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闯瞥了楚良一眼,“你的私事,自己去吧,我不想凑热闹。”
楚良一把拉住刘闯,眼睛笑得快成弯钩了,“闯爷,我们的马都被收了…你就行行好…送我一趟呗?”
“我靠?感情是把我当司机啊?”刘闯一挑眉,“车哪是随便能开出去的?”
“哥们就差这一桩心事了。”楚良忙凑到耳边,“回头…给你搬几坛子酒。”
刘闯现在可谓半根老油条,听到有好处,这事自然也上心几分,“等着,我去看看。”
从刘小宝那借来钥匙,没一会车就开了过来。“什么地啊?”
“燕春楼。”
新城就那么几个地方,刘闯也基本都知道。这个燕春楼比较特别,男。妓、女。妓都有,只卖艺不卖身的也有。寻乐子的地方里,燕春楼可以算一等了。
要说现在的世道,还真是奇怪。四处炮火连天,好多人连家都没有了,想吃上口饭都难。可这些风月之地,却从不缺光顾的金主,门庭若市,真是好有一比。
世道越乱,社会也就会越乱,穷人穷到挖草根,富人富到夜夜笙歌。
这就是差距,人与人的差距。就像卖到燕春楼里的男男女女,运气好的,碰到个有钱的主,早早赎身,也不必再吃皮肉之苦。若运气不好的…就像冉宇…
楚良摸着自己口袋里的银元,两百个,沉甸甸的…当年冉宇只要一百三十银元啊…
可自己…
他叹了口气,年少时做过不少荒唐事,也留了一屁股情债。楚良不觉得亏欠谁
还记得第一次在燕春楼看到冉宇,他正在给一桌富太太弹古筝,微微颔首,神色凄幽。模样干干净净,像不染尘杂的仙子,在这寻乐的烟花柳地里,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楚良一眼便喜欢上了他,“张妈妈,一会把这个叫到我房里来。”
车子在乡镇间的土路上慢慢晃悠着,天色已然全黑,只有昏黄的车灯,勉强照出前面一小截光亮。
楚良每每回忆起冉宇…从头到尾都是愧疚。他在想…如果那天再坚持下,真的把冉宇叫过来,是不是一切会有所改变?
可现实却是…
等楚良再次见到冉宇时,已是几月过后。这种地方,最不缺的就是各类变态…稍微不顺从,抬手打人是常事。若不顺着心意…绑起来的…强上的…打到服的…每天都在上演。
“你…”楚良脱掉外套,走到床边,“还好吧?”
冉宇没说话,依旧眼神空洞的,默默流泪。
楚良看到冉宇在哭,不禁有些意外,这个人,连哭都没有声音?
“先生还是走吧,我一会还有客人 …”冉宇没看他,声音冷得像夹着碎冰,带着刺人的痛感。
冉宇有个小他四岁的弟弟,他们家人都在战火里走散了,也许都死了,反正寻不到踪迹。他带着弟弟,走投无路。哪曾想屋漏却逢连夜雨,两人点背,遇到个人贩子,给了他兄弟俩一顿饱饭,却把冉宇卖到燕春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