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纷纷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喘。虽说眼前的太后，已经被皇帝囚禁起来，但她终究是太后，哪里是她们这样的卑贱的奴才能够比拟的？
“母后，若是饭菜不合口味，便让宫女撤了，吩咐御膳房重新再做便是，何得在此咄咄逼人？”
伴随着程槛须冷清的声音，他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他走到太后面前，望着一地的狼藉，眉头微微皱起。
“母后，如今勃辽粮食短缺，老百姓甚至都吃不起饭。这午膳若是做得不和母后的胃口，让人撤了便是，为何浪费？”
他抬手，示意宫女将地上的狼藉收拾一下。
太后听到他的声音，恨不得亲手掐断这个小男孩的脖子。那么细的脖子，如果她真的下狠手，一定可以掐死。
如果不是他，程廷晟还可以活着。她还可以继续做她勃辽最尊贵女人的梦，而不是变成现在这样，被囚禁在慈宁宫中，没有了自由。
“程槛须，你竟然还会来这里。”她的语气里，带着恨意，一个酒杯，直接朝他的身上砸了过去，“滚！哀家不想看到你，滚！”
小皇帝躲过那酒杯，弯下腰，将黄金质地镶嵌着宝石的酒杯，捡起来放在桌上。
他抬起眸，看着太后，“母后，你是朕的母亲，朕来看看自己的母亲，合乎情理。这天下哪里有儿子不能见母亲的道理的？”
“母亲？你还把哀家当做母亲看待？”
太后垂眸，看着穿着龙袍，站在距离不远处的程槛须，她垂在身边的手，微微的握紧，又过了一会儿，她颓败的松开了。
“你若是真的把哀家当做是你的母亲，你又何尝敢囚禁哀家？”
她一字一句，质问着眼前的小皇帝。
“你若是真的把哀家当做是你的母亲，你杀害你皇叔的时候，为何不告知哀家一声！”
程槛须面色平静，眼前的女人，俨然在程廷晟死之后，变得疯狂。或许是因为她想做皇后的梦破灭了，又或许是因为她不满被囚禁，也可能是其他一些别的原因。
但是总归她有些癫狂，饭也不吃，每日喝酒度日，如今见到他来，也没有一点太后的样子，颠颠狂狂的质问。
“程槛须，哀家真后悔养大你这个白眼狼！对，你就是一个白眼狼！你枉费哀家花了这么多的心血，栽培在你的身上！”
艳丽尊贵的女人，此时满头白发。她看着程槛须，愈发的憎恨。
她从座位上起来，一步一步的朝他走来，抬起手，正准备像往常那样教训这个小崽子的时候，程槛须身旁的护卫急忙拦下了她，“太后，请自重！”
程槛须的眼底，波澜不惊。
太后并非他的亲生母亲，他的亲生母亲早已在后宫斗争之中失去了生命。而杀了他的母妃的人，便是眼前的太后。这些也是照顾他的嬷嬷告诉他的，但太后也确实照顾了他几年。
若非有太后，他怕是也不一定能登基。但太后让他成为皇帝，理由倒是也很简单。
他年纪最小，最容易被控制。
她想要和摄政王合谋，那傀儡皇帝才是他们需要的。而他，便成为了他们敲定的那完美的可以成为傀儡皇帝的人选。
“母后，你方才问朕，为什么要囚禁你。”
程槛须走到一旁，缓缓的坐下。他的礼仪得体，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宫女端来茶，他端起，喝了一口，而后道，“母后，你这些年做的事情，朕并非不知情。”
“你与皇叔勾结，一步一步架空朕。皇叔想要成为勃辽的新帝，而你则想成为勃辽新的皇后。”他说着，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太后，而后声音平稳，继续的说道：“母后，你应该知晓，这是违反皇家的规矩，违反皇家的礼法的。”
太后冷嗤了一声，不忿的甩了衣袖，“哀家还年轻，凭什么要为那个老头子守寡终身？”
她还年轻，没有享受够男欢女爱，怎能随着先帝的去世，从此就断了情欲，清心寡欲。
不可能。
而程廷晟正值壮年，长相也不错，又是摄政王，很有野心。两个人眉来眼去，情投意合，一来二去，便勾结在一起。
她便动了心思，扶植程廷晟成为新的皇帝，届时她便是新的皇后。她不用再守寡，她可以继续享受奢华的宫廷生活。
程槛须道：“母后，您这些年，如果仅仅只是与皇叔勾结，荒淫无度，朕大抵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看来，那哀家还要感谢你不成？”她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