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吓得魂飞魄散,一个个连滚带爬地后退,唯恐被那诡异的蓝光沾上分毫。
“这……这是什么妖法?!”
“印玺……印玺护主?!”
李善长指着那方蓝光渐敛的陨铁麒麟印,嘴唇哆嗦得不成样子:“这东西……它能辟邪?!”
谁能想到,这块先前只当是稀罕玩物的黑铁疙瘩,竟藏着这等神通!
朱元璋的瞳孔骤然缩紧,死死锁住那方麒麟印,神情复杂得难以言喻。
他攥紧了手里的茶盏,“啪”地一声捏得粉碎,滚烫的茶水混着血珠顺着指缝滴落,他却毫无所觉。
“老四……”
朱元璋的声音低沉沙哑,透着一股压不住的惊疑,“你这印,到底什么来头?!”
那印玺中,有一股磅礴难言的力量,甚至让他这个真龙天子,都生出一种被俯视的错觉!
银幕之上,朱棣的注意力,却根本没从刚才的惊险中停留片刻。
【“永乐宝船的龙骨,究竟采用了何种特殊的工艺进行防腐处理,才能使其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中,历经数十年而不朽?”】
【倒计时的沙漏,金沙飞速流逝,压迫感十足。】
朱棣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前那枚同样材质的麒麟印。
此刻,现实中他父皇案头的那方大印,与他胸前这枚小印,似乎生出了某种奇妙的牵连。
一丝温热,顺着胸前的麒麟印沁入脑海。
一段段古老而陌生的画面,奔涌而来。
《天工开物》!
这四个大字轰然炸响!
紧接着,无数关于造船的秘法,清晰地烙印下来:“……凡巨舰之骨,必选上等良材。樟木性坚耐腐,首选之。取深海鱼油,反复浸泡,七七四十九日方可。日晒夜露,使其吸油隔水。船身缝隙,以矾石、熟石灰配比搅之,填塞密实,再以桐油反复涂刷……”
原来是这样!
朱棣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朗声开口:“永乐宝船龙骨,用的是上等樟木,此木坚韧,自带香气,可驱虫蚁!”
“再将樟木置于深海鱼油中,浸泡足七七四十九日,让它吃透油脂,隔绝海水!”
“至于船身缝隙,则用捣碎的矾石与熟石灰,三比七混合,再加少量糯米浆,填得严严实实!最后,船身内外,涂三遍熟桐油,便可万无一失!”
声音清晰洪亮,在银幕空间内回荡。
【话音刚落,银幕之上爆出万丈金光!“天道酬勤!回答正确!天道功德点+ 200!”一行硕大的金色篆字,如烟花般炸开!】
【紧接着,一个全新的图纸界面弹出,上面闪烁着金属的光泽——“水力锻锤制造图谱”!】
现实中,朱元璋猛地从龙椅上站起,呼吸陡然粗重。
水力锻锤?!
身为打下这片江山的皇帝,他太明白冶铁锻造意味着什么!
“老四……”
朱元璋的声音都有些发飘,“你……你连这等造船的秘方,都一清二楚?!”
他看向朱棣的眼神,充满了惊疑与审视。
这个儿子,到底还藏着多少他不知道的本事?
那些匪夷所思的知识,那些远超当下的见识,从何而来?!
难不成……
真是什么天授?!
朱元璋的心里,早已翻江倒海。
【银幕内的场景,再次切换。】
【画面一转,来到依山傍海的登州府。一座简陋的矿洞口,巨大的高炉正熊熊燃烧,映红了半边天。】
【道衍和尚拿着朱棣给的“高炉炼钢技术图谱”,正指挥着一群膀大腰圆的工匠,对高炉进行改造。】
【可就在这时,高炉内的温度,却像被泼了一盆冷水,骤然下降!】
【“噗——”几声闷响,炉火都黯淡了不少。】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工匠急得直跺脚:“殿下!殿下!这陨铁……这玩意儿的熔点太高了!咱们平日里炼铁的焦炭,根本烧不到那个火候啊!这可咋办?!”】
【周围的工匠们也是愁眉苦脸,束手无策。他们试了所有法子,加了更多的焦炭,把鼓风机拉得快要散架,炉温就是上不去。】
【那块黑黢黢的陨铁,就那么硬挺挺地躺在炉子里,任凭炉火再旺,它就是不化。】
银幕前的朱棣,看到此景,反倒笑了。
他伸手从旁边一个盛放矿石的箩筐里,抓起一把泛着绿光的粉末,随手就抛进了炉膛。
“呼——”一声轻响,那萎靡的炉火,像是被浇上了一勺滚油,猛地蹿高数尺!
火焰的颜色,也由橘红,瞬间转为一种青绿!
“用萤石粉做助熔剂!”
朱棣的声音不高,却压过了炉火的呼啸,清晰地传到每一位老工匠的耳中。
“再用高岭土混合草木灰,封炉口!”
老工匠们先是面面相觑,手里还攥着用了大半辈子的冶铁家伙,有些拿不准主意。
这萤石粉,不就是山里捡来的破石头么,五颜六色的,除了好看,还能炼铁?
可炉膛之内,那青绿色的火焰舔舐着顽固的陨铁,那些矿石竟真的开始变软,边缘处淌下星点般的熔液,在炉底汇聚、翻滚,热浪一波波地扑面而来。
“还愣着干嘛!”
一个工匠头儿反应过来,一巴掌拍在旁边徒弟的后脑勺上,“殿下让怎么干就怎么干!”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照着吩咐,将炉口用湿泥封住大半。
“我的乖乖,这石头疙瘩,真能当助熔剂使……”
“殿下这脑子,咋长的……”
就在众人围着熔炉啧啧称奇,议论着这闻所未闻的炼铁法门时,银幕上的光影再次流动,场景骤然一换。
【画面拉开,是海边一望无际的船坞,无数庞然巨物的龙骨,静卧在船台上,绵延至视线尽头。】
【工匠们拎着木桶,正用刷子将一种粘稠的油脂,细致地涂抹在龙骨的接缝处。】
【光线拉近,那油脂涂抹过后,木材的缝隙里,竟渗出些许奇异的液体,在日头下泛着幽幽的磷光。】
【“咕嘟……咕嘟……”】
【细微的冒泡声,好似木头深处有什么活物在呼吸。】
突然,一名亲卫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盔甲上满是血污和泥土,声音都变了调:“殿下!殿下不好了!纪纲……纪纲那狗日的,他带人把矿洞给围了!京营的锦衣卫,五城兵马司的人,黑压压的一片,说要……要强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