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直截了当地撕开客套伪装,把女丑的事端上了台面,不光是柳埠村的人,连一起的康安安、贺郎、谢子璎都睁大了眼,有些猝不及防。
果然,被揭穿了谎话后的柳长老大惊失色,不自觉地倒退一步,颤声道:“公子,你,你竟然都知道了?”
他后面的村民们更是各有各的表情,有目瞪口呆的,有惊慌失措的,有的眼巴巴不敢言语……眉眼口鼻像开起了杂耍会,扭曲成各种古怪的模样。
赵宗懿要的就是这样真实的反应,把周围人扫了一遍后才悠悠地笑起来:“咱们是出外经商的人,耳目总不会太迟钝。说实话,若不是你们这里出了新鲜事,咱们怎么会赶来看热闹?我长到现在,不敢说见多识广,却也没见过这等诡异的事,也想乘机大饱一下眼福呢。”
柳长老倒吸一口冷气,冲口问:“你居然想来看女妖?”
一句话露出实情,赵宗懿立刻跟了上去,追问:“原来你们知道那是个女妖?有没有人见过呢?”
柳长老自知失言,忙遮掩道:“哪有哪有,我也是胡说的。”
赵宗懿微笑瞧着他道:“淳厚之人,岂会信口开河?实不相瞒,附近的官府都在暗地招募法师对付那东西,听说赏赐十分优厚。我们经商在外,赚的是风里雨里的辛苦钱,队里也有两个颇懂法术的,听到这个消息后很想赚些外快。如果柳长老能答应助我们一臂之力,咱们一起合作,既能除掉妖孽福泽四方,又能借此发笔横财,岂不皆大欢喜?”
柳长老听了他的话,不由上下用力又把他打量了一番,奇怪道:“公子看起来也是出身富贵人家,怎么会想赚这种卖命钱?可惜的是,小人自幼生活在村里,只求太平齐全,不求兴旺发达,公子怕要失望了。”
正说着话,康安安从身后转了过来,附在赵宗懿耳旁轻轻说了几句,又示意他向某个方向看,赵宗懿脸色一凝,随即转向柳长老,道:“我的手下发现了件奇怪的事,还是想向请柳长老解释一下。”
柳长老摸着胡须说:“小人心中坦荡,何惧人言,诸位尽管来问。”
赵宗懿指着阿梦家的大门道:“我刚才说过,手下有两位兄弟颇懂法术。他们瞧出门上吊的东西很不寻常,有种特殊的法力,难道这就是村子避免被妖孽打扰的法器?”
每次和他说话,柳长老都捏着一把汗,只觉此人虽然高贵俊美,但目光凌厉,要么不说话,一开口便是语惊四座的狠话,且句句都中要害,实在不是个好对付的主。
果然,这句话又让柳长老浑身一震,情不自禁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苦笑道:“公子果然好眼力,竟然连那个都看到了。可惜我们村并没有人懂法术,门口的布条是我们祖传的避邪之物,相当于别人家挂桃木、铜镜、八卦图。这也是咱们村世代相传下来习俗,其实并没有什么门道。如果硬把它说成镇妖法器,我们也无话可说。其实咱们村能平安无事,归根到义是大家本着仁慈之心,恪守礼法,怜老爱幼,彼此互敬互助,几辈子积德的结果。所谓人存善念,天必佑之罢了。除此之外,小人想不出还有其他的原因。”
回到房间后,贺郎愤愤道:“这个柳长老真是个老滑头,什么人存善念,天必佑之,还积了几辈子的德。自己想必都不信,亏他说得出来!”
谢子璎抗议道:“可是他确实人不错,始终对咱们客客气气的,事事照顾得很周到。就算知道咱们是为了女丑而来,还是盛情款待,晚饭的菜比昨天更丰盛了,前前后后没有说过半句怠慢的话。况且一个花甲老人,把村子治理得和睦融洽,对泼皮也能宽容相待,实在是很不容易。你不能因为人家相信善良之人必有好报就批评他滑头吧”
贺郎白了他一眼,“一边去,你的道行还浅呢,善良之人?我行走江湖这些年,还真没见过几个善良之人!”
谢子璎涨红了脸:“你混迹在州桥做生意,天天打交道的都是贪财之辈,自然一肚皮心机。我看这里的人虽然带着泥土气,但忠厚质朴。除了那个叫张二宝的,都挺热情好客,眼睛里干干净净,到底是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人心都很简单。”
“别开玩笑了,世外桃源会出现女丑?”贺郎好气又好笑,“你以为那玩意儿是天上掉下来的祥瑞吗。依照我的经验看来,罪行堆积之地,必生戾气,必出妖孽!”
谢子璎辩不过他,气得手脚乱晃,怒道:“就算女丑是戾气所生,白云山又不止一个村子,还有两个村子你见都没见过,怎么就把罪和恶全归到柳埠村了?一个穷算命赏了个柳字?你还真当作圣旨啊!”
两个人都生了气,背过身去互不理睬,房间里死气沉沉了好一会,乌鸦一进门便感到了冰冷,奇怪道:“吵架了?”
两个人同时扭头回答他:“关你屁事!”
乌鸦耸耸肩道:“谁愿意管你们的屁事,是安姑娘让我来叫你们过去一趟。”
康安安把所有人都召集到房间里,吴镜和胡小俏也来了。胡小俏一进门便想往床上坐,看到赵宗懿冰冷无情的眼睛,吓得又站起来,乖乖立到墙边去了。
康安安轻轻道:“我想我已经找到这个村子为什么能避开女丑攻击的原因了。”她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摊开在手心给大家看。
所有人都精神一振,凑过来仔细看,贺郎先叫了一声说:“哟,这个东西不简单啊。”
只见她手上托着一根布条,布料是很普通的淡灰色麻布,毛糙的边缘还牵连着断裂的线,仿佛是从哪里撕下来的。奇怪的是,布条上布满了线条,完全看不懂是什么图案。
“柳长老说过这是每家每户的避邪传统,咱们这栋房子有也不奇怪。”谢子璎还记着刚才的话题,努力替柳长老辩解。
康安安道:“你仔细看看这布条,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谢子璎看了半天,还是摇摇头。他怀疑贺郎会因此嘲笑他,紧张地看了贺郎一眼。谁知贺郎只是叹了口气。
谢子璎心虚,强争道:“我又不懂这个东西,哪里能看出不妥。”
贺郎又叹口气:“就算你感觉不到上面的法力,至少能看出布条的新旧吧。如果真是世代相传的东西,会是这种成色?”
谢子璎这才发现布条颜色虽然是旧的,但也旧不出几年去,连上头的墨迹都清清楚楚。他一时哑口无言,惭愧地低下头。见他脸红,贺郎反倒替他解释说:“不过这个房间里灯光暗,看不清楚也是有的。”
吴镜和胡小俏没和他们去阿梦的家,所以听得云里雾里。但毕竟都是行家,尤其是吴镜,接过布条仔细看了几眼,果断道:“我觉得这像是某种符号,应该是完整地画在一块布上,但是现在被撕得太碎,看不出是什么意思来。可是能感到这些线条里包含着极其强大的法力,普通人毫无知觉,对于女丑那种妖物来说,一定有种极大的制约之力。”
贺郎连连点头,涂山氏是上古神族,他自然也能感觉到布条上传来的阵阵灵气。不过这针对的不是他们,所以不会受到伤害。
谢子璎用力敲了自己脑袋一下,说:“看来柳长老在骗人,还说是什么祖传的宝贝,亏我一直挺相信他!”
贺郎更加不好意思:“那个,其实可能人家也有难言之隐,或者他人其实并不坏。”
乌鸦白了他们一眼,道:“所以,你们算是和好了咯?”
两人立刻肩并肩,同时背过身不理会他。
赵宗懿问康安安:“所以你是把谁家的布条扯下来了?如果这个东西真能驱逐女丑,到底哪户人家要倒大霉了?”
康安安笑了笑,探手入怀,这次又掏出来一捆布条,朝着众人挥了挥。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谢子璎惊叫道:“难道你把所有的布条都扯下来了?如果真是这些布条保护了柳埠村,接下来会不会出大事啊?!安姑娘,你也玩得太狠了吧?”
康安安白他一眼:“你觉得我会是这么没分寸的人吗?为了捉女丑甘愿拿所有人的命去冒险?我只是把村口老槐树上的布条扯下来了,试试看没有了布条之后女丑会不会进村。看柳埠村平安无事的关键到底是什么!”
吴镜从她手上接过布条,一根根仔细翻了过去,脸上露出凝重的颜色,道:“这些东西太古怪了,不过还要拼起来才能看出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单看它能驱逐女丑的作用,应该也是种符箓。”
贺郎也凑过来一起看,半天后摇了摇头:“与道家的符箓完全不同,太奇怪了。”
吴镜马上把布条塞进怀里,淡淡道:“我有空会仔细研究一下,看来这个村子里真有高人,居然会画连我都看不懂的符箓。”
大家谈完散开,吴镜心里想着布条上的秘密,没心思再管康安安为什么要和个男人单独住在一个房间。胡小俏心里极度不平衡,气鼓鼓地瞪着康安安,被赵宗懿一个眼色吓跑了。
贺郎拉着谢子璎便往外走,乌鸦刚想跟上去,被赵宗懿叫住:“去找个大木盆,再烧点热水来。”
“啊?”乌鸦和康安安都怔住。
赵宗懿没好气道:“忙了两天了,再不洗就臭了。”
“是。”乌鸦哪敢多说一句话,忙掉头出去。
康安安才要离开,又被赵宗懿叫住:“你要去哪里?”
她怔住,喃喃道:“当然是出去走走,等你洗完再回来。”
“你傻啊。”赵宗懿好气又好笑,手指轻轻一点她的额头,“这些都是为你准备的。”
“不不不!”她心里更慌,“我……实在太不方便,还是算了。”
“你怕什么?”赵宗懿也诧异起来,瞪着她,“难道觉得我会乘机图谋不轨?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流氓吗?放心,上好门闩,我和乌鸦都在院子里替你把风。”
清洗完毕的康安安只觉得浑身舒泰,她静立在院子里梳理湿发。
赵宗懿再次打开房门,只见她长发披满身上,衬着头顶明亮的圆月,整个人都像是被镀了层光晕。听到声音后她立刻转过头,赵宗懿便对着她微微一笑,康安安不知为何心头颤抖,忙掉头向别处,他嘴里问:“这么快就洗完了?”
赵宗懿继续微笑道:“乌鸦也怪累的,我就随便擦擦脸得了。”
“其实也不劳烦他,我可以帮着烧水。”康安安知道他素有洁癖,平时在府里时,夜夜香汤沐浴,回府出门都要更衣,所有洗净的衣裳都要细细熨妥,并上纱笼熏香。
“出门在外,哪有这么讲究。”赵宗懿心不在焉地,只顾打量她娜袅的侧影,自从情灵齐全后,她便酷爱男装,服饰打扮俱是干净利落,哪曾有过像今天晚上这般柔美的女儿模样。
康安安被他看得心里七上八下的,忙转移话题道:“这里的夜晚真安静。”
赵宗懿继续看着她,细白手指绕在乌黑浓丽的长发之间,愈发显得姿态妩媚,眼波明亮动人。他深深吸了口气,才道:“嗯。”
这种魂不守舍的样子令两人之间的气氛更加暧昧,康安安无计可施,只好尴尬地接着道:“我在这里站了很久,连狗叫声都没有……”
话未说完,赵宗懿突然脸色一变,上前扯过她的手往房间拖。
咦?终于开始动手动脚了?康安安经历了早上的事后,总觉得迟早会发生什么,只是想不到他好好说着话就冲过来,一时措手不及,被他牢牢拉住,心里不是顺从也不是抗拒,左右为信,只能低声呵斥道:“你想干什么?”
赵宗懿一声不吭,另一手已拦腰把她抱住,半拥着她径直推门进了房间。他脚才踏进门槛,手已用力甩上门,还顺便插上了门闩。
康安安脸都白了,本能地把空出的手挥起拳头朝他脸上招呼过去。赵宗懿果然不是郭珺臣,交手时决不会手下留情,一歪头便避开攻击。他来不及抽出手,便用肩膀撞击她冲过来的身体,把她撞得连连后退。
康安安被他老实不客气地顶到胸前两团柔软处,不由一阵闷痛,忍无可忍之下,抬起腿往他身上踢过去。赵宗懿微微侧身避开,顺势一腿夹进她双腿之间,大腿用力上抬,仗着身形高大,硬是把她腾空钉在墙上。
康安安气得瞪大了眼,她双腿着不了地,只好用脚尖顶着地面,后背贴着墙面,把自己吊在他大腿上。她的两手还被他牢牢按在身旁,两人大眼对着小眼,彼此都觉得实在贴得太近,都有点蒙。
“你想干什么?”她再一次颤声问他。
赵宗懿解释道:“咱们必须马上进来,刚才你说话的时候,我好像看到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啊?”她汗毛一凛,停止了挣扎。
赵宗懿难得可以这么近距离的欣赏她线条分明的唇,实在不舍得松手,于是轻声道:“嘘,先别说话,仔细听。”
康安安努力平静下心情,侧耳细听。她听觉本来异于常人,果然听到外面传来细微的声音,一种物体刮擦地面时发出沙沙的声。
“它来了。”康安安吸了口气,用力一堆赵宗懿的肩膀想要往外冲,却又被他牢牢地顶了回来。
“你想干什么?”这次轮到他质问她。
“把他们叫出来一起对付女丑啊。”康安安奇怪道,“它能进村,说明那些布条真的有用。如果放任它在村里行走,万一伤到了村民怎么办?”
“已经半夜了,村民不会出门,咱们现在出去才是危险。”赵宗懿断然道,“而且他们几个肯定早睡了,一时半会哪叫得起来。我们两个毫无把握,不能和它硬拼。”
“可是,可是它现在就在门外啊。”康安安满心纠结,一边听着外面的声音,细碎的摩擦声越来越轻了,似乎已经出了院子。门口的布条果然能驱逐它,想来女丑进村后,一直被各家各户门上的布条所限制。刚才她和赵宗懿站在院子里说话,才把它吸引了过来。
“不行,你不能出去,我绝不允许你冒这个险。”他坚定道。
他们在沉默中对峙,康安安只觉得他双臂如铁钳般坚固,而她仅靠脚尖与后背支撑着,浑身都绷得紧紧的。这姿势让她无法动弹,整个人都悬在半空。他是云端里的铁笼子,她就是个柔软的云团,扭曲地紧嵌在他狭小的栅栏中。他的呼吸拂在她面颊上,一阵阵热气蒸得她脸色通红,那模样一定是极其不堪。她无力地想象着,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停止了反抗,甚至有种向他靠去的冲动和渴望。肯定是被他强硬的手段和气息蛊惑住了,她这么想着,于是开始痛恨起自己,为了证明内心还有愤怒,她用尽力气说:“你快放手!别这样……你……你要离我远点……”
其实并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单纯地想摆脱他,不要迷陷在这种要命的纠缠里。
可是她的话明显刺激到了他,赵宗懿面颊上全是她散乱的长发,那头发还未干透,丝丝缕缕间泛着些许凉意。他觉得自己像一只野兽,在这层柔软芬芳的网罩里冲动暴躁起来。
“我为什么不能靠近你?为什么要离你远点?以前可没听你对他说过这种话!”
他的身体渐渐地发热,热力透过发丝、衣层慢慢传到她的身上,她便像星火燎原般被点燃了。
“不行,你和他不一样,你必须离我远点。”她几乎在哀求。
“想都别想!”赵宗懿闻言更用力贴紧她,感受着她滚烫的肌肤,他咬牙切齿地道,“你以为我之前就没有抱过你的身体吗?说实话,你差不多已经算是我的人了,虽然那个时候占着身体的人并不是你,不过就凭那个晚上,这辈子你也别想离开我半步。”
“什么?”明明每个字她都听得真真切切的,可又朦胧而遥远,像陌生的咒语。她呆呆地想了半天才明白这些字的真实意思,顿时手脚冰凉,浑身发软,硬撑在腔子里的最后一口气也倾泻得干干净净,仿佛直接从云头跌下来,结结实实地坐在他大腿上。赵宗懿听到她在耳边绝望地叹息一声,极其轻柔娇媚,同时怀中人放弃抵抗,无力地从墙上滑下,丰盈地贴满胸前。而他哪禁得住她这种媚态,感受着大腿上传来的阵阵热度,一时周身火星四溅,如有把无名火在心头腹部毛躁躁地乱烧起来……
迷乱中,康安安用尽最后的一丝清明之力挣扎道,“你……瞎说……别……你压得我太紧……”
无边的热与冷的交替之中,她神魂恍惚,仿佛重新回到了归墟,陷在黑水河深涡里,噬魂虫围上来了,密密匝匝地围住她,无孔不入,无处不在,细密地舔食着她肌肤,却是酥麻酥麻痒得难受。不知是他身体太重还是空气太闷,她发出了一种哭泣般的呻吟声,同时张开嘴唇回应他的热情。
赵宗懿再也管不住自己,用力把她按在墙上狂吻起来。
楼外,月明星稀。
不知何时,一抹银练似的月色从窗口探进来,在地上映出宣纸般的白,康安安浑身都在剧烈颤抖,如同在前后夹击中战栗的困兽,等着最终被撕咬和蹂躏的命运。他的手已经扯开衣服,火热地抚着她的身体,他浑身都是坚硬如铁,而她绵软得像是要融化,如水墨般一点点地洇开,最终消弭于无边无际的夜色中。这体验是崭新而惊心动魄的,她抬了抬腰,竟然升腾起想要被他开膛破肚的欲望。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有人大步奔走而来,急促地拍打着门板,谢子璎的声音焦急说道:“赵小王爷,安姑娘,你们快出来!出大事了!”
声音其实不很大,但钻到房间里的两个人的耳里,如晴空一个霹雳,也像是被贴了符箓似的。两人瞬间停止了动作,在黑暗里咻咻地喘着粗气。
“混账东西!”赵宗懿低低地骂了句。
康安安定了定神,彻底清醒过来,猛力推开身上的人,道:“他们在叫我们,你,我们快出去。”
赵宗懿只得缓缓抬起身,实在意犹未尽,可是再也按不住她,只得松开束缚,喃喃自语道:“太过分了,三番两次总是这样,实在太伤身体了。”
康安安梦游似的胡乱整理好衣襟,又把脸上乱发拢到身后。她走到门口才要开门,却又想起什么,停下脚步低声向身后问:“那个……我们……之前……是真的?你不会是在诓我吧?”
“我说你对我误会很深,果然如此。”赵宗懿慢慢地合紧前襟,并将腰带束好,温柔道,“请问自从相遇后,我什么时候对你撒过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