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视一圈,那些偷摸着看她的宫女太监对上她仿佛要吃人的眼神,立马垂下头。
好在汪栀也不敢在养心殿里闹,只能将恼怒的情绪藏进心里,憋着一股闷气坐上软轿回兰心阁去。
一到了兰心阁,便见里头乱糟糟一片,汪栀快步进去,一帮太监宫女搬的搬,理的理,忙的不可开交。
兰秋见状,斥道:“你们在干什么!小主都没发话,你们在那搬什么?”
有兰秋开口,汪栀抿着唇站在一边,手中的帕子变了形。
“小主。”浣云从人群中走出,眉眼弯弯,笑意却不达眼底,“方才皇上派人来了,让奴婢快收拾了,搬去景阳宫的印月阁。”
皇上的名头一搬出,主仆二人所有能呵斥的的话全都给堵了回去。
东西都拾掇好了,浣云面上挂着笑,领着汪栀往外去,行至正殿前,躬身道:“小主,咱们该去正殿同嘉嫔娘娘请安。”
汪栀淡淡看了浣云一眼,“有你这般忠仆,真是我三生有幸了。”
“奴婢多谢小主夸奖。”浣云表情不变,好似压根听不出汪栀的话中之意般,伸出胳膊往前一抬,“小主,请吧。”
汪栀进门来的时候,宁玉珍正在教莲香绮兰两个画梅花,见汪栀出现,莲香绮兰起来行礼问安。
“汪贵人这是......”
窗扇半开着透气,宁玉珍早早就知晓了汪栀要搬走,明知故问的。
汪栀抬手抚了抚发髻,浅笑道:“嫔妾爱凑热闹,皇上说正好陈贵人搬去了您之前住的地方,景阳宫的印月阁空着,怕嫔妾无聊,便让嫔妾去那,临走前,该来跟您请个安。”
宁玉珍扬了扬眉尾,也没戳穿汪栀的谎言,就当给她留个面子了,“皇上记着你的喜好,是你的福气,到了景阳宫与人为善,莫起冲突,本宫今儿叮嘱你两句,也算不负太后娘娘的托付。”
“是,嫔妾谨记娘娘的教诲。”
“既然如此,你便去罢。”
宁玉珍话音刚落,汪栀速度极快的行了礼,带着兰秋和浣云出去,一行人扛着抱着东西,离开了翊坤宫。
一路无话,到了景阳宫,兰秋抢了先,趾高气昂的说道:“浣云,你带人去印月阁收拾东西吧,我陪小主去拜见梁嫔娘娘。”
浣云毫不在意兰秋的态度,福了福身,领人去了印月阁。
兰秋则搀扶着汪栀前往正殿,行至门口,还未来得及开口,便被门口守门的宫女伸胳膊拦住。
“放肆!你做什么拦我家小主?耽误了给梁嫔娘娘请安,你能承担起么?”
守门的宫女面无表情,“娘娘正在小憩,汪小主现在可不能进去。”
话音刚落,一个提着食盒的宫女从汪栀二人身边擦肩而过,直接进了屋子,里面很快传来几声清亮的笑声。
汪栀的脸色险些没把持住,兰秋更是直接,眼睛瞪的溜圆,“你不是说梁嫔娘娘在小憩?那刚才是怎的回事?”
说着,还将声音提高了几分,“难不成,梁嫔娘娘是故意晾着我家小主的不成?”
“啪!”
守门的宫女抬手一巴掌打在了兰秋脸上,丝毫没有手软,“娘娘的话何时轮的到你一个做奴才的置喙了?”
侧目又同面色难看的汪栀说:“娘娘知晓汪贵人出自高门大户,肯定是个规矩的人,是您来的时候不巧,娘娘早上起的早正好在小憩,就劳烦汪贵人在台阶下等等了。”
宫女的话让汪栀的脸色又黑了点,她好歹也是承恩公府出来的嫡女,何况太后还在呢,哪能被一个无宠的梁嫔如此折辱。
汪栀当下一个转身,直接带着兰秋往下走。
“来人。”守门的宫女朗声喊道,缓缓一步步下了台阶,站在汪栀身后,“汪贵人不懂规矩,不敬梁嫔娘娘,那奴婢便教教您规矩。”
说罢,手一挥,两个身强体壮的宫女上前,一把推开想要阻拦的兰秋,一人一边压着汪栀的肩膀。
“你敢!”
此举可算是把汪栀给惹急了,没了刚才的端庄姿态,一双眼睛因愤怒而充斥着红血丝,死死盯着守门的宫女,手上一个使劲,想要摆脱两个膀大腰圆的宫女的桎梏,却没人家的劲大,反倒弄得自己衣衫凌乱。
守门宫女似笑非笑地对上汪栀的眼睛,“娘娘正在小憩,奴婢代表的就是娘娘,奴婢自然是敢的。”
不再给汪栀挣扎的机会,给汪栀身后两个使了个眼神,后者立马会意,手往下压去,汪栀挺直了身子不愿屈服。
僵持一阵,两个宫女没了耐心,抬脚踹向汪栀的腿窝。
“扑通”一声,汪栀便直挺挺的跪在了地上。
这天还是凉,更别提地上的砖了,像是专门等着汪栀来似的,她跪的那地,没被人扫过,昨夜还下了场雨,跪下去那一下,精美的衣裳立马脏污一片。
兰秋是个护主的,眼看着凭借自己的力量救不了主子,擦了擦嘴唇上渗出的鲜血,想要趁着她们的注意力都在主子身上,悄悄爬起来想往外头跑,去寻皇上救人。
守门宫女哪能让她如愿,抬手一挥,跑出一人,伸手一抓,拽着兰秋的头发,直接将人给拖了回来。
又怕兰秋的尖叫声惹来旁人,掏出帕子直接塞进了兰秋的嘴里,一路拖拽,取了旁边递上来的绳子,把兰秋的双手一捆,丢到了汪栀身边。
守门宫女收回视线,唇角挂着假笑,“劳烦汪贵人在这候着了,待娘娘起了,定会第一时间请您进去的,正巧明儿是十五,到时去了皇后娘娘的坤宁宫问安,您这般懂规矩,娘娘定会在皇后娘娘面前为您美言几句,一定能洗刷掉后宫各位主子娘娘对您的印象。”
“印象?你什么意思?”汪栀怒视,声音显得有些嘶哑,“梁嫔娘娘纵容你一个贱婢磋磨贵人,又能算的上什么好?”
“这就不劳汪贵人您费心了,毕竟啊,这争宠的手段,谁都比不过您去,为了能上皇上的龙床,都敢利用瑜嫔娘娘,也就是瑜嫔娘娘心善大方,不与您计较。”
闻言,汪栀目眦欲裂,牙关紧咬,守门宫女在她面前蹲下,放轻了声音。
“这事儿知晓的人可不少,您说,要这事传出宫外去了,承恩公府的各位大人们,怕是在朝堂上都要抬不起头了,如此,汪贵人应当明白孰轻孰重了吧?”
“你威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