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集
墨宝非宝2022-04-24 13:519,784

  場:1

  時:日

  景:洛阳-皇宫-太极殿东堂内

  人:时宜、元子攸

  △元子攸把一份降书,递给时宜。

  元子攸:这便是降书。

  △时宜大喜,接过来,展开看。

  元子攸:(看着她的笑颜,轻声说)这封降书,是你哥哥崔风,崔刺史亲自带出来的。

  △时宜更是惊喜,不敢相信地看向元子攸。

  时宜:三哥他……(哽住,眼泪忽然涌出来)

  △朝臣们恰好走入殿内,尴尬地停住脚步。

  △时宜捂住下半张脸,避开朝臣们,背对着他们抹去脸上的泪。她对着元子攸匆匆一礼,快步而去。

  場:2

  時:日

  景:洛阳-皇宫-白马寺-大殿内

  人:时宜、崔文君、宫女

  △时宜虔诚地在佛像前跪下来,双手合十。

  △崔文君走入,笑着看着她的背影。

  △时宜在佛像前,磕了三个头之后,起身,回头看到崔文君,立刻笑了。

  时宜:阿娘。

  崔文君:外边人说,崔氏之女常来白马寺祈愿,因此得福,自长乐王妃到立后。京中贵女闻言效仿,只盼能有她的一半福气。

  △时宜无奈一笑,挽住崔文君的手臂,走出大殿。

  时宜:女儿求得是王军平安。

  場:3

  時:日

  景:洛阳-皇宫-白马寺-大殿外

  人:时宜、崔文君、众宫女

  △时宜和崔文君并肩而出。

  崔文君:摄政王决定,在河阴行宫举行祭天仪式,之后登基。

  △时宜怔了一怔。

  时宜:为何要在河阴行宫祭天?

  崔文君:因为,尔朱荣在河阴陶渚谋害先帝。所以,他让人押送尔朱荣到河阴,以尔朱氏之血,告慰先帝。

  △时宜莫名觉得不安。

  △突然,寺院的钟声被敲响,她下意识回头,看到一群鸟被惊得飞起……

  場:4

  時:日

  景:洛阳-皇宫-宫门外

  人:元子攸、崔征、元雍、众朝臣

  △元子攸意气风发,眼带笑意,带着群臣走出宫门,上了马车。

  时宜:(VO)元氏诸王和朝臣们带着印绶和车马仪仗,前往河阴行宫。他们祈盼着大魏的这位新帝,能一扫多年阴霾,战祸平,四海兴。

  場:5

  時:日

  景:洛阳-皇宫-东宫内

  人:时宜、崔文君、崔文姬、幸华

  △时宜送崔文君出了东宫,幸华立在偏殿门口,远远看着他们。

  崔文君:(轻声交待)胡氏得罪了太多了,如今只有你这里安全。无论之前如何,她仍是崔府的人,护好她。

  时宜:(轻颔首)嗯。

  △崔文君转身而去。

  △时宜转过身,走到幸华身边,对她笑了笑。

  幸华:(犹豫)我不会缠着你哥哥。我既答应和离,就不会反悔。

  时宜:(握住幸华的手,轻声)万事等哥哥回来再说。

  △幸华点头,跟着时宜进了偏殿。

  場:6

  時:日

  景:河阴镇-大街

  人:周生辰、宏晓誉、崔风

  △周生辰信步走在大街上。

  崔风:姑母已到河阴,这一回祭天盛况,数十年难见。大魏名门来了不少,都在托姑母安排,求见殿下。

  周生辰:(一笑)见我做什么。

  △崔风刚要再说,周生辰看到街边有人摆着两篮石榴,笑着走过去,俯身拿起来一个。

  周生辰:(柔声)涂林石榴。

  宏晓誉:(笑)小师妹爱吃的。

  △周生辰仿佛想到了什么,唇边有了温柔笑意。

  場:7(闪回)

  時:日

  景:长安-南辰王府-书房内

  人:时宜、周生辰

  △时宜在书房里,撑着下巴,握着一卷书,望着周生辰。

  周生辰:(笑)累了?

  △周生辰随手掰开一个石榴,递给她。

  △时宜笑着接过,咬了口石榴。

  周生辰:(自己吃着另一半,笑着说)吃没吃过涂林石榴?

  时宜:(OS)涂林石榴?(摇头)

  周生辰:张骞自西域带回石榴种,于各地试种,河阴那处长得最好,就叫涂林石榴。少年时我随世宗去河阴行宫,尝过一次。

  △时宜听得好奇。

  △周生辰看她如此感兴趣,不禁笑了。

  場:8(闪回)

  時:日

  景:长安-南辰王府-前厅外

  人:时宜、周生辰、宏晓誉、崔风

  △前厅外,摆着数十篮石榴,还在有侍卫,抬着筐进来。

  △时宜看着一院子的石榴,惊呆了。

  宏晓誉:(笑着解释)师父也不知怎么了,一定要吃这个,让人去河阴买,被河阴廷尉知晓了。那廷尉几夜没睡,冥思苦想数日,猜师父想借此试探河阴对南辰王府的态度,于是命人连夜采摘三千篮,快马送至长安。(一指面前)这仅是其中一小部分。

  时宜:(OS)三千……

  崔风:除去这些,余下都在军营。当然,殿下不喜和郡县官员有往来,是买下来的。

  △周生辰和谢崇从前厅走出,见到时宜,对她笑着招招手。时宜开心跑过去。

  △周生辰拿起一个石榴,时宜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帕,递给他。

  周生辰接过锦帕,擦了擦石榴,想还给时宜,发现锦帕已经脏了,顺手放入到自己怀里。

  周生辰:洗干净还你。

  △周生辰笑着掰开石榴,递给她,示意她尝尝。

  △时宜接过来,试着咬了一小口,发现很甜,她抬头,对周生

  辰柔柔一笑。

  △闪回结束。

  場:9

  時:日

  景:河阴镇-大街

  人:周生辰、宏晓誉、崔风

  周生辰:老人家,这些我全买了,稍后命人来取。

  △宏晓誉从怀里掏出一串铜钱,递给做买卖的老人家。

  場:10

  時:日

  景:军营-大帐内

  人:周生辰、谢辰

  △周生辰独自坐在大帐内,看着面前的两篮子石榴,拿起一个,从怀里掏出了一块旧锦帕(昔日时宜那块),擦了擦。

  △他刚掰开,就听得角落里一声痛苦呻吟。

  △一旁,躺在卧榻上的谢辰挣扎着,醒了过来。周生辰忙把掰开的石榴放在书案上,走过去,以手试谢辰的额头。

  谢辰:殿下……

  周生辰:(微笑)好些了?

  谢辰:殿下……(挣扎着,到处抓周生辰手臂)此战卦象凶险,(咳嗽着)殿下切不可用自己,换大魏数年残寿啊……

  △周生辰扶住他。

  周生辰:(柔声)我们已经胜了。

  谢辰:(一怔,随即开心笑)那就好……

  △谢辰被周生辰扶着躺下。

  △帐外,传来宏晓誉的声音。

  宏晓誉:师父,该动身了。

  △周生辰替谢辰盖好锦被。

  周生辰:今夜启程回去,你再睡一个时辰。

  △谢辰虚弱一笑,闭上眼,很快睡去。

  場:11

  時:日

  景:军营-大帐内

  人:周生辰、崔风、萧赞、宏晓誉、凤俏

  △周生辰走出来,萧赞和宏晓誉、凤俏在帐外等候。

  周生辰:(对萧赞嘱咐)今夜亥时,动身回长安。

  萧赞:(笑)对贫僧而言,今夜还是明日并无差别。只怕殿下作为本次平叛最大的功臣,今夜庆功宴无法脱身。

  周生辰:本王最擅长的就是——(玩笑)佯醉。

  △周生辰说完,带崔风、宏晓誉和凤俏离开。

  場:12

  時:日

  景:河阴行宫-宴厅内

  人:元子攸、崔文君、元雍、崔征、众元氏贵族、众朝臣

  △字幕:河阴行宫

  △殿内,王公贵族和朝臣们都三两聚在一处,攀谈着,众人面上都带着喜色,笑声不断。

  △元子攸走到大殿门口,看着里边的热闹景象,仿佛一个旁观者,冷眼看着这一切。

  孟鸾:(快步入内)皇叔来了。

  △元子攸亲自迎了出去。

  場:13

  時:日

  景:河阴行宫-大门内

  人:周生辰、宏晓誉、凤俏、元子攸、元雍、崔征、众元氏皇族、众朝臣

  △周生辰带着宏晓誉、凤俏和一众将军走入行宫大门,元子攸带领一群元氏皇族和朝臣们,迎了出去。

  元子攸:(行礼)皇叔。

  众朝臣:殿下。

  △周生辰微笑颔首。

  △元子攸面带笑容,指大殿。

  元子攸:皇叔,请入宴。

  △周生辰在朝臣的簇拥下,走向大殿。凤俏和宏晓誉跟上,孟鸾挡在两人身前,一礼。

  孟鸾:三位将军,请入武将宴席。(指另一处,露天搭建的宴席)

  △那处,全是身穿铠甲的武将,见到三人,都崇敬地站起来。

  △众将簇拥着三人,让他们坐在当中。

  武将1:(大喊)拿最大的碗来!我要和长安来的将军先干三碗!

  場:14

  時:夜

  景:河阴行宫-宴厅内

  人:周生辰、元子攸、元雍、元氏诸王

  △宫外,月色怡人。

  △河阴行宫一排排红色灯笼,照着往来上酒菜的宫女,自殿门内传出一阵阵欢声笑语。

  △殿内,元氏诸王分列两排,觥筹交错,欢声笑语。

  元雍:(感慨)我们元氏子孙,难得齐聚一堂啊。

  △诸王纷纷附和。

  △周生辰邻座的老王爷也举起酒杯,转向周生辰。

  老王爷:上一回来,还是和世宗一同祭天,那年你刚……

  周生辰:(笑着起身)十一岁。

  老王爷:(感慨点头)对,对。(望着周生辰)大魏有你,何其有幸,何其有幸啊。本王敬你!

  △老王爷仰头,一口饮尽。

  △周生辰一笑,也一口饮尽。

  場:15

  時:夜

  景:河阴行宫-殿前广场

  人:宏晓誉、崔风、凤俏、崔征、众将军、众南辰王军将士、环境众

  △露天宴席上,宏晓誉和凤俏,还有一众将军们在吃喝着。她看到一个宫女扶着醉醺醺的崔征,自远处离开。

  宏晓誉:(问身边武将)今日宴席,是如何分坐的?

  将军1:(笑)元氏诸王在正殿,偏殿是朝臣,我们这般武将就在此处了。(举起碗)喝啊,宏将军。

  △宏晓誉举起碗,笑着和对方一碰,边喝着,边看崔征离开的方向,已经没有人了。

  場:16

  時:夜

  景:河阴行宫-宴厅内

  人:周生辰、元子攸、元雍、元氏诸王

  △周生辰放下酒杯。

  周生辰:本王不胜酒力,先退席了。

  元雍:(诧异)这便走?

  周生辰:再不走,怕醉在此处,耽误了回程之事。

  老王爷:不如多留河阴几日,我们这些叔叔伯伯老了,再见难啊。

  △坐于正中的元子攸接话。

  元子攸:行宫寝殿早为皇叔备妥,皇叔不如在此睡上一夜,明日再走。

  周生辰:(笑)住在此处,难免想到世宗,图惹伤感,还是回军营吧。

  △周生辰说完,起身,对元氏诸王一抱拳。

  周生辰:各位叔伯,告辞。

  △元氏诸王纷纷起身,笑着抱拳。

  诸王:(纷纷)殿下保重。殿下常回洛阳啊。

  △周生辰径自而去。

  △身后,元子攸缓缓放下杯子,对孟鸾打了一个眼色。孟鸾脚步匆匆,跑出了大殿。

  場:17

  時:夜

  景:河阴行宫-大殿外

  人:周生辰、元子攸、元雍、元氏诸王

  △周生辰走下石阶,就听得身后大殿的门被关上。他一回头,立刻猜想到什么,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

  孟鸾:(站在殿门口,大喊)周生辰行刺陛下,妄图弑君!抓住他!

  △一瞬间,四周冲出数十人,齐齐攻向周生辰。

  △周生辰没有回头,抽出长剑,毫不费力挥出一道剑气,挡开最前面的几个人。

  場:18

  時:夜

  景:河阴行宫-大殿内

  人:元子攸、元雍、元氏诸王、众禁卫军

  △大殿内,禁卫军也迅速跑出,环绕着大殿,将元氏诸王包围在了当中。打斗声传入,元氏诸王听得心惊胆战,握着酒杯、筷子等,一动不敢动……

  場:19

  時:夜

  景:河阴行宫-殿外广场

  人:元子攸、周生辰、崔风、宏晓誉、凤俏、众将军、众南辰王军将士、环境众

  △宏晓誉一把掀翻桌子,抽出长刀。

  宏晓誉:(大喊)夺宫门!!

  △崔风抽刀,冲出重围,向宫门而去。

  △一众醉酒的将军震惊起身,站在那儿,茫然不知所措。

  孟鸾:(着急大喊)南辰王军反叛了!陛下有旨,格杀勿论!

  △众将军这才醒悟,冲上去,围住了宏晓誉和凤俏。

  △殿外广场上。周生辰以一敌众,毫不落败,面前围拢的禁卫军一批批倒下,渐渐地,竟无人再敢上前。

  △此刻,大殿的门被打开。

  △元子攸走出大殿,看着胆怯的禁卫军,还有浑身浴血的周生辰。

  元子攸:朕,有如此多将士,竟无人敢杀逆贼?

  △围住周生辰的一众将士,犹豫着,握着兵器,惧怕地看着周生辰手中的那把剑。

  △剑尖,在往下滴着血水。

  △周生辰身旁,四处都是呻吟的禁卫军。

  元子攸:(上前一步)杀周生辰者,即可取而代之,封地长安!

  △一个将军大吼一声,冲上去,周生辰一把夺下他手中长矛,反手,以长矛把此人击飞出去。

  △元子攸站在殿前,苍白着脸看着这一幕。

  △身后,一只手狠狠推开元子攸,现身的竟是本该被俘的尔朱荣。尔朱荣脸上有着新伤,他高举手中长刀。

  尔朱荣:尔朱将士!杀!!

  △从四周暗处,冲出来一群群尔朱荣的将士,替换禁卫军,围攻周生辰等人。

  △凤俏渐体力不支,手臂受伤,她拼命支撑着,对宏晓誉大吼。

  凤俏:你们快走!!

  △凤俏后背被重击,喷出一口鲜血,身前又有数把长矛同时刺向她——

  宏晓誉:凤俏!!

  △千钧一发之际,宏晓誉飞身扑上,抱住凤俏。长矛矛头齐齐刺穿宏晓誉后背。

  凤俏/崔风:师姐!!/晓誉!!

  △崔风冲过来。

  △因为崔风离开,宫门被重重关上。

  △崔风击退围攻的尔朱兵士,抱住宏晓誉。宏晓誉已经双目涣散,她一把抓住崔风的手。

  崔风:(泪涌上来,不断捂着她身前被穿透的伤口,满手全是血)晓誉你忍着些,忍着些,援兵马上到了……晓誉……

  △宏晓誉眼泪掉出来,不舍地握着崔风的手。

  宏晓誉:是晓誉先……爱慕将军,自始至终……都是。

  △闪回。

  (初见场景)

  宏晓誉:(以剑尖指崔风)你们竟敢私上城楼?

  △崔风抬头的一刹那,少年如玉,气质出群,让骑在马上的宏晓誉看得怔了一怔。

  △闪回结束。

  △宏晓誉仿佛看到年少的崔风,不禁一笑,在厮杀声中,缓缓闭上了眼。

  △崔风搂住宏晓誉,失声痛哭,紧抱住她,不敢撒手。

  崔风:晓誉……晓誉……(绝望大喊)

  △周生辰猛回头,看到崔风抱着的宏晓誉,心中一痛。他一把夺下刺向自己的长矛,猛一挥,击飞数人。

  △随着一声巨响,长矛被周生辰重重戳入石板当中,深插入地。他目光冰冷,怒视着面前的尔朱众将。

  △就在此刻,宫门外传来一声重击,震慑广场。

  △全部人都被惊到,不由自主停下,元子攸也抬眼,慌乱地看着宫门。

  △紧跟着又是三声巨响,紧锁的宫门轰然倒下。

  △宫门外,南辰王军将士手握长剑,如同潮水一般涌入。

  △萧赞走上前,一把扶住已经深受重伤的凤俏。

  萧赞:(大喊)今夜埋伏太多,殿下快走!……

  △周生辰浑身染血,冷冷抬眼,看向元子攸和尔朱荣。他忽然一把拔出长矛,重重扔到敌军面前。

  周生辰:三日内,本王必踏平河阴行宫!

  △周生辰转过身,在满城的灯火中,走出宫门。

  ……

  場:20

  時:夜

  景:河阴行宫-宫门外

  人:元子攸、周生辰、崔风、宏晓誉、凤俏、众将军、众南辰王军将士、环境众

  △周生辰身后,忽然响起一个稚嫩的声音。

  元钊:皇叔公……

  △他猛然停住脚步,缓缓回头。

  △尔朱荣扯着吓得直哭的元钊,站在宫门口。

  元钊:(恐惧哭喊)皇叔公!!皇叔公救我!!

  △周生辰脸色渐渐变了。

  尔朱荣:(大笑)周生辰,是你一手将他推上帝位,今日,你还要让一个孩子为你而死吗?

  △孩子的啼哭声,响彻殿外广场。

  △周生辰握着剑的手,攥得更紧,甚至到关节发白。

  尔朱荣:(高声又道)把他们带上来!

  △尔朱兵士押着元雍和刚才敬酒的苍老王爷,推搡着,强迫他

  们跪在尔朱荣面前。

  尔朱荣:看好了!

  △尔朱荣一脚踹翻元雍,元雍挣扎着躲避。

  元雍:(惊恐大叫)我是丞相!你敢——

  △一道刀光闪过,元雍睁大眼,砰然栽倒在地……

  △尔朱荣又转身,把刀横在白发满头的老王爷脖间。

  老王爷:(颤抖着,哭着说)你快走吧……快逃吧……

  △尔朱荣毫不留情,又是一刀,老王爷栽倒在地。尔朱荣提着染血的刀,指向宫门内。

  尔朱荣:这里边,还有三十几个元氏皇族!两千多朝臣!你若不降,今日我就一个个在你面前杀了!

  △尔朱荣说完,再次扯过来元钊,染血的手,按在元钊肩头。

  △周生辰握紧手中剑,眼睛泛红。

  周生辰:(声音沙哑)元子攸,你难道想杀尽亲族,屠尽朝臣?

  △元子攸面色惨白,显然也已经怕了,他仍强撑着,站在那里。

  元子攸:子攸……以性命作保,只要皇叔放下兵器,就不会有人枉死。

  △凤俏被萧赞搀扶着,着急地哭出来。

  凤俏:师父……求你自私一回,跟我们走吧……(哭着喊)不要再管他们了……

  △凤俏哭得难以自已。

  △远处,元钊也在一声声哭着,撕扯着周生辰的心。

  周生辰:(轻声)放他过来,我束手就擒。

  尔朱荣:我不信你!

  周生辰:(嘲笑)两千多王公大臣的命在你手上,你怕什么?(停了一停)你以情义要挟我,就该猜到,我不会逃。

  △尔朱荣纠结片刻,终于了松开元钊。

  △元钊哭着跑向周生辰,紧紧抱住周生辰的腿。

  元钊:皇叔公……

  △周生辰温柔地摸了摸元钊的头发,将他推到了身后。

  周生辰:带他走!

  △一个将军拉住元钊,退后到南辰王军阵营。

  △周生辰将手中剑扔掉,剑落地,发出一声震慑人心的脆响,竟生生断了。

  △敌军兵士纷纷涌上来,将他淹没在了一层层人海里。

  △凤俏绝望看着周生辰的背影,腿一软,跪了下来。

  凤俏:(失声痛哭,以头叩地)弟子无能……(哭得浑身发软)弟子无能……

  場:21

  時:夜

  景:河阴行宫-大殿内

  人:元子攸、尔朱荣

  △元子攸绝望地盯着尔朱荣。

  元子攸:谁让你杀他们的?(逼近尔朱荣,气得面色苍白,重重喘着气)他们都是我的叔伯!!

  尔朱荣:(冷笑,捏住元子攸的下巴,威胁地看着他)你再废话,本将即刻废了你这个皇帝,自己登基!

  △尔朱荣说完,一把推开元子攸,走出了大殿。

  場:22

  時:夜

  景:皇宫-时宜寝殿内

  人:周生辰、高欢

  △河阴行宫,地牢。

  △周生辰浑身是血,被绑在地牢内,脸上还在往下滴着血。

  △牢门被打开的声响,惊醒了他。他微抬眼,在血色的视线里,看到高欢走入地牢。

  △高欢颓然跪下来,眼含着泪。

  高欢:殿下……高欢,(哽咽,额头重重叩地)对不起你!

  場:23

  時:夜

  景:皇宫-时宜寝殿内

  人:时宜、成喜

  △时宜被惊醒,从卧榻上惊坐而起,她拼命喘息着,脸色苍白,心慌得喘不过气,只能紧紧抓着胸口的衣襟……

  △宫女掀开纱帐,紧张地问她。

  宫女:做噩梦了?

  △时宜摸着自己的脸,竟然全都是泪水,一时无法从梦中缓过来,仍然眼睛通红,全是泪意。

  宫女:(焦急)梦见什么了?

  △时宜眼泪不停掉下来,止也止不住,她无助哭着,沉浸在无尽的恐惧里……

  場:24

  時:夜

  景:河阴行宫-大殿外

  人:周生辰、尔朱荣、高欢、众朝臣、崔征、元雍

  △周生辰浑身是血,被绑在高台上。

  △一众朝臣跪在高台之下,尤其是老臣,看着高台上的周生辰,都在哭,老泪纵横。

  △尔朱荣对郑先护打了个手势。

  △郑先护走到高台上,面朝着剩下的一百多个朝臣。

  郑先护:周生辰谋逆篡位,该当死罪!(一指远处尸首,盖着一层层的布)丞相元雍和无上王,皆为他所杀!

  △跪在地上的老臣,紧紧握着拳头,以额头压着地面,虽然浑身发抖,忽然一个老臣站起来。

  老臣1:(颤抖着,怒吼)逆臣当道!忠臣遭诬!(指尔朱荣)尔朱荣,你必遭天谴!必遭天谴!!

  郑先护:你不想活了?!

  老臣1:(老泪纵横,望向周生辰)臣无能啊!殿下!!

  △郑先护跳下高台,抽出刀,一刀劈向老臣。老臣身子一载,摔到地上。

  郑先护:(大吼)还有谁想死的,都站出来!我让你们今日全殉国!

  老臣2:臣,(起身)愿追随殿下而去。

  △紧跟着站起来十几个老臣,在寒风中,冷冷看着高台旁的元子攸和尔朱荣。

  △元子攸眼中冷意渐盛,缓缓起身,刚要开口,一个声音制止了元子攸。

  周生辰:温大人……

  △周生辰缓缓抬头,望着那个老臣。他已经满脸是血,却还是带着一丝温柔笑意。

  周生辰:大局已定。诸位大人,何须为我……而死。

  △老臣们顿时悲从中来,失声痛哭。

  老臣1:(哭喊)殿下……

  老臣2:(跪下来,大哭)臣等无能!令殿下蒙冤……臣等无能……

  △哭喊得最凶的一个老臣忽然跑向高台,怦地一声撞上了台旁的木桩,直接栽倒在地。

  △尔朱荣惊得站起身,迈上前两步。

  尔朱荣:都疯了……

  △元子攸也是看得胆颤心惊。

  尔朱荣:(大喊)行刑!!立刻行刑!!

  △台下哭喊声音大增。

  △周生辰在哭声里,慢慢闭上了眼,一片血红慢慢被刺目的日光取代——

  △闪回1。

  △时宜在众目睽睽中,接过身边人递来的茶杯,用两只手紧紧握住,一步步走向坐在正中的年轻男人。

  △闪回2。

  周生辰:时宜,你在家中被唤作十一?

  △时宜抬起头,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轻轻颔首。

  △闪回3。

  △时宜仔细去看,他双眉间拢着的淡淡倦意。她忍不住伸出手,想要碰碰他的脸。

  △周生辰察觉了,微微抬起眼睛看向她。时宜犹豫着,不知道是该收回手,还是坦然去碰碰他的脸。短暂的安静后,他轻轻往前凑近了,配合着,碰到她的手。

  △时宜的手指,有些发抖,却还是固执地从他的眉眼,滑到鼻梁。每一寸,都很慢地感觉。

  ……

  場:25

  時:夜

  景:洛阳-东宫-偏殿内

  人:时宜、众宫女

  △时宜浑身剧痛,已经哭得意识模糊,从床榻上滚到了地上。她抱住身体,浑身剧痛……

  众宫女:(慌乱)王妃你怎么了?!/快叫太医!

  場:26

  時:夜

  景:河阴行宫-大殿外

  人:尔朱荣、元子攸、众朝臣、尔朱兵士

  △一块白布,迎着镜头,盖了上去。

  △周生辰躺在高台上,被高欢盖上了白布。高台下,朝臣哭声震天,尔朱荣手握沾血的长刀,走上前,已接近疯狂。

  尔朱荣:都杀掉!(怒吼)全给我杀干净!!

  △一时间,兵士们冲到高台下,开始屠杀朝臣。

  △元子攸震惊起身,看着兵士们屠杀大臣,仿佛看到了人间地狱。

  場:27

  時:夜

  景:河阴行宫-大殿内

  人:元子攸、尔朱荣

  △元子攸慢慢地走入大殿,腿忽然一软,跪坐在了地上。他的长衫下摆尽是鲜血。

  △字幕:

  河阴之变,被屠戮的皇族和百官公卿有两千余人。河阴血流成河,北魏由此走向败亡之路。

  場:28

  時:晨

  景:军营内

  人:萧赞、崔风、凤俏、众将士

  △崔风和凤俏额头绑着白色布条,手握长剑,带着一众将士向外而行。

  △萧赞挡在他们面前。

  萧赞:元子攸下旨,曾被你们打败过的那些叛军、叛臣,只要来河阴勤王,都将封候,你们过去的仇人全都来了……诸位将军,撤军才是上策!只有撤军,才有报仇之日。

  △凤俏忍着泪。

  凤俏:师父还在行宫,(哽咽)你让我们如何走?

  崔风:(哑声)军师,若不能替殿下收尸,将士们绝不会走的。

  △萧赞看着每一双赤红的眼睛,双手合十。

  萧赞:贫僧去接他……回来。

  場:29

  時:晨

  景:河阴行宫-宫门外

  人:元子攸、尔朱荣、萧赞、凤俏、崔风、环境众

  △元子攸和尔朱荣一起走出宫门。

  △萧赞穿着灰色长袍,手握佛珠,独自立在那。不远处,有宏晓誉等人静候着。

  萧赞:(双掌合十)贫僧带三将军来,替吾王收尸。

  △元子攸沉默,看着萧赞。

  元子攸:何苦为一个谋逆之臣收尸?更何况,他是罪臣,朕不可能让你带走他。

  萧赞:(放下手,冷冷看着元子攸)贫僧出家前是何身份,你很清楚。若今日你不让贫僧入行宫,为吾王收尸。贫僧必回南梁,重穿铠甲,拾宝剑,领兵百万来取你江山。

  △元子攸蹙眉,沉吟片刻,缓缓让开。

  場:30

  時:清晨

  景:河阴行宫-大殿内

  人:凤俏、萧赞、众将士

  △清晨的日光,洒落在殿门口,殿内有一块白布盖着周生辰。

  △萧赞放下白布,脸已变色,他手握佛珠,泫然泪下。

  △凤俏快步跑入大殿,凤俏一看到周生辰就要冲上去,被萧赞一把抱住。

  萧赞:凤俏!

  凤俏:(拼命推他)放开我!放开!

  萧赞:(紧抱着她,眼泪都是泪)你不能看……你受不了……凤俏,你受不了……这是剔骨之刑……

  △凤俏浑身一震,睁大双眼,瞪着萧赞。

  凤俏:(颤声)你说什么?

  萧赞:(脸上全是泪,但还是努力抱住她)让我收尸……你不要看……

  △崔风眼中的泪涌出来。

  △凤俏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她哭着,对着周生辰重重叩头,一声、一声,声音在殿内回荡。

  場:31

  時:清晨

  景:军营内

  人:萧赞、崔风、凤俏、南辰王军众将士

  △军营当中,木架子上躺着盖着白布的周生辰和宏晓誉。

  △一众将士,在猎猎寒风中,全都泪流满面,哭得不成样子。

  場:32

  時:夜

  景:洛阳-东宫-偏殿内

  人:时宜、众宫女

  △时宜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额头全是汗。一只手,握着白巾,为她擦汗。

  △时宜缓缓苏醒,视线模糊地看着眼前的宫女,竟是一个陌生的宫女。她蹙眉,微张口。

  时宜:你是……哪个殿的?何时……来的?

  △宫女不答,对她忐忑一笑。

  △时宜再看四周,都是面容陌生的宫女。

  时宜:(OS)为何……宫女全换了?

  △殿外,隐约传来兵器打斗的声音。

  时宜:发生何事了?

  宫女:(摇头)奴婢不知。

  △时宜下了榻,让宫女扶着自己,走出偏殿。

  場:33

  時:夜

  景:洛阳-东宫-偏殿内

  人:时宜、众宫女、众禁卫军

  △时宜走到殿外,看到一众禁卫军严阵以待,守着紧锁的宫门。她心中一沉。

  △一个禁卫军见到时宜,迎上来。

  禁卫军:王妃。

  时宜:为何封了宫门?

  △禁卫军为难,无法回答。

  时宜:难道又宫变了?

  △禁卫军仍旧不答。

  △时宜想再走出去,一群禁卫军围住她,齐齐抱拳。

  禁卫军:请王妃回寝殿。

  △众宫女也躬身,在一旁劝阻。

  老宫女:请王妃回寝殿。

  △时宜预感到出了大事,心中越发忐忑。

  場:34

  時:夜

  景:洛阳-洛阳-东宫大门外

  人:平秦王、禁卫军将领、众禁卫军、众平秦兵士

  △平秦王带着将士,和守着东宫殿门的众禁卫军对峙着。禁卫军人人手中,都举着一束火把。

  将领:(恭敬抱拳)陛下有旨,他回宫前,任何人不得靠近东宫,更不可见王妃。

  平秦王:里边的人是我义妹!为何本王不能见?让开!

  △禁卫军一动不动,举着火把,望着平秦王。

  平秦王:不想要命了?就你们这些人,以为拦得住我?

  将领:放你们进去,同样难逃一死。

  平秦王:(冷笑)我成全你!

  △平秦王拔出刀,身后将士们也拔出了长刀。

  将领:(高声)门内兄弟们!点火把!和东宫同归于尽!

  平秦王:(怒斥)你想干什么?

  将领:我等都是贱命一条,抗旨是死,让人带走王妃也是死,既如此,倒不如火烧东宫,让王妃为我们陪葬!

  △平秦王心中一凛,怒视着将领,最后一咬牙,收刀归鞘。

  場:35

  時:日

  景:洛阳-洛阳-周生辰寝殿内

  人:平秦王、周天行

  △周天行眼中全是泪,经受不住地捂着伤口,咳嗽起来。平秦王扶住他。

  平秦王:今夜立刻走,去平秦郡。(轻声)如今王军被诬造反,你已经是叛军之将,绝不可留在洛阳。

  △周天行犹豫着,仍然放心不下时宜。

  周天行:我走了,怕师妹……

  平秦王:时宜被关在东宫,救她的事,急不得。交给我,她一日不离宫,我一日不走。

  周天行:平秦王已为我们冒了险,我如何能独自走,留你在这里救师妹?

  平秦王:(沉声)你们是义弟的家人,就是我的亲人!说句不好听的,你深受重伤,留下只能拖累我救人。你走,是帮我。

  △周天行想了想,郑重点头。

  平秦王:活着,才能报仇。

  場:36

  時:日

  景:洛阳-城门内

  人:周天行、崔文君、高欢、郑先护、护卫X2、尔朱将士

  △街上,不管是店铺,还是住家都空了。

  △周天行穿着披风,在两个侍卫的护送下往沉闷走。身边百姓像逃难一样地推着车、抱着孩子,提着包裹,拖家带口地往城门挤。

  护卫:(低声)河阴屠戮一事传入京师,上至官员,下到商贾百姓,全在传,尔朱荣下一个要屠的城就是洛阳。一夜间,逃了七八成的人。

  △周天行点点头,跟着人群,想趁机混出城。

  △忽然,城门处高欢和郑先护骑马而入,身后跟着无数的兵士,把跑出去的百姓推了回去。

  高欢:(高声)陛下有旨,河阴屠戮的全是叛军和叛臣,寻常官员和百姓只要效忠陛下,皆可活命!大家不必跑,快回家吧!

  ——全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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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生如故(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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