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宴以为是时深出了什么事情,但是当他赶到池塘边上的时候,浑身湿淋淋沾着泥土的坐在地上的只有虞可人一人。
他看向时深的方向,虞舒月正护在时深的面前,两个人的脸色都有些难看。池塘边上已经聚集了好一些人了,因为动静闹得大,加上原本就在的四房,如今是大房和三房的人都来了。
而且在他赶到的时候,虞新月正扬长了手。
时间回到虞可人落水被救时。
虞可人咳嗽了一声,吐出了呛进口鼻的池水,两眼通红,分外的可怜和委屈。
“二堂嫂就算对我妈心有不满,可是做妹妹的又没有得罪你,你干嘛把我推下水,你知不知道深秋池子里的水已经很冷了,我又不会游泳,你害我干什么!”
虞可人义愤填膺,双手捏拳,愤怒地看着时深的方向。
时深的脸色也完全沉了下来,没想到昨天晚上才和虞宴谈论完如何避免落入自证清白的圈套,没想到今天这些人就沉不住气了。
本来她和舒月好好地下着棋,是虞可人和虞宛若自己上来搭讪来着,说她们也要玩,还故意跟她凑近关系。
因为宛若年纪小,玩了几把都输了就开始耍小孩子心性,毁坏棋盘,抓起棋子就往池塘里面扔。
舒月气不过就抓着宛若要她道歉,然后虞可人护妹心切上前跟舒月理论,没想到宛若对舒月又打又骂的,时深上前只是想拦住虞可人,没想到这才刚碰到,虞可人就从亭子里往后栽去掉到了池塘里面。
虽然一开始时深心有警惕,但是没想到虞可人会这么拼,而且本来就是劝架来着,不过幸好,她早有准备。
“你说是我嫂子推的就是我嫂子推的?你怎么不说是你妹妹先拿棋子砸我们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宛若还小,她才十二岁,你们就不知道让着点!是,我知道我妈昨天说的那些话让二堂嫂心里不痛快,所以才会想和宛若过来跟二堂嫂和舒月姐姐拉近关系,我……”
虞可人气得浑身瑟瑟发抖,全身上下都湿透了,看起来好不狼狈,而且情真意切的,让人很难不相信。
虞新月冷着脸挤开人群进来了。
“时深,你才嫁进来几天你就在这里闹幺蛾子!就算对我心怀怨念,你也不该对着可人下毒手!”
时深看着这一圈又一圈的人,面对着泼来的脏水,心里是更冷了,这场景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熟悉!
“小姑误会了,我没有推她。”
“好啊你!做了事情还不敢当!你若是能承认,我还能高看你两分,敬你是个实诚的姑娘,但是现在看来,就你这货色还真是不配进虞家的大门!”
时深面无表情的看着虞新月,这种场面还真是有苦说不出,就连她都想下意识地去解释了。
“当时是你的好女儿发疯,嫂子只是上来拦了一下虞可人,她自己不小心跌进去了就非得怪我嫂子?你还说我们家教不行,你真该看看自己的女儿是什么货色!”
面对虞新月,虞舒月向来是火力全开。
“就是她推的!我都看见了!”
“对!我也看见了,当时我亲眼看见小二夫人推了可人小姐一把,这才使可人小姐掉下去了!”
时深看向人群后面一个穿着灰色长袍的男人,说:“你是怎么看见的?”
虞新月冷笑一声:“你还在玩什么把戏!这么多人都看见了,难不成所有人都在说谎不成!”
接着她转头看向虞舒月:“舒月,你就算维护你嫂子,也不能胡乱说话吧,我女儿什么德性我自然是比你清楚,怎么也好得过外面不三不四的人!你没有礼貌,我今天为了可人就不跟你计较了!”
虞舒月快气炸了,这人脸皮这么的厚!
时深反而拉着她的手摇了摇头,对着舒月使了个眼色。
然后虞新月奇迹般地冷静下来了,看样子嫂子对这突发情况也并无准备。
“是啊!可人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什么心性我们可是知根知底的!”大房的邹蕊开口。
“道个歉还能少块肉啊,这当虞宴的媳妇就是好啊,真矜贵!”是二房的徐念巧在阴阳怪气。
“那可不,这么多人都看见了,也不知道她有什么好狡辩的!”
虞新月叫人拿了块披风过来盖在虞可人的身上,一副心疼坏了的模样,上午还想着怎么对付时深,下午这人就先对付起她的女儿来了,这让虞新月无法容忍。
“所以时深,你是道歉,还是不道歉!”
时深不卑不亢地看着虞新月:“我说过了,我没有推她。”
之后,无论任何人再怎么冷言嘲讽和辱骂,时深一律不开口。
而正是因为这样,虞新月觉得时深无比的嚣张,心里更是咽不下这口气,竟然伸长了手想打时深。
“嫂子!”
“时深你害我女儿就算了,现在连道个歉都得不到,这里是虞家,不是你时深的家,你这才进门就想踩在我头上来吗!”
眼看着巴掌就要落下,时深在心里迅速的盘算着挨下这巴掌能得到的什么好坏处。
好处就是到时候能更好的打这群人的脸,也可以让连曼珠有更好发挥的余地。
坏处就是,没必要,她会脸疼。
时深实在是纠结,干脆眼一闭,还是待会儿痛快地看反转现场吧。
意料之中的疼痛没有落下,她反而听到了虞新月恼羞成怒的声音。
“虞宴!你就是这么敬重长辈的吗!”
时深睁开眼睛,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身旁的虞宴,小心脏不受控制的乱跳。
他总是能这么及时地赶到这里,然后从窘境中将她解救出来。
“小姑不用拿这个来道德绑架我,你都要伸手打我的妻子了,这还要我敬重你,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虞宴是任人拿捏的包子呢!”
“哥,这些人都欺负嫂子!明明就是她自己掉下去的,偏要诬陷到嫂子的头上!”
“好!真是好得很!”虞新月想抽出手,但是抽了几下都没有抽出来,而且手腕也被捏得作痛。
“松开!虞宴,我叫你松开!”
“虞宴,你这样做得也太过分了!小姑怎么说也是个长辈,你这样子太不给她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