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俺把狼头和樱花一起轰碎！”
他怒吼着，指向那艘冲得最前的铁皮船：“换穿甲弹！给老子往船肚子里招呼！”
“哐当！”
二十四磅重的穿甲弹被装入炮膛。
炮口喷火，炮弹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声，狠狠地砸在那艘铁皮船的侧面。
“吱呀——轰隆！”
尖锐的金属摩擦声伴随着一声闷响。
船体侧面被撕开一个巨大的口子。
紧接着，“轰！”
一声更大的爆炸在船舱内炸开！
蓝紫色火焰从破口处喷涌而出，一股刺鼻的焦臭味随风飘来。
蓝紫色火焰？
朱棣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劣质火药！
这帮孙子，居然用的是搀了东西的劣质火药！
难怪藏得这么严实，怕炸了自己吧？
用这种玩意儿做引爆物，还不如用柴火堆！
这帮废物！
那艘铁皮船摇摇欲坠，但还没沉。
剩下的两艘见势不妙，掉头就跑，消失在浓雾深处。
朱棣没追，今夜目的不是全歼，是拿到证据。
海面上漂浮着零星的船板和一些文件碎片。
朱棣命人划小船过去打捞。
很快，一份相对完整的密信被捞了上来。
信是用一种奇怪的符号写的，但朱棣一眼就认出来了——是残元那边惯用的密语！
他迅速扫了一眼，脸上表情阴晴不定。
残元要求扶桑牵制明军沿海兵力，他们趁机集结兵力，目标直指宣府！
“好啊，好得很啊！”
朱棣冷笑一声，这帮孙子，还想着声东击西呢？
宣府啊……
那里可是他娘的北平行都司的地盘！
他把密信交给道衍：“这东西，快马送去南京，给父皇过目。”
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附言写上——‘儿臣请战漠北’。”
他要让老头子知道，他朱棣，敢啃硬骨头，而且，他对北元，是真他娘的恨！
【银幕突然切换！】
【银幕外，现实中】
南京皇宫，奉天殿。
朱元璋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沉。
手里捏着那份从登州送来的密信，信纸泛着幽幽的荧光，让他心里犯膈应。
这荧光粉，闻着就不舒服。
纪纲跪在下面，低声禀报：“陛下，蜀王殿下派人送来的。信上说，扶桑人勾结残元，意图不轨。还说这荧光火药，威力巨大，尤其善破坚固之物，蜀王说，可烧穿北元苦心经营的冰堡。”
冰堡？
朱元璋眼睛眯了起来。
他当然知道北元在漠北的冰堡有多难缠，那玩意儿刀枪不入，普通火炮根本没用。
朱棣这是在邀功，也是在试探他啊。
请战漠北？
呵呵，这老四，倒是胃口不小。
他突然一把撕碎了手中的密信，动作暴烈干脆。
纸屑如同雪片般飘落。
“宣府是吧？”
朱元璋冷冷地笑了，“既然残元想去宣府撒野，那就让老四去！”
他顿了顿，眼神复杂，“把那几门新铸的‘奉天靖难’炮，给他送去宣府。朕倒要看看，这火，能不能烧到漠北王庭！”
他心里打着自己的算盘，让朱棣去宣府，一来是防御，二来……
哼，就让朱棣去跟北元死磕！
他借北元的手试试这老四的本事，顺便消耗他的力量！
这叫一石二鸟！
登州码头。
“永乐号”静静地停泊在港口。
朱棣抚摸着冰冷的炮管，炮身上新刻的“奉天靖难”四个大字，在微弱的灯光下闪着寒光。
他用指尖摩挲着这四个字，眼底深处，却能隐约看见下面模糊的旧痕——“永乐年制”。
“奉天靖难……”
朱棣低声重复着这四个字，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父皇想看火？那就让他看看，这火能烧多久。”
他抬头，望向遥远的北方，漠北的方向。
那里不只是残元的老巢，那里，也是他朱棣，将来要走的路！
【银幕骤亮！】
【银幕内。】
【永乐九年，漠北雪战！】
【白茫茫的冰原上，风雪肆虐。明军和北元骑兵绞杀在一起。】
【明军的火炮阵地再次开火！】
【“轰！轰！”】
【巨大的炮弹拖着血红色的弹道划破灰蒙蒙的天空，落在雪地里。】
【雪地被炸开巨大的坑，腾起蓝紫色火焰！火焰在雪地里跳跃，像恶魔的舌头。】
【血色画面中，炮弹撕碎了冰雪，也撕碎了残元的阵线。那些蓝紫色火焰，像是在为冰冷的土地，打上死亡的标记。】
【银幕外，现实中】
血色的画面，蓝紫色的火焰，朱棣的心脏猛地一跳。
这他娘的……
是未来？
他猛地拔出腰间的长剑，剑尖反射着银幕的光，寒光闪烁。
他走到拴着“永乐号”缆绳的地方，眼神决绝。
“道衍！”
朱棣声音带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命令，“把所有荧光火药，全部装船！咱们，去宣府——”
剑光闪过！
粗壮的麻绳被一剑砍断！
“永乐号”的船身猛地一晃！
朱棣站在船头，看着北方，眼神燃烧着野心和疯狂。
宣府北境，雪夜。
风像刀子一样刮过军帐，卷起帐帘呼啦作响。
军帐内，炭火烧得正旺，却驱不散空气中的寒意。
道衍站在沙盘前，手里的小木棍拂去上面薄薄的积雪。
沙盘上，几条蜿蜒的荧光轨迹像蚯蚓一样爬着，在黑暗中异常醒目。
轨迹的尽头，一个荧光狼头标记在闪烁。
“北元斥候，三十里外踩出来的。”
道衍声音低沉，“这他娘的，是漠北王庭的‘雪狼陷阱’。”
他看向朱棣，眼神凝重。
朱棣背着手，站在沙盘前，指尖轻轻划过沙盘冰凉的寒铁边缘。
“‘雪狼陷阱’……”
他嘴里嚼着这个词，眼神盯着那些荧光轨迹。
脑子里闪过【银幕里的永乐八年，漠北军就用荧光苔藓标记伏兵】
的画面。
草他娘的，这套路，还玩？
他突然扯下身边亲卫的厚重披风，露出内衬。
那层布料上，星星点点的荧光正在闪烁。
这是之前让人用扶桑火药残渣调制的追踪剂，没想到现在派上用场了。
这帮孙子，以为只有他们会玩荧光？
【银幕突然闪烁，画面再次变化。】
【银幕内】【永乐九年的雪战，惨烈得像是染血的画。明军骑兵冲锋，马蹄踏过白雪覆盖下的地面。】
【“轰！”】
【一连串的爆炸声响彻冰原！雪地被炸得四分五裂，马匹惨嘶倒下，骑兵被掀飞！】
【画面拉近，那些被炸开的地方，露出了埋在地下的东西——粗糙的陶罐，里面塞满了黑乎乎的东西，旁边是绿幽幽的苔藓！】
【明军的马蹄，恰好踩在了荧光苔藓上，引爆了地雷！】
【战马和士兵的残肢，在飞溅的雪花和泥土中模糊不清。】
【银幕外，现实中】
朱棣的眼角狠狠抽动了一下。
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