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你舅舅,你能不能跟我一块出去玩啊,我今天想抢个人回来,得你给我撑腰。”
“外甥有事,舅舅服其劳,要不然直接送我这吧。”
“舅舅,不带你这样的啊,咱们小时候的情谊呢?粘豆包是不是我分给你的。你看看我一直被我奶奶严加管教,成天拿你打击我,我都没讨厌你,这一点小忙你也不肯帮?”
“小忙?小忙你来叫我舅舅。”厉王冷笑了一声,他这个外甥胆大且怂,仗着自己的家世在外面跟一群纨绔打的火热,一出事就来找自己,不过好在他这个人心里有点数,不会做那些欺男霸女的事,就是经常被别人骗钱。
“也不是小忙,你知道梁杳吗?”
“?没听过。”
“你真没见识。我跟你说我们梁杳七岁写文,十三论道,十五就成为了国子监最年轻的先生。从十五岁开始就是京城女子最想嫁排行榜第二,咳咳,第一当然是您了。他比起你来还是差一点点的,但是容貌才情那可都是顶尖的。你知道他跟跟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但我很佩服他。”
“你等等,这是个男人?而且是你的先生?行啊你小子,你这是要上天啊。抢一个先生回去给你读书吗?”厉王笑着打断他的话,其实能看出来自己这个傻外甥对他只有崇拜和羡慕,可是逗一逗傻外甥体会一下天伦之乐也不错。不过是一个先生,抢就抢了,也没有什么。
“我又不是你。我可没这么个癖好。你那是什么眼神。”小侯爷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哪怕是自己喜欢男人都比让别人替他读书强。
“行了,一个男人而已,喜欢就上。投其所好,跟人家做朋友。你这一味的强权施压也不行,你看看这些姐姐妹妹不都是心甘情愿跟我来着,哪个是我以势压人强抢过来的。”
“是,我肯定不能跟你比啊,最起码我家里孩子已经会跑了,下次带他来叫你舅爷爷。”小侯爷嘴上不饶人,不管厉王在别人嘴里怎么样,但在他这,更多的是幼时玩伴以及可靠的朋友。
“得了吧,你孩子被姐姐看得紧,就是为了不让你带坏他。还好麒儿跟你长得不像。我不觉得这点事需要你来找我,要是不知道怎么追人,我这里有不少书,你拿回去看看。”
小侯爷听他说这话,并且有了赶人的意思,连忙用手拉住他的衣服袖子开始撒娇,当然知道自己小舅舅不喜欢身体接触还小心地不碰住对方的胳膊。“咱们进屋里说,事情很麻烦。当然对你来说肯定不算麻烦。”
“你们先下去吧。”厉王看自己的外甥准备说实话了,将凉亭里的莺莺燕燕全都赶出去。半闭着眼睛听他讲话。
“舅舅你别这样,太严肃了,这只是个小忙,到时候把他领回来,外面买个院子,或者把他送出京城。”
“我没有听过梁杳,但我知道梁远道,这种事情也是你能沾手的?我倒是不知道你父亲当时硬逼着让你去做个官跟要了你的命似的,现在竟然上赶着去掺和这件事。”
“你知道啊。”小侯爷自然知道自己骗不过舅舅,他将这件事说得含糊不清是想要先把自己舅舅骗过去。“我其实也没有办法,想着是朋友就帮一下,你见到他就知道,他真是个晶莹剔透的人,怎么说吧,就是有点可惜。”
“可惜?看来你是被保护的太好了,连内宅争斗都要见血,我看就应该把你丢进大营里历练几天让你吃吃苦头。要不是你母亲想着你身体不好,也不至于娇惯到你连是非黑白都不分。明知道是一滩浑水还非得往里去,迟早把你给淹死。”
“舅舅,好舅舅。咱们就去看看,我保证什么都不做好吧。那个望北楼是个什么地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我想着能帮就帮一下,全凭舅舅作主。我知道这件事情牵扯很深,肯定不可能把自己扯进去。”
“知道就行。你记住用的是我厉王府的名声而不是你长乐侯府。明白吗?”厉王提点了他一番,他对自己这个外甥情感复杂,两人年龄差不了多少,但的确是拿他当一个晚辈看待的,天真单纯热情这些都是皇室中人少有的特质,很宝贵的特质。保护一个人而已,他还是能做到的。不过这个梁杳怎么样还是得亲自看看才能作准,他对自己傻白甜外甥的眼光其实不怎么信任。
早早搭建好的舞台,笙歌乐舞一刻都没有停下。厚重的绣花纱帘遮挡了外面的阳光,让人意识不到时间的流逝。来往的小厮一个个都是面容清秀,嘴角含笑,赵四海跟花蝴蝶一样来往应酬,没有冷落任何一个客人。眼看着时间快到了,找人吩咐开宴,大厅里摆上了桌子,二楼是雅间,偌大的舞台上花团锦簇,乐师已经在舞台侧面开始演奏乐曲。
望北楼除了有歌舞表演之外,还会有其他的方式展示自己,包装一个人可以用很多方法,而今晚的主角是不用包装的,他身上的光环太多了,只能说他父亲一直给他造势,造的还是翩翩贵公子,醉心于学术的势。要不今天让他表演一个当场做画?
“还有半个时辰就该梁公子上场了,赶紧去看看打扮好了没有,晚上表演需要什么直接准备不用问我。你就现在他身边伺候着吧。仔细点,”赵四海随便叫了一个面熟的小厮去叫他。对方乐意配合,他当然也愿意给他体面。
“是。”梅苔低头,立马往楼上走。
“叩叩叩……”
“进来吧。”
梅苔听到一个略微沙哑的声音,可以听出来年纪不大,他在这个楼里伺候过不少人,不过都是临时的,这个楼里面无数的人想往上面爬,他自然是想的,机会都是自己争取来的,他今天借着拿杯子在四爷面前经过了有五次,终于,轮到了自己。
“公子好,小的叫梅苔,四爷让我来问你晚上的表演需不需要提前准备一些东西?”
“表演?弹琴行吗?”梁杳仔细思考了一下自己会的才艺,最适宜在大庭广众演出的还是琴艺。他也没学过什么唱歌跳舞的,至于琴的话,被父亲给逼着练了一段日子,虽然称不上多好,但也能拿得出手。
“好的,小的这就下去让人准备。”
“今日有哪些客人到了?”梁杳没直接让他出去,想从他这里套出来点话。
“豫王和七皇子在门口的时候遇到了,还说了一会话,豫王怀里搂着一个少年,看着疼爱的紧,没看到长相。剩下的就是尚书家的三公子和李侍郎家的二公子,他们还带着一位小姐,虽然做女子打扮,笑得眼尖一下就认出来了,他们是乐坊常客。倒是还有一位,是今科探花郎,王山长的入门弟子,他是一人前来的。差不多就这些了。”
“你叫梅苔是吧。名字还有几分雅意。”梁杳认认真真听完他的话,笑着回应道。能说这么细,说明这观察力很强,愿意跟自己说,已经是非常明显的示好。
“能得公子夸赞是小的福分。”梅苔能感觉到自己在回答的过程中,对方的视线没有离开过自己,期间有好几次他想抬头看一下对方,但忍住了,好像自己一抬头看到的东西会让自己失望。
“嗯,下去准备吧。”梁杳听到自己的好友也来了之后,心里一直担心,老师应该不会让他来才是,肯定是他自己偷偷跑来的,真是,来了又有什么用。
“各位客人都久等了,些许助兴乐舞已过,今日乃是我望北楼公子出阁,全场消费打九折。说起来今天的公子,我想大家都不陌生。”台上的人适时停止,抛了个钩子。
“别说这些没用的,我们今天可是冲着梁公子来的,昔日眼高于顶的梁公子也有这么一天,我等自然要来看看稀奇。”说话的人一看就是被人推出来的,他父亲是卖衣服的,家里钱倒是不少,就是地位不高,成天跟在别人屁股后头。
“是啊,是啊。来了这里不就是要钱吗?我们别的没有就是有钱啊。让他给我们跳个脱衣舞啊。哈哈哈哈。”
“对啊,这钱花在他身上,值。回去以后还能跟父亲吹嘘。这不就是近距离接触嘛,哈哈哈。我到时候包他几天,让他也来跟我读读诗。”
“读什么诗,你听得懂吗?”
“不会听,我会做啊,一夜七次郎,让他哭着求饶,念不出来诗。”
“哈哈哈哈……”
气氛倒是热起来了,话题也想不可描述得方向发展。
梁杳穿着深蓝色绣栀子花的长衫,在烛火下看不真切,这一身衣服是给楼里别的公子制作的,在听了他的要求之后,看两人身形差不多,只能先拿来用。
那位公子梅苔认识,竹簧公子,善吹箫,看着十分温柔大方,其是最记仇,特别是对自己身边伺候的小厮。梅苔有个朋友就在他身边伺候,胳膊上是数不清的指甲印,青青紫紫的,看着十分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