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李不言的抱怨，就是萧月山也说不出什么。
领地与皇位，不管是谁都衡量不了。
虽然他无意皇位，可在如今的情况下，也不得不将皇位纳在自己的目标之中。
毕竟，萧月山不想死。
说话间马车到了三王府，两人一落地，就有管事将二人迎进厅堂中。
萧灼华正在服侍慕容昭，瞅见两人，随手指了下椅子：“自己坐。”
李不言：“……”
这招待客人的劲头，实在是够敷衍的。
慕容昭也有同样的想法，伸手就掐住萧灼华的腰：“怎么说话的，客人就这么招呼的吗？”
纤细白皙的手指一扭，萧灼华的脸也跟着变得扭曲。
“王妃，昭儿，都是熟人，哪那么多规矩啊？”
“嗯？”
萧灼华默然，而后讨好地说：“你手疼么？快别扭了，我好好招待就是。”
“哼！”慕容昭缓缓收手，一侧身对着李不言和萧月山歉意一笑，“他就是这个样子，你们别在意。”
萧月山笑而不语，李不言咳了两声，故意说：“这样的啊，以后估计都能赶客人了。”
“什么赶客人？弟妹你可别乱说啊！”萧灼华接收到慕容昭恼怒的眼神，急了，“三哥可没得罪过你。”
哎哟，再让自家王妃气下去，他可没好日子过了。
“噗，哈哈哈……”
李不言捂着嘴大笑，完全没料到自己一句话会让萧灼华那么大反应。
而她的模样，也让萧灼华反应过来刚刚是在调笑他，一时间憋闷得说不出话。
“你，你这个弟妹……”
慕容昭咳了几声，萧灼华自动消声，半晌后又嘟囔：“我就是随口说说，随口说说。”
这般模样又让李不言大笑了一番，最后还是在萧灼华的恼怒中才噤声。
“不笑了，不笑了，我们说正事。”
萧灼华怒目而视，李不言光说着不笑可还在笑，这实在太糟心。
慕容昭也发现了问题，连忙将人按住：“来者是客，你别乱来。”
萧灼华冷哼，换别人他早赶出王府去了。
闹了一会儿，几人终于说到正题。
萧灼华听到领地两个字，顿时冷笑：“也就父皇能折腾出这事。”
慕容昭神色凝重：“这领地，有利有弊。”
皇帝对萧月山的忌惮在场的人都清楚，所以很多话不用明说，可正是因为不用明说，所以才更加让人为难。
目的已经摆开，谁将这算计收了才是重点。
“这领地……”慕容昭沉吟，眼神看向萧灼华，这事怎么处理？
静默中，萧灼华嗤笑一声：“明人不说暗话，这领地的情况我们谁也不知道，不过意思是什么我们都懂，一句话直接说吧，你打算怎么处理？”
这个你，赫然问的是萧月山。
短暂的寂静中，萧月山轻笑一声：“老实说，九王府不想参与此事。”
“也就是说你不想要这个地方。”萧灼华自然的将话给换了说法。
气氛在这一刻变得凝滞起来，李不言略带担忧的望向萧月山，她相信萧月山这次来绝不是为了目的。
果不其然，片刻后萧月山摇摇头：“你知我不会这么做。”
“会不会谁能肯定？”萧灼华毫不客气地反问。
“王爷。”慕容昭低声喊了一句，和萧灼华对视后微微摇头，“有话好好说。”
既不是敌人也不是外人，何苦将话头堵死？
明白她的意思，萧灼华纵使脸色还不善，可却明显好了不少。
“朝堂里的事我并不想掺和，我对那个位置无意。”
“可你无意，不代表旁人也觉得你无意。”萧月山神色淡漠。
万事不怕处理不了，怕的是自以为是的人，打着为你好的名义在后方煽风点火。
皇位，从龙之功……
种种的背后代表着什么，很多人都知道，很多人也心动。
萧灼华道他无意，可朝堂上的那群官员会这么认为吗？当然不会。
就如同萧月山，纵使他再三表明无意，也抵不住皇帝对他的戒备警惕。
时间慢慢过去，在很久的寂静中，慕容昭叹气，她握住萧灼华的手，轻声说：“我们已经很低调了。”
三王府几年不举办宴会，更甚者，她几年都不出门，这一切表明的，都是他们不想掺和事情的意愿。
“人往往都无法自主。”萧月山面露惆怅，“身不由己的地方还少吗？”
又是一阵静默，萧灼华起身：“不想要的东西砸过去就是，萧成书再有本事还抵得过我们两人？”
“愿意联手？”
萧月山跟着起身。
片刻后，两人的手交握，萧灼华冷笑：“不是为你。”
“嗯。”
话不用多，对视间就有了各自的决断。
半个时辰后，李不言跟着萧月山从三王府离开，天上的雨又变大了。
转瞬过了几日，三王府一行后，萧月山就很少在李不言面前露脸。
彼时李不言准备起第三家小铺的事，天天窝在不言小铺，反倒没在意萧月山。
眼看着进入十一月，天气冷到让人伸不出手。
最后一天，李不言拿着设计画稿准备回府时，就听一个客人说：“今年也太冷了，没下雪就这样，下了雪得冷成什么样啊？”
她看眼门口，心想这雪应该还得再迟点。
谁知半夜突然降雪，纷纷扬扬的过了一夜，整个京城都笼罩在一片雪白之中。
这样的天气冻得李不言不愿出门，索性就窝在自己房间里，遇见事了就把小铺的管事喊来商讨。
一来二去的，倒也没耽搁正事。
只是这点被萧月山看在眼里十分无奈，想了想，拉起李不言就要去城外别院住两天。
谁知还没收拾好，宫里就递了话过来。
“梅宫里赏雪？”
李不言声音倏地拔高，看眼门外的积雪，她半晌说不出话，雪有什么可看的？这么冷的天，不是想将人冻死么？
心里的想法从口中说出，李不言得了萧月山一个无奈眼神。
“赏雪是其次。”
“那什么是主要？”李不言不雅地翻白眼，“宫里办宴就没好事，回回都要折腾一堆事出来。”
萧月山虽不想承认，可也不得不认同。
“或许这次就能风平浪静。”
李不言：“……”麻烦说话时把前面的“或许”两个字给去掉。
萧月山左右张望，提醒说：“明日午时，记得提前一个时辰入宫。”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