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为梁上燕 岁岁与君见(24)
春山尽2020-12-11 18:394,020

  爱人这两个字也太不准确,况且还没有经过对方同意,他要是醒了会恨自己吧。再房间中来回踱步,还要小心不吵到对方,大大小小的事情他都遇到过,但现在真的是感觉手足无措。他设想了无数种对方醒过来会怎么样,但哪一种他都没有办法应对。梁杳对他来说,以前只是一个陌生的名字,并且他也肯定两人不会有什么交集。他们的世界从来都不一样,再对方跌落尘埃之后,看在自己外甥的面子上帮了一把,包括后俩利用自己的名声去求得庇护。

  这些事情对他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他挺欣赏对方,自然也就放任不管,再少有的几次见面中,并没有很深的印象,可不知为何,昨晚自己会那么相信对方,在他逆着光向自己走来时候,仿佛跨过悠悠岁月两人再次相遇。这种特殊的感觉也可能是自己喝了酒之后的错觉,至于醒来怎么样,也只能一会再看了。宿醉过后整个人的精神状态肯定不会有多好,但现在最让他头疼的还是躺在床上的少年。

  如果梁杳是个姑娘的话,他肯定会给对方一个名份,也会尝试着去爱他。可他是个男人,自然不会甘心被自己保护。君子如竹,风霜雨雪不能损其品格。

  梁杳迷迷糊糊,睁开眼之后,就看到了守在自己床边的男人,他挣扎着起身,不小心碰到身上的伤口,脸上不免吃痛,也因此放缓了动作,胳膊撑着床,慢慢坐起来。李长津自是小心翼翼地搀扶对方,拿了个枕头垫在床头。

  “有劳王爷照顾。”梁杳淡然的说出这句话,一如初见,昨晚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像是一场梦。

  李长津想过很多种方式,对方醒来会是怎么样?哭闹?暴怒?沉默?可没有一种是如此淡然,好像他身上的伤口完全不存在一样。可若是真的不存在,他的脸色也不会惨白至此。听到这句话,李长津意识之间竟不知道怎么回复?照顾?自己照顾了什么?

  “此事是我不对,不论你要怎么做我都接受。”他连寻求对方原谅的洗个都没有,单反换位思考一下,要有人这样对待自己,他肯定要把对方剥皮拆骨以解心中之恨。“我并不是有意折辱你,昨晚我中了宫中密药,与人交合方能解其药性。”他说完之后,观察着对方脸上的表情,清了清嗓子之后接着说:“咳,我说这些并不是要推卸责任还是什么。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并不是如此轻浮的人,在你之前我也从未跟别人干过这种事。”

  “王爷不用跟我说这些。”梁杳笑了笑,本来就是自己算计对方,他竟然没有想过这些,还在求自己原谅,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心狠手辣和杀人如麻。“说起来本来出阁夜也就是王爷花了钱,这就是命吧再说,我本来就是青楼中人,何况还是个男人,名声与我来说不算什么?倒是王爷要注意。”

  梁杳嗓子嘶哑,嘴唇却还湿润,应该是有伺候的人给他喂水。他说出这些话效果很好,面前这位王爷明显更加愧疚。

  “你不必如此作践自己。”厉王看他舔了舔嘴唇,嗓子也不怎么舒服,连忙倒了一杯茶,一手扶住他的背,一手给他喂水,两个人的距离拉近,仿若真是一对有情人。“事情我都处理好了你不用担心,在这里多住几天,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先把身体养好。”

  “王爷,不用这样,我没事。”梁杳觉得计划是不是太过顺利了?他也是男人,也看过不少话本,就厉王这样的,外冷内更冷,除了对自己的亲人有几个笑脸之外,跟一个人性兵器一样,哪能看到他对别人这么好?但他是个极为正直的人,不喜欢欠别人情,本来以为自己能够收获对方的愧疚,两个人慢慢变成朋友,现在看来,发展是不是有点快了。

  “你身边伺候的人我也带过来了,就把王府当成自己家,等你好了,我带你去看花。我这里有一个暖方法,里面有不少这个季节看不到的。”李长津自顾自地安排下去,看着怀里面的小人,总觉得要对他好一点,把他给养得白白胖胖。

  “是……”梁杳今日算是开了眼,这个王爷是不是被人掉包了啊,怎么这么奇怪?还这么自来熟。他们以前见面得时候哪次不是对方高高在上。梁杳以前对他是有些许崇拜,可小孩子本来就没有什么定性。更多得感情倒也没有,他不习惯跟别人靠太近,喝了几口水之后就尽力将自己的身子远离对方。

  李长津自然能够感觉到对方的疏离,他也不在意。“想了想还是要跟你说清楚,不管你是男是女,我多会对你负责。以前的话也没有喜欢过别人,从今以后我会学着怎么对你好。要是有哪里让你感觉不舒服,你也可以直接提出来。”

  李长津拉开两人的距离之后,看着他的眼睛,不准他逃避,将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对方的耳朵一点一点变红,胆子很小的兔子,要小心不要吓住他。

  “你……不用这样。”梁杳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疯狂跳动,对他这一段近似告白的话毫无抵抗之力,但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他是一个为了复仇不择手段的人,自然也配不上这一份纯净的感情。可他又需要利用这一份感情,顿时觉得自己非常脏,

  “我知道,现在说我爱你什么的,你也不会信,我自己也不信我会一见钟情。”李长津顿时觉得自己平日里看的话本都是有用的,这不就是先婚后爱的甜宠文吗?

  “并没有好吧。”梁杳听见他说什么一见钟情,小声反驳道,他们第一次见面算不上什么美好的回忆,乙方高高在上眼睛里没有出现过他的影子,一方小心回复,说出来的话斟酌考量。这样,那里称得上一见钟情。

  “对嘛。所以我们要慢慢相处,认真介绍一下,我叫李长津,想跟你从朋友做起,以后要是可以的话能够一直在一起。如果再相处的过程中有什么问题的话,你可以随时拒绝。主动权在你手里,并且我绝对不会再违背你的意愿做一些你不喜欢的事情。”

  梁杳看着李长津,这位天命之子是怎么回事?自己攻略自己?这就是传说中的恋爱系统吗?他好像什么事都没做?

  “好。我有点困,想在睡一会。”梁杳想把自己埋进被子里,不再看对方的脸,他实在是太过温柔,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开,省的给两人以后的交往埋下陷阱,可他要是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计算好的,又会是怎么样呢?你聪明一点,梁杳,这一切都是假的,你也只是为了给父亲报仇才这样做。梁杳拉起被子,不让对方发现自己的情绪。

  李长津看着只露出一点头发的小兔子,知道他害羞了,给他掖好了被角之后,摸了一下他的头发,能感受到他呆地心情,真是一种奇妙而又特殊的感觉,还不错。

  “大夫说了,你只能吃点清淡的,我去吩咐厨房给你做,药我已经上过了,昨晚是我不知轻重。苦了你了。”李长津说出阿里这句话彷佛能看到小兔子炸毛的样子,“一会再来看你。乖。记得透风,别憋着自己。”

  “你出去!”梁杳这个时候什么也不想了,一想到自己那处竟然被人碰过……还不如直接晕过去就不要醒来。

  整个京城都知道厉王带回去了一位姑娘,本来不是什么大事,可厉王对她极为宠爱,城里面最好的海蓝宝石直接买了回去只为博美人一笑。一时间之南姑娘要成为王妃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京城,不知道有多少闺中小姐黯然神伤。

  长乐坊里面自然是有不少人传着这个事情,原本之南所在的楼里面只能排到二流,可出了这么一位姑娘立马就占尽了风头。再这么大的消息冲击下,照雪的消失可以说是无人在意。红烛去看过两次发现对方没有在楼里,特意去跟赵四海打听,看看对方发生了什么事。能在这里有个朋友其实也不错。毕竟现在他远不如自己。

  “四爷好兴致,乐坊里出了这么个之南姑娘倒是有意思。”红烛给对方点上烟,站在一旁寒暄。

  赵四海挺喜欢红烛,知情识趣,会看眼色,最重要的是能赚钱。他和兰湘还不怎么对付,着才好,有竞争才能有进步嘛。悠哉悠哉地吸了一口烟再吐出去,这才有兴趣接着说。

  “之南那事,可遇不可求。咱们楼里的是哥儿,也没那个王孙贵族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明媒正娶回去。要真有这么一个,何止是京城,恐怕这天下都会传颂这绝美爱情。”

  红烛看着他最喜欢的翡翠镶金烟管,烟雾朦胧间,说出来的话也飘渺的很。这话里话外都是讽刺。

  “我听四爷说这话,是不太看好之南和厉王吗?”

  “我可没说,只不过这情之一字,甚是无趣,但凡你沾惹半分,必将人不人鬼不鬼,特别是我们楼里的人。哥儿是什么?玩物罢了。你卖身子他掏钱,都是男人还听不出来什么是真话什么是假话吗?”

  不知道是不是红烛的错觉,赵四海说得这些话太过尖锐,对方身上最重的是铜臭气和市侩气全被眉间的讽刺压下去。

  “我听四爷这话是个有故事的人啊?”红烛原本是来问照雪这两天去哪了?他们楼里的公子自然是可以去外面陪客,不过这客人身份钱财都得过得去才成。他打探一下也知道以后怎么面对他。可不知道为何,听到自己这位老板说这些话还让他挺有感触。

  “我?故事?”赵四海立马意识到了不对劲,眼里精光一闪,也回到了平日里的状态。“我没什么故事,我就是看了不少故事,特别是这种风月场所。有一年王员外的妻子来这里捉奸,王员外怕老婆是出了名的,偏又管不住自己。偷偷摸摸出来玩。刚好有个小姑娘才十七岁,南边来的,干干净净的,王员外就把人给要了去。正在做事的时候,他老婆就来了,带着家里的下人,生生把王员外给打了出去,对方连裤子都没提上。楼里可是看了一场笑话。”

  “后来呢?”

  “你可知,这位王员外是上门女婿。原本还是个读书人,考了十几年还是个秀才,来到京城做生意又被骗光了钱财。王家只有一个捧在手心上的女儿,这位王家的女儿貌丑性陋,脸上有一块胎记。王员外,哦,不,得叫那个时候得他为孙秀才。在舍粥得时候,孙秀才脊背挺得笔直,穿着一身青衫,端了个破碗去抢粥,可想而,入了这位王小姐的眼。”

  “这倒是……那王员外喜欢这位王小姐吗?”

  “喜欢?”赵四海斜着看了他一眼,将自己的烟管轻轻磕了两下,“这就是做的一个局,不过是王小姐入了局罢了。后来,这位王小姐自然是妒妇之名远扬。她父亲前年去世,这位王员外老早就掌握了自己岳家所有的钱财生意,自是一房一房小妾往家里抬,这位王小姐因为悍妇声名在外,反而没有多少人同情她。再加上一直无子只能容忍自己丈夫这种行为。”

  “……从头到尾都是欺骗吗?”

  “不然呢?”赵四海笑了笑,看着红烛失魂落魄的样子觉得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你现在可能没听过这位王员外,很简单,他现在改姓了孙。”

  “绸缎孙家?”

  “对啊。”

  赵四海看着小朋友吃惊的样子越发愉快,“这世上哪有什么爱情?不过是一场局,进去之后就要有一败涂地,求死不能的觉悟。”

  “是,多谢四爷赐教。”红烛尽管不知道对方说这个故事的真正意思,但他最起码学会了,别轻易将自己的真心付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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