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等了，您的粥好了。”
恰好被店家的叫卖声从往事中惊醒，方冉笑笑，提起粥盒。
走到医院门口接到小赵的电话，劈头就问：“你和许总怎么一起消失了？你们在一块吗？你们两今天都不来上班吗？”
董事会过后，许慎许谨方冉尽数消失，高层人事巨变，许氏内部都一团混乱，小赵自然招教不住。经过昨日的董事会，她也知道许慎和方冉间怕是出了什么嫌隙，只是今天早上等了他们近一个小时，这时候疾病乱投医也只能打给方冉了。
方冉问了小赵才知道昨天董事会结束后，许慎和她一起送许谨到医院，便再也没有出现过，小赵收到他的短信说今天可能不去公司，一切事务她代为处理，她再给他打的所有电话都是关机状态。那条短信的时间是许谨醒过来之前，他本来应该是打算在医院里等着许谨醒来，连第二天的时间都空出来了。
只是许谨醒了之后，他去了哪里？
脑子里有什么闪过，方冉皱眉。是不是许慎本就不希望许谨能够这样快醒过来？他如果不再醒来，获益最大的人岂不正是许慎？董事会刚刚通过了提案，他和许谨的股权赠与协议还没有签署，若是许谨此时发生意外，这些是自然也就免了。
可是许谨醒了，还醒得这样早，所以，他会消失，是否就是去做了什么？
方冉这样想，心里说不出是轻松了还是紧张了，只觉得有口气松了出来：“小赵，没事，你安抚一下诸位董事，把他的意思代为传达，实在不行，就去找穆董。”
方冉举荐他，心里自有一把小算盘。一切发展得太顺利，许慎此时还不知所踪，方冉想着最好趁着他不在，反客为主将一切握在手里，到时候即使他搬到了救兵，又能如何？
回来的时候又路过护士站，那个叫小凌的护士还在，眼眶红红的像是哭过。方冉停下脚步：“怎么了？39床脾气不好？”
“不是不是。就是觉得他怪可怜的。”小凌摇头，“昨天晚上送进急救室的时候已经昏迷了，整个人都没有知觉了还在不停往外吐血。是胃出血，出血点不少，没有家属不敢给做手术，医生给他打了大量止血药勉强止了血。但这种病说到底靠养。早上他醒过来的时候，我问他家人的联系方式，他沉默了好一会才说，不用联系，没有亲人了。”
“是挺可怜的。”方冉想起许慎以前生病的时候，哪一次不是惊天动地，自己每天二十四小时陪着，许少华更是无论人在何地立即飞回来，更别提许家那么一大帮后勤人员天天忙着给他服务，相比之下那个39床听得让人心酸。
从袋子里取出一盒香菇瘦肉粥递给小凌，方冉叹口气：“如果他可以吃东西，就把这份给他吧。虽然不比自己熬的，但总比你们医院的食堂强。”
小凌当真抱着那盒香菇瘦肉粥借花献佛，其实他还不能吃东西，但是他孤零零的一个人在那里，身影单薄得让人心疼，小凌觉得至少要让他感受到这个世界还有温暖。
她进门的时候，39床的病人已经自己靠坐在床头。
昨天晚上他猝然呕血昏迷，没有家属签字，他自己也失去意识，抢救后被送进了最普通的六人间。吵吵闹闹的病人家属之中，他模样清俊，举手投足间自有一种温文清贵，在病房里沉静如水，不染纤尘的明净。小凌记得昨天检查的时候，医生提了一句他心肺功能不全，心脏也有潜伏病灶，此时看到他时不时伸手扣住心口，想来是因为嘈杂而引得心脏不适。
心脏病人最怕吵，此时却无可奈何。
小凌走过去：“许先生，您要不要换个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