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集
墨宝非宝2022-04-24 13:519,799

  場:1

  時:日

  景:军帐内

  人:周生辰、元法僧、凤俏、宏晓誉、萧赞、众兵卒

  △元法僧戴着锁链,在被宏晓誉带入帐篷。

  △当年周生辰入洛阳城,大殿上,元法僧、元叉、元雍在群臣中站立。当年他们是见证他立下誓言的长辈,周生辰知道他们内心如何看待自己,但他总是抱着敬畏之心待人,只要这些长辈忠诚为国为君,大家共同效力,周生辰不愿计较。然而如今这些长辈却成为了他的阶下囚,说不遗憾不可能,但周生辰内心也依旧充满了担忧,为国,为帝王,也为自己。

  △周生辰端详着元法僧,在一个空酒杯内,缓缓倒入酒液。

  周生辰:元法僧,你我上次见还是在太极殿上。

  △周生辰对宏晓誉指酒杯,宏晓誉端酒杯,走过去,递给元法僧。

  元法僧:(接过,一饮而尽,随即扔掉杯子)输给你,我不冤。

  △元法僧随即扔掉杯子。

  元法僧:我无话可说,命给你便是。

  周生辰:我不会杀你,能杀你的只有陛下。

  △周生辰一挥手,宏晓誉带着元法僧下去了。周生辰也因此,有了一丝怅然。

  萧赞:殿下在叹什么?

  周生辰:他是我大魏开国皇帝的玄孙……我在想,烈祖在天有灵,看子孙如此自相残杀,是何感想。

  △萧赞笑着,打量周生辰。

  萧赞:带兵平叛已经很累了,殿下不如想想,(仰头看天)这几日会不会落雨?

  周生辰:落又如何?不落又如何?

  △萧赞收回视线,看向周生辰。

  萧赞:若是落雨,行军慢些,殿下就晚些见到崔家小娘子。若是不落雨,能早些见。

  △周生辰略一沉吟,颇有深意看萧赞。

  萧赞:(轻声揶揄)贫僧出家前可是最受宠的皇子,王府佳人不计其数。你瞒得过身边徒弟,却瞒不过我。

  △周生辰和萧赞对视,神色不惊。

  凤俏:(端着一盘新菜回来,摆在当中)你们在说什么?神神秘秘的?

  周生辰:(含笑)丹宁王在回忆……他的往昔艳史。

  △凤俏诧异,蹙眉看萧赞。

  △萧赞一脸无辜,掰开一块白饼,塞进嘴里,边吃着,边笑着睨周生辰。

  場:2

  時:黄昏

  景:清河郡-崔府-书房内

  人:时宜、崔风、成喜

  △崔风走入书房,环顾四周。

  崔风:(玩笑)这是要将我父私藏的书,都带走啊?

  时宜:三哥。

  △崔风笑着,摸了摸时宜的头发。他眼有疲惫,和先前一比,更有崔氏公子的贵气,却没了当年的意气风发。

  △他抱歉对时宜一笑。

  崔风:南梁有异动,我要提前去寿阳,不能亲自你回长安了。

  时宜:好,有崔将军送我,不会有事。

  崔风:(颔首)转告殿下,我随时在寿阳等他。

  时宜:嗯。

  △崔风离去。

  △时宜担心地看着他的背影。

  时宜:他瘦了不少,看上去心情也不大好。

  成喜:(轻声)他们院子里的小厮说,公主时常大闹,逼公子娶胡氏的两个远房妹妹。

  时宜:好端端的,为什么逼哥哥纳妾?

  成喜:(轻声)太后有旨意,要公主尽快为胡氏和崔氏生下后代。公主似乎不愿生,想得这个折中的法子。

  △时宜听得心疼。

  △崔寿握着剑,走到门外,看这一屋子的书,笑了。

  崔寿:这……要装几辆马车?(大笑)一车车离府,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崔寿是去送嫁的。

  △时宜莫名脸一热。

  成喜:(瞥了眼时宜,含笑问崔寿)装车吧,怕明日来不及。姑娘多一时都不能耽搁,归心似箭了。

  場:5

  時:日

  景:清河郡-崔府-书房内

  人:崔文君、崔文姬

  △崔文君看着空落落的书房,随手打开窗。

  崔文君:时宜一走,院子都空了。

  崔文姬:姐姐为何不留下她?她的年纪,早该出师了,哪里还有回长安的道理?

  △崔文君缓缓回头看崔文姬。

  崔文君:若有机会,我不想她像我们,或是像风儿。

  △崔文君走到门口,看着院子里的夏日风景。

  崔文君:自从和元氏皇族的婚约取消,那五房的求亲就没停过。只有回长安,才能避开他们。

  場:6

  時:日

  景:大路旁

  人:时宜、成喜、崔寿、甘将军、众兵卒

  △时宜下了马车,立在树下休息。

  △除了时宜这一队“崔”的车队,路边休息的都是流民,大家背着包袱,在烈日下,挤成堆的休息。

  时宜:(心疼)分些食物给他们吧。

  成喜:(笑)已经让人准备了。

  崔寿:我留下分发食物。姑娘先上车,要在天黑前赶到青龙寺,否则怕有危险。

  △时宜点头,刚要上马车,忽然看到远处的南辰王旗,眼前一亮。

  时宜:(惊喜)是王旗。

  △她带着万分期待,仔细看着远处,发现只是一个外貌粗犷的将军策马而来,带着一小队人马。

  △那人一见到时宜,立刻翻身下马,粗声粗气对时宜抱拳。

  甘将军:崔姑娘!

  时宜:(笑)我师父平叛一战,可还顺利?

  甘将军:(哈哈大笑)顺利!(指身后拉着的几车货物)都是那贼子私藏的宝贝,我负责运送回来。(指王旗)郡王的大军已经往回赶了,诸位将军都急着见你呐!

  △时宜笑笑。

  时宜:(对成喜)给将士们备水。

  甘将军:不喝啦!(开心笑着说)姑娘没吩咐,末将先往长安赶!这一路啊!累啊!

  时宜:将军辛苦,快些赶路吧。

  △甘将军翻身上马,再次策马而去。

  △时宜看了一眼远去的王旗,眼里都是笑意。

  成喜:姑娘别看了,后日我们就到长安了。那处满城都是王旗。

  場:7

  時:黄昏

  景:青龙寺外

  人:时宜、成喜、崔寿、众兵士

  △青龙寺外,空镜。

  △时宜带成喜和崔寿,走到青龙寺外,看到寺门外的牌匾——“青龙寺”。她不禁一笑,眼睛泛了红。

  时宜:上次见此寺,还是废墟……

  △时宜带着众人走入。

  場:8

  時:黄昏

  景:青龙寺外

  人:时宜、成喜、崔寿、众兵士

  △时宜带着成喜,还有崔寿,走到了正在修葺的青龙寺。寺内,仅有十几个修庙的人,在劳作着,见到时宜如此一个贵族女走入,都纷纷停下手里的活计。

  时宜:(笑着点头)诸位,我是南辰王府的人。今夜路过此地,想要借住一晚。

  工匠:(忙走近,行礼)这寺本就是南辰王出资修葺,姑娘要住便住。只是……(看四周)此处不比长安,简陋得很。

  时宜:无妨。

  △时宜不舍看着远近。

  时宜:(吩咐成喜)把我们带的吃食,分给他们。

  場:9

  時:夜

  景:破庙-大门口

  人:时宜、成喜、崔寿、高欢、众兵卒

  △深夜,时宜睡不着,走到院子里。工匠们都在院子里打地铺睡觉,她小心绕过几个人,看各处。

  时宜:(OS)不知师父有没有来过?

  △时宜带着对周生辰的思念,走到殿外,看到了佛祖。她虔诚面朝佛祖,合掌祈福。

  时宜:(OS)求佛祖保佑师父凯旋,时宜能早日见到他。

  △身后,传来一阵刀枪械斗声,时宜诧异回头。寺门被踢开,一个眉眼俊秀的年轻将领,浑身染血,手持长刀,闯入寺中。

  高欢:(高喊)求见崔姑娘!

  △一群兵卒追了进来,团团亮出兵器,把高欢围住。

  崔寿:(提着刀,大步而上)拿下!

  高欢:(着急,大喊)崔姑娘!求崔姑娘一见!!

  时宜:崔将军,等等。

  △时宜慢慢走向高欢,端详他。

  时宜:你是何人,为何要见我?

  高欢:(惊喜)你是南辰王府的崔姑娘?!

  时宜:是。

  △高欢突然单膝下跪。

  高欢:雍城被围!求姑娘相救!

  时宜:(震惊,上前一步)为何不送告急文书给藩王?

  高欢:送了……都送了。(眼睛一红)雍州刺史连夜写了九封急告文书!命末将等九人,送往各处……末将就是派去找北海王的。

  时宜:北海王如何说?

  高欢:请末将喝茶……(哽咽)不肯派兵。他还说,并非他不想救,而是在如此乱世,保住自己的封地最要紧。

  △时宜脸色一变。

  时宜:难道除了平海王,别的藩王也不救吗?

  高欢:去找的九人,只有小南辰王不在长安,平秦王封地遥远,来不及送信……余下各路藩王……(慢慢摇头)末将见山下有数千兵士,见是崔家车马,就猜到是姑娘,这才贸然闯入。

  △高欢绝望一抱拳。

  高欢:求姑娘……能救雍城。

  时宜:(恍然)对,我有兵。(毫不犹豫,立刻下令)崔寿!

  崔寿:我们只有三千兵。

  高欢:雍城守军已不足两千,可城中百姓却有数万!

  时宜:就算只有三百兵,也不能弃同僚和百姓不顾!即刻动身,舍弃马车,去雍城!

  崔寿:(不再犹豫)末将领命!

  高欢:(喜极而泣)谢崔姑娘!

  △成喜忙把披风给时宜系上。

  成喜:我去给你挑马。

  时宜:不,你不要去。

  成喜:(诧异)姑娘去,我如何能不跟着?

  时宜:你留书籍在寺庙。自己挑一匹马,去长安,等我师父回来。

  △成喜犹豫,时宜握住她的手。

  时宜:告诉师父,说我在雍城等他。

  △时宜带着崔寿和高欢,大步而出。

  場:10

  時:日

  景:雍城-城门外

  人:时宜、崔寿、高欢、甘将军、众百姓、众兵卒

  △时宜策马,带着一众人临近城门。她远远看见雍城城门外,有百姓慌乱哭喊着,蜂拥入城。

  高欢:(大喜)敌军竟然退了?

  △城门口,甘将军看到时宜一行人,慌忙大喊。

  甘将军:(大喊)姑娘先入城!敌军援兵在五里外了!

  △时宜一挥马鞭,带着一众人,冲进了城门。

  甘将军:(大吼)关城门!

  △城门,被重重关上。

  場:11

  時:日

  景:雍城-城门内

  人:时宜、甘将军、崔寿、高欢、众兵卒

  △时宜等人翻身下马,甘将军迎上来。

  甘将军:姑娘怎么来了?

  时宜:碰到高欢将军,前来增援。

  甘将军:嗐!你来了,我手脚都施展不开了。姑娘没打过仗,来这里做什么?(指高欢,怒气冲冲)你啊,害我们姑娘!

  △高欢脸色一变,想要翻脸。

  时宜:(忙解释)我没打过仗,可护送我的兵士都身经百战。甘将军先不要说这些了,你如何来了?敌军为何退了?

  甘将军:(骄傲)我打退的呗,收了消息就赶来了!南辰王军从无败绩,比他们这些玉面书生强多了。你们平日练兵吗?怎么一打就垮?

  高欢:(愤怒)这位将军,你为何不问,被围困的几日,我们是多少兵马撑下来的?你们是名气大,我们也不是吃白饭的。

  △时宜哭笑不得,忙拉开两人。

  时宜:两位将军,不忙着吵架。雍州刺使呢?

  甘将军:(脸色一沉)以死殉城了。

  高欢:你说什么?!

  △高欢拨开甘将军,跑向城内。

  △时宜也是心中一阵悲切,看了眼城墙。

  时宜:我们先看看城防吧,此处不是长安,你我都不熟悉,上城墙再说。

  甘将军:(诧异)姑娘难道对长安城防熟悉?

  时宜:(淡淡一笑)长安是我家,当然熟。

  場:12

  時:日

  景:雍城-城墙上

  人:时宜、甘将军、崔寿、高欢、众兵卒

  △城墙上,到处都是死去的将士,南辰王军的兵士在一个个搬走他们,清理城墙。

  甘将军:(嫌弃)这城防,太差了。叫弓箭手都上来!

  兵卒:是。

  △高欢带着一队兵卒上了城楼,他拿着一白布条,绑到了胳膊上。

  高欢:(高声)准备投石车!

  甘将军:嘿,和我顶上了?

  高欢:(冷哼)末将不敢。

  △时宜忽然一手扶住城墙,看向城外。

  时宜:来了。

  △时宜视角,已能见远处黄土飞扬……敌军再次围上来了。

  时宜:来了。

  甘将军:(立刻沉下脸,大喊)弓箭手准备!

  △全部弓箭手拉满了弓,士兵们冷静盯着城外敌人。

  △城下,传来一声急促的战鼓,在敌军的呼号声中,敌军开始攻城。巨大火球被投射而来,照亮了黄昏的天空。

  崔寿:(担心)姑娘还是去城楼内坐镇,此处太危险了。

  高欢:雍城没城楼!快去角落里躲着!

  △高欢一把推开时宜,避开了火球,火球砸到一旁,炸开。

  △时宜震惊不已,被崔寿一把护到身后。

  高欢:(大吼)投石车准备!快!

  場:13

  時:日

  景:荒野

  人:周生辰、凤俏、宏晓誉、萧综、众兵士

  △周生辰的大军驻扎在此地,将士们都在忙着分饭,狼吞虎咽吃着。

  △凤俏把一块饼塞给萧综,萧综吃了口。

  凤俏:(困惑)你真娶过妻?

  △萧综险些被呛到。

  凤俏:(想了想)应该说……是王妃?美人?过去王府有不少吧?

  萧综:(沉吟)有一些。

  凤俏:那你出家后,她们怎么办?

  萧综:遣散了。

  凤俏:(蹙眉)绝情。

  △萧综苦笑。

  △凤俏还想再问,看到远处宏晓誉疾步而来,忙迎上去。

  宏晓誉:雍城被围!(喘着气)时宜和甘将军带援军去了!

  周生辰:(猛站起身)你说谁去了?

  宏晓誉:师妹!师父!

  凤俏:我带骑兵先去解围——!

  周生辰:骑兵准备!

  △周生辰大步走到马前,翻身上了马。在马上吩咐二人。

  周生辰:本王带骑兵先行,晓誉去断敌军后路!凤俏带步兵,后续增援!

  宏晓誉/凤俏:末将领命!

  △周生辰一扬鞭,策马而去。

  △骑兵纷纷上马,紧随其后。

  場:14

  時:日

  景:河畔

  人:谢云、众骑兵

  △铺天盖地的骑兵从河畔骑过,溅起一片片水花。为首的是谢云。

  谢云:(大喊)快!只有我们离雍城最近!

  △谢云拼命抽打马,心急如焚,赶去解围。

  場:15

  時:日

  景:长安-城墙上

  人:甘将军、众兵士、众敌军

  △城墙上,到处都是战火、交锋。

  △敌军遍布城下,已经通过云梯爬上了城墙,城墙上曹副将,带着一众兵士奋力杀敌,可无奈敌众我寡……

  兵士:(大吼)城门告急!

  高欢:死守住!

  △高欢中了一刀,他吃痛,大吼一声,再次冲入城墙边,砍杀一个个爬上来的敌人。

  △另一侧,崔寿也力战敌军,护着身后的时宜。

  甘将军:(大喜)我们王军来了!

  △时宜大喜,看城外,果然见到了迎风飘扬的王旗。

  时宜:(激动扶住城墙)是三师兄的骑兵!

  △时宜视角,能看到城下的攻势,已经被一列骑兵冲散了。

  △谢云带着骑兵,砍杀勇猛,生生在敌军的列阵中,撕开了一条口子。

  場:16

  時:日

  景:长安-城外

  人:时宜、谢云、崔寿、高欢、甘将军、众兵士、众敌军

  △谢云接连砍杀数人,仰头看到城楼上时宜的身影,畅快一笑。

  谢云:等师兄救你!

  △谢云豪情满怀,又砍杀数人。

  骑兵1:(大吼)将军!要入城吗?

  谢云:(看四周敌军人数)现在开城门太危险,我们先退敌!

  △一阵战鼓声,敌军突然退后,不再攻击谢云带来的骑兵。

  △包围圈,在迅速向外扩散。

  谢云:(在马上困惑看四周,突然警觉)快!冲出去!他们要列阵了!

  △谢云话音未落,四周已经出现了一圈弓箭手,射出漫天箭雨。

  谢云等人没有机会冲出去,只能挥剑砍箭雨。

  △不断有人、马中箭。

  谢云:(着急大吼)跟着我冲!

  △谢云冲向一个方向,想为骑兵开出了一条血路。

  △无奈敌人太多。渐渐地,他身后的骑兵被包围住,四周人拿着盾牌,还有长矛,把这些骑兵分散包围。

  △不断有骑兵被杀,落马坠地,谢云双目通红,大吼一声,骑马冲向盾牌。砍掉了第一个包围圈,后边却是更大的包围圈……

  △突然,数十个长矛刺来,马一声嘶鸣,把谢云摔了下来。

  △谢云重重落地。

  場:17

  時:日

  景:长安-城墙上

  人:时宜、崔寿、谢云、甘将军、高欢、众兵士、众敌军

  时宜:(脸色煞白)快,开城门!!

  崔寿:(扶住时宜)城内没兵了……不能开。

  △时宜愣住,眼睛一瞬间全红了。

  高欢:开了城门,敌军冲进来,就真挡不住了。

  时宜:难道不管他?(指城外)我们就眼睁睁看师兄死?

  △崔寿和高欢都无法回答。

  △时宜急得眼泪不停掉出来,趴到城墙上,望着下边被众人包围的伤兵们。

  △时宜视角,突然从偏侧,冲入一小股残兵,竟然是甘将军挥舞大刀,带着残兵冲入敌军阵营。

  甘将军:(大吼)谢将军,末将来也!

  場:18

  時:日

  景:长安-城外

  人:谢云、甘将军、谢云、众残兵、众敌军

  △谢云身负重伤,拖着一条伤腿,奋力斩杀着。

  △他突然摔倒,却再也没有力气。就在要葬身敌军刀下时,甘将军杀入阵中,一把搀起谢云。

  甘将军:(大吼)末将来迟了!

  谢云:(喘息着)我腿断了!你快走!

  甘将军: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上路!

  △甘将军挥舞着刀,搀扶谢云,不停给他阻挡杀来的敌人。

  △突然,一柄长矛从后背一下子刺穿甘将军的身体。他猛地站住,在剧痛中大吼一声,拍飞刺中自己的敌军。

  △但在下一刻,就有十几把长矛齐齐刺出,刺穿了甘将军的身体。

  場:19

  時:日

  景:长安-城墙上

  人:时宜、崔寿、曹副将、谢云、众兵士、众敌军

  △城墙上的人看得双目通红,时宜已经泪流满面。

  △千钧一发之际,远处传来一声号角长音,穿云而来。时宜听到这号角声,被惊醒,慌忙爬起来,看向远处的地平线。

  △黑色的“南辰”王旗迎风飘扬,铺天盖地的骑兵从后方冲入。

  时宜:(哽咽)是师父!

  △时宜视角,周生辰亲自领军,带一众骑兵如潮一般,冲入敌军阵营。他身先士卒,生生撕开了围城的敌军阵营。

  高欢:(大吼)上火弩!

  △又是一阵号角。

  △凤俏带着一众步兵,出现在遥远的地平线上,杀入了阵营。

  場:20

  時:日

  景:长安-城门外

  人:周生辰、凤俏、萧综、周天行、众敌军

  △凤俏冲入敌军阵营,杀红了眼,她接连砍杀了几人,见敌军的将军在不远处。

  △就在此刻,身边几人被击退,竟是萧赞。

  萧赞:去杀敌将!

  △凤俏毫不迟疑,飞身跃起,砍杀几人后,直奔敌军将领。

  △此时,又是一声号角。

  △远处山坡上出现了第三批步兵,带步兵而来的是周天行。

  △周天行坐在马上,面容愤怒。

  周天行:杀!

  △步兵冲下,敌军已经溃不成军。

  △凤俏追上敌将,一刀砍到敌将的肩膀。敌将摔下马,慌张下令。

  敌将:是南辰王军!!

  △敌将脸色煞白,连连倒退。

  敌将:撤军!撤!

  場:21

  時:日

  景:长安-城门内/外

  人:时宜、周生辰、凤俏、萧综、崔寿、谢云、高欢、甘将军、众兵

  士、众敌军

  △时宜红着一双眼,从城楼一路跑下,跑到城门前,重重喘着气,由死向生,望着城门。

  时宜:(声音颤抖)开城门,迎南辰王军!

  △高欢和崔寿一起打开城门木桩。

  △时宜视角,城门外,周生辰带着一众弟子,站在城门外,在一片火光和狼藉中,看着她。

  △时宜泪流满面,跑出城门,可就在周生辰身前,停住了脚步。

  许久未见的两人,对视着。

  时宜:……弟子……恭迎师父。

  △周生辰一言不发,对她张开手臂,时宜慢半拍地向前走了两步,忽然惊醒一般,扑到周生辰怀里,紧抱住他。

  时宜:(哽咽)弟子无能,甘将军……

  △周生辰心中悲痛,轻抚时宜的头发。

  周生辰:(叹气)你已做得足够,是我来晚了。

  △时宜埋头在周生辰胸前,闷声哭着,再难止住泪眼。

  場:22

  時:日

  景:长安-城门外

  人:时宜、周生辰、凤俏、萧综、谢云、周天行、崔寿、甘将军、高欢、众兵士、众敌军

  △战场上,只剩下了敌我的尸体,狼藉一片。

  △甘将军浑身是血,躺在周生辰的披风上,身旁是周生辰、时宜,还有一众弟子和副将。

  △谢云拖着残腿,在凤俏搀扶下,走到甘将军身前,单膝下跪。

  谢云:(哽咽)甘兄,谢救命之恩。

  △高欢也走到甘将军身前,缓缓蹲下身子。

  高欢:老兄,谢你救了雍城。(握住甘将军的手,紧紧握住,忍着眼中的泪)

  場:23

  時:黄昏

  景:雍城城内-刺史府-院内

  人:时宜、周生辰、高欢

  △战后杂乱的院子内,身边兵卒在忙碌收拾着。

  △周生辰看着时宜,时宜也望着他,两人终于有了这一刻平静。

  周生辰:(柔声)我们,多久没见了?

  时宜:(轻声)一年又三个月。

  △周生辰像想到什么,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布包,放在她面前。

  周生辰:这一年,王军北上,夺回十三城。依照过去的习惯,留给你的——(展开锦布)降将用印。

  △锦布上,落有一个个红色的投降将领的印章。时宜小心翼翼把那块锦布拿起来。

  时宜:过去没经历过夺城战,把收藏降将用印当成趣事……今日,(红着眼看周生辰)才知师父这些年究竟如何过的。

  △两人目光交汇,都在压着心底的话。

  △高欢走入,身后跟着宏晓誉和周天行。

  周天行:师父,这位高将军要见你。

  △时宜慌忙移开视线,佯作在仔细看着锦布上的用印。

  高欢:(抱拳)末将,拜见殿下。

  △周生辰收回视线,恢复王者傲然,看高欢。

  周生辰:城中百姓可都安置好了?

  高欢:已安置妥当。

  周生辰:本王明日回长安,会留两万军助你守城。

  高欢:末将也明日离开。

  时宜:(奇怪)你是守城将领,为何要走?

  △高欢看向时宜。

  高欢:姑娘是关心城池,还是关心末将去向?

  时宜:(一怔)两者兼有。

  高欢:(颔首)城池有殿下的王军驻守,绝不会再有差池。而末将,(自嘲一笑)心寒了,不想再为大魏守城了。

  △时宜未料是此答案,周生辰反倒认真看高欢。

  周生辰:你可以走,但本王不希望日后在叛军当中见到你。

  高欢:(一笑,不答,反而看向时宜)崔姑娘。

  △高欢收敛笑容,抱剑行礼。

  高欢:日后及此生,高欢都欠你一命。

  △宏晓誉和周天行对视一眼。

  高欢:望姑娘珍重。

  △高欢毫不犹豫,转身而去。

  △宏晓誉终于忍不住,指着门外,问众人。

  宏晓誉:他什么意思?

  周天行:(笑)刺史殉城,一同去寻援兵的九个兄弟,只活下来他一个人。为什么活下来了呢?因为师妹帮了他、救了他。

  宏晓誉:(恍然)啊……古有英雄救美人,美人以身相许。今日是……人家看上师妹了?

  △时宜大窘。

  时宜:不是,没有。他来道别而已。

  △时宜收好锦布,脸红着离去。

  时宜:我去看谢师兄。

  △周生辰看着时宜离去的背影,心里有种自己都无法理解的不舒服、烦躁……

  周生辰:让人跟着这个高欢,看看他究竟去投靠谁。

  宏晓誉/周天行:是。

  △周生辰起身而去,看上去神色不快。

  △宏晓誉和周天行再次对视。

  宏晓誉:一个守城小将,师父为何如此防范?

  周天行:(蹙眉)师父……总有师父的道理。

  場:24

  時:夜

  景:雍城城内-刺史府-前厅内

  人:萧赞、周生辰

  △灯烛下,萧赞观察着周生辰。

  △周生辰在沙盘旁,看着城池模型,在出神。萧赞更是凑近,仔细看周生辰。

  周生辰:(察觉,站直)做什么?

  萧赞:(含笑)你把我叫来,让我为你讲解江水以南的行军方略。可我讲了半天,你却没听进去一个字。

  周生辰:(佯作淡然,一笑)你如何知道,我没听?

  △萧赞深叹口气,轻摇头,不答。

  △周生辰好笑睨他。

  萧赞:(又是一叹)红尘事,我什么没见过?不用猜,都知殿下看着这沙盘,想得是……(故意不说)

  △周生辰不理他的调侃,拿起一个“南辰”的旗子,插在了雍城。

  周生辰:想说便说,吞吞吐吐是没人理你的。

  △军医进了前厅。

  军医:殿下。

  周生辰:谢云如何了?

  军医:(脸一沉)谢将军……

  △周生辰慢慢抬眼,看向军医。

  周生辰:说。

  军医:怕永远不能上马了。

  場:25

  時:夜

  景:雍城城内-刺史府-房间内

  人:时宜、周生辰、谢云、凤俏

  凤俏:每次都能死里逃生,命大。

  谢云:(苦笑)师妹,您是夸我,还是损我?我可是次次真刀真枪,从没做过逃兵。被你这一说,好像我最擅长逃跑一样。

  △凤俏抿嘴笑笑,上前,突然揭开包扎伤口的白布。

  凤俏:让我看看伤。

  谢云:(一声惊叫)要命啊你!我是你师兄,还是你仇人?

  凤俏:(讪讪)我还不是担心你。

  谢云:疼死了。

  △时宜端着一个茶盘进来,上边放着一碗面。

  谢云:师妹,师妹,快,把你师姐给我轰出去。

  时宜:(好笑)吃面了。

  △谢云一看到时宜端着的东西,立刻笑了。

  谢云:(对凤俏)这才是亲师妹。

  凤俏:(撇嘴)我去问问和尚,有没有好的伤药给你。人家是南面的皇子,说不定有灵丹妙药是我们这里没有的。

  △谢云一听到凤俏说萧综,略有不悦,心中隐隐泛酸。

  谢云:不用,我们这里的药挺好的,不用劳烦人家。

  △凤俏没理他,直接走了。

  △时宜端来面,放到一旁,递筷子给谢云。

  谢云:(心不在焉接过)那个和尚,为何你们都信他?我倒认为,他是苦肉计,暗中潜伏在军中的密探。

  时宜:师父都信他,我也信。

  谢云:(摇头一叹,端起面)一个南境的敌人,竟然大家都信他。

  △时宜挨着谢云坐下,看他的伤口。

  时宜:疼吗?

  谢云:(轻松一笑)这点疼都忍不了,怎么做你师兄?

  △时宜内疚拉着谢云的手。

  时宜:师兄……你怪我吗?

  谢云:(奇怪)怪什么?

  时宜:我没有给你开城门。

  谢云:(笑起来)幸好你没开。你虽读兵法,却不懂夺城战啊。城门就是生死门,一旦被敌军冲开,这城就彻底守不住了。

  △周生辰在身后接话。

  周生辰:谢云说得对。

  △时宜马上起身。

  时宜:师父。

  周生辰:你先出去,我和你师兄有两句话要说。

  △时宜点点头,带着猜测,出了房间。

  場:26

  時:夜

  景:雍城城内-刺史府-房间外

  人:时宜、周生辰、凤俏

  △时宜忐忑在帐外,仔细听着里边的动静,凤俏拿着一个药盒回来,看到时宜。

  凤俏:为何在这儿站着?

  时宜:师父和师兄说话,让我出来。

  凤俏:他们有什么要避开你的?

  时宜:(摇头)不知道。

  △周生辰走出。

  周生辰:你们进去吧。

  △周生辰眼有痛意,向外而行。

  △时宜看了一眼房内。

  时宜:师姐你进去,我去看师父。

  △时宜追了上去。

  場:27

  時:夜

  景:雍城城内-刺史府-房间内

  人:谢云、凤俏

  △凤俏拿着伤药入内。

  凤俏:(蹙眉)你得罪师父了?

  △谢云靠坐在那,在出着神。

  凤俏:药膏拿来了。不过和尚说,用处不大,你伤得是骨头,这药对皮肉更有效。(察觉不对)三师兄?

  △谢云在烛火里,抬眼,盯着凤俏看。

  凤俏:……你不喜欢和尚,我不提就是了。

  谢云:你喜欢他?

  △凤俏被问住。

  谢云:(一笑,别过头,红着眼看烛火)师兄开你玩笑,别介意。师兄……遇到点儿事,心里难受。

  場:28

  時:夜

  景:雍城城内-城墙上

  人:时宜、周生辰、众守兵

  △深夜战后的城墙,只有守兵在。

  △周生辰在城墙上随意走着,他看到了一把丢在地上的长矛尖头,拿起仔细看。

  守军:(行礼)殿下,崔姑娘。

  △周生辰一回头,这才看到时宜跟在自己身后,远远站着,不敢靠近。时宜再藏不住,只好硬着头皮走近,

  时宜:(轻声)你怎么了?

  △周生辰苦笑了一下,看向城墙外。

  周生辰:忽然想到,这些年大家跟着我东征西战,辛苦了。

  △时宜心中一痛,走到他身边。

  时宜:不能说实话吗?

  周生辰:(垂眼看她)你想要我说什么?

  时宜:一定发生了什么,你脸色很难看。

  △时宜忽然发现,周生辰握着那个长矛尖,握得太紧,手中有血流出来。

  时宜:快扔掉!

  △时宜掰开周生辰的手,扔掉矛尖,掏出手帕给他压住手心。周生辰突然再次握紧,把她的手,连着手帕紧握在手里。

  △时宜心中猛跳,不敢动。

  周生辰:我……辜负了军师。

  时宜:(困惑)军师?

  △周生辰察觉自己失言。他松开时宜的手,把锦帕还给她。

  周生辰:辜负了军师嘱托,没照顾好你们。

  △周生辰深叹口气。

  周生辰:今夜,我来守城。

  △周生辰从一旁拿起了一把长弓。

  周生辰:你先回刺史府。(背对着时宜走远)

  場:29

  時:夜/日

  景:雍城城内-刺史府-前厅内

  人:时宜、萧赞

  △前厅内,时宜都睡不着,靠坐着。时宜手里翻来覆去,都是那个沾血的手帕。

  萧赞:你们这个师父啊……(轻叹)没比你们大多少,只是被叫一声师父,就要担起半父的责任。谢将军如此,他自责。

  △时宜黯然握着锦帕。

  △时空转换,日出、日落,又是日出和日落……

  △时宜点上一根蜡烛。

  时宜:(难过)师父守城三日了,师兄也三日没见人了。

  △忽然,院外传来刀剑械斗声,萧赞脸色一沉,快步跑出。时宜也连忙追了出去。

  —全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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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生如故(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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