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手将布防图送上,而后淡淡地道:“安王殿下可以与其他将军商议一下。”
安王深深地瞥了一眼华泠,不动声色地嗯了声:“传我命令,让将军们来营帐内,讨论守城之事。”
“是。”
安王望着离去的华泠,黑色的眸子,危险地眯了起来。
他要观察一段时间,看看华泠是不是真的对自己不忠。
若是他一旦发现华泠不忠,等待华泠的只会是被砍头的结局。
……
军营之内。
营帐之中,烛光聊聊。
案台之上,几卷文书展开,戚霆枭正垂着眸子,看着方才送来的战报。
安王军中的线人想要传递情报需要小心翼翼。
几天里,只偶尔传来了几封书信。
信中说,他们已经按照戚霆枭的要求,将华泠与太子亲信见面的消息,在安王军中散布开来,并且也让安王本人知晓。
戚霆枭看完之后,将书信点燃。
烛火静默燃烧,书信很快就燃烧成了灰烬。
夜已深,是时候动身了。戚霆枭脱下身上的长衣,搭在一旁的卧榻之上,换上了一套黑色的便装。
英俊的容颜,用面具遮挡住。
“你要去哪里?”刚刚离开营帐,遇上了云旌。
云旌奇怪地看着戴着面具的戚霆枭,眉头微蹙:“这么晚了,还戴着面具……太子殿下吩咐了什么?”
戚霆枭语气平静地牵过自己的马:“有些事要去城中一趟,军中之事就交给你了。”
言毕,他迅速地翻身上马。
疾驰的骏马,如同闪电,很快就奔出军营,消失不见。
他一路疾驰,赶在天亮之中,终于来到了城中。
白马呼啸,他下马,抚了几下,白马竟然不再嘶吼,而是安静下来,按照主人的吩咐,乖巧安静地在一旁等着。
陈乡绅的院子。
戚霆枭身手矫捷地翻进了后院。
夜很深,就连往日巡视的小厮和护院此时也歇息了。
正对着院子南门的屋子就是云朝歌在陈老爷家中屋子。
此时房间里,只有一盏烛灯在默默地亮着。
戚霆枭轻轻地推开了房间的门。
屋内,云朝歌乖巧地休息,黑眸微合,眉头轻轻地蹙起,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似乎有些不安。
警惕性太低了。
戚霆枭心底叹了口气。
竟然连他来了都不知道。
若是此时来的人不是他,而是别有用心的人,她此时恐怕就危险了。
必须赶快让安王尘埃落定,他才能放心地将她带回自己的身边。
戚霆枭弯下腰,轻轻地碰了一下云朝歌柔软的脸颊。
他不敢太用力,生怕吵醒了梦中的女人。
仿佛感受到了什么一般,云朝歌的纤眉轻蹙,眼皮不安地动了一下。
戚霆枭眸子瞬间睁大,该不会是要醒了吧?糟了,他还没有准备好她醒过来,万一此时认出他来——
谁知,云朝歌只不过是翻了一个身,红唇微微开启,嘀咕了一句:“戚霆枭,你连我……都认不出来了……”
说完,她紧紧地蜷缩起身体。
戚霆枭在床边愣住。
云朝歌说的应该是那次他们在军营里相遇。
他怎么可能认不出来她。
只需要一眼,他就认出来了。
可是他不能相认。
他只能痛苦地忍下来,谁想到她却到现在还记得这件事。
戚霆枭禁不住苦笑了起来。他自嘲地笑了下,轻轻地拿走云朝歌放在枕边的香囊。
他小心翼翼地将香囊放到了怀中。
这是他今日过来的目的。
目的已经达到,他没有在这里继续逗留的原因,正准备离开之时,他却摘掉了面具,弯下腰,亲了一下她的额头,而后飞速抽身,戴上面具,离开了房间。
戚霆枭动作太轻了。
就连到他离开陈乡绅的院子都没有一个人察觉。
他骑着白色的骏马,回到太子的军中,唤来一个身手极好的下属,将云朝歌的香囊交给了他,冷漠地吩咐:“将这个香囊与华泠的替换。”
……
云朝歌醒来,下意识地摸向自己身边的香囊。
不见了。
她的眸子陡然瞪大,随后手在床上到处地找,却没有找到她想要的东西。
怎么会不见了?
她昨天晚上明明就放到了身边啊。
那是她最常使用的香囊,也是她最喜欢的一个。
昨天陈老爷的院子里难道进小偷了?
“小偷?”茹儿听说之后,奇怪地看着云朝歌:“不会吧,没有听说昨天有人翻墙进来的啊?你丢什么东西了吗?”
云朝歌点点头:“一直放在身边的香囊不见了,真奇怪。”
“香囊啊……一般人就算来偷东西,也会偷贵重的珠宝首饰什么的吧?他们偷香囊干嘛啊!是不是你不小心掉在什么地方了?我今天陪你去找找?”
茹儿关心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