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宴珩见他们起来了,礼貌挥手,示意二人落座。
二人此时应该也是想通了,也不推辞,直接坐下等候发落。
楚宴珩见状有些好笑,不过他依旧严肃道:“二位可知,这谋反可是什么罪过,要承担什么后果?”
“重罪,要诛九族的。”
一直一言不发的殷浩双眼发直,道。
随后他话锋一转:“可千岁爷应该是明断的,我们二人是受了药王谷和封家的要挟,而封家才是那个想坐皇位的人。”
“那您可说说,这封家为何想要这皇位?”
楚宴珩终于找到了机会问出此言。
“这……”殷老与卫老对视一眼,终于还是殷老开口道,“封昭辞说,他是前朝的皇子……”
楚宴珩闻听此言,瞳孔紧缩,难怪这封昭辞那天在药王谷对自己说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话,看来他不光看出了自己的伪装,还知道自己的身份来历。
可是自己并无这样一个兄弟,他的脸上也不像有人皮 面具的样子……
那么他到底是谁?
“那么他用什么能证明他是前朝的皇子?”
面对楚宴珩的问话,殷浩愤愤不平道:“他并不能证明,他甚至也从来没想过给我们证明,他根本就不是想要收服和指挥我们,他想要的是操控!”
听了殷浩的话,楚宴珩心下更加怀疑这个人并不是是前朝遗后了。
毕竟如果他已经有了操控别人的能力,那么他现在要的只是一个旗号,如同当今皇帝当年起义的时候,用的是勤王清君侧的名义,而他的名义就是光复前朝。
兜兜转转的一个圈,却圈住了多少人的身家性命。
可是他为什么……等等!
楚宴珩突然回忆起了那封昭辞看向自己的时候,是注意了他的耳朵的,而楚宴珩的耳朵上有一颗红痣……
楚宴珩明白了,这封家为什么会知道前朝的秘密,还能认出自己的身份——封家一定有人做过皇宫的暗卫,甚至有可能有人还曾是自己身边的人。
既是如此,这封家怕是留不得了。
楚宴珩如此想着,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只见他点点头道:“我大概明白了,接下来我们说说您两家的事?”
卫殷二人闻言对视一眼,道:“全听千岁爷发落。”
楚宴珩闻言点点头,似是很满意的样子。
“我并不想为难您二位,我也了解您二位的苦衷,只是这国家的王法却难更改,但我可以承诺保住您们的后辈。”
二人闻听此言又是扑通跪倒,泣道:“万岁爷隆恩,我二人今生难以报答,死后做牛做马报答您!”
“若是今生能报答,又何必等来世?”
二人见楚宴珩施施然喝了口茶,呆愣愣回道:“若是如此……自然最好,可是如何能如此呢?”
楚宴珩将茶盏放下,笑道:“在楚某看来,二位实在是不该死的,而楚某又正好有能力可以将您二位的斩立决,找个该死的人顶替上。”
楚宴珩此言一出,那二人竟是作势又要下跪,楚宴珩连忙伸手制止了他们。
于是二人坐在原地问道:“您若真能救我们得脱于铡刀之下,那我们定然当牛做马报答千岁爷,千岁爷可说要我们做什么?”
“现今我也想不出想要二位如何报答。”楚宴珩笑了笑,“只希望二位在我 日 后需要的时候,莫要忘了今日楚某为二位做的贡献便是了。”
“那定然不会。”
二人皆如此保证道。
随后卫老小心翼翼道:“既如此,不知道可否让我看看青黎与行知?”
“那是自然。”
……
京城,展玉堂。
展玉堂平日里车马盈门的店门口如今以然门可罗雀,不为别的,只是门口那两个门神似的锦衣卫实在让人觉得可怕。
路过展玉堂的人们刚开始还会窃窃私语。
有人问:“听说这开展玉堂的卫家可是其中一家隐世家族啊,今日怎的被锦衣卫控制住了?难道犯了什么事不成?”
另一人回道:“这样的人家,犯什么事也是不会遭到惩罚的,我看大概是咱们当今千岁爷的那个心尖宠突然心血来潮要挑首饰,所以千岁爷把展玉堂包了也说不定呢。”
“哎?”另一个人道,“可并非是有了这样的家景就能够逃避所有惩罚了,有一种罪是什么人也跑不了的!”
“什么罪?快说说。”
“谋反!”
……
近日里,卫行知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自己和妹妹不明不白被封在这展玉堂,那些来封人的锦衣卫又都是一问三 不知,实在是让人心焦。
特别是青黎,整日里吃不下饭,瘦了好几圈儿,显得眼睛越发大了,只是那大眼睛里却少了从容机灵,多了惊恐惶惑。
不过卫行知和卫青黎的手下是可以出去采买东西的,所以大街上的风声他们二人也都有所耳闻,只是他们不相信父亲居然会参与谋反。
父亲只是一个商人,对于政事一向不敏 感,也不在乎,更何况谋反应该策划许久的,起码自己和青黎就应该知道。
不过想到父亲突然把自己和妹妹支到京城里做生意,卫知行心下突然觉得这传言也许不虚。
他不由得感叹父亲好糊涂,这谋反之事可是能做的么?
但是他却并不担心父亲会逃脱不得,他们卫家的金矿全然是三 不管,大金和大夏正在开战,无论是哪一方去对付卫家都有可能会引起对方的猜忌,并很大概率引起两国之间的一个新战场。
更何况他们家那么大一个金矿更是两国都想要的,他们不会把这么多的钱财往对方怀里推。
现在怕的只是父亲的反应。
父亲一向最重视亲情,自己和青黎在展玉堂被控制的事情父亲一定已经知道了,那么以父亲的作风,他很有可能沉不住气拿他自己换一双儿女,更甚,可能用卫家的所有换也不一定。
卫行知这样想着,忧心忡忡却又不能表现在面上,毕竟青黎已经很慌张了,自己必须给她打个样,好让她心下安定些。
正在卫行知不知道该如何处之的时候,薛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