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矶道:“少仙主慈悲,是你不知好歹,我们也只好不客气了。”
涂酒酒啐了口血沫子:“若无苏澜风应允,你们敢动?”
“苏倦,你在哪里?“她说着唧唧哭起来。
众人眼中露出讽色,兰嫣亲搜她身,却什么都没有。
众人走到一旁,福雅道:“她什么都记不起了,但对柳卿卿恐怕还有一分印象,要为那只蛇妖鸣不平。”
紫矶说道:“她近日是有异常,可沧海桑田,这些年来早把那点心气磨没了,且她已灵根尽毁,无法吸取魅珠的力量,魅珠在她手上等同废物!若非苏羽皇横插一杠子,根本不会出这后面的乱子。”
兰嫣呵呵一笑,嘲道:“把苏羽皇找来,紫执事莫非忘了是谁的馊主意?”
紫矶冷笑一声,“我的过,我来补!仙主让少仙主三日必须回到离偃,如今只剩两天,绝不可能破案,我今日就把魅珠拿回,也不至于牵连轩辕姑娘。”
幽雪离开后,苏澜风说过,必要时,可以用些手段。
“其实早该动刑了,你我同时上雷阵吧。” 他看了眼凌霄。
紫矶为人极狠,他当年和涂酒酒交过手,心头还忌惮着。凌霄修拜入离偃前是位武将,也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三十年来充当假新郎,和涂酒酒的朝夕,化作略一迟疑,他点了点头。
二人同时捏诀布阵,雷声轰鸣,银龙似刀,道道打到涂酒酒身上,她双手被缚,无法动弹,唯有痛苦嘶叫。与此同时,她体内灵力竟激荡起来,似要破体而出,想要同这一道道雷刀,一争高下!
但她并未抵御。
她同苏倦嘴里那只小灵雀没什么不同,也不过是一只笼中雀,在没有绝对把握之前,她得到的这点灵力,不能泄露半分!她面前不光有这几个人,还有轩辕琴,苏澜风,甚至整个离偃!
而也恰是这不抵御,在剧烈的痛苦中,来自雷阵的灵力仿佛被她体内来自魅珠的灵力,一点点吸收。
福雅目不转睛看着紫矶,突然传音兰嫣,“不行,若魅珠教他二人到,你我这一行就白来了。我今晚一定要找机会杀了她。”
兰嫣蹙起眉头,这次倒没有反驳她。
紫矶与凌霄对望一眼,打算加大阵法力量。
涂酒酒脸色苍白,蜷在桩上,血丝从她唇角蜿蜒而下。及至听到福雅的话,被捆缚在后的双手,开始轻轻捏诀。
凌霄厉声道:“若想少受点罪,便把魅珠交出来。”
“我、不、交。”
“苏倦……苏倦……你在哪……”
她眼神涣散,虚弱游丝,却还是依照他们故事里设定的涂酒酒,哑声呼唤苏倦的名字。
哪怕,她知道,苏倦从来不是苏倦,这个世界根本没有苏倦,他永不会来。
*
飞鸢坐在在屋檐上,烦躁地捏着酒壶,终于,她摔碎酒壶,站了起来,她正要飞身而下,一道黑影挡到她面前。
“别去,那不该,你插手。”衡阳淡淡道。
飞鸢垂眉,“当年我落入魔宫,那些魔修……若非她亲自护送了我一路,我早被……”
“她恶贯满盈,一时善心,抵不过她手上鲜血!”衡阳道。
“仙主和夫人信任你,让你履行监看之职,若这里出了任何差池,第一个问罪的就是你。”衡阳难得把一天的话一次说完。
飞鸢杏眸一黯,颓然坐下。
*
天空一角,颜色骤变,雷声轰隆,苏澜风脸色微变,把轩辕琴放开。
“回去吧。”他说。
轩辕琴点头,召剑而上,突然身子晃动,从剑上摔落。苏澜风身手也快,当即把她接住,却见她唇角血迹沁出。
“你……”
轩辕琴眼角弯起弧度,“是,我试了药。“
“我是不喜欢涂酒酒,但我更不想你受夫人束缚。所以回去吧,我们还有两天时间破案。”她眼中是毫不掩饰的爱意。
“你怎这般傻?”苏澜风目光一暗,哑声道。
他怕震动她脏腑,不再御剑飞行,改把她抱起来,大步离开。
*
紫矶和凌霄也不停歇,再次施法,涂酒酒双手因痛苦而剧烈颤抖,她眼中迸出狠色,咬牙强行结印。
眼见一道雷电再次劈将下来,涂酒酒突然惊道:“魅……魅珠,怎么来了?”
紫矶和凌霄一愣,却听得兰嫣也是轻诧一声,二人回身,果见一只绿油油的珠子悬在空中。
眼见紫矶屏息,手慢慢够到它面前,魅珠屁股一撅,倏的一声飞走。二人当即追去。
兰嫣和福雅并未跟上。
福雅目露凶光,“你赌不赌?你路上设法缠他们一阵,这儿就交给我。”
兰嫣心机素重,闻言迟疑不发,福雅道:“出了事我担着,决不供你。”
“行。”半晌,兰嫣阴沉开口,一百年前,她想追随先魔尊,涂酒酒就看不上她!
作为一个炉鼎,涂酒酒真该死!
她尾随紫矶二人离开。
福雅一步步走向木桩上的涂酒酒。此刻,她浑身浴血,犹如破烂,汗湿的头发贴在额头。
福雅狠狠道:“说什么还妖道和魔道自由,像个傻子一般被仙门愚弄了一百年,你既担不起魔道巅峰的位置,就该去死!”
她拔出剑。
涂酒酒微微眯眸,笑着看她,仿佛在看一只可怜虫。
福雅大恨,一剑钉入她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