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的阵落在了寒夜观的门口。
孟最一脸冷峻,直接将门踹开,拎小鸡仔似的拎着月色就往两人住的别院走。
一进门,他一句话都没有,直接把月色丢到了榻上。
孟最力气如牛,手上失了轻重,月色有些吃痛,来不及起身,片刻之间,高大结实的男子就欺身过来。
“疼……”月色小声嘟囔。
孟最手上动作一滞,张了张口,赌气不说话。
他的表情从上车前到现在就没有变过,薄唇抿成一条线,黑沉的眸子里结了冰,恨不能把月色冻住。
月色从未见过这样的孟最,条件反射地想推开他,却被他反剪双手,摁在头顶动弹不得。
“……”两人对上目光,一个满目惊讶,一个眸色沉得想杀人,气氛凝滞片刻,月色忽然脸烫的要命。
孟最的眼神充满危险,月色一瞬间反应过来他想做什么。
“这就怕了?”孟最面无表情,口气中却满含愤怒。
“……”月色扁扁嘴,“我刚才是去……”
“去做什么,与我何干?”
孟最还是气咻咻的,不过冷静过后,手上到底还是松了力道。
“去查那个案子……”月色小心翼翼的,再次被孟最打断:“你以为我想听的是这个?”
“那件事你明明也很担心来着……”月色断断续续地说。
“我最担心什么你不晓得?”孟最直直盯着月色,月色眼珠滴溜溜转,心虚地别开目光。
“看着我。”孟最虚跨在月色上空,腾出一只手把女人的小脸掰正,对视道:“我最担心什么,你说给我听。”
“……”月色舔舔嘴唇,试探道:“最担心……我?”
孟最瞪她一眼:“……还不算蠢。”
月色忍住笑意:“你不生气啦?”
“你说呢?”
“我说什么呀?”月色嘻嘻笑,“生气不生气,你自己不知道?”
见孟最气结,月色笑得更欢:“到底谁蠢呀?”说罢,她忽然探起身,在孟最面颊上飞快地啄了一下。
孟最见月色示好,心里顿时软下来,开始后悔自己的过度反应。
他心中说到底是信她的,况且月色这般表现,是他自失去月色以后,连想都不敢去想的。
她能再度回到他的身边,和他呼吸相闻,这已经是老天开眼了。
只不过,月色哪里知道他有这般心理活动,哄好了人,自己后知后觉有些委屈了。
“我说了这么多,你都没点表示?”月色瘪瘪嘴。
孟最刚刚才被她撩了一道,顿时有点心猿意马,一听这话顿时会错了意,“嗯?还要表示?”
说着,眼神顿时深沉起来,伸手就要去解月色的外衣。
“……”月色一愣,将他一把拍开,“孟最,你你你……想什么呢!”小脸也要烧起来。
“……”孟最舔舔唇,止住动作:“……”
“我不该疑你。”良久,他眼含笑意,看着月色,“刚才一时色迷心窍,忘了把心声道出来。”
月色又羞又气,一着急竟哭了。
这是孟最第一次看到月色的眼泪。像两条纯净的溪流,淌过她玉一般的小脸。
“委屈你了,我该打。”说着,孟最就抓着月色的手,往自己脸上招呼。
月色打了几下,心更软了,眼睛却不知为何,不争气地流着泪。
可就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满腹委屈,她心里更清楚,自己心里对这人有多在意。
“别……”她嘟囔,“别打了……”
“心疼我?”
月色认真看着他,点头,“嗯,心疼。”
孟最的心顿时被揉得稀软,温柔俯身,替她吻干泪水。
屋子里又静下来了。慢慢的,又只剩两道逐渐粗重的呼吸声……
良久。
月色窝在孟最的怀里,目光柔和的出水,直勾勾地看着他,“以后不生气好不好?”虽然她也知道,人世间少不了磕磕绊绊。
孟最低低地说:“以后不让我吃醋好不好?”
月色细细地看了他一会儿,瘪瘪嘴,说,“我答应你,你能答应我吗?”
孟最悻悻的点头,“……嗯。”
“郑凛冽告诉我,当年郑家那场大火的真凶,可能并不是我。”她淡淡地笑,脸上浮现出一种自然而然的释怀,“最近晚城出了好几个类似的案子,他和福寿查到了重要线索。”
孟最默默地点头,听到“郑凛冽”三个字,他有些头疼。
月色的小手划过他的眉眼,“你凶起来好吓人。”说完,孟最自觉地舒了舒眉头。
他闷声道,“月色,我不愿意听你这样叫他。”
“哪样?”
他一字一顿,“郑凛冽。”
月色轻轻白他一眼,细声道,“你也不愿意他抱我,不愿意我跟他说话,不愿意我见他。”
孟最认真地点点头。
“那可怎么办,我还和他说好了,要一起对付那女煞呢。”月色有些犯愁。
“一定要?”孟最叹口气,“很危险。”
月色戳了戳他的脸,“你想想,如果那女煞没有害了郑……师兄的全家,可能就没有现在的我,我们也不会像现在这么好。对不对?”
孟最笑了一下,“对。”他笑的是那个称呼。
“而且,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师兄现在一定还好好的,过他原本该有的好日子。”月色顿了顿,说,“他也很可怜。我想帮他。更是为了洗清我自己的罪孽。所以,他当时想抱抱我,我一点都不反感。”
孟最的脸又绷紧了。
“可我现在喜欢的是你。”月色眼睛亮亮的望着他,认真地说,“我愿意给你我的全部,而那个小小的拥抱,过去了就过去了,不会再有了。你懂吗?”
孟最的心狠狠一沉。那一刻,怒气和爱意瞬间翻了个个儿,一颗心瞬间柔软到不行。
……
下午,孟最派邻屋的手下将他车里的图纸取回来,在屋里忙起了工作。
月色没见过孟最这么专注的样子,支着脑袋在一旁欣赏。
孟最被她看得一些分心,只得将昨日没送出手的那个长盒塞给她,要她找些事做。
月色左看右看,“这是什么?”
“打开看。”
月色打开,入目便是一大叠银票,厚的有些夸张。
“数一数有多少张。”孟最如是说。
月色:“……”还真把小金库给她了……
她数完钱,孟最的图纸也画得七七八八,在一旁小歇。
他把月色放在自己腿上,聊起了自己的工作。这一聊,还真把月色的好奇心勾起来了。
月色:“你说你做建筑师十年了?”她有些惊讶。
“是啊。”孟最又从下面抽出一大叠图纸,一张一张地翻阅,“这些都是我卖出去的作品。”有宅子,有大楼,甚至还有桥梁。月色赞不绝口。
孟最忽然说,“等我们了了这里的事就离开好不好?”
“好啊。”月色答应的爽快,转而又歪歪头,叹,“这里的事什么时候才算完呢。”
“快了。”孟最弯弯唇,抽出一张图纸来。
月色眼前一亮,“这是什么?”她愣了愣,这张图纸与别的图纸很不同,画的是个奇奇怪怪的建筑。
“封魂冢。”孟最面色微微一沉,“若是成了,就是我的封笔之作了。”
月色眯着眼睛,终于注意到图纸下面的一行小字。
“你要把它建在流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