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章 有缘人可解
罗蒙2025-10-16 10:242,179

但是,在醉酒的儒雅先生面前,任他目光如刀,江一泉就是紧紧攥住月色的手腕,不肯松手。

  “怎么哭成这个样子?”郑凛冽见月色梨花带雨地被江一泉钳制着,顿时就沉下了脸,试图把江一泉扯开。

  月色不答,负气别过了脸,不去看他,自己却被连带着扯远好几步。

  “拽我做什么?”郑凛冽是使了大力气的,然而江一泉却醉意不减,一边扯线木偶似的拖着月色不放,一边烦躁的将郑凛冽推远,说着醉话,“我倒要问问清楚,一会儿救治无望,一会儿元神出窍,你们这些人事不关已,编的什么瞎话!”

  自打酒席上,江一泉就又是敬酒又是自罚,卫无鸢追出来一看,见他竟然在对郑凛冽心尖之人撒疯,便想着拿他刺激刺激郑凛冽这块又臭又硬的顽石也好,谁知这两人居然红了眼,就差动起手来了,便赶紧上前拦阻。

  三人扭在一起,倒没月色什么事了。

  蓝皮是个“眼”明“手”快的,直接蹿到江一泉手肘后面,打蛇打七寸,卯着劲用书脊一撞江一泉的麻筋,一招稳准狠就结果了江一泉扼住月色的动作。

  “这厉老道什么人性,带出来的弟子一个比一个拧巴!”蓝皮撞回了月色的袖筒,丢下句“我们走”就不动弹了。

  一场“谢师宴”以醉酒闹事草草收场,第二天一大早,脸上无光的江一泉就回造极山给厉山人这半个师父赔礼道歉去了,因此,月色赴南溪祖师与夫人紫檀仙子之约的时候,并未遇上江一泉。

  一个规规矩矩的小童子将月色引至昨晚出了闹剧的别院前时,忧心忡忡的南溪祖师已经等在门口了。一旁站着一位绿衣神仙,神韵雅逸,不慌不忙的把目光投向了月色。

  月色定睛一看,目光中多出一分愕然——绿衣神仙这张脸,她可不是昨晚才见过!

  阿芝又在搞什么名堂!

  对阿芝,月色是既提不起恨,也谈不上喜欢。

  要说郑凛冽不在的时候,阿芝和月色,不算闺中密友也算难姐难妹了,但自从昨晚郑凛冽回来,阿芝就开始跑前跑后,进门是给郑凛冽收拾扫洒,出门是给郑凛冽拿东取西,嘘寒问暖,无微不至。

  她做的,正是月色想做而不能做的。

  月色则心生懊丧,能避则避,避不开就干脆充耳不闻。明知静静度过失恋期是不可能的,躲到南溪来,碰上乔装改扮的阿芝,却也是意料之外的。

  “月色姑娘,”南溪祖师一把年纪,见了月色却相当礼遇,甚至微微作揖,“麻烦你跑这一趟了,这位是白贞医仙,二位屋里请,有劳了。”

  白贞?想来她这是打着贞叔的旗号在这里招摇撞骗了,月色想着戳破无益,不如先看看,但愿此行不是徒劳。

  月色进了门,却有一股直冲脑门的香味瞬间把自己裹住了。先是香,后是人,让月色不禁回想起那日初见白小姐的场面。

  “今天的香味怎会如此冲鼻?”“白贞”医仙嘴上惊叹,手却没闲着,还不断的往鼻息里扇风,试图从气味中嗅出病情。

  祖师疲态尽显,坚持观诊,带着月色和白贞接近床榻,撩起床幔,目光落在紫檀夫人身上的时候,却都惊了个合不拢嘴。

  “这……这……”古调的房间里,祖师欲哭无泪的指着床榻说不出话来,已经看不见昨天那种养尊处优的神态,取而代之的,是单薄和无助。

  檀夫人也已不似昨日那般仙体无恙,而是形容枯槁的躺在床上,瘦成了皮包骨头。她的手干瘪的垂在棉被外面,一个檀木手串松松垮垮的挂在腕间,看得人触目惊心。

  一夜之间,夫人好像被抽走了所有元气。

  白贞难以置信的把鼻子凑了过去,“香味的来源。”

  “……这是夫人的本体。”祖师痛心疾首道。

  “檀夫人仙体衰败,恐怕……”仙人仙体败坏,不是一个好征兆,白贞说出所想,被月色打断了。

  “会不会是中了蛊?”月色见着夫人这般光景,看着这生命力一点点流失的征象,浑然一抖,想起了流血不止的白小姐。

  这话一出,祖师倒是震了一震。

  “难不成是离魂蛊?”白贞一听到她没考虑过的可能,脸上燃起一丝了悟。再细细断了断夫人的病状,不禁摇摇头,“不可能,夫人体内若有蛊虫,我不会看不出来的。”

  “若那蛊虫不在体内呢?”月色一脸慎重,对上了她的目光。不过,这并非十成的判断,而是月色基于上次的经验,所做出的一个打赌般的臆测。

  “那也要有人……”白贞几乎脱口而出,不由得把目光移到了祖师身上。

  白贞的眼中,闪动着清晰可见的怒火。

  打阿芝背着贞叔,接下这个病人的时候就知道,一连两月,祖师日日陪伴结发妻子床侧,精心照顾,一刻都不曾懈怠。就算有人给夫人下蛊,那也不会是祖师啊!

  但凡对蛊这种阴毒之物有些了解的人都知道,蛊虫出入人身,需要由一个有御蛊之能的人操纵——而檀夫人身边,除了衣不解带的祖师,还有谁呢?

  夫人的元神昨晚还好好的,被月色送回家后,一夜之间,成了这幅萧条之态。

  氤氲的香气中,月色看着祖师震颤的背影,叹了口气,默不作声地退出了房间。

  月色有些后悔,若是自己不掺合进来,或许檀夫人现在还好好的也说不定?

  天色灰沉,庭院里的雪静静吹卷着,却不复昨夜的好光景。月色缓步走出庭院,总算松了一口气。

  余光里的院墙一侧,好像有人稀索地动了动,出于昨晚那个酒味的回忆,月色下意识就是一躲。

  “……对不起,昨天……冒犯了你。”江一泉挠了挠后脑勺,见月色闪身一跳,歉疚地连退两步。

  “……”月色挤出一丝笑,摇头示意没事。见他恢复了正常,正犹豫着要不要把檀夫人的事和盘托出,毕竟江一泉昨日醉酒,是郁结于师母的怪病。

  “昨天的事我记不大清了,”江一泉长相偏冷,笑起来却有两个憨憨的酒窝,“听他们议论说你帮助了师母,我先在此谢过了。今日一看,这病可有解法?”

  月色在祖师孱弱的背影和他致病元凶的身份之间横着徘徊了一遭,又在江一泉殷切的期望和一无所知的窘境之间竖着徘徊了一遭,最终选了她觉得最折中的答案:“有缘人可解。”

继续阅读:第070章 河神第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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