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闯握着杯子,坐在那,那叫一个尴尬。他嘴挺损的,平时损人一套一套的,也不觉得咋地,但今天居然损到了苏远头上。前脚还求人家给条好道走,后脚就把人家弟给骂了。不地道,这事办的太不地道了。
苏远又点了一支烟,面上看不出什么,还是一副不冷不热的表情。两人都沉默了好一会,他才开口说道,“想要大家对你们的认识有所改观,难,也不难。”
刘闯松了口气,看来苏远应该没太在意。
苏远吐出一口烟,缥缈着,笼在他面前,“首先你们要改变自己,这些话,我想梁政委应该也和你说过了,我就不再多说。其次,要摆正对自身的认识,别破罐子破摔,弄出一副我就这样,看你们能把我如何的模样。别人对你的态度,取决于你如何对待别人。”
刘闯听得云里雾里,看着眼前飘起来的烟,觉得自己都快晕了,但细细品了一下苏远的话,要是侯三不笑话苏远他弟,他们就不会打起来。
“改变别人对你的第一印象,很难。甚至可能会是个漫长的过程,但要记住你的初心。”
刘闯点点头,虽然苏远的话他有点听不懂,但他觉得应该听他的。“就是,我只要坚持,肯定能行,是吗?”
“对,坚持,律己。”
两人又聊了几句,抬头一看已经十一点,刘闯把杯子里的酒喝光,起身和苏远道别。苏远把他送到门口,刘闯拿着钥匙,对着锁眼捅了半天,愣是没捅进去。
苏远靠在门框边站着,看得刘闯汗都出来了。“妈个大爷,怎么进不去了呢?”
苏远勾起食指,“咚咚”敲了两下门框,“怎么刚说完就忘了?”
刘闯扬头笑了下,“你快进去歇着去吧,你站那看着,我紧张。”
“用不用我帮你开?”
“不用,一个门我再打不开,那不完了吗?”刘闯又向里面一桶,钥匙插进去了,“开了,你快休息吧。”
苏远点点头,关上了门。看到桌上还剩下一瓶酒,他拿起来收在了柜子里,又把两只酒杯拿去好好洗了洗。才又回到办公桌前,还有好几个公文要处理。
摘下眼镜,捏了捏眉心,都这个点了。
缓了一小会,又把眼镜戴上,桌上的台灯拉到脸跟前,拿起放大镜,一边看,一边吃力的写回文。
怎奈现在眼前又多了道缝,真是快要累瞎了。
刘闯回到屋里,觉得天旋地转,躺在床上,床都跟着晃,一翻身晕一下,晕得快要吐出来了。他今天就吃了一顿早饭,午饭、晚饭都没吃,空肚灌了一瓶酒,胃里现在像要火山喷发一样。
“呕”心头忍不住一阵恶心,刘闯连忙起身,跑到卫生间。
苏远和刘闯的房间只隔了一道墙,夜里本来就静,别的楼早已熄灯,只剩下他们这栋还亮着。苏远专心致志看着文件,隔壁却传来一阵阵“呕”“呕”的呕吐声,那声音,感觉肠子都要翻出来了。
他把放大镜一放,看不下去…就着这个声,一点都看不下去,听得他也想吐。
“刘闯没事吧?”苏远听他吐了有十分钟,根本没停下的意思,“刚进门还说自己能喝两瓶…吹的是谁家的牛啊?”想到这,又不禁觉得好笑。
文件看不下去了,起身喝了杯水,听到旁边终于消停下来,他才换了睡衣,躺下休息。
第二天早上苏远一开门,刘闯正靠墙站着,脸色有点发白,但看到苏远时立刻笑了下,“真巧,我也刚出来。”
苏远没说话,回首手关门。
“那个…”刘闯抬手指了指他的眼镜,“镜片碎了,不去换吗?”
“换啊,要不看着天崩地裂的,难受死了。”
刘闯笑了几声,有文化的人开玩笑,都这样吗?“我陪你去换,毕竟是我弄坏的。”
两人还没走远,苏远屋子里的电话响了,声音很小,刘闯没注意到,但是苏远却急忙拿出钥匙,把门打开。
门开了以后,刘闯才听到一阵“叮铃铃”,“靠,什么耳朵啊?这都能听到…”他没跟进去,只是靠在了门口。
刘闯还有些宿醉,现在看哪哪转,刚刚站那等苏远时,差点把他转晕了,只能靠在墙上。他向里面偷偷瞧了一眼,苏远表情挺严肃的,偶尔皱一下眉,但没怎么说话。
隔了好一会才听他说道,“我们刚到这边,对柳月青柳先生还不了解,但我会尽快想办法联系他,还请赵旅长放心。”
刘闯一下站直了身子,柳月青?他看苏远挂断电话,忙走过去问道,“喂,你要找柳月青?”
苏远推了下眼镜,“对,上面有些事情交代我去找他办。”
刘闯笑了下,连忙拍胸脯说道,“我认识柳先生啊!”
苏远有些难以置信,“土匪现在都开始听戏逛梅园了?挺高雅。”
“你别瞧不起人行不行?”刘闯拽了下衣服,把腰杆挺直了。
苏远:“我没瞧不起,就是觉得有点惊讶。”
“其实吧,我和他也有好一阵儿没联系过了。”刘闯脸上露出一闪而过的迟疑,但又立刻弯起嘴角,转头对苏远说到,“为了你姓苏的,我肯定愿意再去找他一次,这事包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