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时为人断不可留于宫廷,是以令为允禩之子。”一道圣旨由上而下,彻底宣布了弘时的结局。
弘时背叛他的所作所为,胤禛本来是不想追究的,毕竟孩子还小,及时纠正就好。
但弘时居然和允禩关系如此紧密,而且已经开始盘算自己的皇位了,胤禛没办法继续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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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的秋天,正值汛期,但因为田文镜主持修建的黄河堤坝坚固牢靠,洪水并未对百姓的生活造成太大影响。相反,今年的秋收格外丰盛,田野间金黄的稻穗随风摇曳,农民们的脸上洋溢着丰收的喜悦。朝廷上下也因此松了一口气,胤禛更是对田文镜的功绩赞不绝口,甚至在朝会上特意嘉奖了他,称其为“治河能臣”。
然而,与河南的丰收景象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皇宫中的一场风波。这场风波的起因,竟是一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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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膳房内,几名大厨正跪在地上,额头上冷汗直冒。总管太监站在一旁,脸色铁青,手中的拂尘指着他们,声音尖锐而愤怒:“你们这群废物!茶叶不新鲜也就罢了,连饭菜都敢端凉的上去!皇上今日大发雷霆,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大厨们低着头,不敢吭声。其中一人小声辩解道:“总管大人,咱们也是按规矩办事啊……往年不都是这样吗?皇上从未说过什么,怎么今日突然就……”
“闭嘴!”总管太监厉声打断了他的话,拂尘狠狠一挥,“规矩?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皇上今日在坤宁宫喝了新茶,尝了热菜,回头再吃你们这些陈年旧货,能不生气吗?你们这群不长眼的,真是活该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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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起因,正是胤禛在宜修那里尝到了新鲜的茶叶和热腾腾的饭菜,她不仅自己享用新鲜的食材,还时常拉着胤禛一起品尝。
按理说皇帝不会知道,因为下面的人为了防止皇帝降罪,进贡任何东西都不会是很新鲜,很应季的东西,因为担心皇上吃了应季的东西,之后不应季的时候还想吃,他们找不到会被降罪,就连饭菜都不是很热乎的,因为担心皇帝吃过热乎的饭菜之后,稍微有点凉也会降罪。
但是因为宜修经历过未来,而且她对食物的要求很高,所以胤禛跟着她,不仅吃过新鲜的,还吃过应季的,还经常吃热乎的。
之前胤禛一直没有在乎过这些,毕竟事情很忙,不过虽然忙却也很顺利,在积极忙碌的情绪之下,自然也没空注意那么多,而且他经常在坤宁宫吃饭,所以下面人的那些小九九他并不知道。胤禛原本也对这些细节并不在意。他自幼在宫中长大,早已习惯了宫中的饮食。虽然偶尔觉得饭菜味道平平,但他一直以为这是宫中的常态,直到在宜修那里尝到了真正的美味,也只是以为宜修的做饭手艺好,并没有怀疑宫中和底下的人瞒上。
他之前之所以不爱吃外面的肉菜,原因也是因为这个,因为外面的肉菜确实难吃,这里的外面当然指的是皇宫这些地方了,胤禛身为皇子自然也不可能去真正的为百姓做饭的地方吃饭,毕竟要保证安全。
其实允䄉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十分喜欢宜修做的饭菜。
古代进贡给皇帝的东西,不一定是最好的,而是一定要能量产的,毕竟做的不好就容易被杀头。
因为如果是好的,之后皇帝还想要,乘不上去就要杀头,那么最后遭殃的只有老百姓。
毕竟由奢入俭难,皇帝喝了好的之后,对于下面的人来说就不好伺候了。
这次的茶叶就是,像往常一样进贡的是普通茶,是陈年的茶,但可惜的是好巧不巧,胤禛刚刚在宜修那里喝过新茶,一下就尝出来不对了。
宜修的新茶是哪里来的呢?自然是绘春,绣夏她们给宜修带过来的,之前宜修还不是皇后的时候,还有刚当皇后的时候,没有那么大的权利去买新茶,只能喝内务府发下来的,或者在民间买的,这两者味道都差不多。
但是随着妇联的建立,以及科学院的发展,宜修也有权利派人去四处各地了,所以自然也就能得到新贡的茶叶。
而且宜修也不会因为两次茶叶味道不一样,随便降罪迁怒杀人,所以自然也就能喝到新鲜的茶叶了。
宜修自然也是早有打算,她可不想在饮食上委屈自己,所以专门让人带了新的茶叶回来。
于是就有了接下来的事情。
“这茶……怎么味道不对?”胤禛放下手中的茶杯,眉头微皱,看向一旁的内侍。
内侍连忙跪下,战战兢兢地答道:“回皇上,这是内务府新进的茶叶,奴才们都是按规矩泡的……”
“新进的茶叶?”胤禛冷笑一声,“朕在皇后那里喝的新茶,清香扑鼻,回甘悠长。你这茶,寡淡无味,分明是陈年旧茶!还敢欺瞒朕?”
内侍吓得连连磕头,不敢再辩。
胤禛则气得将所有相关的人都叫过来了,在这期间,他又回想起了之前,自己喝的茶叶好像都是这个味道…都是陈年旧茶的味道…
‘难不成我喝的茶一直都是旧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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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修的新茶是从哪里来的呢?原来,自从她建立了妇联和科学院,手中权力大增,便派人四处搜罗新鲜的食材和茶叶。绘春、绣夏这些心腹更是时常为她从民间带回新鲜的茶叶和食材。宜修深知,权利才是最好的东西。宫中的规矩虽然繁琐,但已经被她化解了,因此,她总能享受到最新鲜的美食。
而胤禛很快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他意识到,自己多年来吃的、用的,竟都不是最好的。那些内务府、御膳房的人,为了自保,宁愿给他次品,也不敢冒险进贡最好的东西。
“真是岂有此理!”胤禛一拍桌案,怒不可遏,“朕身为天子,竟连一口热饭、一杯新茶都吃不上?这些人,真是胆大包天!”
于是,他下令彻查宫中各处。结果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御膳房的饭菜常年不热,内务府进贡的茶叶、布料、器皿,竟都不是最上乘的。甚至连太医院的太医,也只敢开些温和的药方,生怕药效过猛惹来麻烦。更令人震惊的是,宫中的太监、宫女们,竟时常能喝到新茶,而给皇帝泡的,却永远是陈年旧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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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修坐在坤宁宫中,手中捧着一杯浓香的普洱茶,神情有些复杂。她知道,这场风波因她而起。若不是她让胤禛尝到了新鲜的茶叶和热腾腾的饭菜,他或许永远不会发现宫中的这些“潜规则”。
“我是不是……做了一件不好的事啊……”宜修轻声自语,喝了一口茶,吧唧了一下嘴,细细品了品。
她明白,宫中的规矩虽然繁琐,但也是为了维持秩序。如今胤禛大动干戈,查出了这么多问题,势必会引起宫中上下的恐慌。而那些为了自保而进贡次品的人,或许也会因此受到严惩。
她现在在考虑,是静观其变还是插手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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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宫中的气氛变得异常紧张。内务府、御膳房、太医院等各处的人纷纷自查,生怕被牵连进去。一些胆小的宫女太监甚至开始私下议论,担心这场风波会波及到自己。
“听说皇上已经查到了内务府,连总管太监都被训斥了……”
“可不是吗?咱们这些做奴才的,真是难啊!进贡次品是死,进贡好东西也是死,真是左右为难……”
“唉,只希望皇上能网开一面,别牵连太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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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坐在乾清宫中,手中拿着一份奏折,眉头紧锁。他知道,这场风波已经引起了宫中上下的恐慌。但他更清楚,如果不彻底整顿,宫中的这些“潜规则”只会愈演愈烈。
“传朕的旨意,从今日起,宫中各处进贡的物品,必须是最好的。若有次品,严惩不贷!”胤禛沉声下令,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宜修这个时候,总算从坤宁宫过来了。
养心殿中,胤禛喝着新进的茶叶,心底的气总算消了些。
“怎么了?发现了很多秘密。”宜修扶着门框,双脚离地跳了进去。
胤禛见宜修来了,一看就知道她是为什么事来的,把奏折丢到一边,喝了口新泡好的新进的今年的茶叶。
“啊…”浓香的味道让胤禛叹息:“我这些年吃的喝的都是些什么啊……”
宜修把头突然凑到旁边:“最近宫里很热闹呀!”
胤禛把头扭开:“哼,你早就知道了吧。”
宜修敲了敲下巴:“这倒是,所以你才总来我这儿吃饭,对吧?”
胤禛回头撇着宜修:“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宜修绕道胤禛身前,把胤禛手上的松石绿的茶杯接过放在桌子上:“嗯,和你说实话就是,其实我没想到这一茬。”
宜修不在乎胤禛吃的喝的怎么样,所以自然也就没关心过这件事情。
“话说回来,你打算怎么处置那些人,那些御厨,太医,太监,上贡品的那些官员。”宜修直入主题:“现在查出来了,他们以后应该也不敢了,你要放过他们吗?”
宜修将鼻尖碰到了胤禛的鼻尖上,两个人的呼吸互相交融。
胤禛向后退了一下,宜修随机跟了上去,胤禛从宜修深褐色的瞳孔中回过神来:“不打算,他们眼见着从清朝入关以来,就一直在欺上瞒下,不对,应该是只欺上不瞒下,不给他们一些教训怎么行?”
宜修微微蹲下身,用下唇蹭了蹭了胤禛的上唇,然后后退:“我觉得杀鸡儆猴就可以了,毕竟如果你是他们,也会这样做,谁让你们当皇帝的,动不动就要杀人头呢。”
胤禛心一跳,但还是不想放过,自己小时候吃了那么多难吃的饭,所以才导致了自己之后只爱吃素菜,如果不是后来宜修开始在小厨房里捣鼓,他估计一辈子不知道热乎好吃的饭菜什么样的,新鲜的茶叶是什么味儿的?这一切的一切都要怪下面的人,下面那些大胆欺上的人,才让他的胃受了那么大的委屈。
还有他从小生病的时候,挨饿就算了,现在想来估计连药都不是最好的。现在都成了皇帝,居然还用不上最好的!
于是胤禛还是不想松口:“不行,不让他们吃教训,他们是永远不会改的,从下到上,居然都心照不宣,呵。”
“大哥,你是皇帝,假如吃一个东西吃顺口了,你肯定会想方设法都要吃到,如果那个东西在海南呢?你肯定会消耗所有人力物力都要吃上,因为你是皇帝,你觉得你想吃什么都应该有,可是最后受苦的不是百姓吗?他们哪里敢违逆你?”宜修细细将道理讲清楚:“而且如果你吃过最好的,下次稍微品质次一点你就会发现,发现之后你会怎么样呢?你会给所有人都降罪,那些人还活不活了?”
胤禛没有说话。
宜修继续劝:“你想想,若是你这次严惩了他们,日后谁还敢尽心尽力为你办事?他们只会战战兢兢,生怕一不小心就触怒了龙颜。这样一来,宫中的事务岂不是更加难以顺畅进行?总不能总靠恐惧驭下吧?况且,这些人虽然有过错,但也不是全然无用,宫中的运行还要靠他们。”
胤禛眉头微皱,显然在思索宜修的话。他并非不明事理之人,只是心中那股怨气难以平息。
“他们明明能一直上供好的东西,就算品质差一些,他们和我说,我也会理解的。”
宜修:又开始胡诌,明明是你气不过自己吃的喝的还不如底下的人。
宜修见状:“我知道你心里有气,觉得他们该死,要不就按你说的来,把他们都杀掉,把宫中肃清一遍,还有那些上供的官员,也都砍了脑袋,他们之后就再也不敢了。”
胤禛一听,就觉得过分了,毕竟如果真的这样做,那以后谁还敢进宫?谁还为清朝当官儿管理呢?最终他叹了口气,终于松了口:“你说得也有道理。只是……我心中这口气,实在难以咽下。”
宜修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这口气,我来帮你出。不如这样,你下令让他们各自反省,罚俸一年,以示惩戒,现在工资这么高,他们又不能贪污,肯定肉疼。至于那些上贡的官员,罚奉禄的同时,让他们重新挑选上等的贡品,务必让你满意。这样一来,既给了他们教训,又不至于太过严苛,你觉得如何?”
胤禛沉吟片刻,终于点了点头:“好吧,就依你所言。不过,你要为我把控品质一定要最好的,若是他们日后再有欺瞒之举,我绝不轻饶!”
宜修笑着点头:“那是自然。你是皇帝,威严不可侵犯。他们若是再敢犯错,那就是自寻死路了。”
胤禛的心情终于缓和了些,他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香依旧浓郁,却似乎比之前更加醇厚。他看了看宜修:“这些年,多亏有你在我身边。”
宜修微笑:“…”
胤禛眼珠子一转,拉着宜修的腰贴过去:“刚刚你很主动啊…咱们继续吧…”
宜修连忙推他胸口:“等一下,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