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林军快马加鞭来到东宫,路上逮着宫人问叶椒在哪。
宫人们多半没有见过这样大的阵仗,又不知道该不该说叶椒早上已经背着包袱走了,只是颤颤巍巍地指了指叶椒院子的方向。
“说清楚些,究竟在哪?”总督在马上问道。
东宫总管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上前问道:“大人,老奴是东宫的总管。殿下现在不在东宫内,不知您带这样大一队人马,是找叶先生做什么?”
总督见终于有个能说上话的,态度亦平和起来。总督从马上下来,对总管道:“殿下现下正在勤政殿内,因为叶椒的缘故要取消与程家小姐的婚约,殿下大怒,于是命我等前来‘请’叶先生进宫一趟。”
底下蜷着身体的宫人们心中豁然明朗,原来叶先生早上那怪异的告别举动是因为这个。他知道殿下会因此为难,于是自己离开了啊。
可是……干嘛不悄无声息地走呢?
哦!想必还是希望如果事情平安解决,殿下能够去找他吧!所以走得这么高调,要人人都知道,还说些什么要“回乡务农”的话。
“既然是陛下的旨意,那老奴便带大人去找叶先生吧。”总管说道。
“李总管,”有大胆些的宫人说道,“叶先生早上已经背着包袱出去了。”
总督问:“此话当真?”
生怕这个宫人说的话是太子殿下的授意。
“当真,守门的侍卫肯定也看见了。”那个工人回答道,“而且叶先生还说了些……让我们自己保重、要照顾好殿下的话,说自己要离开东宫很长一段时间,还说……还说他要回乡务农!”
“叶椒老家何处?”总督问。
宫人们面面相觑,虽然叶先生平时与他们还算亲近,但似乎没人知道他从哪里来。
总管对总督道:“启禀大人,老奴也不清楚。但殿下一定知道,因为几年前是殿下将叶先生带回来的。”
“既然如此,”总督道,“先带我们去叶椒的住处吧!”
当御林军闯入叶椒的院子的时候,确实已经人去楼空,他们只发现了叶椒屋内那封写给盖姜的信。
总督带着那封信回到皇宫面圣,也不算是无功而返。
“启禀陛下,属下们没有找到叶椒,但我们在他房内发现了这个。”总督恭敬地将信封呈上。
皇帝拆开那封信,看了一眼上面崭新的墨迹,看来是刚离开不久。
总督继续报告:“东宫的宫人们说,叶椒今晨已经收拾行李离开了东宫。说是回乡,但无人知道他家乡何处,所以我们也无从追起。”
“什么?他走了?!”盖姜装作激动地站起身。
皇后温和地提醒道:“太子,不可失了礼仪。”
“是,儿臣失礼了,请父皇和母后恕罪。”盖姜道。
皇帝睥睨他一眼,“嗯”了一声,开始看信上的内容。
信上写到:“殿下,我知您此去皇宫意欲为何,但不愿您夹在我与陛下之间为难。遂作出决定,现搬离东宫,启程回乡。”
接着写了些无关紧要的话,大概是两人从相遇相知到相恋的过程,语气之肉麻,感情之缠绵,个中滋味须得亲身咏读才能体会得到,反正是看得皇帝很是头疼。
他迅速地浏览了一遍,赶紧越到了结尾:还望殿下原谅叶椒不告而别。殿下往后的路还长,前途似锦,光明无限。叶椒不想成为殿下的绊脚石,万千百姓比我更需要殿下。此去,不知何时能再相遇,勿念,珍重。
皇帝冷哼一声道:“还算识相。”然后将信递给皇后瞧。
“太子,”皇帝对盖姜道,“你是真的想和这个男子在一起?”
“是,儿臣之心意天地可鉴。”盖姜道。
皇帝道:“你可知道你这种心意,与江山社稷、黎民百姓相比根本微不足道?为君者,怎么能囿于这种儿女情长?!”
话刚出口,光历帝就觉得哪里有不对劲,儿女情长?儿……女?嘶——怎么用在太子身上这么奇怪呢?
皇帝继续说道:“朕一直觉得,你是个稳重的人,所以你来当这个储君,朕才放心。你怎么会这么糊涂,今天给朕闹这么一出?”
“儿臣自知不该为儿女情长所扰。但……儿臣想对所有事情都负责,无论是政事还是家事。男子汉大丈夫,要有担当,要胸襟宽广,要顶天立地,这不是父皇从小教育我们的吗?”
这话忽然把光历帝给噎住了,赞同也不是,反驳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