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快换上,把水擦一擦,小心风寒。”
胤禛:“嗯。”
胤禛换好了新的干衣服,新衣服带着暖意,很快将他身上的寒气蒸散了。
胤禛接过宜修递来的热茶,喝了两口,温度刚好,让五脏六腑都暖了起来。
胤禛:“还是宜儿好。”
宜修弯了弯嘴角,眼中带着担忧接着问:“有商量好怎么赈灾吗?”
宜修之前完全就是想什么都不管的过完自己的一生,然后去到新的未来,根本没有去关注京城之外的事。
只是在这里待久了,宜修还是陷了进去。
胤禛脸色凝重:“国库中银子根本不够,各地粮食也少,根本抽调不出来去赈灾。”
宜修想起了之前看到的历史解说:“国库的银子少是因为各省应交的赋税积欠吗?”
胤禛:“嗯,皇阿玛现在对官员太宽和了,导致他们越发放肆,还有京城的那些王公大臣也经常挪借库银。”
宜修让剪秋去拿纸笔来,她将宣纸铺在桌子上,开始用包裹好的炭笔写写画画。
胤禛:“你这是在干什么?”
宜修:“我之前研究过一些治理水患修河堤的方法,我画出来,你看一下可不可行?”
胤禛一听,立马放下茶杯凑了过去。
宜修提前说:“我不确定现在有没有,你先看看。”
宜修将未来人们治理黄河的方法,临时河堤的修筑技巧,排水方式,告诉了胤禛。
宜修本来一开始就说了一个大概,像是L型防洪屏障,但胤禛却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详细的问她,宜修也一个个详细的给他解答。
胤禛看着宜修在那里写写画画,时不时解说,目光里渐渐带上了柔和闪耀的色彩。
胤禛后来又说了些自己这次出去赈灾的打算,宜修也提了一些意见。
就这样两人一直讨论到了深夜,写了好几十张宣纸,幸亏今天胤禛回来的早,两人好歹在子时睡下了。
第二天中午,胤禛拿上这几十张宣纸,就收拾好出发了。临行之前,胤禛牢牢的抱住宜修,抱了好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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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在后院的争夺无处不在。争夺丈夫的宠爱,实际上是在争夺自己的生存资源。
封建制度下女子被逐渐赶进后院,无法从事生产,发展空间和上升渠道受限,所以女性斗争的本质只是在争夺生存资源而已。
丈夫纳妾生子,妻子赶走妾室和她子女,都是为了巩固仅有的资源权力,这种斗争不仅仅为了男人的爱。
如果丈夫不喜欢妻子生下的孩子,而是喜欢妾室生下的孩子,把好的生存资源都给了妾室的孩子,那么妻子仅有的资源就会受到削减,毕竟从夫之后是从子。
宜修很清楚,共享伴侣就意味着利益争夺,如果是自己那无所谓,上辈子不也那么过来了。但她如果怀孕生了孩子,她就要对孩子,这个新生命负责,她很不想让自己的孩子诞生到这样的社会里,这样的家庭里,从出生起就要开始利益的争夺,就连父爱也是要争夺的对象。
所以她不能怀孕。而继续呆在这里,迟早有一天会被发现避孕的事,之后会发生什么不言而喻,所以宜修一定要离开。
衣,食,住,行是人的刚需,宜修现在要想办法,在树林里建一座房子,她虽然见过如何建造,但是没有动手做过,现在要先练习一下。
“是要建树屋还是地穴式的房子呢?”宜修很快得出了答案:“还是地穴式的好建一点儿。”
于是她开始在院子里用小型树枝模拟,并且思考还有什么没有准备的东西,去用来搭建庇护所。
宜修一动手才发现,看会和会做并不是一个东西,第一次建好的小房子,在模拟天气,撞击之后塌掉了。
“唉,看来得慢慢来了。”
宜修在动手尝试搭房的同时,也向外面打听情况,适不适合出行,毕竟胤禛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回来,现在出去时机不差。
不过因为灾情,以及连日的暴雨,出现不少灾民,京城加强了守卫。宜修觉得现在不适合出门,不过她还是叫来管家问了一下。
宜修问:“现在出城是不是不太行?”
管家:“福晋要是没有要紧事最好别出去了,现在路不好走,而且乱民有些多了,不太安全。”
宜修点点头:“我知道了,麻烦了。”
管家急忙摆手:手“不麻烦,不麻烦。”
管家走后,宜修看到窗外粉红与橘黄交织的夕阳,想
‘明天应该是个好天气吧。’
同样在京城,九阿哥胤禟却着急的团团转。他和八阿哥胤襈和那些富商官员勾结,壮大势力,收揽钱财,这要是被胤禛把钱都劫走了,把官员都查清了,会对他俩的利益有损。
八阿哥的贤王名号现在已经初具雏形,只是他现在还没有封亲王。
八贝勒府,书房。
九阿哥胤禟冲一旁老神的八阿哥胤襈说道:“八哥,咱们可不能把那些钱平白送给胤禛啊。”
其实胤禛要筹的款不过二三百万两,对于九阿哥胤禟来说,其实并不算太大的数目,达不到伤筋动骨的地步。
胤襈终于放下了茶杯:“可那上百万的灾民怎么办?总是要用钱和粮食救的。”
胤禟:“哎呀,八哥,灾民熬过冬天就行了,咱们可是要有别的打算的,可不能把这些银子的都白白浪费了。”
胤禟又递了两个台阶,八阿哥胤襈借着台阶走下来,两人才开始商讨起如何阻拦胤禛。
两人桌前的精致冰鉴冒着丝丝冷气。
十阿哥胤䄉,之前也和胤禛一起,经常和八阿哥相处。但后来,胤禛发觉,自己在八弟的小群体里,居然不是领导者,甚至连二把手也不是。便恼羞成怒,虽然没有表面撕破脸,但私下却在点醒十弟胤䄉:“八弟和九弟可没把你当成自己人,别再往那边儿凑了。”
胤䄉毕竟是皇子,虽憨厚平庸,也不是傻,经人提点之后,自然也看出八哥和九哥的态度,于是后来也渐渐疏远了胤襈。
之后,因为塔娜和宜修关系好,两家人时不时聚餐,胤䄉反而与胤禛走的近了。
胤禛这次出行,很容易得罪很多官员,但他不太在乎,十三阿哥胤祥和十阿哥胤䄉也和他同行。
他们微服简从,并没有以皇子的仪仗出行,为的就是办事方便。
越往南,天气越热,胤禛,胤䄉,胤祥三人因为轻车简行,只能热的扇扇子。
胤䄉不解的问胤禛:“四哥,咱们为什么不继续坐马车走啊?”
胤禛回道:“大张旗鼓的过去,见到的只有上面的人,被糊弄了也不知道。咱们先得私下查查他们。”
胤祥一旁补充:“十哥先忍忍,事情办成了,皇阿玛的奖赏可少不了,到时候再好好享受,绝对比你以前要高兴。”
胤䄉听到有皇阿玛的奖赏,瞬间又有了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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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已经进入了夏天,京城虽春天下了很多雨,但一场春雨一场暖,五月已经挺热了。
宜修换上了纱衣,喝了好几杯白开水。
染冬进来问:“主子,中午吃炸酱面可以吗?还有酸萝卜。”
宜修想了想,还挺想吃:“行,就吃这个吧。”
宜修扭头看见了桌子上的信,心绪复杂。
这封信是胤禛写来的,宜修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写信来,而且如果只是写信问候就算了,他还会问宜修一些事情,宜修看得出来这些事情对百姓有好处,只好每次都有回信。
“果然知道的太多,有时候也不是什么好事。”宜修一边念叨,一边拿起桌上的信,去书房回信去了。
胤禛这次出去办差,相关的官员很多都与朝廷中的各位阿哥相关,他有时会暗视宜修去打探一下消息,毕竟他现在还是要和各位阿哥处好关系。宜修却根本不用打探,因为她大致也能记出来这些消息。
至于府中,宜修这段时间才发现,知道和会做真的不是一个东西,也只能慢慢来了。
宜修打开信封,抽出信纸,开始读信。
‘宜儿,我好想你……’
“艹。”
宜修脱口而出,呼了口气,继续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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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佑院前的练武场,宜修正在练习射箭。
上辈子费扬古家里并没有太多的资源倾注给宜修,这辈子也是,所以宜修学习射箭只能从零学起。
太阳逐渐上升,晒得人浑身出汗。
“咻——”一支细箭从宜修手里飞了出去,直直钉在了靶子的外缘。
宜修擦了擦汗,感慨:“总算是有进步了。”
一开始她根本射不中靶子,就算能射中也是在边上,练了这么十几天下来,总算有了进步。
绣夏连忙递上手帕,宜修接了过来把汗擦了,活动了一下,继续练习。
绣夏其实不解,主子为什么要这么辛苦练这些东西,又没有什么用处,她把疑惑和剪秋说了出来。
剪秋:“强身健体啊,而且到了关键时候也能保护一下自己。之前主子想学武功,不是没成吗?”
绣夏:“哦,也是。不过贝勒爷走了之后,主子都开心不少。”
剪秋:“小声点儿,这话可不能乱说。”
绣夏连忙点头:“嗯嗯。”
晚上,宜修累的胳膊都不想动了,休息了一下午,胳膊开始有些酸痛了。
宜修:“剪秋…嘶…能不能轻点儿?”
宜修趴在床上,剪秋在宜修身后给她按摩,周围都是药酒的香气。
剪秋:“主子,您忍着点,不然的话明天该疼了。”
宜修只好忍着了,不过剪秋揉着揉着,宜修就不疼了,直接睡了过去。
剪秋见主子睡了过去,便不再按了,扯过被子给宜修盖上,放下床帘,灭了几根蜡烛,小心的退了出去。
随着时间的流逝,宜修的射箭能力越来越好,天气也越来越热,宜修也怕中暑难受,慢慢的就不在外面活动了。
六月,胤禛也处理完事,该回来了。
官场如战场,胤禛,胤䄉,胤祥回来后,很是费神应付了一番。胤䄉经过这次的经历,成熟不少,在胤禛嘱咐之后,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胤禛的马车缓缓驶停在了四贝勒府门口。
胤禛现在算不上是风尘仆仆,因为要和皇上禀报,所以外表收拾的差不多,但内里确实极累的。
他下了马车,看着熟悉的贝勒府,舒了口气。他没有理会往下搬行李的人,一个人径直往府里走去。
随着胤禛离万福院越来越近,他感到自己的精神也越来越放松。
他到了西侧门,一眼就看到宜修盖着一个薄薄的银白丝毛毯,闭着眼躺在树荫和阳光下,整个人都散发着柔和的光。
胤禛只觉得一股舒服的暖流直冲天灵盖,打通了身体的脉络,浑身舒畅。
他慢慢走了过去,站在了躺椅的脚踏前,他本来想和宜修一起躺下,但也知道这躺椅太小,容不下两个人。
“看来,得弄一个大一点儿的躺椅了。”胤禛一边磨叨,一边捏了捏宜修的脸颊。
院子里的人自然早就看到了胤禛,只是在胤禛禁言的示意下,一个个都不敢说话了。
宜修黑了些,但皮肤却好了不少,胤禛本来想着捏一下就好,但却觉得手感不错,毛茸茸的,便多捏了几下。
宜修直接被捏醒了,迷糊中伸手拍掉了胤禛的手,然后不爽的睁开了眼睛。
胤禛温和的笑脸,就这样像阳光一样撒在了宜修眼中。
宜修:‘完蛋,幸福生活结束了。’
虽然她心里这么想,但是面上还是带了笑:“你回来了?”
胤禛:“是啊,有没有想我?”
宜修仔细想了想,说了个棱模两可的答案:“倒是有想。”
‘只不过和你的不是一种。’
“有想就行!”胤禛侧身一把抱起宜修,进了屋子。
“唉,你把我摔下去怎么办?”宜修浑身紧绷搂着他,生怕胤禛力气不够,把自己扔到地上。这台阶摔上去,一看就疼。
不过宜修想多了,胤禛稳稳当当的上了台阶,跨过门槛,将她抱到了床上,虽然出了些汗,但没有像之前一样喘气了。
接着胤禛开始脱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