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有劳照雪了。”李长津自然不会去问对方为什么这个时候刚好出现。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出现了。这种事他不是第一次遇到，本来应该等待自己身边的人过来帮他，可在看到梁杳之后他就该彼岸了主意。
梁杳没想到他什么也没问，并且挺听话，在他身上还看到了少有的脆弱，梁杳扶住他身子的时候，问道身上浓郁的酒气，明明比自己腰高半个头，现在却全挂在自己身上，像是捡了一只大号的猫回家。
“公子怎么出去了，有什么事怎么不跟我说？”睡在外间的梅苔穿上衣服起来，看见自己的主子带回来了个男人。
“无事，去准备热水吧。”梁杳将他放在软榻上，茶壶里的水还是睡觉之前换过的，少说也过去了一个多时辰，昨晚下了一夜的雪，白日虽然停了一会，但温度已经降了下来，出去一圈手和脸都冻得冰凉，本来应该让他再准备一壶热茶，但还是给这位大爷沐浴更衣比较重要，索性直接倒了凉茶喝了起来，从喉咙道食道全身都冰冰凉凉的，解了渴之后，下一口含了一会再咽下去酒好很多。
李长津看着他喉结滚动，越发觉得身体火热，特别是对方的红唇因为茶水的浸湿越发醲丽，好像是他喝了酒一样。说起来，不知道这位喝了酒之后会是什么样呢？
“给我也倒一杯茶，渴了。”
梁杳对他挺有好感的，这次刚好额能帮对方一个忙，也算是还了人情。倒了水之后，看对方眼底仅仅维持了一丝清明，也知道他现在状态很不好。左手拉着自己的袖子以免碰到他的身体，右手将茶杯放在他的嘴边，一低头就能喝到水。
他在拉袖子的时候刚好露出来了胳膊上的手串。本来平平无奇的手串现在竟然发着微弱的光，李长津看着 他的手腕，男人跟女人是真的很不一样，他的手腕虽然白而瘦，但比她们要大一圈，手指细长，食指和中指能看出来有厚厚的一层茧，应该是经常拿笔留下的。喝醉了酒之后，感官被无限放大，不知道是因为眼前的人，还是因为自己身体里深埋的欲望压制不住。
“水已经准备好了，奴来服侍这位公子沐浴吧？”梅苔让人把水调好之后酒来这报告。他想把对方接过来，这是第一次见到自己的主子待人回来，要说是客人也不像，两个人气场交融，就算不说话也不会尴尬，应该是认识的人。可如果要是认识的人，不会大半年都没来见过公子。
梁杳刚想答应，就发现厉王拉住了他的袖子，在玩他的手指，“不要，要你洗澡澡。”
“？？？”梁杳原本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可听到对方撒娇，恨不得把对方的脸遮起来。王爷，你人设崩了！可看到对方眼底的一丝清明消失就知道对方恐怕已经失去了意识。
“你身上的气味真好闻。你长得真好看。”
“无事，你去睡吧，我来照顾就好。”不知为何，梁杳面对这样的厉王没有一点抵抗力，好像，无数年前就有这么一个人跟自己撒娇。他怀疑是不是脑中的猫做了手脚。但自己因为嫌他烦有了把他关起来的念头，果真心念一动，就清净了起来。
“是。”梅苔自然是睡不好的，可他知道作为一个子望北楼里伺候的小厮该做些什么。那就是少听，少说，多做。重复了几遍六字真言之后，回到了自己的偏房。
照顾一个喝醉酒的人很难，照顾一个喝醉了酒还撒娇的人更难。在难上加难的事情上，梁杳只能够迎难而上。脱了衣服之后看见他完美的身材，手下是微微跳动的肌肉，碰到就赶紧离开。梁杳觉得自己可能也要透透气，无数次心理暗示这就是块猪肉，别多想别多想。可在看到对方脊背上陈年旧疤，竟然有一种异样复杂的情绪。本来应该是在天上的龙，如今却只能困居在此。看着他在热水里放松下来的身体，梁杳用手按在自己的心脏上，这位，曾经在惊鸿一瞥中让他印象深刻，他这些年原来过得这么不好啊。
真是，自己竟然还有心情去同情对方，人家再怎么样好歹也是个王爷要钱有钱要权有权的，最重要的是，明天对方醒过来会怎么样看自己？居心不良妄想攀附权贵的无耻小人？这么想来，也没说错。良药其实已经相信了自己头脑中那个蠢猫，它很不会说谎。命运之子顾名思义就是天地钟爱之辈，接用它的气运自然能够快速完成自己的愿望，不论是位父亲报仇还是别的。可自己真要那样做吗？
“你摸摸我好不好？”李长津贴着他撒娇，在碰到热水的时候就已经全然失去了理智，本来因该是很危险的事情想杀他的人并不少，可也不知为何，在面对那样一双眼睛的时候，他完全提不起来警惕心。
将他身上的水擦干之后，哄着他穿上了里衣，可还没有系好，对方旧蹭开了。好不容易将对方弄到床上，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旁人眼中杀人如麻的厉王现在乖得很，如同三岁稚子一样信任自己，水灵灵的眼睛咕噜咕噜地转，湿发披散，五官全部露出来，剑眉星目，薄唇高鼻，下颌线利落又干净，极具侵略性的容貌此刻却显得无辜又懵懂。梁杳香气接下来自己要做的事情未免有不少的罪恶感。
“我难受，你冰冰凉，抱着，睡觉觉……”李长津就算失去了理智也知道谁会让他更舒服，看着漂亮的哥哥站在床边不动，让出来了一半的床让对方上来。
望北楼里面床湿统一制成的，差不多能容纳三四个人，至于为什么这么大，咳咳，毕竟是个青楼，很多活动都是在床上进行，床帘都是轻薄的细纱，刚好能透过光，也不会太亮，营造出来一种朦胧暧昧的气氛。良药以前没发现床有什么问题，可两个人半靠在床上的时候才发现不太对劲。
李长津试探一样伸出来自己的手，抱住他的胳膊，将头放在他的肩膀上，傻傻地笑了起来。“香。”
“……”尝试了一下，抽不出来，看来对方虽然不太清醒，但原本的武力值一点没丢。
李长津洗过澡之后身体里的邪火好了不少，可接触到良药之后，又慢慢热了起来。这个时候他并步明白自己出了什么问题，只能遵循本能抱着怀中的人蹭过来蹭过去。
眼中的温情立马消散，他和厉王之间本旧没有什么交情，只不过对方运气不好，遇上了自己这么个不择手段的小人罢了。恩将仇报他真是有一手，以后要有什么罪责他再一并承担。他下了床，吹灭了屋子里面所有的灯，在黑夜中脱了自己的衣服，并且伪装成被人撕烂的样子。
上了床之后，他轻轻盖住对方在黑暗中仍然明亮的眼睛，感觉到对方的睫毛在自己手心划过。
“黑了。”
“对，闭上眼睛。我会让你舒服。”
“哥哥真好。”
“乖。”
李长津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昨晚发生了什么？还没等他回神，旧发现身边的人面白如纸，呼吸微弱，自己那处还埋在他的身体里。意识慢慢回笼之后，看着一片狼藉，哪怕是十三岁旧上了战场在那吃人的皇宫中保全自身的厉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对方的身体容不得他迟疑，对方肯定是第一次，自己失去意识下手更没个轻重，在望北楼里肯定不行，只能带回去养伤了。
李长津颤抖着手将衣服披在对方身上，不忍心看他白皙皮肤上的青紫瘀痕，更不用说床上的血迹了。他见血见的太多了，但能让他这么疼还是头一次。以前对梁杳更多的是欣赏，而西安在两人发生了这样的关系，已经不能用理智处理事情。好一个王鹤昌，看来得送你一份大礼。
“将军，属下救驾来迟，还望将军责罚。”
他们昨晚处理了王鹤昌之后，就赶紧找自己得主子，发现自己主子自愿跟别人走之后，也只能在露外面守了一夜，万一要是打搅了主子得好事，想必也没什么好下场。
“将之南接回去，阵势弄大一点。府上得医生都准备着，跟赵四海打一声招呼，就说之南想听照雪弹琴，接过去住几天。”厉王一桩桩一件件吩咐过以后才放心，给梁杳穿好衣服之后才开始穿自己的。在这个过程红他才发现对方有多瘦，除了臀部有点肉之外，别的地方一把手都能捏过来，他已经尽量放请自己的动作，可他的手太粗糙了，还是在锁骨处擦出一小块红痕。
“这里的东西都收起来，放进王府，别让旁人看见。”厉王穿好鞋子之后，用斗篷将对方包的严严实实，抱进怀里，“对了，把他身边那个小厮也带回去。”
“是。”暗卫十三觉得自己知道了天大的秘密，没想到王爷真动心了，瞧瞧那动作面跟抱着瓷娃娃一样。啧啧啧，占有欲那么强，不过着床上的东西也挺刺激，咱王爷真是厉害，小公子看来今天是醒不了了。军营里面不讲究这么多，看对眼了谁一块再正常不过，有时候也会去妓院里面泄泄火，那里的个姑娘都是又美又辣，但他们将军杀人有一套，对这方面半点兴趣都没有，慢慢地也传出了他哪方面不太行。这种流言将军是没有在意过的，甚至还推波助澜放任流言的扩大。皇帝连下十二道敕命让他回京城，当时已经把胡人的军队给打败，正是乘胜追击的时候，可皇帝却卸磨杀驴，不是没有人劝厉王在这边自立，但厉王拒绝了，带着一队人马回来，立马被软禁。远水解不了近渴，他在京城筹谋至今，谁都不知道他手中有多少底牌，皇帝对他的试探也越来越上不了台面，往府里面送美女都是再平常不过的手段，谁知道现在直接下药了。作为一个皇帝手段也有点太脏了。
“他怎么样？”李长津也顾不上害臊，直接找了府里面常用的医生。
“这位公子那处撕裂，流了不少血，这几天吃一点清淡的流食。我再开一点消炎的药膏抹上去，再吃几副退烧的药就差不多了，不是什么大事，王爷不用担心。”
老医生见多识广，对病人一视同仁，他自然不会因为这方面的事就歧视对方或者怎么样，但看到他身上的伤口还是本着医者仁心的话多说了两句，也是因为王爷看着是真的担心对方，弄成这个样子可能是没有什么经验。
老医生说完之后，觉得自己王爷脸都 “那就好，他身上也有伤痕，也配一点药吧。用最好的，府里面有就去库房里拿，没有就去外面买。”李长津坐在窗床边，看着他眉头紧皱，愈发烦躁。
“是。王爷下次可以稍微温柔一点，我再开一些别的药。要注意一下小公子的身体。“
“我知道了，你再给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别的问题？他身体好像也不太好。”
“应该是忧思过深，不是什么大事，慢慢养着就行。心病还须心药医，我只能治病，这方面还得王爷多关心。“
厉王当然知道他为什么忧思过甚，他以前没有立场去帮助对方，以对方的高傲也不会接受自己的帮助，今天过去，大概自己就有这么个资格了吧。
他说完之后发现自己王爷脸绿了，小年轻不要讳疾忌医嘛。他见得可多了，只不过他以前见得那些很多都是故意玩弄人，将人弄得半死不活然后救回来接着玩。他原本以为王爷也是这种人，最开始得时候不免有一些轻视，连着态度也不怎么好，可当他再看病得时候，王爷得眼睛从来没有离开过对方。爱不爱一个人，从眼睛里就能知道。希望，他们能有个好结局吧。
李长津知道对方误会了两人得关系，可他现在并不想解释。或者说，这种误会让他觉得还不错，自己跟他不是陌生人了，是……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