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失约
水浮萍2021-06-11 17:065,010

  “你去报警,真的是为了我?”崔乃文突然问道,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勇气,一点都不敢去看白翔宇的。

  白翔宇愣愣的看着崔乃文的侧颜,发自内心的说道:“是,当然是为了你,没有别人会让我心甘情愿的去做这样的事情了。”

  崔乃文顿了一顿,缓缓的点头,随即说道:“既然这样,你再帮我一个忙,可不可以呢?”

  崔乃文所谓的帮忙,可不是简单的帮一个小忙。白翔宇在当时那个情况之下,怎么可能不答应下来,然而当崔乃文说出要他做什么的时候,白翔宇便彻底茫然了起来的。

  “你让我做伪证?”

  崔乃文竖起手指使劲儿的摇晃了一下的:“只是帮一个小忙而已,怎么算是伪证呢?”

  白翔宇沉默了。他报警的时候的确没有考虑太多,只是他当时也在现场,只觉得在那里看到白琅的样子,想要给这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一个小小的教训而已的,却没想到原来这件事还后有内情的。

  “所以是崔教授做的?”白翔宇冷静的问。

  崔乃文精明的看着他,良久说道:“你相信你的老师会做下这种事情么?”

  白翔宇现在什么都不敢相信,什么都不敢说的。

  在崔乃文提供的信息之下,白翔宇很快就接到了公安机关的问询。在白琅被提早释放了之后,负责此件案子的尽管立刻就调转矛头着手开始调查其当时同在演讲台上头的其他人来,除了窦一鸣和看到窦征出事才赶过来的文道之外,就剩下崔乃文父子了。

  崔教授德高望重,轻易没人会将怀疑打到他的头上去,故而一时之间警方还没有娶抓捕崔教授回来问话的,而只是从侧面展开了一些调查取证。

  白翔宇作为出事当天在现场,还脱离了那几个当值人之中的另外一个存在,自然得到了警方的垂青,被第一个请去喝茶的了。

  坐在那里的时候,白翔宇的感觉就像是彩排过一样的,对方提出的问题自己都将要做出一些回答的。

  “我当时,只看到了墙壁缝隙之间站着的白琅,没有看到别的任何人的。”

  警官们在着手做着记录的。

  “那你有没有注意过,当时崔教授正在做什么?”

  白翔宇抓紧了拳头,喉头紧张的吞咽了两口的,尽量保持平静的说:“注意到了,我本来不是窦氏集团的工作人员,也没有参与的资格。这一次都是跟着崔教授过来,所以注意力一直在他的身上。事发的时候,因为紧张,我还看了崔教授一眼的,当时他一方面在注意着窦征的伤势,另以方面在瞭望着远处。因为当时他的女儿也在场,估计是在看他的吧。”

  警方依旧在一言不发的记录着的。

  “那么,在发现天花板掉落之后,崔教授也没有离开舞台么?”

  白县古抓紧了自己的拳头,半晌,缓缓的说道:“崔教授,其实是想要拉着崔乃文离开的。但是,当时窦一鸣正处在比较癫狂的状态里头,崔教授顾忌着窦征的伤势,就没有想要离开的。”

  唯有这个回答,让警察提起了头,看的白翔宇还十分的紧张了一下子的。

  “这一切你是怎么知道的呢?难道你在这个新闻发布会上面,都在无时无刻的盯着崔教授,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的么?”

  这一点,白翔宇也做好了准备的回答的。他深吸了一口气,对警官说道:“其实,我坚持要跟着崔教授去这一场新闻记者发布会,是想要见崔乃文的缘故。我们……我们吵架了,她已经好几天都没有理我了。”

  两个坐着记录的警察互相对视了一眼的,旁边那个问问题的咳嗽了一声。

  “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是男女朋友么?”

  白翔宇心酸的摇头:“并不是,只是我单方面的喜欢她而已的。所以我需需要这个会,既然见到了,那时时刻刻将注意力放在她,或者她父亲的身上,那也无可厚非的吧?”

  几个警察之间面面相觑的,只能够感叹一句:“现在的孩子们,简直太会玩了。”

  从警察局出来之后,白翔宇转过身来看着身后亦步亦趋的崔乃文,郑重其事的说;“我不知道崔教授和窦征的手上到底有没有直接关系,我也不知道你让我说的这些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但是这样的事情以后都不可能再有了,我不会再帮你做什么事情了。”

  日光之下的崔乃文,看起来脸色通透到了极致的。她抬起眼睛仰头看着白翔宇,似乎因为太阳的刺眼而不能够将眼睛整个的睁开的,只能够半眯着看着白翔宇,看起来更像是在讽刺他似的。

  “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再麻烦你的,”崔乃文轻快的说着,“不过毕竟,这样的机会也不算多么?”

  说罢,崔乃文文便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了,实在不知道,这个女孩儿心里到底还藏着多少的心思的。

  虽然窦征还在ICU病房里头没有醒过来,也算是受了重伤的。然而因为没有直接可以怀疑的嫌疑人,更缺乏强有力的证据,因而他们在调查之中并不敢轻易的下决定,一切就这么的搁置了下来。虽然是缺乏强有力的证据的,但是一切过程的转折似乎就是在白琅的提前释放上面。

  背负着转折的白琅自然不可能就那么再文家坐着的,她勉强在文秀的坚持下吃了一碗去晦气的猪脚面线,就头也不回的跑出门去了,任文秀在身后怎样呼喊也不理睬的。

  白琅坚信自己在公安局门外看到的那个人就是问道,但是不明白的是对方为什么不哀光明正大的来看自己,而只是目送着宾利车的屁股,让自己只能通过后视镜看到的。她从来没去过文道在美术学院之外的住所,但是却从窦一鸣那里要来过地址的。现下她很庆幸自己当时这样做了,否则眼下这么尴尬的光景,如何才能从窦一鸣那里要来一个文道的地址呢?

  大门“砰砰砰”的被敲响,文道只觉得如同敲打在自己的头上的,针扎的一样的疼痛,根本一点都不想要去开门的。

  可门外头的那位,却是锲而不舍的,始终不断的敲。文道就算是用枕头把自己的耳朵给挡住,也没有办法了,那声音就直接钻进自己的脑子里面的。

  文道无奈到了极点的,只得把枕头拿下来,一股脑的从沙发上头起来,穿上自己的裤子的,脚底板吸着趿拉板儿,盯着一顶鸡窝头的去开门,果然就看到了那个小女孩儿站在那里,撅着嘴巴不高兴似的。

  对方在看到自己**的上半身之后,一下子就“哇”了一声的,一边做作的捂着眼睛,一边伸出一根手指来指着文道的上半身,控诉般的说:“你怎么能够这样出来,耍流氓!!!”

  “哈,”文道心里腹诽,我要是想耍流氓还轮得到现在么?不过这话也就是想想,并没有说出口的,说出口的话立刻就拐了弯的,“谁让你来这里的?我在家里什么样子,还需要你管不成的?”

  白琅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与平素不太相同的文道,不置一词。

  文道那样维持着开着门的姿势已经有些厌烦了,他昨天为了白琅的事情不敬晕倒了,也美誉怎样睡着,眼下正想要补眠的时候,却又被对方给打断了,心情正不好着,可没有心思去猜测对方的眼色的:“你来到底想干什么,我现在困得要命,没工夫跟你讨论我在家的着装。”

  这从来都不是文道会对白琅说话的口气,白琅烟头看着文道的时候,觉得自己委屈极了。

  但是她只是轻声说道:“能让我进去看看么?我想看看你平时生活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女孩儿的话说得如此之轻,以至于落在文道的心上的时候,让他的心痛了一痛,然后狠狠的疼了一下子的。他看着白琅楚楚动人的脸庞,觉得自己可能马上就要向白琅投降了。为了以免事情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过去,文道放弃了的离开门口,走回自己的沙发边上躺下来的。

  “随便你。”

  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安的,文道将被子拉过自己的脑袋,同时又将枕头压了上去,做出强势的不想要同白琅说话的姿态来。然而白琅也并不需要对方理她似的,自己一个人在屋子里头走来走去的,也很开心的。

  “原来在你自己一个人住的时候是这个样子的呀!”

  文道听着她的脚步踩在地板上头的声音,啪嗒啪嗒的,像是踩在了自己的心尖上头的,便做出抵抗来,将被子拉得更高了一些的。

  “啊,你平常一个人在家的时候还喝酒啊!这样不好的。”

  文道默念,南无阿弥陀佛,忍住忍住。

  “你都不做饭的么?冰箱空空的,连杯饮料都没有。”白琅的声音越来越近了,已经拉开了冰箱蹲下来查看了。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文道还在给自己洗脑着。

  直到白琅走到了自己的跟前,将那个被他盖在脸上的枕头移开的时候,文道终于忍不住的爆发了。

  “你走来走去的烦不烦啊?”他就这么直挺挺的发起火来,没有一点缓和的。

  白琅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蒲扇蒲扇的:“我想看看你这对抱枕的花纹。”

  文道将枕头塞进对方怀里头,整个人从沙发上坐起来:“你就不能让我安静下么?”

  “为什么要安静?”白琅问的话,让文道根本回答不出来的。

  想要装睡已经是不可能的了,文道干脆坐起身来,拿过电视遥控器播了一个正播放综艺节目的频道来,让屋子里头充满那种脸颊的罐头笑声,好听不进去白琅的声音来。

  白琅说话的声音自然是盖不住电视声音的,索性她也就不说了,只是睁着一双眼睛,连眨眼都不眨眼的,就那么静静的盯着文道看。

  这样持续了没有两分钟,文道就撑不下去了,知道这一劫是躲不过去了,索性关掉电视机对着她说:“你来找我到底是要干嘛?你快点说,等你走了我就要睡觉了。我昨天一夜没睡。”

  “你为什么一夜没有睡?是因为我么?”白琅心急火燎的问,就希望对方能够说出来一个肯定的答案的。

  文道却盯着对方的,缓慢的说:“我为什么要因为你而一夜没睡?”

  白琅急得都要哭出来了:“我被警察带走了,难道你不着急么?他们说,如果文秀今天不去救我,我还要在那里头呆上四十八小时才能够出来,你不担心我么?”

  若是不提文秀还好的,可是提到了文秀,文道的怒气就更起来了,便将白翔宇送给他的话,原封不动的送给了对方:“如果你真的是无辜的,那么我为什么要担心你?不过是在里头呆满四十八个小时而已的,你总归是会被放出来的,那又有什么相干?”

  “那又有什么相干。”白琅重复了一遍文道的话,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他似的。

  文道转过头去,避开了白琅那无辜到了极点的眼神,只是冷冷的说道:“再说,我担心又有什么用处?你不是好端端的坐在这里么?不是多得是人会去救你的么?我但不担心你,对于你来说一点用都没有的。我就算一点都没有考虑过你,你也一样被放出来了,什么都没耽误。”

  这些话白琅听在心里自然是如同冷水一般的,她很快就双眼含泪起来:“今天早上,在警察局门口,我看到的人就是你!可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肯正大光明的来看我,来接我,要躲到那么远,那么远的地方去,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知道我在警察局里头,冷冰的看守室里,我脑子里头都在想着你来救我么!!!”

  沉默在白琅说出这句话之后开始蔓延,两个人都平静了一会儿,文道才说了一句:“想想你自己说得话吧,你承受不起这个结果的。”

  白琅也知道自己逾矩了,抹了一把眼泪道:“那你说,早上你是不是因为担心我,可又帮不上忙,所以才偷偷去警察局门口看我的?”

  文道现在脑子里头乱极了,而那股隐忍的疼痛又再度袭来,让他感到阵阵的烦躁。在公安局门口的那一幕如此的鲜活,包括文秀的每一个眼神都还在自己的脑海之中,想要做出反应简直是太简单的事情了。

  “是不是我又怎么样?”文道嗤笑了一声的,站起身来,拉扯着白琅,就往门外头推搡,“就算是我,于你也没什么相干!你就不要自作多情了,我根本一点都没有担心过你!!!”

  “我不相信,你说谎!!!”白琅就那么被文道以一种极其粗鲁的方式推出门去,那扇沉重的木门在她的眼前被关上了,发出了一声巨响,就像是文道在白琅的脸上打了一巴掌的。“你开门,我还有话没有说完呢!!!”

  一门之隔的,白琅站在那里,哀怨的小声哭泣着,手紧紧的握成拳头,一下接一下的敲着门板,想要再看见文道。可能连她自己都不一定清楚明白,究竟自己再见到文道,是想要再见他一面,还是最后一面。

  然而任由白琅在外面怎么敲打门板,文道就是躲在里头不开门。他并没有像自己所说的,回到沙发上头去睡觉,而是跟白琅处在同一个位置上,背靠着门板,脸色痛苦的慢慢的滑落下去,最后蹲坐在地上,一手捂着嘴巴,呜咽呜咽的哭了起来。

  细细回想起来,在白琅身上他几乎没能过做出什么好的帮助来,而遇到自己之后的白琅,大概在宿命般的人生之中遇到了更加残酷的事情了。白琅的人生不需要自己这般无用软弱的人,只要有文秀那样的人在身后帮助她,自己便可以功成身退,远离开她了。

  “你说过,你要一直在我身边陪着我的,你的承诺呢?”白琅不屈不挠的,还在外面敲着门板。

  文道这时候将手指弯曲成节,放在嘴巴里头,沉痛的咬住。

  他自承诺过的事情他当然记得,但是现在连他自己都忍受不了,在白浪身边无能的自己。连他自己都忍受不了,在白琅身边看着另外一个男人去救她,而自己只能够袖手旁观。这种深深的无力感,眼看着自己爱的人陷入危险而无法施以援手的感觉,甚至比宋文涛在白琅心中的地位更加让自己难过的。

  如果爱情让人们如此的沉痛,为什么古往今来会有这么多热歌颂着爱情,为什么在任何一个年代,都会有如此多的青年男女,对这种感情趋之若鹜?如果爱情是这样的苦涩,他是不是应该独善其身,远离这种自己无法尝试的奢侈品。

  白琅大概是终于敲门敲得累了,敲门的声音渐渐远去,文道颓然坐下,慢慢的将自己的脸埋进膝盖之中。

继续阅读:第49章 衰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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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爱执手有归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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