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言就着赵明月的手想要坐起，可刚到一半整个人就因疼痛而躺了回去。
赵明月：“哪里疼？”
李不言闭上眼，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我，我头疼。”
她想不起来自己为何会受伤，总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还带着眩晕。
因着这一点，李不言不得不闭上眼睛。
赵明月皱眉，盯着她看了片刻，转身说：“我去找大夫来，柔然你看着点。”
“好。”赵柔然走到床榻边，握住李不言的手后又扭头，叮嘱道，“路上小心点。”
赵明月没回头，只是摆手在空中挥了两下。
见状，赵柔然收回视线：“感觉还好么？”
李不言勾起嘴角，脸色苍白的说：“还不错。”
如果去除其他的感觉。
赵柔然叹了口气：“哥哥没有收拾那个人。”
那种人就该狠狠收拾一通。
赵柔然咬牙切齿，李不言却是嘴角微勾：“不轻举妄动是保险。”
这是南蜀不是大楚，意气用事容易坏大事。
赵柔然抿嘴，她很不适应这种情况，在大楚，除了之前那次的绑架，作为明月山庄的小姐。可以说是没受过一点罪的。
如今被迫忍气，赵柔然十分不悦。
李不言将她的神色看在眼中，有意想劝说，却又因着头晕开不了口，只能忍下。
没过多久，赵明月带着大夫回转，大夫给李不言诊脉许久才收回手。
“被撞着脑袋了，之后好好养就行。”
大夫说完就走，赵柔然一惊：“不用吃药么？”
大夫惊讶回头，反问道：“为何要吃药？”
“她撞着头了！”赵柔然的声音有些控制不住。
“平日里撞头的人多了，也没几个吃药的啊。”
大夫的话让屋中一片寂静，在赵柔然还要据理力争时，赵明月突然开口。
“柔然，不要任性，一点小伤而已。”
赵柔然皱紧了眉头：“什么叫小……”
“柔然。”
床榻上的李不言出声，短短的两个字就让赵柔然转了方向，扑在床榻边望着她。
“不舒服了？”
“大夫说的很对，这点小问题不用吃药。”
抓住赵柔然的手，李不言微微摇头。
赵明月并没有再等下去，在确定李不言将赵柔然的注意吸引过去后，他便引着大夫离去。
赵柔然冷哼一声，对赵明月离开更不悦：“哥哥根本就是乱来。”
撞到的可是头，怎么能不吃药呢？
李不言安抚地拍拍她的手：“莫要乱说，这是南蜀。”
“可是……”
“嘘。”
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李不言看着下意识闭嘴的赵柔然弯了眉眼，大小姐脾气是有，可赵柔然并不娇蛮。
“我回来了。”
赵明月推门而入前提醒了一句，屋中俩人同时转头看他，不同的是，李不言面色平静，而赵柔然却是沉了脸。
“你还回来作甚？”
赵明月的步子顿了下，而后无奈地上前：“你又想到什么了？”
“我能想到什么？”赵柔然不答反问。
兄妹二人的目光对上，片刻后又各自移开，赵柔然摆明了对赵明月不满，就是李不言想劝说都得顾虑现状。
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在与赵明月的对视中微微摇头。
别说话，就让这件事维持现状。
赵明月沉默片刻，终究还是没发一言。
“柔然，我有些渴。”
“我去给你倒水。”
赵柔然在李不言有意的指示中不停地来回，每每经过赵明月身边都是一声冷哼，硬是让赵明月面露无奈。
李不言看在眼中发笑，却也不好当赵柔然的面说什么，只能就那么望着。
时间转过，很快就到了次日，休养一夜的李不言精神明显好了不少。
一大早赵明月便过来敲门。
“今日要出门，你可有想去的地方？”
李不言思索一番：“是有想去的地方，可目前也不能去。”
他们的目的是御寒用品，绝不能因为别的而耽误时间。
赵明月会意的点头，直接步入正题：“此地有个早集，每月一次，一次两日，卖的东西不仅多，而且种类齐全。”
“今日便是？”
“对。”
李不言点头：“那就收拾一下，我们立刻过去。”
“嗯。”
片刻后，三人从客栈离开，步行着前往早集的地方，也就是离客栈三条街的空地。
彼时空地上已经布满摊子，客人来来往往，讨价还价的声音更是不绝于耳。
李不言拉住赵柔然的手：“小心走散。”
赵明月走在前方，视线落处均是和御寒的东西有关的摊子，估摸着南蜀人也是同样的想法，早集上的东西大多数都是酒与棉衣。
因着种类一样，价格也难免出了差距。
三人走过一圈，李不言和赵明月不时停脚查看下摊子上的东西。
待回到来时的入口，李不言若有所思地说：“价格相差很大啊。”
就比如酒，贵的能到几百两银子，可便宜的却只有一个铜板，更别提棉衣的价格。
赵柔然垂眼：“肯定是质量的问题。”
好的就贵，差的就便宜。
赵明月摇头：“方才我瞧过，质量相差的并不大。”
李不言也发现了这点，轻声补充道：“不仅差的不大，有些贵的还不如便宜的好。”
赵柔然吃惊：“不是吧？这简直……”
“很不可思议是么？”李不言接上她的话，目光落在前方，淡淡地说，“总有些人会觉得贵的好。”
人都说一分价钱一分货，可关键是卖的人会不会这么想？她扫过四周，一句多余的话都不用说，这个早集就有答案了。
“那，我们要的东西怎么买？”
赵柔然喃喃地问，他们要的可不是几件，尤其是那酒与棉衣，要供出军营的分量，肯定会引人怀疑的。
眉头微微皱起，李不言的视线再次转了一圈，最后定在边上的一个老人身上。
每个摊子都有人去询问，唯独这入口的老人一直都没人去问。
与此同时，赵明月的视线也在老人身上。
短暂的停顿后，李不言说：“我去问问。”
“好。”
在赵明月和赵柔然的注视中，李不言走到了老人摊前，甫站定，她就察觉到周遭射来不少视线。
有意思。
李不言嘴角轻勾，蹲下来与老人齐平视线：“老人家，您这里的酒怎么卖？”
老人正沮丧地低头，听见询问还有些愣神，但没多久他就反应过来，小心翼翼地问：“您，您是打算买么？”
李不言加深了脸上的笑意：“若是价格合适自然买。”
这个老人的摊子有问题，不过她是大楚人，达成目的后就离去，自然不会在意背后的麻烦。
老人惊喜：“合适，一定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