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转折
水浮萍2021-06-11 17:145,054

  经过了漫长的沉睡和封存,她认为睡眠是浪费时间的一种装填和活动,而这一夜她睡了将近十个钟头,而醒来之后就发现这寝室有点瞬间的不一样的变化,再仔细的看过去,才发现自己的行李还在地上静静的呆着,而对面崔乃文的位置上空无一物,她搬离了这间宿舍。

  白琅起身看着这空空荡荡的宿舍,感受到一种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孤独寂寞的感觉,而现在她与文道也闹翻了,没办法去找他。

  想起文道,白琅又陷入自我厌恶和自我否定之中的,她不敢去想自己对文道的感情,或者说是感觉。白琅坚信自己唯一爱的人就是宋文涛,无论她是在白羊山还是在杭州城,无论她是在山洞之中被琥珀封印,还是在西湖边上为了当年的真相而苦苦挣扎,白琅知道自己爱的人就是宋文涛,也必须是宋文涛。

  那可是为了她丢了性命的男人,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人这样待她了。对于白琅来说,爱宋文涛,应该是一种比呼吸更自然的事情,而不应该是还需要自己去思考,去粉饰,去分析的事情。她认为自己是近来被现代社会的华丽外表给迷失了心智了,所以才会有短暂的迷惑,认为自己对文道产生了感情。白翔宇是怎么说的来着,那是一种雏鸟情结,是一种迷惑的行为,是一种因为不安全感和对未来的不确定性所引起的情绪来。白琅认为白翔宇在这件事情上头说得非常有道理的,自己就是一时之间的意乱情迷,才会对一个一直帮主自己的人动起心来。

  白琅坐在图书馆里的时候,下定了决心,她这接下来的人生只应该做两件事情,一是寻找当年宋文涛被陷害的真正的线索,二是继续爱着宋文涛。在她接受的教育之中,一个人只要被爱着,这个世界上头只要还有人惦记着他,他就不算是真的死去了,她希望宋文涛无论是在哪个世界里头,都能够活得好的,只要那样,她就心满意足了。

  因而对白琅来说,她需要下定决心,想要真正查清粗当年的事情,她还是需要文道的配合的。然而人世之间,总是充满了事与愿违的事情。文道似乎是又再度消失了,微信和电话都不能够找到他。白琅想着他们之前那不欢而散的机遇,她感觉到自己说的话或许有些过分了,他们之间唯一的不同见解就是在对待崔教授的问题上头,而文道还是其中一个受害者。

  这一次白琅没有连续不断的去寻找文道,她觉得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塞满了她的脑子,那种被情绪充满的感觉让自己有种将要爆发的感觉,这种时候最容易产生灵感,也是需要发泄的时候。白琅在校园里面游荡的时候,找到了一个雕塑教室。那里面有现成的泥土和转盘,看得白琅食指大动。她偷偷的进入到教室里头,充满爱恋的看着教室里面那让自己熟悉的一切用具,那些东西又再度给她带来美好的回忆,曾几何时,就像她在后山陪着宋文涛画画一样的,宋文涛也会坐在这样的雕塑室里头,陪着自己做出各种各样的雕塑作品来。

  白琅放下书包,坐在转盘前头,手里拿着泥土和水,准备开启一套制作流程来。她从前多是做一个实用的器皿之类的东西,这一次,她不想要做那些了。人一旦投入了创作,大概就是会十分的专注,不再对外界产生关注。时间就在白琅的十个手指头之间,悄悄的流逝掉了,等到她完成了整个作品的大半的时候,白琅感到又饿又渴,去书包里头掏水杯的那一刻,她才发现着屋子之内不晓得什么时候开始有了另外一个人,虽然那个人自己认识,却还是下了一大跳。

  “你什么时候来的。”

  白琅的预期不是很强烈,仿佛即便被吓了一大跳,也无所谓似的。白翔宇依靠在桌子边上,他宽厚的肩膀上背着一只重重的双肩包,整个人都便被坠得往下垮,但是白翔宇看上去还是十分落寞的,整个人兴致不高。

  “我找了你好久,你不是油画系的学生们,怎么跑到这里来捏泥巴了?”

  白琅轻笑了一下:“不是来我吧,是找不到崔乃文,所以猜来找我的吧?”

  被戳穿了心事,白翔宇也没有恼怒,只是翘起凉薄的嘴唇,轻轻说了一句:“你知道么,人太聪明是不好的。况且你这样的性格,不论看穿了什么都一股脑的说出来,不顾别人的心事,将来是会得罪人的。事实上,好多事情即便你不说出来,人家也会觉得你很聪明,这一点你不需要去侧面证明。”

  白琅并不将这些话放在心上,或者是当一回事儿的,她本来过得也不是一个正常的人生,也不会经历真正的社会和职场,这些都不是她需要担心的。

  “崔乃文走掉了,”喝下去了整整一瓶水之后,白琅又调转双手继续做自己的雕塑起来,“我今天早晨起来之后,就发现了,寝室之内空无一人,对面原本她的东西都消失不见了,我才知道她走掉了。”

  白翔宇紧锁眉头,这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困扰。

  “其实一开始,海慧寺崔教授找到我的,”白翔宇叹了一口气,说道,“崔乃文给父亲了一条留言,是她想要休学的申请。之后崔教授就给她打电话,发现怎样都不能够联系上她了,这才找到了我。”

  这倒是白琅怎么样都想不到的,她面对着自己那还没能出现全貌的雕塑呆了一会儿的,随后纳纳道:“崔教授也怪不得别人,毕竟他女儿是因为他才这样做的。”

  “你是说,昨天在画展之上,崔教授所说的那些话么?”白翔宇问道。

  白琅认为不应该这样说:“是他做的那些事情吧。他用了自己师弟宋文涛的画,也用了自己的学生文道的画,这样的事情想必他不是第一次做,也不是最后一次做的。既然这样,他的女儿因为这件事情而抓狂,那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白翔宇认真的听了,随后道:“你是这样想的。”

  “不然呢?”一时之间,白琅也改不了这咄咄逼人的毛病。

  白翔宇大概也没有指望她立刻就能够改掉,便轻笑着说:“你和文道在这一点上头真是很像,你们都认为这所学校,甚至于是这个社会,都跟你们两个人一样的单纯。可是哪里有那样的事情呢?这所所谓的象牙塔之中,就好像是一个小社会一样,社会上头存在的那些肮脏的事情,在这里都存在的。不仅仅是找枪手作画那宗简单的事情,包括老师和教授之间,教授和学生之间,学生和学生之间,加收和系主任之间,这些关系都不像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的。”

  “所以,你们对于每一件事情都知道?找抢手作画,那已经是大家默认都在做的事情么?”白琅实在不敢相信,曾经宋文涛为她所描绘的那座美术学院,即使白璧微瑕,也是无伤大雅的。然而真的进到这里头来,却发现这里简直比社会更要复杂的。

  白翔宇犹豫了一会儿:“你知道正弦曲线的吧,这个理论可以用到很多地方,包括对于社会的描述上头。在这所学校里也不例外,无论是在任何一个团体和组织之中,好人和坏人的比例都是相同的,这里面也有真的艺术,真的感情,但是那些盱眙萎靡,那些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都是共同存在的。”

  白琅并不能够理解这一切,于是她继续专注于手头上头的事情来。对她来说,这所学校究竟是什么样子的,眼下对她并没有那么大的影响,而她要继续留在这所学校,也不是因为对学校本身的依恋。

  “你要去哪里找崔乃文?”白琅只感到很不舒服的,想要尽快结束这个话题。

  白翔宇还沉浸在自己的描述之中,半天才回过神来,摇头道:“不知道啊,我现在也是联系不上她的,几乎是一点线索也没有的,一个离家出走的孩子,应该去哪里找呢?”

  白琅不认为一个已经成年的孩子的休学的决定,还能够算是理解出走的。然而白翔宇还是打算离开了,这个男孩儿对于崔乃文的依恋已经给很深了,他大概还是有些地方可以去寻找崔乃文的。

  “对了,你知道文道在哪里么?”眼看着他将要走开了,白琅装作不经意的这样问道。

  白翔宇愣了一下,道:“他没有跟你讲么?他比崔乃文离开的时间还要更早一些的呢,恐怕是昨天半夜就走了。他已经离开学校了,听崔教授说,他申请了提前毕业。这偏离了他原本的志愿,文达本来是打算留在学校里继续深造的,可是现在他放弃了,大概会进入企业的吧,不晓得还会不会在窦氏里面呆着。”

  白琅听了之后愣了好一会儿的,随即立刻站了起来逃也一样的跑跳了出去,比白翔宇的动作还要更快一些的。

  白翔宇顿时便觉得,自己周围的人都是疯子。

  在远处的黑暗角落里头躲着的常远,待两个年轻人都离开了之后,才从黑暗之中走了出来的,跨过了光影的界限之后,常远漏出了自己的脸庞来,同时他进入到那个没有上锁的雕塑教室之中,将那个已经快要完成了的雕塑带走了。

  “所以这就是宋文涛的样子。”一个小时周,文秀便看到了那个被白琅捏造出来的雕塑,那是一张男人的脸庞,长着凸出的五官和英挺的脸庞,文秀看了好长时间的,才淡淡的说出那句话来。

  常远点点头:“我听说关于宋文涛当年的资料已经全部消失殆尽了,没人知道他的长相如何,因而这样的一个雕塑应该很重要吧。”

  “白琅的心里只有那个男人,她好不容易做出来的人脸雕塑应该就是他没错的。”文秀喃喃自语的,常远在一旁往前上了一步。

  “所以您应该都打算好了吧,成为宋文涛的人选,那要能够得到白琅足够的信任的,人选非常重要。”

  文秀瞥了对方一眼,常远便立刻收声了。他比刘管家更高明的地方,便是懂得分寸。文秀命人将那雕塑收起来,便问常远:“没人看到吧?若是单纯找不大也就罢了,如果是看到了别人拿走的样子,恐怕节外生枝。”

  常远微笑道:“是,您放心。”

  眼下文秀自然是不能够单纯放心的,他屏退了常远,到书房之中将“野蛮生长”计划最初的那些资料调取出来,专注的看了一会儿。想要做宋文涛,除了知晓对方的长相,更重要的是知道对方的过往才对。如何成为一个人的关键,在于历史和回忆。

  在文秀合上资料夹的同时,他也下定了决心。或许现在是时局最混乱的时刻,这个时候避开矛头也不错的,他该等待一个更合适的时机,才能够做得天衣无缝的。

  其实又哪里有天衣无缝的事情呢?

  白琅没有去找寻文道的地方,在这个学校之内,她所认识的人根本不超过五个。但是她现在有个明确的目标和方向,可以询问文道下落的方向。

  在杭州,只要你随便拉住一个路人询问,窦氏集团在哪里,他们都会指给你看。不是说窦氏集团是超过得道集团,以及很多其他的纳税大户一样的存在,而是说窦氏旗下的企业无孔不入,大大小小的产业都有涉及的。在一条路上,大概就会有各种各样的地产公司,房屋中介,或者是窦氏开发的楼盘,都会被当做是窦氏企业来看。

  但是白琅想要找的,是窦征所在的地方,这不是问人就可以知道的事情,索性白琅已经学会了用过百度搜索,能够一下子就搜索到窦氏集团的总部所在位置。她一路找过去,跟前台的小姑娘说了半天自己想要见窦征的愿望,可都被对方当成想要碰瓷的存在。

  “窦征先生不是时时刻刻都在我们总部办公室呆着的,您想要见他的话可以通过官方渠道进预约,总之这样直接闯到总部的办公室里头来,时间不到对方的呀小姑娘。”那前台姐姐粘腻的口吻让白琅感到一种生理上头反胃的恶心来,她看着眼前这个妆容厚重的女人,轻声道。

  “你对他说一个叫做白琅的人来这里找他,他留会见我了,用不着预约这么麻烦的。”

  听到白琅这样说,那个前台小姐姐似乎被冒犯或是触怒了一般的,怒气冲冲的说:“每天都有十个八个你这样的小姑娘来这里说要找董事长,若是董事长每个人都接见,那他这一整天极不要做别的事情了。”

  那个女人颐指气使的程度,好像她是窦征的老婆一般的。白琅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花时间在这里,听这个女人的唠唠叨叨,她忽然就有些后悔起来,上一次见面的时候怎么就不留下对方的名片呢?要么一个电话就可以解决的问题,现在要绕上一大圈也见不到那人的面。

  “这是怎么了?”

  一个年轻的男人似乎是正好路过了前台,向那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发问的。

  “啊,总监您来了,”女人立刻毕恭毕敬起来,甚至从前台之后绕出来,走到那年轻男人面前,脸上流露出一个完美的笑容来,“这个女孩儿,在这里吵嚷着要见董事长,还说如果对方知道了她的名字,就会立刻接见她。我正在劝说她去走官方渠道的预约。”

  那个年轻男人轻笑起来:“只有认识董事长的人,才能够通过官方渠道预约,她既然来到这里问前台,那肯定是么有我父亲的手机号的,你这不是难为她么?”

  白琅本来无心去听他们之间的对话,但听到那个年轻男人是窦征的儿子的时候,她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转过头来去看他。

  年轻男人被这样直愣愣**裸的眼神给搞得战栗了一下,但还是好脾气的笑笑,走到那少女面前,问她道:“你要找我父亲,是什么事?”

  眼前这个人是窦征的儿子,白琅无法想象,像窦征那样形容猥琐,人品败坏的人竟然会生下这么好看的一个儿子。这人看上去受到过良好的教育,素质很高,一点都没有窦征身上的社会气。

  “我要找文道。”白琅简单的说,她不知道这有没有用,又或者对方也可能像前台一样的,将她当成是一个想要碰瓷儿的疯女人。但是这句话是最表现她目的和急迫程度的言语了。

  没想到那个年轻男孩儿瞬间就愣住了,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要找文道啊,那你算是问对人了。”随即,他在那个前台女人震惊的目光注视之下,带走了白琅,并对她说。

  “现在文道就正在我的办公室里了,你们可以面对面了。”

  这个男人叫做窦一鸣,在白琅还不知情的时候,他已经成了事情发展的转折点。

继续阅读:第26章 窦一鸣小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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