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 章 拜师风波
罗蒙2025-10-16 10:242,0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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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色除了没想到那颇有风骨的白衣,是骂骂咧咧的青衣的师父之外,也没想到青衣竟然这么随意地就要收二人为徒。

  青衣老头回到家没多久,就对他的白衣师父下了逐客令,说是要跟他的弟子们说道说道自己的师门秘事,做师祖的自当要回避。

  而这所谓的“师门秘事”显然是不存在的。

  这一天,直到黄昏时分,青衣老头才把月色和郑凛冽二人一起召集到东厢,说自己是个得道成仙的高人,姓沈,还说你们就先住在我家养伤,这流荫虽是仙境,单调是单调了点儿,倒也比人间不差,没事四处逛逛便罢。

  时间转眼就晃过了一个月,拜师的事,老头儿也绝口不提,甚至连他这个人,也只是三天两头的出现,踪迹神秘。

  一个月对月色而言又算得了什么呢?她自己一个人飘都飘了十几年了,现在有了人形,与郑凛冽也日日待在同一个小院儿里,虽然对方要么是冷冷看她一眼,理都不理,要么是干脆连看都不看,对月色而言,这样踏踏实实的活着,已经是件快事。

  至于送饭、送药,老头是一概不管,他家院子里住了个小仙官儿,平常跺跺脚再吱一声,这小仙官儿就自然会从地底下冒出来,给月色二人端汤送水,端饭送药。

  老头说郑凛冽毕竟是肉体凡胎,从大火里出来免不了受些伤,伤口也还未愈合,要他在此歇心静养,别总想着下面那些个烂事儿。仙官儿也会每日按时送药,煞有介事。

  日复一日,月色每天就这样看着郑凛冽,跟着郑凛冽,每到傍晚郑凛冽都要出外面在夕晒里散会儿步,月色也就跟着,一是出于上次他被狐狸精袭击的警惕,二是月色对他实在是喜欢得打紧。

  看郑凛冽不理她,她喜欢;

  看郑凛冽精神越来越好,她也很是喜欢。

  月色几乎要忘了郑凛冽是恨她的,至于老头曾经警告她的“你俩之间注定没有结果”也早已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

  月色每日就像郑凛冽的影子一般,其实她早就觉得,郑凛冽已经不需要再吃老头儿嘱咐他要吃的那些药了。

  但是面对郑凛冽,月色还是说不出话来。

  又是一天黄昏,老头回来了,又像上次那样,把二人召集到了他的东厢。

  *

  郑凛冽的伤,好了。

  这天黄昏,老头闲适的坐在堂前的椅子上,告诉月色二人自己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决定勉勉强强收下他们两个弟子。

  月色和郑凛冽:“……”

  月色早在一个月前就听过了这番言论,也不惊讶,摆出一副不可置否的态度,表示这个师父郑凛冽认,那她就也认。虽然老头子酷爱挖苦两人,但月色不得不承认,虽然不喜欢,自己对他也着实讨厌不起来。

  但郑凛冽显然没想过这个问题,他依旧是一身疲态,站在金色夕阳里,好看而忧伤。微微怔忪着。

  老头儿见郑凛冽还在踌躇,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认了我这个师父呢,我就会教你们辩风水、学法术,平常还能下凡间去捉个小妖精,看看风水,四处游一游,很自在的。”老头得意地说着,就差补上一句“还能像我一样过得逍遥快活”。

  不过,他补上的并不是这一句,而是——

  “最重要的是,有了我,说不定你们还能混个流荫的户牌回来。跟神仙同住,是不是很刺激?”

  月色偷偷瞄一眼郑凛冽,他那表情像是在说——刺激个鬼。

  郑凛冽听的云里雾里,一脸木然。郑家是富贵人家,尽管郑老爷是个十足的黑心商人,卖烟卖药的暴利营生做过,倒卖人口的皮肉生意也做过,但有郑夫人在,家里的子女们也个个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新式青年。郑凛冽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他到了十几岁的时候社会上时兴留洋,郑夫人还特地给儿子高价聘请了教英文的老师。

  郑凛冽是那个年代里的新派人,读书多,思想又开化,他本是不信鬼神之说的。可事实上,他已经在这所谓的“仙人的地方”待了将近一个月了。这一个月里,他揉了无数次眼睛,但每次揉完,看到的仍是那会说话的狐狸,会法术的老头,怪物现行一般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姑娘。

  他来到的,是一个从未想象过的空间。

  而面前这个神秘的老头,就在刚才说要收他为徒,教他……看风水?郑凛冽感觉自己背靠着属于神仙世界的阳光,脚踩着属于神仙世界的土地,一切都分外地不真实。

  郑凛冽扭头看了看身边比自己矮了整整一头的姑娘,她仍旧穿着那件不合身的灰袍,头发却已经挽得妥妥帖帖,她的皮肤细嫩的像刚出生的婴儿,眼神却倔强地像个历经世事饱尝风霜的大人。郑凛冽无法接受这样的一个人,也是害死自己全家的刽子手。

  于是他淡淡地对老头说:“如果可以选择——我选择回去。”

  老头听了这话,哈哈一笑,“怎么,在我这儿待了一个月,还不够快活?”老头边说边一溜眼珠,朝月色挤挤眼睛。

  “你想错了,不快活,我一点儿都不快活。我,根本不属于这里。”郑凛冽答道。

  “哦呦,喝了我一个月的桂花汁,你的嘴都没有变甜?”

  月色恍然大悟,她就知道,郑凛冽人好好的,成日家喝药怎么能行?郑凛冽则满不在乎地看了老头一眼,没有说话。三人静静地僵持着。

  “也罢,”老头摆摆手,得意地说,“想回,你便回去罢。”说完,老头儿脚一跺,叫了声“仙官儿”,便让仙官儿负责,把郑凛冽送回去。

  月色正想跟出去,却被老头叫住:“等等,月色,你留下。”

  月色摇头,没有听老头说话拔腿就走。

  “你回来,”老头嚷道,“莫急,他自会回来的。”

  月色停住了脚步。

  老头起身走过来,笑道:“看来你还是信我的嘛。”他狡黠地眨眨眼睛,仿佛与已经月色达成了某个秘密的共识。

  *

  果然,心焦的月色等了没到两个时辰,郑凛冽便又回来了。这一次,他什么都没说,二人拜了师,老头让他们喊了自己两声师父,拜师仪式就完成了。

继续阅读:第006章 约法n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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