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独清前来拜访了玄凤宗的宗主,备了些礼品,商量下了与凌霄宗靠近的海湾合作。
玄凤宗的宗主东修尊者对于墨独清的到来略微诧异,往年都是它们的二峰长老来谈。
这个凌霄第一人他是见过很多次的,不染凡尘,不像是喜欢处理这些事情的人。
东修尊者笑道:“墨仙君,可是稀客啊,怎么今年会拦下这麻烦事?”
他瞥了一眼,墨独清身旁的女子,倒是有些面熟,似乎不久前,他的大徒弟山绣提过。
没想到这一位散修,和凌霄第一人也如此亲密,竟然越过他的徒弟苗柔,坐在了其身边。
再观其精致绝伦的模样,他暧昧地了然一笑。
被问的墨独清也正好回答:“也顺便来接一下夫人,这段时期劳烦宗主了。”
“夫人?”东修尊者本以为是年轻人谈个恋爱,没想到进展这么快,他也没听说墨独清有结契。
颜念寒对两人的对话并不是很感兴趣,一心吃着桌上的水果,虽然玄凤宗的饭菜不咋地,但是水果是真的好吃。
猝不及防,手被人握住,她撇头看向冒犯的男人,只听见墨独清说:“是的,过些时日,结契和我的封号大典一起举行。”
东修尊者哈哈大笑,道:“好啊,双喜临门。”
他说完,又瞥了眼侧厅的方向,心里不免有些担忧。
谈了大半天,墨独清等人也不准备在这儿待,就立马启程回凌霄宗,路途很急。
颜念寒觉得奇怪,问道:“你们和玄凤宗交换些矿物之类的,为什么每年都要来确定?”
墨独清想了想,道:“确定流通的数量是否对得上,避免有人从中谋私,还有……”
后面的话他没说。
但是意思不言而喻,各大宗门之间不是表面那么和平。
矿石的数量应该很大吧,是要用来建什么东西吗?
每一年都要确定,看来两个宗门都很重视。
在墨独清走后,侧厅里走出来一名红衣女子,她朝为首的东修尊者行礼。
“师父,近几年的资料已经整理完了,并没有缺漏。”
东修尊者点了点头,赞赏道:“徒儿你做事,为师很放心,刚刚墨仙君的那番话……你听到了吧,没事吧?”
山绣身形一顿,面上依旧保持平静,只是垂眸,用睫毛掩盖住眼里的波澜。
“墨仙君的好事,和徒儿又有什么关系?”
“听说你这几日一直不见那颜姓仙子,莫非正是知道了她要和墨仙君结契,才心生芥蒂?”
闻言,山绣条件反射地反驳:“怎么可能,不是!是因为。”
“咳,”意识到自己失态的她,立即调整,蹩脚地解释道:“只是徒儿最近确实忙碌,实在没法分心照顾这位仙子。”
奈不过自己徒弟的逞强,孩子大了,东修尊者叹了口气,起身走下来,拍了拍徒弟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绣儿啊,切莫因一个男人而入障,修仙之路漫长,你的天赋极佳,不要自毁前途,也不要强求。”
山绣嗯了一声,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东修尊者接着啰嗦:“别人不知道,为师还是知道的,有时候,还是让自己歇歇,你已经很优秀了。”
山绣弯腰,“是,师父。”
她出了大厅,回到自己府邸,不知不觉拿起桌上的毛笔,等自己回过神的时候。
白色的纸上已经写了,颜念二字,第三个字没写完。
她抿唇,手大力地划过,前面两个字黑成一团。
师父刚刚的话,在耳朵里回响。
师父,我没有因为一个男人,而是一个女人。
我该怎么办,师父。
离她的府邸不远处,同样有位心情烦躁的某人。
他再把药瓶靠近自己的鼻尖,手挥了挥,闻闻气味。
随后眉头一皱,将整瓶泄愤地倒掉,呢喃道:“怎么又配错了?”
一个小小的回神药水,他已经配错了三次了。
按往常,他都是一遍过的。
墨独清来玄凤宗了,他是知道的,但是没去看,人家两口子过得好好的,自己去瞎凑什么热闹。
配药没心思,索性翻开医术,静下心。
后面又过了几天,他外出采些药材,脑子里突然想到了那个女人。
他自言自语:“要是她在,肯定过来捣乱,问东问西地耽误我,还好她不在。”
愣神间,领口被一个人扯住,那人身上染了些土,行色匆匆的模样,张口就是“喂,颜念寒在哪?”
他打下这不礼貌的手,皱眉,没好气地道:“不知道。”
那人眉眼间还带着点少年气,不依不饶,“胡说,你身上明明有颜怂包的气息。”
怀柏:“那又怎样?我凭什么告诉你?”
对方沉思了一会,道:“我知晓未来,可以给你算一卦?”
算命?
这种小伎俩,也就在凡间骗骗凡人罢了。
他懒得再搭理下去,准备绕道继续采药。
那人急了,抓住他的手腕,“别走啊,不信,你看。”
他正准备甩开,眼前陡然出现一个人,青衣便装,背着一个工具箱,正弯着腰,挖着一棵半红半绿的草。
血阳草,正是他接下来的目标之一。
“嘶”,挖草人心神不宁,手指被刀割了一刀,流出鲜血。
然后,视线一闪,场景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那人一脸傲气,双手环抱在胸,“怎么样,现在你信了吧?”
刚刚见到的画面,让怀柏已经信了大半,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人,虽然服饰简约,但材质昂贵,边角细节精致,莫非是某个卜算大师?
他沉默了一会,颔首,道:“可以看得远一点吗?”
来者自然不是什么卜算大师,而是追着颜念寒的未象镜,他问:“你要多远?”
怀柏眼里划过迷茫,道:“我也不知。”
脑子一闪,又问道:“可算与某人的缘吗?”
未象镜“咳”了一声,面上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传承……咳,学艺没那么深。”
“算了”,怀柏手一伸,道:“你就随便算算吧,看看我以后能不能成为一个医修大佬。”
“好嘞,客官,包你满意哦。”
未象镜让他放下手,笑话,他算卦,哪里需要看手相。
心意一动,人象即成。
怀柏眼前一晃。
红烟罗帐,香烛暖晕。
床上,一只修长白皙的腿缠着男人的腰,藕臂勾着男人脖颈,如绸缎的墨发凌乱地散在床上,衣衫被人撕开,男人随意地扔到地上,旖旎风流。
他的微微侧头,也让怀柏心一惊,这人的脸,他是再熟悉不过了。
是他自己。
一瞬间,面红耳赤。
未象镜“啧”了一声。
他这才意识到旁边还有个卜算大师,顿时脸更红了,怀柏连忙挡住了未象镜的视线,催促道:“谁要看这个,快换快换。”
未象镜耸了耸肩,既然这么快要结束,就结束呗,反正损失的不是他。
怀柏眼前一转,视线回到原地。
他松了一口气,心脏还是扑通扑通跳得老快,仿佛要蹦了出来。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会和她做这种事。
瞧着怀柏红着脸,愣在那里,未象镜出声道:“喂,是你自己不看的,你还是得告诉颜念寒去哪了?”
“回回,回凌霄宗了。”
磕磕巴巴地答了一句,话落,怀柏就大步走了,落荒而逃的背影,让人以为后面跟着什么妖魔鬼怪。
未象镜有些莫名其妙,嘀咕了一句:“这人有毛病吧,明明没有看到那女人的脸,还一副知道是谁的模样,弄错了咋办,真奇怪。”
摸了摸脑袋,才反应回来,刚刚那男人说了什么。
“不是吧,她怎么又回凌霄宗了?啊,混蛋啊,我才刚出来,又要回去!”
已经到了凌霄宗的颜某人,并不知道,未象镜在赶回来的路上,并且边走边骂。
她此时正拿着半魂剑调戏某个出卖自己的人。
笑得友好,她道:“廖堂主啊,您这招可真是妙极了啊,我们好歹是合作过的人,您说卖就卖,可真是不念旧情第一人。”
廖嘉言刚一进门,脖子就被剑这么顶着,他很淡定,娃娃脸是一片无辜之色,手却不动声色地抚上腰间的鞭子。
“我们可是好盟友,我怎么会干那样的事?”
半魂剑的剑尖挑起男人的下巴。
“好盟友?”
男人眯了眯眼,道:“是啊,我知道你的人最近在找僧之的麻烦,比如说我们的天之娇女,孟锦诗。”
剑贴上了廖嘉言脖颈的皮肤。
她眼波流转,轻声道:“你消息网挺大的嘛。”
心里起了杀意,没想到廖嘉言连孟美人都挖出来了,
后者面色依旧平静,道:“你不是想劫掉僧之流向邪域的那批货吗?”
“哦?怎么,你知道点什么?”
见有戏,廖嘉言继续诱惑,“是知道点东西,但还需要我们颜少宫的帮助,我也不要多,五五分就行。”
颜念寒微笑道:“你三我七。”
娃娃脸冷了几分,“胃口这么大?最低四六。”
她颔首,收剑,“成。”
起身准备离开,经过男人的时候,她的手沿着他的腰,摸了一圈。
“乖一点,不要惹我。”
男人从开始到现在,眼底的攻击欲就没有消失过,手放在鞭子上,是想玩偷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