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穿以前绫罗绸缎的衣服,而看守她的人说:“许四小姐,你如今已经不是国公之女,能有的穿就不错了,还挑这挑那。要是不想穿,就什么都别穿!只要你不嫌丢脸!”
回想到这些天的遭遇,许鹤宁恨不得生吃云朝歌的肉,喝她的血。若不是没有那个女人,她又怎会落到如今的地步?
但是她更恨,恨戚霆枭的无情。她一腔爱意,都给了他,他却连一丝旧情都不愿意顾,将她和整个许国公府推向了无尽的深渊。
许鹤宁双目通红,望着越来越近的马车队,她娇嫩的红唇,已经被她咬破了皮,暗红色的血液,逐渐流下。
“停车——”队伍前方的太监瞧见已经到了说道。
浩浩荡荡的队伍就这样井然有序的停了下来。王公公走到马车旁边,“万岁爷,已经到了。”
除了皇帝来了之外,还有朝中的其他要员。其中自然包括戚霆枭和云旌等人。
许国公瞧见戚霆枭,厌恶,憎恨的眼神朝他看了过来。
但男人却仿佛没有看到似的,正色凛然,不卑不亢的站在那里。北风吹在他的身上,旁人都萧瑟的抱住了双臂,他却仿佛感受不到冷一般,轻抿着嘴唇。
也罢,看着这样的戚霆枭许国公忍不住地想,如今皇帝身边竟然有这样一位忠心不二的大臣,是皇帝的福分,也是自己的不幸。
自己一向和这种刚正不阿的人不对盘。从最初见到戚霆枭开始,许国公就觉得这不是自己能掌控在手中的男人。
而后来也证明,他是对的。
皇帝冷漠地看了一眼许国公,又看了看他的一家老小,还有那些已经犯事因此要被发配北疆的朝廷要员。
这些人曾经都是栋梁之材,如今却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朕今日叫你们这些文武百官跟着朕一起,便是为了让你们看看,如果你们有一天步上他们的后路的话,等待着你们的会是什么!”
众臣纷纷跪在地上:“臣明白!”
皇帝道:“你们其中一人,若是敢对民脂民膏起了歪心思,就不要怪朕让你们重复今日的悲剧。”
他双手背在身后,语气坚定严肃:“北疆常年战乱,气候恶劣,不适合你们生存。但若是有一天,你们想要同这些人一样,朕就成全你们,让你们也去北疆尝尝那寒冷刺骨的滋味。”
“臣不敢。”异口同声。
北风萧瑟,刮得人寒冷刺骨,露在外面的皮肤就没有一个地方是不疼的。
皇帝说完后,上了马车。随行的其他人等也都上了车,皇帝都要回去了,他们还留在这个地方做什么?
云旌淡淡地道:“陛下这是杀鸡给猴看啊。”
给了这些没有被革职也没有罚俸禄的在朝官员一个下马威。许国公和那些流放北疆的罪臣都是他们的前车之鉴,如果有人为了银子做出不该做的事情,有一个是一个,都别以为能逃离制裁。
戚霆枭侧过身,眉头微挑,好笑地看着自己的朋友。
他反问道:“你觉得自己是猴?”
云旌:……
重点是这个吗?重点难道不是之后的话?他有些无奈,抬手锤了他一把,“行了,我们也准备回去吧。这地方怪冷的,风吹的我脸都是疼的。”
“也是。”戚霆枭淡淡一笑,他也想早日回去,见自己的妻儿。
“戚霆枭——”一声尖锐的女声划破了天际,前面正在走的车队都能听到这声锐利的声音。
马车内的皇帝,紧紧地皱起了眉头,“谁喊的?”他问道。
王公公急忙说道:“大概是许鹤宁。”
“许鹤宁……”皇帝沉思了片刻,想到是许国公的女儿,不甚在意,“朕知道了,叫马车继续走吧。”
戚霆枭停下脚步,英挺的眉头皱了起来。身后女人狠戾的声音,像是诅咒一般:“戚霆枭,如今许府,还有许府的人落到如今的地步,都同你脱不开关系!”
许鹤宁此时穿着粗糙的麻布衣,格外狼狈。脸上灰扑扑的,若不是她自报家门,或许旁人根本认不出这是曾经的许四小姐许鹤宁。
云旌皱起眉,这许鹤宁又搞什么?许家人已经都被流放了,她也要跟着一起去。如今却将一切都怪到戚霆枭的身上,未免有些太疯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