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天，你想做什么？”
“最后”两个字戳中方冉的心事，明明知道他一无所知，他所言的最后，不过是最后两天假期，而她所能想象的已是假期结束后回去要面对的狂风暴雨，这一日，已是他们之间最后的安宁。
她挽着许慎的胳膊，像只树袋熊：“阿慎，我们去堆个雪人吧。”
恰好是最后的雪，今日阳光明媚，却透明单薄毫不温暖，积雪满园，没人踏过，依旧洁白松软。
在白雪融化，委身成泥前，还是应该珍惜。
对待许慎，她依旧是悉心周到的，出门前检查了他的衣物，觉得足够了才开门放行。
他们并没有去太远，方家的小花园里的积雪已经足够他们堆一个不必太大的雪人。隔着手套将积雪一点点团起来，许慎很快团出一个略大的雪球，方冉将略小一些的雪球叠上去，拿了两块奥利奥做眼睛，把眼睛鼻子一一点缀上，方冉扯下自己的帽子围巾给它戴上，于是便大功告成。
许慎将自己的围巾绕开一圈，把方冉圈进来，两个人用一条围巾，是同舟共济的温暖。
而这些，明天都不再有，所有风雨同舟同寝共枕的过去终究要分道扬镳各自为政。
小花园外面的一颗树，隆冬之下，树叶已经落尽，只有枝干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积雪。树干粗壮，能挡住人无疑，从树后闪身出一人，闪光灯猛然一闪，反身又隐匿回树干之后，悄无声息。
整天都无所事事，他们不过相拥着在沙发上看场电影，喝茶，做饭，甚至不说话，却也觉得这样的时光温暖美好。
方冉这一天都粘着许慎。
晚饭的时候，许慎在厨房忙碌，方冉却突然从身后抱住许慎的腰，把头贴在他背上。许慎可以感受到她身子压抑不住地颤抖，背上有滚烫的液体蔓延开。
“阿慎，今天我给你打下手。好不好？”
厨房里油烟机犹自转动，嗡嗡嗡地吸走令人窒息的空气。空气中有淡淡温暖香甜的米香。
她期期艾艾，像一个讨糖吃的小女孩，他没有办法拒绝他的小女孩，终于点头。
方冉吃过许多次许慎做的菜，却很少跟许慎待在厨房做菜。许慎习惯独自忙碌，而她习惯了坐享其成。
在水池择菜，水灵灵的白菜黄瓜溅着水花，惹人喜爱。
许慎在她的右手边低头切菜。方冉抽空偷偷看他，家里的围裙是她买的，一例可爱的卡通形象，他围着史努比图案的围裙仿佛远离了一切喧嚣，再没有什么比他手下的那块里脊肉更为重要的事了。手指搭在肉块上微微屈起，横过肌理片下肉片。
他专注认真，方冉视线上移便是他的脸，让她二十多年来心心念念的脸孔。侧脸的线条流畅利落，睫毛长长黑黑的随着眼睛的每一眨动而忽闪，闪得方冉心里痒痒的想上去摸一把。
许慎把案板上的肉片推进碟子里，伸手到方冉面前。
“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