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衍礼盯着水杯,过了几秒说,
“这笔钱算我们硬撑,估计后面还要付,咱们得省着过日子了。”
舒静娴点头回应,
“我能多做几台手术,多拿些外勤补贴。不过别指望我一直这么忙。”
饭菜上来,快速吃完,心思不在味道上。
离开小店,驾车回公寓。
夜色笼罩住宅区,像无声警告。
进门后,傅衍礼先把剩的现金放进卧室柜子,收拾公文包。
舒静娴坐沙发,翻看手机工作通知,时不时皱眉。
沉寂中,楼道脚步声响起,有人敲门。
傅衍礼走过去开门,外面是个快递小哥,举着纸箱说有到付包裹。
“谁寄的?”
傅衍礼疑惑,单子上写着“傅星河”,寄件人不详。
“谢谢,我收下。”
把箱子踢进门,放在玄关。
舒静娴起身查看,不知里面装了什么。
傅衍礼找来剪刀拆开,里面是几本旧书和零碎个人用品。
舒静娴翻了几下,发现一张短字条,
“麻烦转交,别找我。”
这几个字像根刺。
舒静娴捏着纸片,手发颤。
“他搞什么鬼?这些破东西寄回来,故意嘲弄我们?”
把纸片扔回箱子,心绪不宁。
傅衍礼拿起一本发黄的笔记本,打开看,里面记录着一些花销细目,类似欠款清单,时间跨度长。
“看来他欠的不止这家,加起来更庞大,难怪跑路。”
合上笔记本,揣进口袋。
舒静娴面色阴沉。
“你打算怎么办?还继续帮他擦屁股?”
傅衍礼说不出话,默默坐到沙发一角。
他们陷入困扰,这家伙的烂账远超想象。
再有其他追债人上门,真要崩溃。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腿脚发麻。
“我想写邮件给导师,看能否提前拨付剩余科研经费,周转一下。”
傅衍礼做了决定,虽不光彩,但别无选择。
舒静娴疲倦地应了声,起身回房,带上门。
公寓再次陷入昏暗,只有客厅一盏台灯,光线晕黄。
傅衍礼拿出电脑,敲击键盘,草拟邮件。
回复估计要几小时,也顾不上颜面。
做完这些,觉得胸口发闷,拿起矿泉水喝完。
时钟指向十二点,没有倦意。
随手打开那本笔记本继续翻看,发现里面还有些联系方式,也许是傅星河过去认识的人。
名字没备注,号码似乎停用。
开始逐个拨打,都是空号。
这一夜没进展,等到清晨五点,傅衍礼才稍微眯了一会儿。
舒静娴六点出门,傅衍礼勉强睁开酸疼的眼,起身洗脸。
外面天不好,阴云密布,潮湿压抑。
打开邮箱,导师没回信。
瞄一眼手机,心里空落落。
研究生涯重要时期,却陷入这种乱局。
上午十点,公寓门铃响了三声。
傅衍礼神经一紧,怕是催债人。
开门后见一名面相冷峻的中年人,提着牛皮袋说找他们。
“你是?”
傅衍礼谨慎问。
对方亮出法律工作者证明,表示受委托来调查。
原来是另外一家公司,也称傅星河在那借了钱,找到这地址追偿。
傅衍礼感觉头皮发炸,“你们手里有合同?”
对方拿出一份复印件,确是傅星河签名,还标明抵押条款。
“这事牵扯到公寓吗?”
傅衍礼吓一跳,对方拍拍牛皮袋。
“写得很清楚,他承诺部分资产抵押,包括你们的共同住所。”
傅衍礼差点眼前发黑,“这房子……我们只是租的,他有什么可抵押?”
对方冷哼,“谁知道,他就这么写了。”
说完丢下一张传票复印件,一脸严厉走了。
关上门,傅衍礼心脏狂跳。
没想到对方提前走了法律程序,一旦起诉,这边得应付司法流程。
公寓虽不在傅星河名下,但也免不了纠缠。
两小时前刚付了钱,现在又冒出个更大的黑洞。
傅衍礼额头冒汗,差点摔坐在地。
“这不是简单欠债,这是想连累我们。”
强烈的绝望感涌上心头,坐回桌边掏出手机告诉舒静娴这新消息。
舒静娴的声音从电话传来,
“又一家?还写了房子抵押?”
听完,似乎也抑制不住愤怒。
“我手里正主刀一场高难度外科,走不开。你先把情况稳住,别让人来贴封条。”
傅衍礼苦笑,怎么稳定?只能硬着头皮再跑趟律师事务所,看能否找瑕疵。
立即出门打车,直奔市中心律所求助。
却在前台被告知需预约。
等到有律师愿咨询,已拖到下午两点。
傅衍礼简单陈述案情,对方翻看那份公寓抵押合同,发出惊诧,
“这明显荒诞,租房不能当私产填。但对方若告,你们得举证拥有合法租赁权,且非共同财产。”
律师同时提到,“这种官司会非常乱。如果进法院,要交律师费,耗时可能不短。”
傅衍礼打开钱包,纠结万分,这简直是无底深渊。
离开律所,快三点,双腿麻木,一刻不想拖。
立即再打车冲往医院门口,想跟舒静娴面谈。
路上堵车严重,三点半才到,舒静娴在住院部等着。
刚见面,傅衍礼拿出抵押复印件给她看,舒静娴看完几乎爆发。
立刻说,
“这不可能生效,合同上没我们签名,绝不承认。”
傅衍礼无力耸肩,“可人家能起诉,咱们得出庭。万一法院传票下来更被动。”
舒静娴咬牙回应,“有律师吗?咱们请个能打的。”
傅衍礼撑着额头低语,
“律所说没把握,只能先准备资料应付。”
舒静娴二话不说,拉开车门坐进去。
“别回家了。我们先去法院大厅问问立案条件,别急。”
给医院发信息请假,说外科有人顶替。
他们火速驱车去法院,路上又堵了十几分钟。
到达后发现要取号排队,里面人很多,各种民事纠纷。
迫不及待走向咨询窗口,表明诉求,问抵押合同能否干扰住处。
窗口工作人员听了情况,给出模糊答复。
“如果对方诉讼,把租赁写进被告范围,法院会受理,但能否执行要看审理结果。”
两人心里沉甸甸走出大厅,阳光照在地面,令人烦闷。
回到车上,舒静娴说,
“这不是普通麻烦,是全面陷阱。那家伙搞这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