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为梁上燕 岁岁与君见(26)
春山尽2020-12-11 22:484,056

  “一直说这些东西也挺没意思的,不知道能不能有这个经济会跟梁公子讨论一下加过之事。”

  “家国之事?”梁杳对李尚摆上台面的试探没反应过来。

  “是啊,也快要变天了呢。来日风云际会尽在你我手中,权力的欲望,那是谁都没办法抵挡的。咱们这位老皇帝冲你们家下手,这一步棋走得又臭又烂。”

  梁杳听他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没有一点反应,看来李尚已经选定了背后的主子。怪不得……“那我就祝公子心想事成。”梁杳并不想跟他合作,两人资本差不多的时候叫互利共赢,要是一方什么都没有,从一开始就不站在同一位置上,更不用说后来谈合作什么。

  “梁公子不恨吗?说也奇怪,按理说你已经长这么大了,砍头是跑不了的,那么是谁保下了你呢?梁公子背后究竟还有什么样的高人,是我不知道的。”当然,就算有高人指点,遭逢大变,能屈能伸也是本事。要说以前,他和他背后的主子都不会想起这位梁杳公子,而现在,是个人才。

  “我也想知道背后是谁如此心狠,要真是一刀了结了倒还干净。”梁杳听到他说这话,不免自嘲。

  “也不是,最起码活着就有翻盘的机会。看在你今天送我了个礼物的份上,我就再给你说一个消息吧。”

  “哦?”

  “豫王身边有个宠爱的小公子,走哪带哪。”

  “这不过是些私人爱好而已,我不太感兴趣。”梁杳不太明白他提起这个是为了什么。

  “那位小公子,跟你有三分像,或者说,是你的弟弟。梁卿。”

  梁杳心脏被猛然抓紧,砰砰砰地跳。他对自己这个弟弟没有多少兄弟情,可在父亲书房里搜出来的那些罪证也绝对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被放进去。

  “那我倒是要多谢李公子告诉我这个消息。免去我思念亲人之苦。”

  “还有你以前那个未婚妻,现在也高调的很,身边一群男人围着。想出了一些不少古怪的点子引人注目。”

  “李公子对我这么关心?”

  梁杳将这些记下来,有些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够用上,而这些转变未免也太过奇怪。

  “也不是关心你。有句话怎么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可在你身边这两位一夜之间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这倒是让我想起了那些稀奇古怪的故事,比如,穿越啊,重生啊,夺舍啊……”

  “李公子对这方面还挺有研究。”梁杳听他胡扯的时候想起了自己家里的阿狸,如果发生在她们身上的事情是真的,那是不是代表真的有超出理解范围的能力存在,他可以救活自己的父亲。父亲不止一次跟他说过,想要在山水之间安家,想要过属于自己的生活,他的遗憾本来可以在自己身上得到填补,也已经在慢慢地移交手中的权力,人算不如天算。

  “这种话我也就在你身边说说。”豫王打了几次漂亮仗里面都有梁卿的存在,这个小男孩眼光极准,也怪不得豫王如此看重他。也正因为如此,他的主子才看上了梁杳,毕竟同为兄弟,这位兄长名声在外才华肯定不用多赘述,再说,雪中送炭绝对是能让人把命给抛出去。知遇之恩,自是肝脑涂地。这句话对每个心怀抱负的人都有很大的杀伤力,自诩名臣可以,那就得找到自己得忠君。

  “子不语,怪力乱神。”

  “不过是友人小酌而已,半个月后的灯节要参加吗?”说起来灯节,每年看人比看花灯的还要多,过了这个节日也会成就许多情侣的好事。

  “还不知道半个月后怎么样呢?”

  茶水放凉之后,两人就要分别,总之能够遇上李尚不是一件坏事,要不然还得自己想办法去找他,这样摆在台面上更直接一点。

  “你防备心真重,我以为我们算朋友了呢。”李尚自然知道怎么跟别人相处,可他在面对梁杳的时候觉得对方冷淡且礼数周全,跟自己在楼上看到的少年公子判若两人。他对陌生人会更加放心,一旦想成为他的朋友或者更进一步就会激起他的戒备心。但他也知道,就地方这种性子,他不主动,两个人一点可能都没有。

  这句略带抱怨的话让梁杳有点无措,他的确不太会处理亲密关系,这么长时间也只有师兄一直陪着她,她甚至不敢问,师兄是不是很烦他。他以前想如何就如何,学了点东西就觉得自己了不得,父亲问他以后想进官场吗?

  “抱歉,以后我会注意。”梁杳迷茫的眼神慢慢变得坚定。“那就改日再约,我也有那你当朋友。”

  李尚看着小公子带着笑意的脸,心情也好了起来。原来是没有人教他怎么跟人相处啊。“对啊,朋友。”

  梁杳回去的时候看到了厉王在他房间里坐着,是到了要吃饭的时候。看到厉王就想起了追着自己打的父亲,还没等他开口。梁杳就乖乖报备今天的行程。

  “出去逛了一会街,买了点小东西回来,路上遇到了李公子,去茶楼里面坐了一会。然后就回来了,这是给你带的东西。”

  梁杳把怀里抱的放在桌子上,一件一件给他介绍,“这个我吃了很好吃,给你也带了一份。这个镇纸,我觉得很可爱……”

  李长津心里的怨气被慢慢安抚,他知道自己内心已经被黑暗染透,对待小公子的时候难免过于小心翼翼。这种小心翼翼反而会将两人分的更开。战场上杀人的时候他没有怕过,被人欺侮嘲讽的时候没有怨过,遇到温情以待的亲人也没有太多感动。这个世界,活生生的世界让他感觉违和又虚假,所听所闻所感都让他感觉不到真实二字。

  “甚好。”李长津想捏捏他脸上的肉,但两个人的关系还没能亲密到那种程度,只轻轻摸了摸他的头。“要是觉得无聊可以出去走走,身边带几个人安全一点。”

   “我知道,我们去吃饭吧。”

  “好。”

   对旁人来说是极其重要的一个节日,可对梁杳跟李长津来说,再普通不过。李长津去了皇宫,他本来一位梁杳会跟着来,可对方摇了摇头,只说在家里等他。

  有人等,还挺好的。

  皇帝设宴,大都不在吃吃喝喝上面,盘里的菜好看但难吃,好在傍晚两人一起用过膳。过年也是说个吉利话走走场子,毕竟大家都要回家。以前李长津不明白这种感受,对他来说漠北也好,长安也好,并没有什么区别。可现在有了,家里的那位不知道用多少名山秀水才能养出来通身的气质,他沦落望北楼也不过是琉璃染尘,本质不变。

  “……诸位爱卿辛苦了,这一年里大家兢兢业业,任劳任怨帮助朕处理大小事务。大雍有诸卿菜会有如今的盛世太平。今晚不必拘礼,一定要尽兴。”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已经说了一大段话,这些话听听就好了,别放在心里。

  平心而论,这位皇帝并不能算是昏庸,只不过比起他的父亲和爷爷就显得平庸。他爷爷迎娶门阀崔氏做正妻,逐步分化蚕食原有的门阀制度,在遭受巨大的反扑之下仍然推进科举制。他父亲好武,将外敌阻于关外……经过前面几任皇帝的努力,到了他这里,唯一能称得上功绩的也就是夺到了皇位,做了几十年之后开始慢慢收拢权力。从十二道金令召厉王回城,再到不清不楚抓了当朝宰相给他泼脏水。说起来,他挺能跟梁杳的父亲共情的,毕竟两人所处的状况差不多。但可惜,梁丞相算计得再多又有什么用,他倒是很会养孩子。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家免礼吧,来都喝酒。”皇帝看着下面跪倒的一群臣子,心情自然是大好。

  “厉王这几日是有什么好事吗?臣看王爷心情不错。”坐在李长津旁边的官员穿着深红色的官袍,长相却是年轻的很,跟在场年龄动辄三四十岁起步的老菜皮们,多看他两眼都能心情舒畅。他就是如今炙手可热的天子近臣,也是今年的新科状元俞子柳。

  不到半年,已经升到了四品,身兼数职,在朝堂上舌战群儒,气得忠国公一口老血吐出去,成就了他的名声。忠国公的小儿子街上强抢民女,还打伤了对方的丈夫。这毕竟是京城,天子脚下,就算下面有人疏通可也保不齐自己的政敌想踩他一把。大家同朝为官,抬头不见低头见,还都有一家老小,差不多过去就算了,在那位丈夫敲了府衙的门之后,也是被搪塞几句就没了下文。也恰好,俞子柳住的地方偏僻,平日里回给人代写书信什么的,这件事传到了他的耳朵里,当即一纸诉状送到了皇帝面前。本来是一件小事,状元三年一茬也就能风光那么几天,熬资历上去的话最起码也是二十年以后。可谁也没想到这位要人脉没人脉,要家世没家世的小小官员直言不讳,硬生生逼着忠国公让步。也是这里,他在朝堂之外刷了好名声,在朝堂之内入了皇帝的眼。皇帝要是想捧一个人,天大的恩宠都舍得,前提是给他了他得接得住。后来发展就魔幻了,皇帝竟然让他去了镇抚司当帮手,干的还是拷打犯人,严刑逼供的活。这个位置可不是好坐的,前几任没有一位善终。大家都在看他笑话,没想到他竟然做了下来。最开始的时候就是整理卷宗以及改进方法,提出了攻心为上的观点。镇抚司的首领本来以为来了个文弱酸儒成天给他们念之乎者也,没想到对方手段狠辣格外和他的胃口。

  大家想看到的好戏并没有发生,相反,在别的状元探花都在修书喝茶熬资历的时候他已经实权在握,只不过他的路走的太直太孤,注定没有什么好下场,只要一不留神就是万劫不复。

  “还可以吧。俞大人怎么有空关心起我了?”李长津对俞子柳这种性格不置可否,每个人都有自己追求的方向吧。俞子柳很像标准的读书人,言谈举止也都不会招人厌。可他既然选择了这条路,自然也明白不能跟皇室中人走太近,这里特指几位已经成年了的皇子,他们成天一个个地跟朝中大臣偶遇。哪有那么多巧合,真上了你的船,肯定得先是利益共同体才行。这个时候七拐八拐的姻亲就格外重要。

  “我小师弟性子骄纵,要是哪里得罪了王爷,还请您宽恕则个。”俞子柳看到厉王就放下了心,他找人去望北楼打听过,说是贵客接走了,但哪位贵客他们不肯说。等到传出流言之后,他菜意识到应该是厉王把人带走了。这样也好,厉王应该对他不错。

  “哦?”李长津坐直了身子,放下了自己从未沾过唇的酒杯。“不知道俞大人又是凭什么来说这句话呢?”

  俞子柳看着他深沉的眼眸,全身汗毛竖起,危险!他进入镇抚司之后要不是遇见了阿无也不可能这么快适应,在他感觉到血溅在自己脸颊上,整个身体僵硬起来。阿无嘲笑了他以后,带着他慢慢适应。可今天只蛋蛋厉王一个眼神就让他感觉比当日恐怖百倍千倍,心身一惧,强撑着自己的身体,想着阿无给他说过的话。

  “小师弟想必是很喜欢厉王,我有听他说过。他说幼时的偶像是你,为了这还闹着要上战场,只不过他身体不好,自然是不能的。”俞子柳仔细想了想,对方的这句凭什么明显是被触犯了地盘的老虎狮子。他又不打算抢人,最重要的是,抢也抢不过啊。还是阿无好。

  “是吗?我倒是没听他说起来过。”李长津很早就意识到自己身上的血煞之气对人有影响,他也一直在控制自己,刚刚对俞子柳只流露出来了一丝,这也非他所愿。有时候情绪是不受控制的,特别是听到,对方熟稔的语气,好像是在说,你只是个外人,他迟早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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