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距离官宣就只剩下了两天的时间。姒喜窝在家中,不停地翻找各种法律文件。正好赶上秦诗调休,仿若熊猫一样的黑眼圈吓了她一大跳。
“小喜,你没事吧?这是熬了多久啊?你看你眼睛红的,几天没休息了?我要不是出差回来,你是不是都已经升仙了?”秦诗晃了晃姒喜,如同连珠炮一般接连问了四个问题。
姒喜仿若没听到秦诗的话一般,迷离着双眼,看向秦诗:“怎么了?几点了?你不是要后天才回来吗?”
“这已经是后天了!”秦诗略带嫌弃的看向抱着电脑和一摞书本坐在地上的她,“你不会是两天两夜没合眼吧?就靠这些咖啡撑着?”
“姒喜,你现在必须去睡觉,再熬夜会出事的,听话!”秦诗用尽全力将姒喜从地上拉起来,将迷迷瞪瞪的她拖到床上。
姒喜全然没有感觉到自己被人拖动,一沾枕头,便昏然大睡,只是抱着那本法律丛书,怎么都不肯松手,秦诗抢夺几次未果,只得由了她去,掩门离开。
姒喜还没睡上半个小时,便响起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还在客厅收拾行李箱的秦诗赶忙打开门,朝着来人摆出一个“嘘”的手势。
“你是谁啊?不知道敲门轻点吗?土匪来了?”
“你……”李恭并不认识秦诗,愣了一瞬,随后礼貌问起,“请问姒喜律师是住在这里吗?”
“你是谁?”
“您好,我是李恭,傅辞欢的经纪人,有紧急的案子要找姒律商量,她在吗?”
“不在!”秦诗知道姒喜自从到了傅辞欢工作室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不免对李恭带了气,愤而便要关门,却被李恭一把握住,进退不得。
“你什么意思?难道要擅闯民宅吗?信不信我现在就报警?”
李恭扶了扶黑框眼镜:“这位小姐,实在不好意思,我真的找姒喜有急事,给她发微信没回,我就说一句话,一句就走。”
“我说了她不在!”
两厢僵持,互不相让之际,姒喜亦被吵醒,惺忪的睡眼走到门口:“李恭?你怎么来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看这个。”李恭看到姒喜,就像看见了救命恩人,赶忙将手机微信拿给她看。
同刘宝的聊天界面上,赫然写着“如果明日见不到自己要的数目,便要将所有事公诸于众”的威胁话语。
“他哪儿来的这么大底气?”姒喜分外诧异,将李恭请进来坐。
秦诗见此也不好说什么,只有忿忿的给李恭倒了杯茶,重重放在桌子上,发出“啪”的一声响,给他吓了一跳。
姒喜不好意思的笑了下:“秦诗是我的室友,最好的朋友,你别介意,她不是针对你,只是在关心我,看我为了工作室熬夜不顾身体生了气,这才撒到你身上,别计较啊。”
“没事,”李恭平和笑笑,“都是为了你好嘛,能理解的。”
李恭指了指姒喜的黑眼圈:“看得出,姒律这些天确实没有好好休息。”
姒喜并无用处的抹了抹眼角:“这不是后天就签约了吗?我也实在是着急。事已至此,你准备怎么办?”
“我会找刘宝最后谈一次,实在不行就给他,反正本来就是我犯下的事儿,理应承担责任。老大早就跟我说过很多次不许宣传炒作,只是我一直没有听,毕竟隔壁的徐怀瑾靠着炒作拿到了多少好资源,我实在不愿意坐以待毙。”
“傅辞欢说得是对的,”姒喜叹了口气,“诚然,现在几乎没有人不在炒作,可说到底,还是要凭实力说话,否则到最后,大家记住的,就只有那些花边新闻,而真正的专业实力,却被遗忘殆尽,这不是舍本逐末吗?”
“以后不会了。”
“李哥何必这么客气,您是跟傅辞欢一起打拼起来的,如果不是初期之时你为他去拼了命的争资源,陪人喝酒到半夜,恐怕他如今也拿不到现在的位置呢。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告诉我,一定助一臂之力。”
“好。”李恭应下,稍许放心的离开。
第二日一早,为了以防李恭的谈判出什么意外,姒喜顶着两个熊猫眼便直接去到了公司。还不等问清李恭结果,便迎面撞上了傅辞欢。
“大熊猫从动物园跑出来了?”傅辞欢禁不住被逗笑,合不拢嘴。
姒喜艰难的抬了抬眼,浑浑噩噩:“就算是吧。”
“你去哪儿?”傅辞欢眼看姒喜离开,赶忙抓住她的胳膊。
“李恭不是约了今天跟刘宝谈判吗?我还在等他消息。”
“熬了几天?”
“啊?”
“几天没有睡觉?”傅辞欢再度问了一句。
姒喜将将回过神:“不记得了。”
傅辞欢拉着姒喜的手,始终不肯放松:“这件事,不必再插手了,你现在就跟我回去,除了睡觉,什么都不许做。”
“傅辞欢,火烧眉毛了,请你不要胡闹,好不好?”
傅辞欢看得姒喜的愤怒,却是笑了起来:“姒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还是工作室的老板吧?这个案子也是同我有关,怎么现在你比我还着急呢?”
“我只知道在其位则谋其政,分内的事,总该尽全力做好吧?”
“那你如果在公司里出了工伤,又算谁的?”
“什么工伤?”姒喜不明所以。
“我怕你因为熬夜猝死在公司里,惹得晦气,以后这层楼怕是租都租不出去。”
“傅辞欢,你!”姒喜顿时被气得不轻,“好心当做驴肝肺!皇上不急急太监!”
“那敢问一句四喜公公,你是哪个朝代穿越来的啊?”
“我……”姒喜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侧身而过,懒得多加言语。
可怜姒喜还没离开几步,便被傅辞欢一把拉住,直接朝向公司外走去,一路员工都看到拉拉扯扯的两人,皆惊讶不已,就差行注目礼。
“傅辞欢,你放开我……”姒喜挣扎不得,瞧着周围人炽热的目光,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
“如果不想被传得更离谱,就听我的话。”傅辞欢嘴角轻扬,但又不敢过于被人发现,只余下一个小小的笑意怎么都遮不住。
员工们等到傅辞欢和姒喜离开好久,才反应过来,开始窃窃私语。这一场景,无疑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登上公司各个头版头条。
傅辞欢径直将姒喜带回家中,不由分说将灵魂还在游荡的她扯进了卧室,按坐在床上,复将一床薄被扔到她身上。
“从现在开始,老老实实躺下睡觉,不到明天早上不许起来。”
姒喜迷迷瞪瞪的抱紧被子,闭着眼嘟嘟囔囔道了句:“傅扒皮又在吼我……”
还没等傅辞欢有机会还嘴的时候,姒喜已然抱着被子一头栽了下去,顷刻间昏然睡去。
傅辞欢下意识上前,揽了揽姒喜身上没盖好的被子,瞧着她还有些粉扑扑的面色,不知怎的竟是不自觉笑了起来,手指自然而然抚上她的碎发,别至耳后。
“还是不说话时候可爱多了……”
“傅,扒,皮……”姒喜睡意正酣,嗫嚅几句,本满是温柔的傅辞欢登时脸色漆黑。
傅辞欢缓缓站起,冷哼一声:“还是不说话比较好。”
话虽这么说,但傅辞欢还是怕打扰姒喜好眠,蹑手蹑脚走了出去,关好门,走到客厅,拿起电脑坐在沙发上,点开与李恭的微信对话页面,眉头渐渐蹙起。
姒喜梦境中,亦不安稳,好似有诸多并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汹涌而来。
仙雾缭绕,那该是一片九重天之景。本以为仙家之地遍布祥和,却不料竟是听到一记凄厉的惨叫之音。
姒喜下意识打了个哆嗦,却是不自觉的朝着声音源头寻去。
此时的诛神殿内,所有仙家神情肃穆,其中还有人满是鄙夷,上者争论不休,这一切都是为了殿中央那个遍体鳞伤的女子。
姒喜寻了过来,奇怪的是,周围的人似乎都无法发现她的存在,所以她自然而然的壮起胆子走到了女子身旁。虽然此时的女子满身污血,发丝凌乱,但透过依稀血迹仍旧能发现,她,竟与自己长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还不等姒喜有所反应,高坐上位、胡须花白的老者便开了口:“六界有序,芸芸众生理应遵循自己应有轨迹,妄图更改天命只有遭受天谴,尔既区区人类,如何能位列仙班?若能从实招来,是如何潜藏仙界,又意欲何为,本座可以考虑饶你一条性命,否则,必烈火催之!”
女子始终紧咬下唇,面色苍白仍是倔强:“昭阳已说过千次,万遍,没有企图,更无人指使!要罚,要杀,我一人承担!”
“如此不识抬举,那便……”天帝刚要一声令下,忽然被一记断喝。
“且慢!”来人一袭黑色织锦,绣袍上镌刻几只栩栩如生的金色仙鹤刺绣,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玉冠上别一银色发簪,简单雅致,无一分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