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花蓉的罪行
暗an2023-07-03 14:446,218

   女丑进村了!

   不光是村民,连赵宗懿等人都大吃一惊,虽然知道康安安取下了村口的避邪布条,可也没想到它竟然如此猖狂,晚上和白天都能进村。

   柳长老身子都吓发软,扶靠着周围的村民大声叫:“快,快,先进屋!”

   大家这才明白过来,一窝蜂似的,推推搡搡往屋里挤。谢子璎和贺郎的房间原是用厅堂改装,房间面积最大,于是所有人都聚在了这里。

   大家关上房门,在屋里团团转。有人从窗口处看到女丑直愣愣地进了院子,它步伐虽然笨拙,却并不缓慢,立在院子里一动不动。

   “啊……我们要死了……”

   “天啊……它是怎么进来的……”

   “它居然进村了……怎么可能啊……”

   一通乱吵乱叫之后,所有人把目光投到赵宗懿等人身上,张二宝此刻缓过气来了。他脑子最快,转眼便把矛头对准了他们,指责道:“肯定和这些人有关系,他们没来之前,咱们这里一切都好好的。死女人从来没有进过村,总是避得远远的。凭什么他们前脚进村,才两天那玩意儿就进村了,一定是他们动了手脚。”

   “不错不错。”有人赞同道,“柳长老你不能放过他们啊,这些人肯定别有用心,是来祸害我们村子的!”

   大家的眼里都露出凶狠之色,连阿梦母亲她们都缩到墙边,警惕地看着他们。

   事到如今,康安安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她不慌不忙,对着众道:“别乱猜了,我不过是取下了村口槐树上的布条。”

   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冷气,柳长老惊道:“你……你竟然把村口槐树上的布条取下来了?!”

   “岂止是村口的老槐树,我连这栋房子门前的布条也扯了。”康安安不慌不忙地道。

   众人听了连连惊叫,张二宝跳着脚道:“你们瞧瞧,我没说错吧!这淫妇没安着好心,他们就是专来祸害我们村的!”

   康安安淡淡道,“竟然大家都聚在一起了,不如好好聊聊。这些布条到底是什么来历?外面的女人是谁?她是怎么死的?和你们村有没有关系?”

   “放屁!”张二宝指着康安安破口大骂,“什么玩意儿,还敢管我们村的闲事。臭婊子识相点,把布条交出来!那里走得来,就往哪里去!否则今天就别想出这个大门。”

   护卫用短剑抵在眼前,明亮的剑光把村民逼得不敢靠近,大家眼珠子都瞪得鼓鼓的,显然十分赞同张二宝的话。

   康安安看着柳长老,试问:“难道柳长老也觉得他说得很正确?看来为了保守柳埠村的秘密,你们都可以杀人灭口呢?”

   柳长老被她一句话说到心病,顿时怒起,紫涨了面皮道:“几位无故闯入我们村子,扯掉我们避邪的法物,难道还不知错?快把布条交出来,我就好好劝劝他们,让他们放你们走。”

   康安安坚定地摇头:“让我交出来也可以,除非你们把外面女人的事告诉我。否则我就一把火烧了布条,看接下来它会对你们做什么?”

   一句话令所有村民都面无人色,大家捏紧手上的农具,仿佛有些蠢蠢欲动。

   康安安向吴镜使了个眼色,吴大人这次配合得很,从怀里摸出火石。整个房间里只听到一阵吸气声,柳长老急忙叫:“停,停,停!”

   前头几个村民忍不住提着锄头朝他们招呼过来,被护卫与乌鸦用短剑挡住,一时攻不进来。只见吴镜迅速点亮了桌上的蜡烛,又从怀里掏出布条,凑在上面。

   “住手!住手!”不光是柳长老,周围人都惊呼起来,村民们停下攻击,手足无措地看着柳长老。

   赵宗懿长叹道:“这个村子果然十分团结,真是齐心协力一致对外。看来外头的女人,也是被你们驱逐出去的牺牲品吧?”

   “胡说!她自己犯贱,怪不了我们!”张二宝脱口道。

   旁边立刻有人喝止他道:“闭嘴,都是你惹出来的事情。”原来是柳彬,只见他面色铁青地看着张二宝,咬牙切齿道,“不许你乱说!”

   “看样子你还对那贱女人很有几分余情未了啊,变成那个模样了你还有胃口?就不怕搂着她的时候被她撕破喉咙?!”张二宝阴阳怪气地嘲讽。

   柳长老已经没有工夫管他了,眼睛只盯着吴镜手上的布条,颤声道:“千万不能烧了布条,否则,外头的……外头的……东西会杀人的!”

   “东西?它曾经是个人,之前没有名字的吗?”康安安冷冷道。

   柳长老浑身一个哆嗦,眼见吴镜的手稳稳地放在蜡烛之上,布条离火苗不过几寸的距离。那是这个村落得以保全的唯一方法,如果布条毁灭了,它冲进来后会怎么样?最先对付谁……他越想越怕,终于开口道:“它,它以前的名字叫花蓉。”

   实话说出口,人仿佛被抽尽了所有的支撑之力,柳长老踉跄着退后倒在一张椅子上,以手掩面道:“她原本不是我们村的人,六年前她和她母亲一路乞讨来到村里,我们见她可怜,便把母女两个全都收留下来,那个时候她十二岁。”

   柳彬忙走到柳长老背后,轻轻抚着他的背脊,解释道:“我们柳长老真是一片善心,你们不知道,那女人很不简单,来的时候身上还带着刀伤,绝对不会是普通人,似乎在逃避什么仇家。那天晚上大伙在祠堂开会,很多人都不想惹这个麻烦,还是柳长老见她们实在可怜,最后拍板收留下来,还给她们拔了几间房,就是,就是你们现在住的这栋屋子。”

   原来这里曾是女丑的家,康安安大感意外,怪不得贺郎一进门就觉得浑身不舒服,这屋子果然有些问题。

   见她脸色一凝,柳彬忙道:“你们放心,这是她们母女最先时住的房子,干净得很。直到,直到她母亲去世之后,又过了一年,她才搬到乱葬岗那头去了。”

   “何必对她说得那么仔细,反正那女人就是个怪胎,还好搬出村子了。说实话,就算这房子没什么问题,也没人愿意住在这里。”那个举着锄刀的村民大声道,他身体特别强壮,胆子也特别大。

   “天柱,不要再说了!”柳长老唉声叹气道,“全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一时心软就不问青红皂白地收下她们。开始时一切尚好,她母亲养伤的同时也做些浆洗缝补的活,赚钱抚养女儿,也肯教她些规矩,总算没出什么差错。可是她伤得太重,身上总也好不了,硬撑着过了二年左右的光景,不治而亡了。”

   “对,就是那个时候,咱们还挺可怜她呢,特地为她开会商量。最后决定抽几户人家出来,每户轮流照顾她,大家都出尽了力气。可惜,那奴胚子根本不值得同情,不但不懂得感激,脾气古怪还得很!”叫天柱的村民恨声道。

   张二宝一直缩在后面听他们说话,此刻忽然“哼”了一声,翻了个老大的白眼。

   “怎么了?我哪里说得不对?”叫天柱的村民听到了,立刻反问他。

   张二宝从鼻子里挤出怪声道:“杨天柱,想不到你平时看起来蠢,现在倒是躺在功德薄上睡大觉,占得天大的便宜。听这话的意思,好像你也照顾过她似的。”

   杨天柱被他揭穿,直着肘子便骂:“老子自己还打着赤膊光棍,不方便照顾她啊,我这话是替祝婆说的。”

   祝婆听没来由地提到她,不由老脸一红,摆手道:“唉,不用再说了,就当是日行一善,为将来入土时积攒功德罢了。”

   柳长老点点头道:“你们几个确实辛苦了,你、阿梦妈、根嫂子当初是照顾她最多的几个人。可惜这孩子并不懂事,性格孤僻且不说,还乖僻邪谬,极其不通人情。最后又落得这个下场,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

   柳彬见他说得胡子都舞了起来,显然气得不轻,忙低声安慰道:“柳长老毋怒,一切皆是她咎由自取,与别人无关的。”

   他是村里唯一读过书的年轻人,深得柳长老的重视,简直视如亲侄子一般。听了他的话,柳长老不由深感安慰,抬头对他道:“唉,其实本来我是想……唉,算了不提了……还好还好,她原本就配不上你。”

   康安安一听他话里有话,不由问:“怎么,你曾经想让柳彬娶花蓉?”

   显然,村民们也不知道这事,耳听角落里的阿梦轻轻地“咦”了一声。

   柳彬听她问得这么直接,到底年轻人有些腼腆,他轻轻道:“花……她十六岁时,柳长老见她孤苦无依,天天混在别人的家里也不是个法子,便想替她说一门亲事,确实来找我谈过此事。”

   “哦?她也想嫁给你吗?”贺郎仔细看了他几眼,觉得此人虽然外表比其他人清秀,人如其名的彬彬有礼,但说话时中气不足,眉宇间缺乏正气,因此显得懦弱无能。怪不得张二宝这样的小人会缠着他不放。

   柳彬见他眼里全是怀疑,不由深感难堪,生气道:“虽然她模样长得好,但脾气太坏,又喜欢在房间里捣弄些古怪的草药汁水,把整面墙都画得鬼符一般,多看几眼都觉得瘆人。我怎么敢娶这样来历不明的女人进家,当然是一口回绝了。”

   他话音一落,别人也罢了,张二宝“哈哈”地笑了起来,边笑边骂:“你是什么东西,睁眼说瞎话,明明是你想她想得要命,人家却死都不肯嫁给你,现在倒来给自己贴金了!”

   柳彬急了,对着他吼:“你知道什么,你又知道多少事情,一切问柳长老即知。”

   柳长老忙拍了拍他的手背,温和道:“不要理会这个泼皮,他才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呸!”张二宝一跳多高,“我不来扒你们的皮,你们倒先得意起来了!她如果肯嫁给你,凭什么一听说亲事就跑得无影无踪。后来还说要和我私奔,要不是被你们撞破,老子早在野地里和她办成好事,现在生出的娃娃都能上街打粥了!”

   他说话向来没皮没脸,把阿梦这种未婚女子听得满脸通红,无处可躲,只得缩在角落里佯装不知。

   柳彬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道:“她才不会看上你,一定是你诓骗她,把她哄上山的。”

   张二宝看见他这样,越发得意,斜眼道:“不管我用了什么方式,她到底还是跟我在一起。你们也看到了,我们当时有多亲热,被发现后她也没说我的坏话,对不对?”

   一番话不知勾起什么样的回忆,所有人脸上不约而同都露出作呕的表情。阿梦的头快伸到墙壁里去了,她母亲跺脚道:“死泼皮,说些什么脏事,快闭上你的臭嘴!我家女孩儿还小呢!”

   张二宝轻蔑地扫了阿梦一眼,见她像只逃避追捕的小动物似的,躲在角落里一动不动,不由冷笑一声,道:“小什么,转眼就能嫁人生娃,只有你才会觉得她小……”

   康安安不想再听他的污言秽语,截口道:“出了这种事情,所以你们就把她驱赶出村子了?”

   祝婆见柳长老面色铁青,忙顶上来道:“你不知道当时的情景,大家辛辛苦苦一通寻找,居然发现她同这个泼皮在山上正滚作一团。她被发现时脸上也没有什么羞愧的意思,没事人似的慢慢地穿好衣服,居然寡廉鲜耻到这个地步,咱们当然很是生气。但还是聚在一起好好商量,没有把她赶下山去。一来是个柔弱的女子,出去了容易被人欺负;二来怕她脑子不好,没得出去乱说一气,反惹别人笑话,所以让她把自己的东西全搬到岔路那头的草房去了。”

   “就算住在乱葬岗里,也不会变成那样吧?”赵宗懿不耐烦地摆摆手,“挑要紧的事情说,不要避重就轻。”

   祝婆看了看柳彬,道:“后来的事情和你有关,你自己来说。”

   柳彬只得道:“她被捉回来以后,脾气变得更加古怪,就像是个哑巴似的。路上遇到有人让她帮忙做事,便低头干活,一句话都不肯多说。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引得许多小孩子喜欢追在身后丢泥巴,衣服脏了破了她也毫不在意。”

   “所以你们又把她当成疯子使唤了,是不是?”康安安火气一阵上窜,贺郎上前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勿动怒。

   柳彬争辩道:“她真的疯了,不信你问阿梦,花蓉要伤害她,还把她关在自己的草房里。”

   “哦?”自从相识起,康安安就觉得阿梦显然和女丑有特殊的关系,此时更是侧目看向她。

   阿梦的脸一直对着墙壁,听到柳彬的话,浑身一阵颤抖。她母亲用力把她从墙角里拉出来,推到众人面前,道:“阿梦,你要胆子大点,快告诉他们,那个坏女人对你做了些什么事?”

   阿梦哆哆嗦嗦地道:“我,我不知道,我不想说,我什么也不想说。”

   她母亲见她吓得没了主意,不由叹口气道:“还是我来说吧,有一天我在村子里和根嫂子她们扎草堆,阿梦和其他孩子一起去山上摘蘑菇了。一直等到晚饭时几个人才跑回来,却说阿梦不见了,我自然急得不行,怕她晚回到遇到山上的野兽,忙告诉了柳长老。大家一起举着火把上山找人,你猜猜,她人在哪里?”

   贺郎眼珠子一转,道:“她去了花蓉的家吗?”

   阿梦母亲把手一拍,道:“公子啊,哪有这么简单的事情!我们跑到岔路另一头时,看见柳彬连滚带爬地往回逃,整条手臂上血淋淋的,你自己问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

   眼见这个话题被转来转去,最终还是回到了柳彬身上,他无奈道:“我也是可怜她一个人住在乱葬岗里,衣食俱缺,所以带了点吃的东西想送给她。谁知道还没进门,就听到院子里一阵磨刀声。”

   柳彬说到这里,显得心情十分激动,他呼呼地喘了几口粗气,欲言又止,旁边的柳长老安慰道:“你只管把看到的事情说出来,我自会给你做主。”

   “是。”柳彬努力平静了一下情绪,想了想,继续道,“不知为何,当时我听到那个声音只觉得心慌,仿佛将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于是慢慢绕过院子,想把手里的吃食放进后院去,谁知,我路过屋子时,我竟然听到房间里面有阿梦的呼救声。”

   他说完抬眼看了看阿梦,后者脸孔煞白,紧紧闭着眼睛,迸出两行清泪。

   柳彬叹了口气,自己又往下说:“我这才意识到,花蓉在磨刀果然没好事,她这是想磨完刀用来对付阿梦呢。”

   “你又是怎么办的?”赵宗懿问。

   “我当然选择救人啊!”柳彬瞪着他道。

   “哦?”康安安抬头看了他一眼。

   想是被美貌女子怀疑的目光所刺激,柳彬用力挺起胸膛,大声道:“我虽然是一介布衣,但也知道‘急难时救人,一善可当百善’的道理。我当下立刻就冲进院子,劝她放下屠刀,休要伤害任何人。”

   “所以,是你救下了阿梦?”康安安还是不大相信。

   果不其然,柳彬瞬间泄了气,灰溜溜道:“她又不肯听我的话,也不开口,直接对着我就是一刀。我一条手臂被砍得血肉模糊,差点就被她砍死了。重伤之下能逃出魔窟就已经不错了,哪还救得了别人?”他边说边卷起左手衣袖,给大家展示上面横着一条长长的疤痕。

   “不错!这女人实在太恶毒了!”一直在旁边细听的柳长老此时又频频点头,他朝着柳彬道,“怎么不说咱们冲进她院子以后看到的东西,她藏得那些伤天害理的鬼把戏,真是养了条吃人的狼!”

   “她藏了什么东西?”赵宗懿等人警觉地看过去。

   柳长老怒道:“我们发现柳彬受伤以后,一鼓作气赶向她的草房,正巧在门口撞到从房间里逃出来的阿梦。可怜小姑娘吓得什么似的,一句话都说不上来。大家自然十分生气,忍不住大声质问花蓉,可她一个字也不肯说,脸上照旧是那种冷漠无情的表情,直挺挺站在院子里,手里还提着刚磨好的刀,咱们便自己进门搜查证据……”

   “这事必须得问我了!”杨天柱在旁边等了半天,龇牙咧嘴地干着急,此刻终于插得进话,忙大声抢过来道,“就是我带人搜的她家,一口气走到后院里,嘿!你们猜我发现了什么东西?”

   见大家的目光终于都汇聚在他身上,杨天柱得意扬扬道:“我发现她后院里藏了一只半人多高的铁笼子,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弄来的,上面还刻满了奇怪的画,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的东西。”

   “不错不错,那铁笼子太可怕了,黑沉沉的,刻得满满当当,也不知是什么意思。还绕着铁链子挂着锁,像是准备用来关人的,你们说她准备关谁?”杨天柱问。

   村民们默不作声,眼睛却朝着阿梦看了过去,阿梦拼命逃离她母亲地拉扯,又避到墙角里去了。

“不管她准备用来做什么,肯定是没安着好心!”有个村民大声道。

   “就是,其实我早说她和她妈都很奇怪,不像是普通人。之前住在这栋房子里的时候,我就看到她们在地上画些奇怪的线条,见人走近了马上就用脚擦掉,分明是见不得人的东西。把她赶出去以后,咱们不也在墙角找到各种奇怪的画吗?扭扭曲曲样子诡异得很,我们连铲带挖好不容易才把这些玩意儿抠掉。村里也没人再敢住这屋啦。等那女人搬到草房后就更加肆无忌惮,把所有的房间都画满了。”杨天柱振振有词道。

   “错不了!她们会邪术,憋着一肚子坏水,要给咱们村子下咒呢!”根嫂子突然惊醒似的道,“你们是知道的,那个小贱货曾经在我家里寄养过。那个时候她就很不对劲,整日里横草不拈,竖草不动的,懒散得很。说是不爱对人说话,嘴里却总是念念叨叨,我偷偷听过,完全听不出在说什么,反正绝对不像正常人说的话!”

   “就是,千不该万不该,咱们就不该收留她们,老的虽然死了,小的也是个祸害。现在倒好,她连死了都缠着我们不放!”杨天柱懊恼地抱怨,冲口而出,“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放把火,直接把尸体和草房都烧得干干净净才好!

   

继续阅读:【十七】请帮我们解决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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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魂路上,她有冤抱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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