奶娘哺过奶后,小皇子半曲着小手,香甜的睡着了。
王玉林从奶娘手中接过小皇子,眼神温柔的瞅着面目清秀的小皇子,百般的思绪搅和在一起,心里竟是说不出的喜悦。
天将近午的时候,忽然外边传来一阵环佩叮呼的声响,便有小宫女来报:“启禀娘娘,椒淑客的静妃娘娘前来拜年了,顺道来看看小皇子。”
林妃娘娘沉吟了片刻,想着这静妃娘娘虽然娘家在大理也算旺族,许是段皇爷想要均衡一下宫内的各派势力,而故意冷了这位静妃,所以她在宫中却是个不得宠的角色。
想到自己在这个大理王朝,并无有什么可以信赖的坚实后盾,方方面面的关系都要处理得当,便是眼前,这位不得宠的静妃亦是不能够得罪的。
求花花,有花的朋友们赏一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