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银幕中的朱棣豁然转身。
他看也没看,反手将刚拿到的一卷图谱塞进道衍怀里,语速极快:“和尚!熔炉!给本王看好这炉铁!我去去就回!”
“殿下……”
道衍刚开口,朱棣已经翻身跃上旁边一座青铜巨物。
那是一门炮,可炮口并非浑圆,而是布满了螺旋状的凹槽。
炮身之上,更嵌着数不清的细小磁石,正幽幽地发着蓝光。
“磁轨炮,准备!”
朱棣一声断喝。
炮口无声抬起,对准了洞外影影绰绰的林子。
“樱花破甲弹,装填!”
一枚通体漆黑,弹头却分出几瓣樱花形状的炮弹被塞入炮膛。
“开火!”
“咻——”一声尖啸撕裂空气。
那枚炮弹没有火光,没有硝烟,只留下一道残影,瞬间消失在洞口。
下一刻,洞外那片密林中央,被硬生生剜去了一大块!
无数树木齐刷刷地从中折断,漫天木屑炸开,下了一场褐色的暴雨。
剧烈的冲击波倒灌而回,整个矿洞都在嗡嗡作响。
现实中,奉天殿内落针可闻。
文武百官,有一个算一个,全被那门炮的威力吓得忘了言语。
这是凡间该有的东西?
朱元璋死死盯着那船坞龙骨缝隙里渗出的磷光,整个人都绷紧了。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一拍龙案,声音都变了调:“那不是鱼油!那是……那是……”
就在他心神俱被银幕吸引的刹那!
一直瘫在地上进气多出气少的纪纲,猛地暴起!
他从怀中抽出一把绣春刀,一个饿虎扑食,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龙椅上朱棣的后心捅去!
这一刀,又快又狠!
然而,刀尖触及朱棣后心甲胄的前一瞬。
异变陡生!
龙案上那方陨铁麒麟印,表面的星芒纹路忽然亮起,竟从印身上活了过来!
那些纹路脱离金印,顺着龙案的桌腿疾速爬下,电光火石间便缠上了朱棣的全身甲胄!
“铛——!”
纪纲的刀,结结实实地砍在了那些刚刚附着上甲胄的星芒纹路上。
一声脆响,他的刀身竟被震出一片蛛网般的裂纹!
“噗——”一股巨力从刀柄反震回来,纪纲的虎口当场崩裂,鲜血狂喷,整个人被这股力道掀飞出去,重重砸在金砖上,发出一声闷响。
那柄饮血无数的绣春刀,脱手飞出,摔在地上时,已经碎成了几截。
“不……不可能……”
纪纲咳着血,看着自己不断颤抖的双手,又看看龙椅上安然无恙的朱棣,和他身上那件正散去星芒的甲胄,彻底陷入了绝望。
这方印,竟然能护主?!
奉天殿里,死寂一片。
谁能想到,纪纲这个锦衣卫指挥使,竟敢在陛下面前,当着满朝文武行刺燕王!
更想不到,燕王的那方印,还能自己飞出来挡刀!
朱元璋的手指颤抖着,指着银幕,又指了指纪纲,最后声音嘶哑地挤出几个字。
“宝船龙骨……倭国的‘水鬼油’!”
水鬼油!
这三个字一出,几名熟悉海事的老臣当场腿就软了。
那玩意儿,歹毒无比!
是倭寇秘制的邪物,涂在船上,短期内还能防腐,可日子一久,就会把整艘船的龙骨都泡烂,到时候别说远航,稍遇风浪,便会船毁人亡!
“父皇是说,永乐朝宝船,从一开始,就被倭寇下了毒?”
朱棣反手将地上挣扎的纪纲死死按住,指节压迫着他的咽喉,殿内死寂一片,只听得见纪纲徒劳的嗬嗬声。
【银幕内,画面急转。】
永乐年间的船坞热火朝天,无数工匠挥汗如雨。
镜头猛地拉近,一名老船工正用一把骨质小刀,小心地从巨大龙骨的缝隙里,刮出些许泛着淡淡绿光的黏稠液体。
那液体,正是“水鬼油”!
远处的海面上,几艘悬挂着狰狞骷髅旗的倭寇船只,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奉天殿内,空气仿佛凝固了。
所有人都死死盯着银幕,再看看被朱棣钳制住,几乎要翻白眼的纪纲。
如果这是真的,永乐朝的宝船舰队,岂不是从娘胎里就带了病?
而纪纲,锦衣卫的头儿,在这盘大棋里,又算个什么东西?
【场景切换,登州矿洞。】
巨大的水力锻锤轰然砸下,湍急的溪流带动着木轮飞转,每一次撞击,都让整个矿洞为之震颤,迸射出的蓝光将洞壁映得一片幽蓝。
“殿下!殿下您看!”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工匠,捧着块刚成型的钢坯,激动得满脸通红,手都在抖,“神铁!这他娘的就是神铁啊!拿这玩意儿打刀,倭寇那破鬼头刀,一碰就得碎成渣!”
钢坯上天然的星芒纹路,像是揉碎了的星河。
朱棣也难得露出一丝笑意,这星芒钢来得正是时候。
然而,一名亲卫突然抓狂似的拽住朱棣的袖子,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旁边的岩壁缝隙:“殿下,那儿、那儿……”
岩壁渗水的地方,也泛着一层幽幽的蓝色磷光——和银幕上,从宝船龙骨刮下来的“水鬼油”,一模一样!
矿洞,也出事了!
朱棣猛地松手,任由纪纲软倒在地,呛咳不止。
他几步走到那块从登州带回的岩石样本前,直接用手指剜下一小块。
幽蓝的磷光在他掌心跳跃,却不烫手。
“磷矿石混了硫磺。”
他断言,不带任何疑问,“倭寇想炸了整个矿洞。”
他转身,将水力锻锤的图纸拍在道衍和尚怀里。
“和尚,用我们缴获的陨铁,给本王造齿轮!三天!我要在登州看到十台这玩意儿!”
道衍和尚双手合十,只一个字:“遵。”
【就在此时,银幕之上,金光爆闪!】
【一行新的考题,如同烙印般浮现:“永乐十七年,神机营如何破解鞑靼‘冰甲阵’?”】
【考题下方,鲜红的倒计时飞速跳动!】
奉天殿内,朱元璋一把抓过那只装着渗水样本的瓷瓶,凑到鼻尖猛地一吸。
一股硫磺混着鱼腥的刺鼻气味呛入肺腑。
“砰!”
瓷瓶脱手而出,正正砸在刚缓过气的纪纲额头上!
腥臭的液体混合着鲜血,糊了他一脸。
“纪纲!”
朱元璋的声音压抑得像是雷暴前的闷响,“你派去胶东的那批死士,是不是早就跟倭寇穿一条裤子了?!”
纪纲头破血流,恍惚间,他死死盯住朱棣腰间的那方麒麟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