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1
時:夜
景:洛阳-皇宫-东宫内殿
人:时宜、宫女X2、内侍X2
△时宜头靠在床榻旁,累得睡着了。
△一双手替她脱了红色绣鞋,她猛惊醒,睁眼看到是宫女的脸。
宫女1对她笑了笑。
时宜:几时了?
宫女1:刚过卯时。
时宜:(疲倦颔首)快天亮了。
宫女1:(笑)冬日夜雪,天亮要晚些。
△外边,两个内侍匆匆跑来,和宫女2低语,宫女2频频回头看殿内。时宜看向殿外。
时宜:去问问。
△宫女1跑出去,很快又跑回来,犹豫着。
时宜:说吧。
宫女1:长乐王下令,锁了东宫大门,重兵把守。任何人不得出入。
时宜:(心中一惊)出什么事了?
宫女1:(摇头)不知道,宫里没人知道。
△时宜惊疑不定地坐在那儿,起身,走了出去。
宫女1:王妃,鞋。
△宫女要给她穿婚嫁的绣鞋,她摇摇头。
时宜:找寻常穿的。
△时宜穿上普通的鞋,快步出了大殿。
場:2
時:夜/雪
景:洛阳-皇宫-东宫宫门内
人:时宜、众宫女、郑先护、禁卫军
△时宜在大雪里快步,在灯笼下,迎上来一个陌生的禁卫军将军。
郑先护:(笑着迎上来,行礼)王妃。
△时宜看东宫大门,果然被锁住了。
时宜:为何锁门?宫内发生何事了?
将军:(严肃)末将不知。
时宜:你是禁卫军统领,为何不知此事?
郑先护:末将奉命,从昨日开始护卫东宫。
△时宜愣住。
时宜:那你告诉我,为何要锁门。
将军:末将不知。
場:3
時:日/雪
景:崔府-前厅内
人:崔文君、崔文姬、幸华、成喜
△崔文君焦急地走来走去,崔文姬在一旁沉着脸。成喜更是焦急,跟着崔文君。
成喜:姑娘在宫里,身边没有一个熟悉的人……
崔文君:不必慌。
△崔文姬在一旁,不悦地皱着眉。
崔文姬:我们家这个女婿,不让崔府的婢女进东宫,我就觉得奇怪。在避讳什么?
崔文君:(摇头)也许有他自己的考虑吧。(叹气)我更担心的是,城门和宫门全锁,街上一个人没有,洛阳城到底出了什么事?
場:4
時:日
景:洛阳-皇宫-东宫殿内
人:时宜、元子攸、孟鸾、众宫女
△时宜换下了大红喜服,穿着日常衣裳独自在桌旁,对着一桌饭菜出神,握着筷子,食不下咽。
时宜:(OS)难道是尔朱荣起兵了?
△众宫女齐齐行礼。
宫女:长乐王。
△时宜忙放下筷子,站起身。
△殿门口,元子攸走入。
时宜:(行礼)殿下。
△元子攸上前,扶起她。
元子攸:这几日,让你受惊了。
时宜:究竟出了什么事?
元子攸:尔朱荣攻打河内,皇叔带兵平叛。
时宜:(震惊)那三哥呢?他如何了?
元子攸:据密探来报,崔刺史早一步离开了太原郡,至今下落不明。
△时宜一颗心被揪了起来。
时宜:若是早离开了,有可能是避在某处,等着和师父会合。
元子攸:(颔首)等皇叔回来,说不定会有他的消息给你。
△时宜点点头。
时宜:既是攻打河内,为何连东宫都锁住了?
元子攸:(深叹)禁卫军连同胡氏反叛了。皇叔带兵出征后,他们趁机绑走陛下,投奔尔朱荣去了。
△又是一记重锤,时宜震惊地说不出话。
元子攸:(怜惜看着她)皇叔临走前,留下周将军和禁卫军一同守宫城。周将军……
时宜:二师兄如何了?
元子攸:深受重伤,至今未醒。
时宜:他,他在何处……
元子攸:(低低咳嗽着)皇叔寝殿。
△时宜眼睛一红,刚要离开,元子攸咳得更厉害,紧握住了她的手。时宜扶住他。
孟鸾:(难过)殿下数日未眠,硬撑着到今天。
时宜:(心一软,柔声)我扶你去休息。
場:5
時:夜
景:黄河畔-马车内
人:胡太后、元钊
△胡太后坐在马车内,仍然穿着尼姑的衣服,披着一件外袍。元钊吓破了胆,靠坐在马车角落里。
元钊:我要皇叔公……(抽泣)要太傅……
△胡太后怒目而视。
胡太后:闭嘴!
△元钊被吓得大哭起来。
△胡太后忙过去,捂住元钊的口。
胡太后:(沉声吓唬)你要再哭,朕就废了你,另找一个元氏的孩子做皇帝!
△马车忽然停下。
△有人叩门。
VO:太后,到了。
場:6
時:夜
景:黄河畔
人:胡太后、元钊、众兵士、高欢、尔朱荣
△胡太后小心谨慎下了马车,一旁兵士想帮着抱元钊,被她挡开。胡太后把元钊当成最后一张底牌,亲自抱着他,直到放下马车,也要紧拉着元钊的手。
△她望了一眼四周,竟是在河水滔滔的水岸边。
胡太后:这是……
△一旁,高欢走到胡太后身后。
高欢:这是黄河。
△胡太后一时大喜。
胡太后:快见到尔朱将军了?
高欢:(一笑)将军就在那里。(指不远处的一个临时搭建的帐篷)等着见你。
△高欢向前走,胡太后领着元钊跟上。
場:7
時:夜
景:黄河畔-帐篷内
人:胡太后、元钊、众兵士、高欢、众将、尔朱荣
△这是一个敞开的帐篷,面朝黄河畔,河水滔滔,在夜晚让人心声畏惧。
△帐篷下,尔朱荣端坐在当中的毯子上,看着走近的胡太后和元钊。他没有动,反倒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胡太后牵着元钊,站在那儿,努力保持着身为一个太后的威严。
胡太后:朕,多谢爱卿救驾。
尔朱荣:(笑,指面前)嘴上说没用,坐下,陪本将喝一杯。
△胡太后忍住心中气恼,上前一步。
胡太后:朕坐了一路马车,就不坐了。
尔朱荣:(一笑)高欢,给太后端酒。
△高欢倒了一杯酒,递给太后。
△胡太后一仰头,喝干净。
胡太后:朕日后,就和将军同生死、共进退了。
尔朱荣:(好笑)臣,谢太后赏识。
胡太后:我们何时启程?
尔朱荣:启程?去何处?
胡太后:自然是太原郡。(着急地说)周生辰就在洛阳城,此刻肯定已经派兵追来了。朕知道爱卿近年招兵买马,早不同过去,可面对南辰王军,还是小心为上。
△尔朱荣一笑,又倒了一杯酒。
尔朱荣:(看向元钊)这就是刚登基的小皇帝?
胡太后:对。(下意识搂紧元钊)
△尔朱荣终于起身,走到元钊面前。
尔朱荣:听闻元氏皇族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选储君前,会铸一金人,铸成了,则是命定天子,铸失败了,则另选他人。敢问太后,这位小皇帝可铸过金人?
胡太后:(怔住)事出紧急……
尔朱荣:事出紧急,所以你先以公主代皇子,骗了天下。再随便找一个元氏宗族之后,继承帝位?
胡太后:朕为了稳住朝堂,不得不出此下策。
尔朱荣:(不耐烦一挥手)本将不想再听你这个妖妇的话!(高声)准备铸金人!本将必须验一验,这小皇帝有没有资格坐天子之位!
場:8
時:夜
景:黄河畔-帐篷外
人:胡太后、元钊、众兵士、郑先护、高欢、众将、尔朱荣
△高欢将烧好的金水,浇到了金属人偶身上。金水留下,小人转瞬被烫得化成了一滩水。
△胡太后看得脸色发白,搂紧元钊。
高欢:(懒洋洋,回身,抱拳)将军,失败了。
胡太后:(争辩)分明不是如此,要有专门铸造器具……这个不作数!完全是胡闹!
尔朱荣:哦?是吗?(笑)胡仙真,你太擅长指鹿为马,本将不敢信你。本将再给你一次机会!(指高欢)再来一次,不,两次。
△特写镜头:并排的两个金属人偶,再次被烧得融化。
△胡太后越发害怕,搂着元钊,忍不住后退了两步,打量着四周,全是尔朱荣的人。
胡太后:将军……若不懂如何铸造金人,可叫胡氏族人来,朕让他们安排。
尔朱荣:胡氏族人?(看四周)四处没有胡氏族人。
胡太后:(震惊)胡说!明明是胡氏的人,救本宫出白马寺的!
△尔朱荣不禁大笑。
尔朱荣:胡氏鼠辈,如何敢救你?
△尔朱荣敛去笑容,盯着胡太后。
尔朱荣:今夜,让你死个瞑目!救你出来的是本将和长乐王!
胡太后:(大惊)元子攸?!
尔朱荣:没有他的禁卫军,谁能带出来他?(指元钊)
胡太后:你们……(惊得说不出话)
尔朱荣:胡氏因为你享尽荣华,如今,也该陪着你一起死。
△尔朱荣不再看她,走到铸造金人的地方,看着失败的金人,背对着胡太后。
尔朱荣:来人!把她和那个假皇帝扔下黄河!
众将:喏!
胡太后:(大吼)朕是太皇太后!朕——
△胡太后被人捂住嘴,拉向河畔。
△尔朱荣面上带着得意笑意,倒背着手,离开河岸。
△胡太后被两个兵士拉扯着,哭喊着往河边而去。
胡太后:尔朱荣!你敢!!——
△胡太后哭喊声还在,兵士从身后,猛推她落进黄河,河水滔滔,转瞬不见了踪迹。
△元钊站在原地,吓得哭成了一个泪人,一个兵士抱起他。
尔朱荣:慢着!
△尔朱荣转过来,看着小皇帝。
尔朱荣:高欢。
高欢:(上前)将军。
尔朱荣:(狐疑)天子……真有上天庇护吗?我要杀了他——(犹豫)
△高欢看破尔朱荣的内心纠结,轻声耳语。
高欢:将军若怕天谴,可先留下他的性命。只需将小皇帝投河的消息放出去,让元子攸安心。
△尔朱荣点点头。
尔朱荣:皇帝已被胡太后谋害,把他的龙袍扒下来,送去洛阳。至于这个小娃娃,送到我府上,交给夫人照看。
高欢:末将领命!
△高欢一挥手,兵士抱着小皇帝走了。
△尔朱荣回身,看了一眼在远处站着的郑先护。
場:9
時:夜
景:黄河畔-帐篷内
人:尔朱荣、高欢、郑先护、众兵士
△尔朱荣愉悦地走向矮几,郑先护跟上。
尔朱荣:郑大人亲眼所见,皇帝已被太后害了。
郑先护:(故作悲痛)是啊。
尔朱荣:(打量了一眼郑先护)你不如随本将回太原郡,跟着元子攸那种空架子,没好处。
郑先护:(大喜,抱拳)谢将军赏识!
△尔朱荣正要坐下,高欢匆匆走入。
高欢:河内战败了。
尔朱荣:(惊讶)三日都没撑住?
△尔朱荣皱着眉头,郁闷地来回走着,最后一脚踢翻了矮几。
尔朱荣:撤!
場:10
時:夜
景:洛阳-皇宫-东宫-寝殿内
人:时宜、元子攸、孟鸾、众宫女
△时宜趴在卧榻旁,睡着了。
△元子攸借着烛光,躺在那,怔忪看着时宜……他轻抚时宜的手指,仿若观赏着价值连城的宝贝。
△时宜被惊醒,坐直了身子。
时宜:感觉好些了吗?
△元子攸忽然抓住时宜的一只手,按在自己额头。
元子攸:(可怜问)是不是很热?
时宜:(回过神)我去叫太医。
△元子攸强硬拉住她,把她的手按回到自己额头上。
元子攸:本王在示弱,王妃看不出吗?
△时宜不知该如何应对。
△元子攸嘴边带着笑,勉力坐直,时宜扶着他,让他靠在床头。
元子攸:看到你,就好多了。
时宜:我去给你端药。
元子攸:叫孟鸾进来。这些该他做,不是你。
△孟鸾已经端着药碗,走入。
孟鸾:小人侯着呢。
△一个宫女跟着,先把漱口的银碗递给元子攸,元子攸漱口后,接了药碗。
孟鸾:(俯在元子攸耳边,轻声)万事皆妥。
△元子攸微微而笑,喝了一口药。
場:11
時:夜
景:黄河畔
人:周生辰、萧赞、众兵士
△周生辰站在黄河畔,看着日光下滚滚河水,眼睛泛红。
周生辰:(轻声)萧赞,我和你其实没区别,和亲人之间的缘分……都很浅。
△周生辰眼睛微微泛红。
周生辰:今夜在黄河岸边守一夜。送……先帝。
場:12
時:日
景:黄河畔
人:周生辰、萧赞、宏晓誉、众兵士
△宏晓誉递了一封军报。
△周生辰接过,打开看,很快蹙起眉。
宏晓誉:末将请带斥候营,先入太原郡。
周生辰:(颔首)万事小心。
△宏晓誉离去。
△周生辰把军报递给萧赞。
周生辰:崔风在尔朱荣手上。此事,仅限几位将军知晓,不可外传。
場:13
時:日
景:洛阳-皇宫-东宫-寝殿内
人:时宜、元子攸、孟鸾
△时宜坐于塌上,脸色煞白。
时宜:可见着尸首了?
孟鸾:(轻摇头)黄河水流湍急,皇叔令两千兵士寻了数日,也见不到人。
△元子攸咳嗽着,对孟鸾挥挥手,孟鸾悄然退了下去。元子攸拉起时宜的手。
元子攸:(低声劝)事已至此,勿要多想了。
时宜:(含泪)他还是个三岁的孩子……
△元子攸轻拍她的手背,起身而去。
△时宜仍然坐在那,难过地说不出话。
場:14
時:日
景:洛阳-皇宫-太极殿东堂内
人:元子攸、孟鸾、元雍、崔征、众朝臣
△元子攸身穿白色长衫,坐在殿内,显得悲伤而又无力。群臣黯然立在殿内,低声抽泣着。
朝臣:(哽咽)老臣……叩请殿下继任天子之位。
崔征:臣附议。(上前一步,劝说)长乐王自幼入东宫,被当作储君培养。不论年纪还是朝中阅历,都是最合适的人选。
△元子攸摆摆手。
元子攸:此事,押后再议。
崔征:朝中怎能无主,天下怎可无君?请殿下早日登基!
△群臣附和,只有元雍和几个老臣一声不吭。元子攸淡淡扫了一眼元雍。
元子攸:丞相有何见解?
元雍:臣以为,要先平叛,定民心,再同诸王一起,商讨新君人选。
元子攸:(沉默片刻,颔首)丞相所言极是。
△元雍诧异,没想到元子攸如此轻易放弃。
元子攸:(慢慢起身)召各地藩王援兵洛阳,征讨太原郡。待叛贼伏诛,再议登基之事!
△殿内静下来。
众朝臣:(齐齐躬身)臣,领王命。
元子攸:(深叹)先送先帝出灵吧。
△朝臣们又被勾起伤心事,纷纷掩面抽泣。
△元子攸目光冰冷,越过低声抽泣的群臣,冷冷看着元雍。元雍被这个病弱的长乐王看得心惊。
場:17
時:日
景:洛阳-崔府-大门内
人:崔文君、崔文姬、元雍、崔征、幸华、幸华父、幸华母、幸华兄弟姐妹、崔寿、众侍卫
△一众侍卫冲入前厅,被幸华拦住。
△幸华身后,是她的父母亲,还有族人,从老到少有十几个人,都挤在一起,低低抽泣着。
幸华:(伸臂拦着,着急大喊)这都是我的嫡亲父母兄妹,难道你们不知道吗?
元雍:(从侍卫身后走出)胡氏罪孽滔天,必诛九族,包括公主你。
幸华:你敢动我?
元雍:(笑)为何不敢?若不是公主地位尊崇,本相也不会亲自拿人。
△元雍一挥手,众兵士上前,捉拿满院子的人。最后,幸华也被扭住胳膊,带了出去。
△崔征脚步匆匆走入。
崔征:丞相大人,慢些,慢些!(从怀中掏出了一纸王令)长乐王有令,念在崔氏一门忠义,赦崔刺史之妻胡幸华死罪。
元雍:(扫了一眼书信)长乐王竟也管此事?
崔征:(笑)丞相再清楚不过,长乐王与公主自幼长大,兄妹情深啊。
元雍:诛胡氏,是元氏诸王共议的。难道你们崔氏,想保她?
崔文君:对,我想保她。
△崔征和元雍望向内,崔文君带着崔文姬走出。
崔文君:她不止姓胡,还是我崔家的媳妇。
△元雍见到崔文君,神色缓和了几分。
崔文君:(含笑)丞相大人,可否放了崔家的人?
元雍:三娘子都如此说了……本相便领下这个王令。(打了个手势)
△兵士放开幸华。
元雍:走。
△元雍带人离开。
幸华:(哭着追)娘!
△崔文君拉住幸华,幸华回头,崔文君对她轻摇头。
崔文君:你救不了他们。
△幸华哭着低头,抹去眼泪。
幸华:我去求太子哥哥。
△幸华挣脱开崔文君的手,匆匆跑走。
△崔征立在门口,笑着,刚要和崔文君寒暄,崔文君不给他一点眼色,径自转身走了。
崔文姬:(瞥了一眼崔征,对崔寿吩咐)今日崔府闭门,请那位客人离开。(也转身,走了)
△崔征一脸无趣,眼带怒气,摔袖而去。
場:18
時:日
景:洛阳-白马寺内
人:元子攸、尔朱英娥
△元子攸和尔朱英娥走在白马寺中,尔朱英娥对寺庙景色毫无兴趣,显得烦躁不安。
尔朱英娥:何时接我入东宫?
元子攸:再忍忍,眼下不是时候。
尔朱英娥:我可以忍,但你与崔时宜的婚事,不能作数。
元子攸:礼已成,如何能不作数?
尔朱英娥:(停住脚步,笑睨他)未曾共饮合卺酒,如何算礼成?
△元子攸蹙眉,似被戳到心事。
△切入闪回。
場:19
時:日
景:洛阳-皇宫-东宫-偏殿内
人:时宜、元子攸、孟鸾、宫女
△宫女端来一对金色的合卺酒杯。
△元子攸刚要拿起,就见孟鸾匆匆走入。
孟鸾:(耳语)先动手了。
△元子攸意外,犹豫着,最后还是放下酒杯,对时宜笑了笑。
元子攸:我去去就回。
△元子攸脚步匆匆离开。
△留下一脸茫然的宫女,还有深感意外的时宜。
△闪回结束。
場:20
時:日
景:洛阳-白马寺内
人:元子攸、尔朱英娥
△元子攸目光沉冷,打量着尔朱英娥。
元子攸:提早动手,是你下的令?
尔朱英娥:(没有否认,笑答)若你们成了礼,同了房,她先有孕,谁还会认我这个皇后?总之,你一日未娶我,未登基立后,就不可与她做夫妻。
元子攸:你是尔朱荣之女,又是元诩的贵嫔,娶你,要找一个合适的时机。
△尔朱英娥毫不买账,戳穿他的借口。
尔朱英娥:你就算有上百的理由,也无法说服我。元子攸,尔朱大军在为你在前方卖命,你切不可让我们失望。
△元子攸被威胁,心中不悦,但还是波澜不惊地笑了。
元子攸:你若不信我的诚意,今夜让她搬到偏殿便是。
場:21
時:日
景:洛阳-皇宫-东宫-寝殿外
人:时宜、元子攸、幸华、孟鸾、众宫女、众侍卫
△元子攸神色不悦,走入东宫的院子,幸华追入。
幸华:太子哥哥!
△元子攸停住脚步,幸华噗通一声跪在他的面前,哭着拉住他的衣衫下摆。
幸华:求你下令,放了我父母家人!
△时宜走出来,站在殿门口看着这里。
△元子攸不想让时宜看到这些,拉起幸华。
元子攸:(冷声)跟我来。
場:22
時:日
景:洛阳-皇宫-东宫外
人:元子攸、幸华、孟鸾、环境众
△元子攸把幸华带到宫门外,松开她。
元子攸:为何贸然闯宫?
幸华:(泪眼模糊,握住他的手)他们不让我见你,还说是你下的令。
元子攸:是我下的令。
△幸华怔住。
元子攸:我不见你,自有不见你的道理。诛胡氏,平民愤,已是定局。你留在崔府,才能保命。
△幸华心中一震,凝视着他。
幸华:你……想以胡氏的血,来铺登基的路?
元子攸:胡仙真作恶十多年,得罪了所有人。不是我要他们的命,是没人想让他们活。
△幸华的眼泪滑落,不停摇头。
元子攸:先回崔府。躲过这阵子,本王再给你找退路。
△幸华无助哭着。
幸华:那是我亲生爹娘!你让我怎么躲……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子攸……求你想想办法……
元子攸:(冷静,低声说)我只能保你。
△幸华怔住,她伤心欲绝,哭得说不出话,连退了两步,看着元子攸永远冷漠的目光,哭着转身,跑走了。
△孟鸾于心不忍,上前。
孟鸾:小人送她回崔府。
△元子攸微微颔首。
場:23
時:日
景:洛阳-皇宫-东宫-寝殿内
人:时宜、元子攸
时宜:她回去了?
△元子攸颔首,他拉起时宜的手,走到卧榻旁,让时宜和自己面对面坐下。
元子攸:朝臣上奏,让我继任天子位。
△时宜愣了愣。
元子攸:你不愿?
△时宜迟疑着,不知该不该说。
元子攸:(柔声)你我夫妻,还有不能说的话吗?
时宜:殿下可愿听真话?
△元子攸颔首。
时宜:帝王大业,盛衰无常。洛阳在短短时间内,就有三位幼主更替,已耗尽多年积累的民心。下一任帝王的人选,须慎而又慎。(想了想,又道)况且殿下并非储君——
元子攸:本王,曾被视作储君。
△时宜愣住。
元子攸:你都忘了吗?我曾被视作储君,被视作太子。
时宜:……记得。
元子攸:(自嘲一笑)不怪你忘了,除了本王,谁都不曾当真。当初我被带入宫,正因为我父王无兵无权,绝无能力替我争权。本王走到今日,全凭自己。
△元子攸缓缓起身,凝视时宜。
元子攸:也许在你心里,皇叔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时宜:(忙摇头)我绝没有如此想过,师父更对帝位毫无兴趣。
元子攸:(盯着时宜,一字一句道)你已是王妃,当随本王唤他一声皇叔。
△时宜又是一怔。
元子攸:你可知为何我不让你的婢女入宫?她随你在长安近十年,她在,你就会时常想起长安,说起长安,而忘了自己是长乐王妃。
△元子攸沉着脸,起身。
元子攸:太医说,本王近期不宜与王妃同房,我已命人将东宫偏殿腾出,今夜你便搬过去。
場:24
時:夜
景:洛阳-皇宫-东宫-偏殿内
人:时宜、宫女X2
△宫女们在一旁收拾着卧榻,在殿内摆放着熏香。她们偷偷看时宜落寞的样子,交换着忐忑的目光。
△时宜忍着委屈,放下床帐,上了床。她坐在床榻上,双臂抱着腿,慢慢红了眼。
△宫女走到纱帐外。
宫女:王妃要睡了?
时宜:(抹去眼泪,佯作无事)嗯。
宫女:偏殿从未住过人,奴婢叫人加炭火了。王妃若还觉得冷,奴婢给你多抱一床锦被来。
△时宜钻进锦被。
时宜:不冷。
場:25
時:夜
景:洛阳-皇宫-东宫寝殿内
人:元子攸、孟鸾
△元子攸穿着单薄衣衫,坐在卧榻上,面色沉沉,显得难过至极。
孟鸾走入,看到元子攸如此,忙拿了一个毯子盖在他身上。
孟鸾:(低声劝说)不过为了安抚尔朱氏,作得一场戏。殿下何必为此伤神?
元子攸:(轻声问)你以为我只为作戏?
△元子攸转而看向时宜画像。
元子攸:我一想到长安,就会想到她和皇叔之间的种种传闻……
△元子攸看孟鸾。
元子攸:想到,他们有过的一切。
場:26
時:清晨
景:洛阳-皇宫-东宫-偏殿内
人:时宜、元子攸、众宫女
△时宜掀开纱帐,下了床榻,竟看到元子攸坐在炭火盆旁,在用金色的钩子,拨弄着炭火。
时宜:(披上衣服,走过去)殿下。
元子攸:晨起过来,发现炭火烧得不旺。(柔声)被冻醒了?
△时宜摸了摸手臂。
时宜:还可以。
元子攸:坐到我身边来。(拍身边)
△时宜刚走过去坐下,就看到殿外,所有宫女都跪在冰天雪地里,冻得直哆嗦。时宜看她们的样子,再看一眼炭火,猜到了受罚原因。
时宜:(忽然一笑)去备早膳。
△众宫女不敢动。
时宜:(又笑)自入东宫,我和殿下从未一起用过早膳。(看元子攸)
△元子攸默了片刻,目光软下来。
元子攸:还不去?
△众宫女慌忙起身,齐齐行礼后,匆匆而去。
△元子攸抬眼,捉她的手腕,摸了摸她的手。
元子攸:(轻声)很冷。(拉到炭火盆前)
△时宜不敢忤逆他,烤着手。
場:27
時:日
景:洛阳-皇宫-太极殿东堂内
人:周生辰、萧赞、元子攸、元雍、崔征、众朝臣
△周生辰和萧赞并肩而入,朝臣们脸上都显出了欣喜之情。
△元子攸迎上去,恭敬行礼。
元子攸:皇叔,丹阳王。
众臣:殿下,丹阳王。
△周生辰略一颔首。
周生辰:都坐。
△周生辰走到左手第一个空位上,落座,萧赞坐于他下手。而元子攸坐于右手第一个,正对着周生辰。
周生辰:(环顾众人)太原郡一战,不止要出兵,也要防我们出兵后。若要夺回太原郡,现有的南辰王军恐怕不够,需各地藩王援兵。
△周生辰说完,意外地,殿内静下来。
△众人纷纷交互着眼色,没有人说话。
周生辰:(察觉异样)诸位若有异议,但说无妨。此一战并非寻常平叛,关乎大魏国运。
△众人不约而同,看向元子攸。
元子攸:皇叔回朝前,本王已下令,传召藩王们入京师……至今无一人肯出援兵。
周生辰:(略一沉吟)本王,再传召他们。
△朝臣们一听,都仿佛看到了希望,望向周生辰。
場:28
時:日
景:洛阳-洛阳-城门外
人:守将、众信使
△一众信使骑着快马,奔袭出城,引来百姓的观望。百姓怕极了,惶恐不安地交头接耳着。
百姓1:这又出什么事了?
△城门守将看到百姓围观,振臂一呼。
守将:这是小南辰王的信使!!殿下有令,各地藩王在三十内援兵洛阳,征讨太原郡!
△百姓一听到“小南辰王”,立刻欢欣雀跃,纷纷叫好。
場:29
時:日
景:洛阳-皇宫-周生辰寝殿-内殿
人:周生辰、萧赞、凤俏、周天行
△周生辰将披风解下,凤俏接了过去。他坐于床榻旁,看着昏迷的周天行,很是心疼。
凤俏:(红着眼)大师姐和二师兄情同亲姐弟,要见到二师兄如此……
△周生辰替周天行盖好被子。
凤俏:(轻声)宫女说,小师妹和长乐王有了嫌隙,现在独自一人住在偏殿。
△周生辰手一停,没有做声。
萧赞:时宜已是长乐王妃,有些话可听,却可不说。
凤俏:(争辩)难道师妹被欺负,放任不管?
萧赞:如何管?冲入东宫,将长乐王教训一顿?
△凤俏被问住。
萧赞:崔府是时宜的娘家,我们不是。娘家尚有立场为她说话,我们不能开口。开了口,理不直,图惹麻烦,而且是给时宜麻烦。
凤俏:(嘟囔)一个和尚,倒精通这些。
△萧赞被气笑。
△周生辰从怀里掏出一份军报,递给凤俏。
周生辰:走一趟东宫,把崔风的消息传过去。
萧赞:(指军报)还不快接着,用这个名正言顺看你师妹。
△凤俏恍悟,刚要接,周生辰又收了回去。
周生辰:(迟疑)若她知道此事……(起身,走到书案旁,找到了一封信)这是谢云的信。
凤俏:还是这个好,她看了高兴。
△凤俏接过,快步离开,迫不及待想见时宜。
△萧赞踱步到周生辰身旁。
萧赞:我呢,做皇子时,妃子不少。
△周生辰抬眼,睨他。
萧赞:争执常有,夫妻这种关系……最亲近,也最容易起口舌。当然,他们两个刚成亲,也不会太亲近,应该是过于生疏,生了嫌隙。
△周生辰笑笑。
周生辰:(轻叹)我一个终身不娶的男人,你一个出家的和尚,不适合说这个。
場:30
時:清晨
景:洛阳-皇宫-东宫-偏殿内
人:时宜、凤俏、众宫女
△时宜合上信,眼里、脸上都是笑意。
时宜:谢师兄都能上马射猎了?
凤俏:是啊,何止射猎。这信里没说,边关军报可说了,我们的谢将军已经带着副将宇文泰,开始着手,收边关小镇了。
△时宜笑起来。
凤俏:(轻声问)成婚后还好吗?在宫里?
△时宜怔了怔,不想让师姐担心,笑着点头。
时宜:挺好的。
凤俏:那为何住在偏殿?
时宜:太医的意思。
△时宜把信塞到凤俏手中,打断她的怀疑。
时宜:说鹿苑吧,继续说鹿苑。或者说关外,(笑)师父本来说,等冬日过了,带我去关外——(停住,摇头笑笑)是皇叔,总改不掉。
△凤俏凝视着她,越发明白,她在掩饰失意。
△时宜被凤俏盯得无措,忽然起身,跑向另一边,抱了一个精致的木雕盒子。
时宜:这是济阳郡贡阿胶,稍后带回去,给大家尝尝。
場:31
時:日
景:洛阳-皇宫-周生辰寝殿-内殿
人:周生辰、萧赞、兵士
△一个兵士走入,行礼。
兵士:南梁来了两位贵客,求见殿下和丹阳王。
△周生辰和萧赞对视一眼。
場:32
時:日
景:洛阳-皇宫-太极殿东堂
人:元子攸、周生辰、萧赞、元法僧、孟鸾、环境众
△周生辰和萧赞走入。
△元法僧笑呵呵地坐在那,捧着一杯茶,他一见到周生辰,忙站起身。
元子攸:(起身)皇叔。
元法僧:殿下。
△周生辰看了元子攸一眼,想到被冷落的时宜,心情复杂地点点头,没有说话,转而打量元法僧。
周生辰:降了南梁?
元法僧:(理所当然)为了活命啊。要不然,我就是第二个元叉了。
△元法僧笑呵呵地望着周生辰,带有一丝讨好。
元法僧:两国往来,不斩使臣,殿下没有忘吧?
周生辰:你如今是?
△元子攸被冷落,跟着落座,神色不悦。
元法僧:安郡公。
周生辰:(颔首,打量他)安郡公,你还姓元吗?
元法僧:(没脸没皮地笑)陛下宽宏,未让我改姓。
△元法僧恭敬转向萧赞,跪下来,正正经经地磕了个头。
元法僧:臣元法僧,叩见二皇子。
△萧赞没有理会他,元法僧自顾自起身。
△周生辰、元子攸和萧赞各自落座,元法僧立在大殿当中。
周生辰:你求见本王,所为何事?
元法僧:献礼。陛下挂念着二皇子,怕殿下流落异乡、吃苦受难,特命我带来两千两黄金,马匹五千,家奴一千,还有——
萧赞:不必说了。
元法僧:(讨好地笑)陛下还说,万般错处皆在他,他不求其它,只
求爱子归乡。
△萧赞冷冷看着元法僧。
元法僧:当然,陛下了解二皇子的脾性,知你此刻难以接受。(转而看向元子攸)陛下说,皇子若不要,便转赠小南辰王和长乐王。并让臣转达,爱子远游,若是在此处受了难,还请小南辰王和长乐王施以援手。
元子攸:(笑着回应)自当如此。
△周生辰不语,等着元法僧继续献宝。
元法僧:还有第二份礼。
△元法僧对外一挥手,很快,有一个南梁兵士抱着一个木匣子。
△在座三人都看向那个木匣子。
元法僧:这里边,是王军叛徒郑俨的人头。(从怀中掏出宏晓誉留下的令牌,笑着,放在匣子上)杀了他的将军留下这个,让南梁传首洛阳。陛下拍案叫绝,让我亲自送来了。
△周生辰淡淡一笑。
周生辰:留下这令牌的,就是当初抓你的宏将军。
元法僧:(尴尬一笑)那位女将军,(摇头一叹)怕,我想到她就怕。
△元法僧一挥手,四个兵士抬着两个大箱子,走入。
周生辰:(好笑)这又是谁的人头?
元法僧:这份礼,赠王妃。
△元子攸意外,迟疑片刻。
元子攸:(对孟鸾)请王妃来。
△孟鸾躬身离去。
——全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