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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犯人也要给个陈述实情的机会，对不对？”孟最掰过月色的肩，带着几分讨好道，“你一早看到的，并非事情全貌，现在听听我的版本好不好？”
月色蹙眉。
“听完之后，如果你还是对我不满意——”孟最顿了顿，嗓音低沉而认真，“你可以重新考虑我们的关系，或者是……甩了我。”
“诶？”
月色刚经历完生死，一场气早就抛到了脑后，她一抬眼，对上了他漆黑的眸子。
孟最不语，垂眸静静地看她，等待下文。
明明都是水里捞出来的，那一刻，月色却觉得，孟最的眼睛被澄澈的山泉映着，仿佛淌着光。他的睫毛湿漉漉的，像是在与她告饶。原本妥帖的背头也挂了水珠，落了几缕在前额上，慵懒而好看。
月色：“……”她中了邪般一看再看，几乎忘记了说话。
孟最忽然勾唇笑了，“有那么好看？”
月色目光一抖，脸不可逆地红起来。
她连忙收回目光，嘴硬地说：“好……好看个鬼。”
孟最低眸，蓦地一笑，滚烫的气息扑了月色一脸。
他一松手，任沉甸甸的棉袍滑进水中，“我反悔了，那些话什么时候说不好……”他忽然凑近，在月色脸颊上轻轻地吹气，“我们不如先做点有意义的事。”
说着，他挑起月色的下巴，指肚摩挲了一下月色红嘟嘟的嘴唇，直直地吻过来。
月色轻轻地阖上了眼皮。
浑身乏力好就好在，她不需要考虑该怎么回应他，只需全身心地沉浸在他的气息里就好。
吻则吻，拥则拥，两个无比坚硬的人，待在一处，最大限度地柔软下来。
呼吸相闻时，孟最舌间的轻搅忽然变重了，月色疼得嘤咛一声。
他，灵活地盘缚在她腰间，掌心厚实有力，指肚轻轻摩挲。
陌生的触碰让月色微微地泛起一层鸡皮疙瘩，她下意识想躲，却因为没有力气，最终化为喉间一声轻哼。
孟最呼吸渐重，混乱中抽出搂在她身前的手，伸到她膝盖下方，两臂一使劲，将月色整个人放在了自己腿上。
距离抵消后，那个绵延的吻更具掠夺性。
月色脸如火烧间，听见孟最低低地问，“怕不怕？”说这话时，他分明带着笑腔。
月色动弹不得，原本该是颤栗的身体，也只是薄薄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含着雾气的眸子一竖，欲哭无泪地瞪他。
“知道怕才好。”孟最轻咬她的唇瓣，“过了今天，让你跑都舍不得跑。”
……
半个时辰后。
“禽兽。”
月色半倚在温泉里的一块大石头上，只露了个脑袋在水面上，眼珠转到极限，然而却还是瞪不着坐在她右后方的孟最。
那人戏做到一半，将两人的衣物差不多都剥干净了，忽然把月色往水中一放，跑到岸上点了堆火，帮她把衣服烤干了。
最后，自己也将衣服一解，沉进水里，搂搂抱抱。
孟最得了便宜还卖乖，帮月色淋湿头顶，“你今天好像一个木头人。”
月色瞪眼，开口，重复：“……禽兽。”
孟最：“怎么，没到那一步，心里怨我？”他细细的帮月色洗头发。
“……你闭嘴。”怪胎。月色心里暗骂。
不是她怨，只是……身体觉得渴罢了。
人在水中也未能解掉的渴……月色将之归纳为本能。
孟最手一停，一探身，像往常那般将坚硬的下颌抵在月色肩窝，闷闷地说：“我也想。但你药力未散，快乐也会折损数百倍。”他低叹一声，“我想让你快乐。”
*
折腾了一上午，回到寒夜观，已是午后的事。
两人刚进别院，还未进屋，就被一个匆匆跑来的小道士叫住了。
“姑娘这是……”小道士一见孟最，有些愕然。他穿得还是上午那身，此刻却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腰弯得低低的，背上伏着个软绵绵的姑娘。
“她中了去气散。”孟最简明扼要，“煮一副缓解药性的汤药来。多谢了。”
小道士连连点头，又说：“前院有位老者到访，说是有话要同二位讲。”
孟最一愣，扭头看月色——
温泉在后山腰，离得不远不近，一路枕着肉垫，她睡得正香。
孟最勾唇轻笑，对小道士正色道：“把人请到我房间来就好。”
安置好月色，孟最一回屋，就看到了背着手来回踱步的福寿。
“福叔。”
“呦，你也给人丢进水里了？”福寿一见他这副模样，有些担心道：“没受伤吧？”
孟最摇头，“要多谢您提供那凶煞的行踪了。”他垂眸说，“若没有您和月色的师兄，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现在会不会疯。”
福寿一摆手，憨笑，“我才要谢你破费，替我修缮小庙呐。”福寿一向如此，一开怀，险些忘了正经事。
他顿了顿，说，“那女煞这次之所以能把月色抓走，你想过这之中的蹊跷吗？”
孟最点头，沉吟道，“我们上山不过半日，有人透底不大可能。除非——”孟最叹息一声，“她已经盯了我们很久，地方都找好了，一直伺机而动。”
孟最神情冷峻，福寿不免惊愕。
几个月前，说孟最是个纨绔子弟福寿连个眼都不会眨一下；但如今，面前这个市长家的小少爷知道的显然不比他少。
“我估摸着也是如此。”福寿说，“如今凶煞一灵已毁，受到重创，她既如此急切地换掉宿主，难保不会趁人不妨，卷土重来。”
“相信您对姜道士也有听闻。”孟最说，“离开小庙，一是不愿再给您生事端，二是为求性命保护。”人的身份，让孟最不得不想别的办法保护自己和月色。
“这样甚好。”福寿笑笑，“保护自己心爱的姑娘要紧。”诸多猜测，福寿此行就为一句：“千万小心。”
“我明白。”孟最说。
“不过——”福寿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问，“你同月色毕竟身份有异，你们接下来打算如何？”要知道，郑凛冽独自伤心，完全是因着一个身份。
福寿这些日子与他一同调查祝夏同凶煞的勾连，真真是见惯了他那副丢了心的模样。
然而孟最却面带微笑，听到月色的名字，眼中仿佛有了光，“我们会在一起。”他一字一顿，“生生世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