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康熙四十六年
尽无穷2025-07-28 18:014,135

  如果想要出远门,宜修还需要把自己打扮成男人,虽然她会避开大路走,但说不定需要买些东西,遇到人。

  所以宜修这几天开始学着化妆,将自己画成一个男人,这倒也难不倒她,就是这时候的化妆品不太好,而且自己的皮肤太过光滑了。

  宜修:‘出去之后,干的粗活多了,应该自然就粗糙了吧,看来前期得藏好一点。’

  康熙四十五年腊月二十三,又称小年夜,是要祭灶神的日子,也是要打扫家里。

  染冬在灶间的灶王爷神龛前点上了三炷香,放了一些吃食,和其他人一起拜了拜。

  “今天可是灶王爷上天汇报的日子,咱们可要为他践行。”

  中午自然也是要吃些好的。

  宜修为了出远门,又运动起来,因为有了盼头,胃口也好了不少,中午也吃了好多,尤其辣炒鹿肉,鲜嫩刺激,宜修直接将一整盘都吃光了。

  这天上午,宜修倒握着一把装饰宝石的匕首,在院子里想象着之前看到过的动作,模仿着左右突刺。

  只是,这样胡乱挥舞却不知道是否有效果,宜修拿出手绢擦了擦汗。

  “要不请个会武功的师傅教教我?”宜修思考着这个想法的可行性,毕竟看到的和现实行为并不一样。

  当天下午,宜修就叫来了管家,毕竟这种事情还是要通过管家的。教武功的师傅也是要进府才能教的。

  宜修在等绣夏带管家的话回来,百无聊赖的吃着辣椒酥,结果吃着吃着吃上瘾了,一股脑浆一整盘都吃的下去。

  “……好渴。”宜修后知后觉的端起水杯开始狂喝水。

  当喝完第二杯水时,绣夏回来了。

  “主子。”绣夏跨过门槛走了进来:“管家说要先请示一下贝勒爷,之后再去请。”

  “好,辛苦了。来,过来和我一起吃些好吃的。”宜修招呼绣夏坐过来。

  绣夏好久没有见到主子这样开心了,也没有扫兴,坐过去和宜修一边吃一边聊天八卦。

  绣夏:“主子,我和你说啊,听说贝勒爷院子里的红螺格格,这段时间都心情不好,下人们都躲着她走呢。”

  宜修想了想,才想起来前世确实有一个红螺格格,雍正初年被分为了常在,后来又封为了贵人,并无子嗣。

  宜修:“她为什么心情不好啊?”

  绣夏:“当然是因为贝勒爷总是不回永佑院啊,她不就没机会了嘛。”

  宜修点了点头,将一个菠萝干嚼着吃进了嘴里,酸酸甜甜的,表面上的白糖颗粒很快融化在了嘴里。

  胤禛回来之后,发现管家早早等在院子里,便问:“有什么事吗?”

  管家:“福晋说想要请一个师傅,学习一些武功防身。”

  “武功?”胤禛一开始还没有想出来宜修想干什么,但很快便明了了。

  “不行,福晋有王府的侍卫,她学武功做什么?”胤禛将管家打发走了。

  回屋之后,想到宜修这几天确实又开始运动了,喝了杯茶坐了一会儿便又起身,到屋前的练武场练武去了。

  ‘可不能让她的力气超过我,绝对不能让她习武,不然到时候碰都碰不到了。’

  宜修没有料到,胤禛会因为那种原因拒绝掉,管家来回话时,宜修一脸的不解。

  宜修:“为什么?”

  管家扯着笑:“爷说有府里的侍卫,来保证您的安全。”

  宜修:“侍卫也不可能一直待在我身边啊,我自己学一些危险时候也有保证啊。”

  管家:“这…奴才也不知道啊。”

  宜修没有继续为难他,让管家出去了。

  宜修转眼看向空荡荡的院子,叹了口气:“怎么回事啊……总不可能…”

  发现了吧?

  宜修瞬间悚然,她转了转手腕上的镯子,细细想了一下,觉得不可能。

  从胤禛的角度,他就算怀疑了,哪里会想得到这种事?更何况自己根本没有和任何人说,东西也都藏的好好的。

  晚上,胤禛来了之后,第一件事就是问这件事。

  胤禛:“宜儿,你怎么想起自己习武了?”

  胤禛给宜修夹了一筷子卤猪耳条,宜修先吃了进去,才说:“侍卫又不可能一直跟着我,我一个人学一些防身技巧总是安全啊。”

  “就像你,出行都有侍卫跟着,不还是得学骑射吗?”

  胤禛不想让宜修习武,便找理由:“我身为男子自然是要学的,因为要打仗啊,你是女子,不必学这些。”

  宜修见胤禛没有猜出她真正的意图,放下心来,不再继续绕着这个话题:“知道了。”

  胤禛其实没想到宜修会这么快的答应下来,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目的达到了也就没有继续说这个话题。

  两个人都默契的绕过了这件事。

  胤禛晚上在书房写扇子,宜修被迫坐在一旁的贵妃榻上陪他。

  大年三十除夕夜,贴窗帘,挂灯笼,挂门神这些事全部都按照往年的规矩来。其实过了小年,新年的气息就很重了。

  一大早鞭炮声就此起彼伏,宜修也换上了一件新做的红纳纱金蝶夹氅衣,里面的衬衣倒是没换。之后便去礼节性的拜年了。

  大年三十,下午四点之后,便是皇帝的家宴,也就是说这一场宴席上只有皇帝一个男人。

  所以胤禛在应酬完之后,就早早回了府中。

  回来之后,宜修还没回来,胤禛便在屋子里等她。

  胤禛:“小厨房里煮饽饽了吗?”

  一个小丫鬟应道:“已经煮了,素的肉的都有。”

  胤禛:“嗯,等福晋回来马上就上上来。”

  煮饽饽就是煮饺子。胤禛现在还没有信佛信太深,所以吃肉吃素都很多。

  没过一会儿,宜修就回来了,她冷的直跺脚。掀开帘子,一股热气扑来。

  宜修:“啊~还是屋里暖和。”

  下一秒,视线就扫到了胤禛:“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胤禛收起书:“每年不都这个时候?快坐下吃饭吧。”

  宜修将披风脱下,递给一旁的绣夏,回道:“好。”

  两人坐在餐桌前,很快热腾腾的饺子就上来了。

  宜修闻到浓郁的面香,迫不及待的倒了腊八醋吃了起来。

  “好吃吧。”

  “嗯,不错。”

  虾很新鲜,还比较有弹性,宜修一下吃了好几个虾仁西葫芦馅的饺子。

  胤禛则是多吃了好几个胡萝卜牛肉馅的饺子。

  两人都吃饱了,回了卧房的塌上休息,一些下人守在屋子里,一些人出去了。

  胤禛觉得难得过年,便和宜修喝了几杯酒,是宜修这里的果酒,度数不高。

  两人喝完酒,清洗了一下便躺到了床上。

  宜修喝了酒,很快就困了,闭上眼打算睡觉。

  胤禛搂着宜修,突然说:“宜儿这里总是这么暖和。”

  宜修本来想睡觉,听到胤禛说话,应付的嘀咕着:“炭火加的多吧,你要觉得冷也多加些…”

  胤禛也听出宜修困了,淡笑着没有再说话,两人相拥而眠。

  正月初一才正是要忙的时候。

  胤禛之前磨了宜修两次,宜修死活不愿意参加宗亲宴,胤禛只好放弃。

  晚上,胤禛带着康熙赏赐的荷包回来了。

  宜修早早睡下,胤禛轻手轻脚的收拾完,和她躺在了一起,隔绝了屋外的寒冷。

  康熙四十六年,正月初一,年之初,月之初,京城在寒冷中依旧一片热闹。

  正月十五,元宵节,放烟花。

  胤禛要拉着宜修去看,宜修想了想,同意了。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烟花的光影映在众人喜悦的脸上,有的孩子骑在父亲的肩上,兴奋的指着各色烟花。

  胤禛拉着宜修的手,一齐在城楼上看烟花。

  宜修直直望着烟花,胤禛时不时看向宜修。宜修虽然有察觉,但装作没看到了。

  过了正月十五,新年差不多就结束了,倒是又下了一场雪。

  外面的树依旧光秃秃的,风刮着人也冷,宜修想吃些热的,于是下厨炸串,结果突然蹦出一滩又一滩的油,直接溅到了宜修的手上。

  宜修急忙将手深入一旁的水缸里,水缸很冰,立马就缓解了灼烧般的疼痛。

  小厨房里的人急成一团,染冬连忙去拿了烫伤的药膏来,剪秋也跟着出来。

  涂了烫伤药膏,宜修感觉好了一些,但是手一离开冷水,不一会儿就又烧起来。

  宜修:“去端盆冷水来,端到屋子里,我没事的时候泡一泡。”

  涂完药,宜修把炸串儿的事交给了别人,自己先回屋子里处理手了。

  宜修坐在堂屋的炕上,手一旦有些疼了,就放入凉水里冰一冰,就会缓解。只是这样,也让宜修没了胃口吃东西了。

  “唉。”宜修有些无语,怎么做个饭都能被溅到。

  现在还很冷,门被棉布帘子紧紧盖着,宜修也没办法看向院子里,书也因为只能用一只手,不方便看,于是宜修也懒得折腾,只好发呆。

  一会儿把手拿出来,一会儿又伸进水里,不然的话手太凉了。

  用完午膳,宜修的手也好多了,等到了晚上,又抹了两次药就彻底好了,也看不出来红肿。

  胤禛回来时,宜修正坐在桌子旁吃肉干,塌上的小桌子被放到了靠纱橱一侧,胤禛紧挨着宜修坐下。

  他习惯性的去握宜修的手,但因为他的手心温度太高,让宜修本就没有恢复好的伤更烫了。

  “啊!快松手!”宜修疼的差点跳起来。她用力将手甩了出来,然后快速吹起伤口,让伤口凉快些。

  “呼,呼。”宜修吹了半天才觉得好多了。

  胤禛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毕竟宜修现在也不反感和他握手了,这次的突然的反感让他有些伤心。

  不过他后来就反应过来了。

  胤禛:“怎么了这是?”

  宜修:“上午做饭的时候,被油给烫伤了。”

  胤禛没有下厨做过饭,所以他不知道做饭还会烫伤,他立刻板起脸来:“下次不许自己做饭了。”

  宜修不满:“用油多才会溅的烫伤,平时做饭又不会。”

  胤禛还是不同意:“怎么不会?有人做,你就老老实实等吃就行了。”

  宜修:“我下次会小心的,但做饭也是个消遣,不然我每天无聊。”

  胤禛依旧不松口,宜修只好又说了些好话,才把他哄好了。

  胤禛捧着宜修的手:“涂药了吗?”

  宜修:“当然涂了呀,现在已经好多了,刚刚是你的手掌太热了。”

  胤禛微微皱着眉,又叫剪秋拿烫伤的药膏来,给宜修涂了一遍。

  宜修低下了头。

  康熙四十六年二月,立春了。

  宜修准备跑路的东西都算计准备的差不多了,可是现在也不能都收拾起来容易让人起疑。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看哪个时机容易跑路了。最好是胤禛不在府中的时候。’

  宜修的药吃完了,这天又偷偷摸摸,七拐八拐的去配药。

  因为已经有了药方,所以直接去抓药就行。

  宜修看着怀里的药包,有些想吐。不过好在,马上就不用喝了。

  ——————

  才刚到三月,就因为连绵的暴雨,黄河暴涨,河南,山东多处河堤决口,就连京城也时不时下着大雨,伴随着闪电雷鸣,将屋内照的一片明亮,但很快又暗下去。

  宜修坐在屋里,呼吸中都是潮湿的气息,蜡烛晃晃悠悠的点着,薄薄的窗纸颤动着,好像随时都会被雨滴打破。

  昨天胤禛匆忙回来,和宜修说了河口绝堤的事,宜修本来想将未来处理这些事的方法告诉胤禛,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早知道告诉他了。”宜修现在很后悔。

  如果是之前,她从没亲眼看到过那些流离失所,惨死的百姓,也许她也不会这么心神不宁,因为那时候她只从书面上知道百姓会很苦。

  但现在的宜修,在飘荡的那200多年里,不止一次的看到百姓因为当权者的错误决策,生不如死,尸横遍野,她现在自然无法置身其外。

  洪水会导致农民流离失所,大量田地受灾导致没法种地,从而没有饭吃,最后就会造成瘟疫,饥饿,甚至是暴乱起义。

  朝堂上,康熙不停的转动着手中的念珠,他年事已高,已经54岁,没有精力亲自去赈灾,所以他需要派人去。

  太子和众皇子无论是表面,还是真心都在积极的想着对策,最后胤禛站出来,接下了去处理灾情的担子。

  胤禛顶着雨回来时,靴袜和衣角都湿了,宜修连忙让人取布巾和新的靴袜和衣裳来。

继续阅读:第51章 黄河水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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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于缧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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