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 画风不对
罗蒙2025-10-16 10:233,052

*

  高大的男子迎着月色而来,走近了,却不由得皱起眉头。

  孟最臂弯里挂着一件厚厚的大氅,一开口却还是那句“你怎么回事”。

  “你怎么回事?大冷天的,怎么跑到外面来了。”

  孟最不悦的看了月色一眼,粗声粗气道。

  见对方又是这副“别想装作不认识我”的架势,月色识相的闭嘴,静静看着他。

  “天冷,把这个穿上吧。”

  说罢,孟最就把毛茸茸的大氅给月色塞了个满怀,霸道地说:“穿上。”

  月色则摇摇头,紧了紧自己身上的毯子,“我不冷。”

  孟最见月色如临大敌,便无奈道:“医生说你伤得不轻,背上有伤口,要好好在屋里待着,冷热交替,容易感染。”

  “你若想在外面待着,就把它穿好,可以么?”大概是见霸道不奏效,孟最顿了一下,耐心的说。

  孟最这副和颜悦色的神情,却让月色难以回避方才郑凛冽提到孟最时的一脸怀疑。

  于是,她不领情的把那件大氅塞回孟最手里,说了句“你认错人了”,便赶忙起身,想往屋子里跑。

  雪夜,无人,霸道的男子,落跑的女子。

  这画风有点不对……

  月色微微一愣,被孟最一把拦下。

  “敬酒不吃吃罚酒,”孟最说着,便直接把月色身上的毯子扯下来,扔在石凳上。

  月色抗拒不及,那件油光水滑的貂皮大氅,就已经陡然披覆在她身上。

  但她注意到了这位孟家少爷腕间的手串。

  孟最把月色按回已经垫了毯子的石凳上,而且还敏锐的捕捉到了她落在水英骨手串上的目光。

  “难得有你感兴趣的东西,我还当什么了不起的宝贝,”说着,孟少爷就要往下解自己手腕上的木纹珠串,一边解还一边无所谓地说,“你喜欢这个?”

  “……嗯。”这是月色主动且认真的对孟最说的第一个字。

  孟最闻言,笑了一声,停下手上的动作,也来了兴趣:“说说看,小爷我听的高兴,说不定——”

  月色也不管他是不是在吊自己的胃口,仍是一脸认真:“你怎么会有这个?”

  “从我生下来,这玩意儿就在我身上了。不过——”

  “不过什么?”月色还是太单纯了。

  “不过,这是谁给我的,你可以放开了猜。”孟最一脸得意。

  “……”

  还能是谁?

  孟最就是吃定了她,如果他不是又把另一个女子的事迹套在她身上,月色还真猜不出来这人该是谁。

  月色无法回答。

  “你是因为那个什么凛冽才这样对我吗?”孟最忽然冷声说道。

  “……你为什么就是不信,我根本不是你要找的人。”

  月色当然是在逃避,只是为了什么逃避,她自己也不明白。

  她对孟最确有熟悉之感,只是如果她承认,那不就相当于变相承认,她是另外一个人了?

  孟最的得意消失了,月色再去看,他脸上,已然挂起了冷漠,以及疏远。

  月色见他不信,心一横,便一翻手掌,置于孟最面前。

  接着,那团在下午落荒而逃的煞气,终于听话的慢慢流淌出来。

  月色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样一番展示。

  然而,这次却轮到孟最不领情。

  “呵,因为这个,你就不再是‘她’了么?”

  孟最眼底闪过一丝心疼,在月色看不到的地方,他的拳头,狠狠地握紧了。

  他想到三个月前,他手下的神兽银麟忽然出现在孟家门口,趁他不备,往他口中塞了一颗解忧丹后说的那番话:

  “你该醒了,你要找的人,出现了。”

  “她像是变了个人。”

  “她竟然会操纵煞气。”

  “她身边有个漂亮的男子。”

  “也许只是巧合。”

  ……

  孟最恢复了被封存的记忆,尽管这是违背仙律的。

  起初他怀疑过。可他是见多识广,身经百战的古神仙尊,他怎么会仅仅因为被暂时封印记忆和法力,被罚下凡间历几百年的劫,而相信她的出现只是个愚蠢的巧合呢?

  孟最从解封记忆那一刻起,就回到了自己的身份中。虽然,他暂时还不能回到自己该回的位置,但他马上就回绝了门当户对的婚事,从那时候开始,便开始期待和她重逢。

  现在,银麟在不知名的煞气中忍耐了三个月,元气大伤,才将她带到自己身边,她竟然一直都在强调这句“认错了人”?

  孟最很生气,而且是那种必须要说出来才甘心的怨气。

  于是,他盯着她,一字一顿道:“你不是她,那你凭什么来跟我要这个。”

  孟最抬手,一个纹路幽深,古朴圆润的木纹珠串出现在月色面前,月色想要伸手,但她忽然发现,她连接过它的勇气都没有。

  *

  这一晚的最后,大雪终于停了。孟最大概是被月色气出内伤,带着自己的水英骨气呼呼的离开了。

  他给的大氅很暖和,月色房内院内徘徊了一晚,却也不是很冷。孟最的出现月色始料未及,但她觉得这是一团乱麻,正因为在离开前还没有解开,反而生出了些意味深长之感。

  直到天大亮,老头子和郑凛冽才风尘仆仆的回来。郑凛冽留意到了孟最雪地里留下的那两串来来去去的脚印,有些担忧地望了望月色。

  老头子则气得吹胡子瞪眼,不是数落福寿,就是痛骂新娶姨娘的孟三爷色迷心窍,是个没开过光的破落户。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月色。

  “好点没?”郑凛冽回头看了看进屋取行李的老头子,小声说道:“本来能抓到的,结果忙活了一夜,因为老孟三,被那孽障跑了,老头子生气了。我们这就走,你行吗?”

  说罢,郑凛冽贴心的指了指自己的后背,“实在走不了的话,我背你。”

  月色想到昔日悔过寺郑凛冽背自己的样子,脸刷的就红了。

  月色不好意思的摇摇头,郑凛冽却好像有所误会,望着月色身上的大氅微微恍神,然后才客气而疏远地笑了笑。

  月色刚要开口解释,殊不知福寿竟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对月色关切道:“怎么样,身体吃得消吗?都怪我,一直当那银麟是个祸害,千防万防没防着那个白慕烟,我是怎么也没成想她会包藏祸心,竟惦记上你来,险些吸走你的……”

  福寿不好意思继续说下去,挠了挠头,满脸抱歉。

  “她……想吸走我的煞气?”

  月色目瞪口呆之余,终于想通自己的那两团煞气为什么会跑回身体里了,原来是因为有灵性,知道会被蚕食,才一股脑跑了的。

  福寿望了望正在屋里系行李的沈流云,压低了声音说:“这是沈道长骂人的时候不小心说漏嘴的——姑娘,难不成你真是……吗?”

  福寿大概摸透了月色不温不火的脾气,知道她不在意这个,便神秘兮兮地说:“藏的够深的啊!”

  月色白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会。福寿却一脸谄笑道:“既然如此,您看,要不再帮我一个小忙?”

  没过一会儿,沈流云就满脸不情愿的画了道门,把四人一同送到了孟三爷安置十姨太的外宅。

  在孟家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四人从门内走出来,直奔孟三爷的卧房。月色出来时,还无意间碰上了孟最的视线——或许是因为看到月色没有身穿大氅,孟最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但当着孟市长和几个长辈的面,他始终也没说什么。

  原来,昨晚过了子时,沈流云得知袭击月色的女煞穿喜服后,终于印证了他带着郑凛冽奔波了一下午才找到的、种种将矛头指向十姨太白慕烟的证据,但因为当时已经入夜,便被孟三爷拒之门外。

  沈流云带着郑凛冽在宅外守了一夜,还指望能抓住那害人不浅的女煞,但终究因为后者过于强大,且擅长隐匿逃遁,一早,仆人觉出端倪,再一查看,孟三爷已经在卧房内奄奄一息,而姓白的女煞也早已人去楼空。

  沈流云气不过要一走了之,无奈福寿来请,沈流云自认不能驳了这地仙的面子——

  毕竟福寿帮他打探到了老祖的消息,拗不过福寿苦哈哈的央求,老头子这才一边骂一边赶来。

  女煞或许是念在有情,或许是认定孟三一把年纪活不成了,索性并没有对孟三下杀手。

  沈流云带着几人进屋看了看,便把郑凛冽和福寿遣了出去,独留下自己和月色二人,问月色能不能把孟三身上的煞气收了,做不到千万别勉强。

  月色一试,像是对付子驹风水阵里的戾气一般,轻轻一收,倒也没有难度。

  老头子和月色前脚从屋子里出来,对福寿点头示意“成了”,孟家一大家子人便一窝蜂的涌了进去,其间不乏有人赞叹:“灵了!”

  等孟最再出来,连同月色在内,几位“高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孟最来到一个偏僻的角落,打了个响指,一个身穿白衣的俊俏小生便忽的出现在他身后。

  小生凑到孟最耳边,低语了几句,往他手里塞了个什么东西。

  见孟最点了点头,便坏笑了一下,挥手也是一个与沈流云差不多的姿势,消失在了凭空画出的那道门后。

继续阅读:第022章 恨比爱更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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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煞纨绔,仙尊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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