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与此同时。
光幕之中，激战正酣。
【“干得不错！”】
【朱棣瞥了丘福一眼，算是赞许，旋即全神贯注于眼前的围攻。】
【刺客头领久攻不下，心头火起，嘶哑着嗓子吼道：“都愣着干什么？并肩子上，宰了他！”】
【剩下的刺客们得了命令，呼啦一下围得更紧，刀剑交错，寒气逼人。】
【杀声、兵器碰撞声、闷哼声混杂在一起，震得人耳膜发疼。】
【朱棣身处重围，却不见半分慌乱。】
【他步法灵活得不似这个年纪，剑招更是老辣，每一剑递出，都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角度刁钻，逼得对手手忙脚乱。】
【血花不时溅起，伴随着短促的惨叫。】
【说话的功夫，地上又多了几具刺客的尸体。】
【“废物！一群废物！”】
【刺客头领气急败坏，他自己提着弯刀冲了上来，直扑朱棣面门。】
【“来得正好！”】
【朱棣不退反进，手中长剑陡然加速，直刺而去。】
【“铛！”】
【刺耳的金铁交鸣声炸响。】
【刺客头领只觉得虎口剧痛，手臂几乎握不住刀，整条胳膊都麻了。】
【他心里咯噔一下，这朱棣的武功，竟强到这个地步？】
【朱棣哪里会给他喘息的机会，剑势连绵不绝，一招快过一招，压得刺客头领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步步后退，险象环生。】
【“噗嗤！”】
【寒光一闪。】
【朱棣的长剑精准地洞穿了刺客头领的喉咙。】
【那头领喉间发出嗬嗬的声响，脸上满是难以置信，软软地倒了下去。】
【剩下的刺客们眼见头领被杀，胆气尽丧，哪里还敢再战，怪叫一声，扭头就跑。
“想跑？”】
【朱棣声音冰冷，“问过朕了吗！”】
【他提剑便追。】
【丘福此刻也反应过来，立刻招呼锦衣卫：“追！一个不留！”】
【夜色中，追逃和厮杀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这次，惨叫声全是来自刺客一方。】
【……】
【片刻之后，战斗平息。】
【丘福指挥着锦衣卫打扫战场，搜查尸身。】
【他走到一个被砍翻的刺客旁边，弯腰捡起掉落在地的一块金属牌子。】
【借着火把的光亮，丘福凑近细看，牌子上是一个扭曲凶恶的狼头图案。】
【“狼头……”】
【丘福眉头一皱，这图案有些眼熟，他似乎在哪里见过。】
【他心头一动，连忙伸手入怀，摸索着掏出另一块制式相近的腰牌。】
【两块腰牌并排放在掌心。】
【火光下，两块牌子上的狼头纹章，细节、神态，竟是分毫不差！】
【不同的是，丘福自己怀里这块，背面清清楚楚刻着四个字——“纪纲私兵”。】
【丘福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纪纲……是他？！”】
【他不敢怠慢，几步冲到朱棣面前，双手将两块腰牌呈上：“陛下，您看这个！”】
【朱棣接过腰牌，对比着看了看，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纪、纲……”】
【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胸膛剧烈起伏，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把活口押回去！朕要亲自审！”】
【……】
【北平府，诏狱深处。】
【先前被生擒的黑衣刺客被牢牢绑在刑架上，身上早已是皮开肉绽，血迹斑斑。】
【朱棣端坐在堂上，沉默不语，但那份无形的压力，让整个刑讯室的气氛凝重得可怕。】
【“说吧，谁指使你的？”】
【朱棣的声音不高，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黑衣刺客牙关紧咬，把头偏向一边，一副死不开口的模样。】
【“骨头还挺硬？”】
【朱棣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冷峭的弧度，“看来不给你松松筋骨，你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了！”】
【他朝旁边的锦衣卫校尉递了个眼色。】
【烙铁、鞭子、夹棍……】
【各种能让人痛不欲生的刑具轮番上场。】
【刺客起初还能硬抗，后来便只剩下凄厉的惨叫，在阴森的大牢里回荡。】
【不知过了多久，那刺客的精神彻底垮了。】
【“我说……我都说……”】
【他声音微弱，气若游丝，“是……是纪大人……纪纲……纪大人说……只要拿到居庸关的换防图……就能……就能换瓦剌……三万铁骑入境……”】
【“你说什么？！”】
【朱棣豁然起身，桌面被他带得一晃，茶杯都险些翻倒。】
【“居庸关……瓦剌……”】
【他重复着这几个字眼，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攫住了他的心。】
【话音未落，牢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马三保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上全是汗水和惊惶。】
【“陛下！不好了！出大事了！”】
【他上气不接下气，“居庸关八百里加急！瓦剌……瓦剌先锋骑兵……已过鸡鸣驿……离关城……不到三十里了！”】
【“什么？！”】
【朱棣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眼前发黑，险些站立不稳。】
【瓦剌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大举进攻？】
【而且前锋已经到了三十里外？！】
【“三十里？！”】
【旁边的丘福失声惊呼，脸都白了。】
【三十里，骑兵一个冲锋就到了！】
【关城危在旦夕！】
【“陛下！末将请命！愿即刻领兵出关，迎击瓦剌！”】
【丘福“噗通”一声单膝跪地，抱拳请战。】
【朱棣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
【“丘将军，速去点齐羽林卫，备马，准备出击！”】
【“末将遵旨！”】
【丘福领命，起身便向外冲去，脚步带风。】
【“马三保！”】
【朱棣转向另一人，“传朕旨意，京城九门立刻关闭！加派人手，严守城防！任何人都不得擅自出入！”】
【“奴婢遵旨！”】
【马三保也赶紧领命去了。】
【朱棣在大堂中焦躁地来回踱步，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纪纲的刺杀，居庸关的换防图，瓦剌的突袭……】
【这一切串联起来，形成了一张针对他的致命大网。】
【他猛地停下脚步，脸上戾气一闪而过。】
【“纪纲！你好大的狗胆！”】
【朱棣一把抄起桌上那块刻着“纪纲私兵”的腰牌，用尽全力狠狠掼在地上！】
【“咔嚓！”】
【腰牌应声碎裂。】
【“来人！”】
【朱棣对着外面怒吼。】
【两名侍卫应声而入：“陛下有何吩咐？”】
【“传旨！锦衣卫指挥使纪纲，图谋不轨，勾结外敌，即刻下狱！所有党羽，一体缉拿归案，连夜审讯，不得有误！”】
【“遵旨！”】
【侍卫领命，匆匆退下。】
【朱棣快步走到墙边悬挂的巨幅堪舆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居庸关的位置上。】
【天下九塞，居庸为首，这里要是丢了，京师就等于敞开了大门，后果他不敢想。】
【“丘福，”】
【朱棣盯着地图上的山川河流，语速极快，“你领三千羽林卫精锐，多带火油、硫磺，从小路绕到关外西侧松林埋伏。”】
【他手指在地图上一划，“等瓦剌主力猛攻关城，你就从他们后方放火，给朕烧了他们的粮草辎重！让他们后路不宁！”】
【丘福刚刚折返，听到这命令，神情肃穆：“末将明白！定不辱命！”】
【以三千对数万，还是敌后奇袭，九死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