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位低阶修士价格飙到了最高,所出仙灵石大概可以布置下一座小仙府了,他出完价,便再无人开口,已不能承受。
“长……长情公子。”那人眼中尽是激动渴望的向往,还有敬畏。
主持人和老鸨也高兴疯了,又问:“还有人出价么?如若再无人加价,那么今晚我们长情公子便归这位慕容公子所有了。”
却无人再出声,有人遗憾,有人悲痛,有人猥琐的两眼放光……
这如画仙人别过眸子,眼角余光轻轻扫了那大汉一眼,而后微笑着走向那位慕容公子。
就当他的手要触上对方的胸肌之时,那大汉愤然喊道:“我出一块乌金石,另外还有我所有的仙灵石,还有一本步鞠氏问仙途的修行心法。”
众人噤声,只那一块乌金石,价值便远超那巨额的仙灵石了,因为仙灵石虽多,然不及可以问道的天才地宝,更何况是那一年一度乌山雨,多少修士靠运气都得不来的乌金石?而南苑竞拍也有规定,若有珍稀仙石或者仙草之类,是要先于作为货币的仙灵石为首选的。
而除一块乌金石之外,对方又出了一部分仙灵石不说,关键是步鞠氏的修行心法,步鞠氏,曾经东部神州的一个皇族,其修行心法别具一格,可以淬炼仙魂,这是太多人都垂涎的,只是步鞠氏皇族早已破灭,那心法也已失传,如今却再现,不知是真是假。
“你当真要拍我?”俊逸的仙人眯起眸子,意味深长的走了过来。
“嗯。”大汉四下看了看,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仙人拿起那本心法,又看了眼那块乌金石,而后收起了秘法,将乌金石丢给了老鸨,径直过来伸手拦住了汉子的腰,冲老鸨眨了下眼睛:“就这个了。”
直到仙人拽着那汉子离开,这群人才惊觉,回过神来捶胸顿足,要知道于仙人那飘逸的身姿来讲,方才那位慕容公子与其一起看起来才算是般配,至少也是赏心悦目,可是那大汉……虽说也魁梧硬朗,颇为帅气,但是离一个‘仙’字,心中印象差了太多。
红纱罗帐间,步临风推开一直黏在他身上的人。
“简长兄弟,我不知道你是怎么了,可是你当真不能如此。”他苦口婆心,满面愁容。
“哦?你花了那么大的代价拍了我一晚,就是为了给我说这个?”戴简长好笑的看着对方。
“我……我……”步临风并不善言辞,而此间他也不知为何再见到戴简长,这心里便一直慌。
戴简长收起脸上的笑,变得惆怅而沉重:“我爱错了人,总是撞的头破血流,反正也无人会疼,你又何必来管我?那天不是走的很干脆?况且,我之前其实已发过誓,遇到你时,我说便试最后一回,若不能得所爱,便再不会去对任何人动心了。”
“我……我只是不想你这般堕落作践自己,你不该这样的,真的……”
“作践?呵呵,万般皆有因,你可不要乱讲话,万法皆空,因果不空,那天缙云氏说的也清楚明白,我想你都懂,我对你的心思可不是大哥与小弟的结拜之情,大界或都将覆灭,我又何必在乎那么多,困惑自己?我觉如此这般醉恋红尘,甚好。”戴简长笑道。
“难道你当真如他所讲,总是不停的换心上人?那心上人于你来说,又算什么?”
“金玉满堂,久而不觉其贵,兰蕙满庭,久而不闻其香,故鲜而生喜,熟而厌之。”
步临风眼眸晦暗:“所以简长兄弟,你与我熟悉之后,便厌了么?”
“先走的那个人是你,况且,你又接受不了断袖,我愿意选你拍我一晚,可不是来听你说教的。”说着,戴简长起身,身上薄纱褪去,只着了一件女人的红兜。
步临风豁然转身,嘴唇都青紫起来:“简长兄弟,不可!”
戴简长眸子冷起来:“哦,那你出去吧,去把先前那个慕容公子给我叫来。”
“简长兄弟……”
“闭嘴,再啰嗦我立刻丢你出去,转过头来,不度良宵就滚蛋。”戴简长语气略带了些许生气,大概那些温文尔雅的样子其实都是装出来的,这漫长的岁月,早就失了所谓耐心了,鲜而喜之……
步临风满脸愁容且纠结的缓缓转过身来,明明理智告诉自己要扭头就走的,但是听到对方那句去把先前那个慕容公子给他叫来,这脑子一补那画面,就觉五脏六腑都叫嚣着沸腾起来。
这一扭过身来,入眼便是那红纱帐内,那如玉般的公子不着寸缕,侧卧枕着一个清粉彩渔樵耕读瓷枕,正用一种冷漠的目光看着他。
“简长兄弟……”步临风连忙闭上眼睛。
“其实缙云没说错,你血液中确实有着传承的禁制,步鞠氏骨子里就痛恨排斥断袖,我并不勉强你,你也不必再过来招惹我。”
“可……可是你说过,会一直陪着我,陪我去找到剩下六面神旗的……”说这话时,步临风莫名觉得委屈。
“那我问你,你现在知道我对你的心思,你觉得自己还能和我正常相处么?所谓传承禁制,不过还是你骨子里便恶心这样的情感而已,你若心中不能接受,做上一次,自然会遭到反噬,破之也容易,你上床来,我们试一次,你若没被反噬,便是并不恶心与怀着对你这种心思的我。”
听到做上一次,步临风豁然睁开眼睛,正对上,戴简长故意翘起的腿以及那双如丝般的媚眼,又连忙闭上:“简长兄弟……求你了……”
“你若再废话,我便去找方才那位公子了,你又不是圣人,一杀生求活的猎户而已,自己活的还什么都不是,就想来拯救我一个仙人于水火?真是笑死个人了。”
这话说的步临风觉得自己无地自容,他咬牙捏紧了拳头,再松开时,缓缓睁开了眼眸,而后朝床上走去。
这下轮到戴简长诧异了,原本他以为这番话总能将这个木头激走了,可他当真未想到这呆子会真的有胆子上他的塌。
“简……我……我想清楚了,寻你的这些天都想清楚了,我不知道家里血液所谓禁制断袖是怎么一回事,看到外面……外面那些断袖我也十分恶心难受,但是……我并不恶心你,甚至,那时听他说你欢喜于我,初觉震惊,而震惊后还觉欣喜,而且与你相处的那些天,才是我活这么多年来,最开心的日子,我想若是以后都与你背道而驰,我一定会很痛苦,所以……所以我们一起走下去吧。”
这一番话,他说的诚恳,听得戴简长缓缓睁大了眼睛。
可愣了也只片刻,戴简长又失笑:“我也遇到过你这种的,说与我一起最欢喜,可还是那句,金玉满堂,久而不觉其贵,兰蕙满庭,久而不闻其香,鲜而生喜,熟而厌弃,我已经不想再经历一次锥心之痛了。”
而步临风褪去衣衫,略犹豫了一下,颤抖的手还是将对方揉进了怀中,初时浑身一阵,但竟忽而觉得心安起来,并无什么不适感。
“哦?当真并不恶心?”戴简长来了兴致。
“血液里有灼痛之感,但是感觉还能受。”
看来那所谓传承禁制,也并不是如戴简长所说那般,只要不排斥便不会发作,这步鞠氏对自己的后人还真是挺狠的,实则与其所说是为相反才对,一旦心中当真爱上了同性,那禁制才会触发。
看着步临风忍耐着灼痛感想上来亲近他,戴简长叹了口气,推开对方,取出一套衣衫迅速穿好,也将对方衣服拉好:“等我找出怎么破你血液中禁制的方法再做吧。”
“呃……”
“走吧,去找缙云氏和培元仙君他们。”
步临风惊愕了半天,还以为会和对方过这一晚良宵呢。
“可是……上次那个人好像很厉害的样子,而且培元仙君和游弋圣君在一起,我们跟去会不会有危险?”
“我虽能窥探时间长河,然而也不是没有代价的,而未来虽不可窥视,但未来亦是未来的过去,从一些警示里推算出来的,或许培元仙君他们会掀起一场浩劫,你若不肯爱我,我便静静等待结局来到便是,但是现在,我倒是想与你再一起走下去试试。”
……
东部神州正东,从第一棵高耸入云的树木入眼开始,便正式进入凤栖梧神木林。这些落叶乔木,树干挺直,如一根柱子一般直插云霄,顶端分枝桠,耐寒性很差,却十分耐高温喜阳光。
行舟穿插这些树干之间,堂三爷磕着瓜子十分惬意:“知道么不破,我上次来这儿都是不知道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其实关于凤栖梧神木林,也有另外一种说法。”
“什么说法?”闻人不破对堂三爷所讲的一些传说总是十分好奇感兴趣。
“关于火凤的,你觉得太阳热么?”堂三爷反问。
这时游弋圣君转过身来,淡淡瞥了一眼堂三爷道:“九十九代培元江左圣君曾提起过,世间火种,皆不及那一金乌的栖息地的炙热。”
“金乌?噗……”堂三爷大笑着摆起手来:“这大界八卦志中,九尾,饕餮,貔貅,麒麟,龙,凤,皆不足为奇,唯独金乌是个笑话,曾有帝君将那一颗炙热唤作金乌,道其居于太阳之上,亦或者其就是太阳本身,然实则大界中谁也不曾见过所谓金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