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意思,意思是,这一段好了后,你滚回去睡觉,我也累了。”
说着她就打了个哈欠。
板寸一头栽在地上。
“想死跳楼去!”
“不不不……”
“别说话!”
“我没说。”
“闭嘴!”
板寸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就此望着俏马尾的后背。
灯光下,椅子上,坐着自己追了六年的女生,不,她是自己的女神,女圣人!
她从来都是说一就是一,说二,不!她不会说二!越看越好看,又是这么晚,板寸的心里已经乐开了花。他居然躺下了,头枕着双手,翘着二郎腿,望着天花板,心想着,“要不是顾同的什么破文件,哪能跟她开房啊,说出去,谁******信呐!老顾,万分感谢!天呐,今天又是七夕节,嘿嘿,这是真的吗?我不是在做梦吧?老天爷,你待我还是很公平的,唉……也算是好人有好报……”
板寸越想越乐,竟噗嗤一声笑起来。
俏马尾咧嘴一拍桌子,“刚想出个单词,被你给搅了。”
探过身她抓着枕子,就朝身后的板寸砸过来……
一阵求饶,俏马尾鞋子也掉了,噗嗤一声,她也笑起来,乐呵一气,就躺在了床上,仰头看着天花板,心想:“我天哪,我竟然跟这个王八蛋在一个房间里,这,这是真的吗?太作孽了……”转而又想“这么些年,我对他这么,这么严格,是不是太过分了,可,可他确实让人烦,哎呀……”
她一抽身子,头也动,腰也晃,腿也颤,鞋也丢了,露出两个雪白的小脚丫子。
看得那站着一旁抱着头的板寸登时就愣了,“My??god!太可爱了,怎么办怎么办,我要死了,不行,上次吻她时还是一年前,还被打得那么惨,今天,今天就是死了,我也要亲到她。”
想到这,浑身的细胞好像被注满了能量,一个呼吸憋不住咳嗽出来,板寸就迈了过去,谁知两步后拖鞋打滑,脚下根本不受控制,“哎哎哎!”
他想叫开俏马尾。
谁知韩未未以为他发神经,淡然一句,“怎么了?”未及她抬起额头,一张脸已经贴在了自己的脸上。
四目相对,四珠豆大,板寸一口吻上,他是使出浑身力气支撑住身子,才没压到她。
“嗯……嗯……走开啊,嗯……混蛋!”
俏马尾挣命扭着脸,可依旧被板寸强吻着,双手想动弹,已被板寸紧紧握住。
“啊!你咬我!”板寸还是不松手,强吻过去。
“啊……呸!强奸啊……”
一声叫喊,吓得板寸浑身的力气陡然消失掉,一松身子,整个侧脸贴在了她柔软的胸脯上。
“啊……你个混蛋,你给我滚开!你个王八蛋!”
俏马尾双手乱打,尽管背后疼痛,可板寸却起不来了,嘴里憋出一句,“完了完了,我要死了……”
“你个混蛋!我早知道你心怀鬼胎,图谋不轨,阴险狡诈,一肚子坏水,我就不让你进来了,我果然是引狼入室,我,我怎么这么傻啊我…….”
板寸也不抬头,坐在地上,就听俏马尾一串串骂声。
骂累了,俏马尾指着门口,“你,给我滚出去!”
“我!”
板寸心想,我本来只是想吻你,又没多想,反而理直气壮地赌咒发誓:“韩未未同志!我杨忆今天对天发誓,我只想亲你一口,绝对没有半毛钱想占你便宜的心思,是你多想了。”
俏马尾也不听,也不知他要说的内容,捂着耳朵在那里晃着身子,“混蛋混蛋!你给我滚出去,滚啊!”
谁知板寸站起来,两步近前,伸手又将她按到了,大喊一声,“韩未未!”
“你,你想干嘛?”
板寸也只是瞪着她,双手紧紧攥着她的双手,“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啊?给个痛快话啊,六年了,六年了,我跟个傻子似的,整天跟在你后头,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让你高兴,不管你是打我骂我,赶我踹我,我都不生气,为你选科,被我爸痛打一顿,为你打架,差点被开除!为你抄歌词,我他妈练字练得手都肿了!为了你,我来到了这座城市,依旧恬不知耻地跟着你,哄着你。我现在毕业了,赚了钱,都给你买吃的,买喝的,买玩的,我要求高吗?我就想亲你一口,你居然喊着我,我强奸你……”
板寸起身就趴到了旁边,“我,我容易嘛我!”
板寸哭了……
一段话说得俏马尾也怔住了,现在耳边一个男生在那里哭喊着“我容易嘛我,我就想亲你一口,有那么难吗?我们是不是情侣,哪有这样的情侣?你怎么能这样子的呢……”
“你哭什么你!”
俏马尾坐起来,理了理头发,“不许哭!”
“我,哭天哭地,哭我是个傻蛋!是个傻叉!是个,啊!”
不等他再骂,俏马尾抓起枕子就砸去,“别哭了!你是不是男人!”
可他竟然双手抓着被子蒙头哭起来。
看着他在面前这样子孩子气,又想着刚才他说的种种过去和抱怨,韩未未才知道他心里是憋屈的。
“为了追你,我挨了多少打,挨了多少骂,你知道这些年来,你对我有多凶吗?”
“停!我打你重吗?我哪次也没使劲!”
“再重一点,我就过去啦。”
“谁叫你那么烦,总是来惹我气我。”韩未未一呼吸,嚷道:“好啦!不要哭了!你要后悔,你就不要追我了!我就这样,你要是感觉委屈,那你就走,我绝不拦着,哼!一个一米八几的大高个,跟个小女生似的,哭哭啼啼的,也不怕被人笑话,好啦,别哭啦!”
板寸开始抽泣,越想刚才俏马尾的种种反应和举动,越想这些年来自己的付出,眼泪止不住,憋屈的心也收不住,只能强憋着。
“我,我喜欢你,我喜欢你的一切,可,可你也不能这么对我,我是男人!谁没有七情六欲,谁不想跟女朋友手牵着手,开心时接个吻,吃饭时,你喂我一下,我喂你一下,可你呢,从来都没有!”
“哎呦呦,想得那么美,还我喂你一下,你喂我一下,都是口水!恶不恶心!”
板寸一头拱出来,“不恶心!我喜欢你,你的口水,都是香的!”
“你!”
韩未未看着他的眼睛都肿包了,心下不忍,一松两肩,甩了甩手,“赶紧去洗去,跟我欺负你似的。”
板寸一把抹了一脸,鼻涕眼泪哗哗发响。
听着洗手间里板寸的哼哼声,俏马尾双手一摸胸口,大笑起来。又怕他听见,抱着枕子捂着脸,倒在了床上……
看着洗手间出来的板寸,仍红着眼睛,俏马尾仍抱着枕子嗤嗤笑着。
“未未,我搂着你睡觉好不好,我对天发誓我只搂着你,绝对不干别的事!”
“停!”
俏马尾一甩枕子,枕子飞了出去,她把双手推开,“停停停,我先问你个事!”
“不行,我得搂你睡觉!”
“你要过来,我就,我就自杀!”
俏马尾一瞪眼,双珠滚圆,看得板寸浓眉倒蹙,“你,你说,你说。”
“你们班的那个什么沈智慧的,还去你们公司吗?”
板寸听了一耷拉脑袋,“哪跟哪啊?她早回,早回江南老去家了,未未,不早了,我们休息吧。”
板寸刚要走近,韩未未抬手就指着她,“你放屁!你站住!”
“又怎么了嘛?”
板寸只觉得两腿发软。
俏马尾其实没什么事情要问,情急之中只想暂时缓冲一下,忽地一怒目,她又指着板寸道:“你个混蛋,我差点忘了,我都被这翻译的稿子给翻蒙了,那个祁盈盈是谁?”
板寸一听名字浑身发颤,登时装傻充愣起来,“什么赢啊输的,谁啊?不认识!”
“你放屁,她昨天给我打电话了!还说今天要约你,你个混蛋!还蛮我!”
“谁啊!怎么乱打电话……”
“装,再装……”
“我……”
“你到底怎么人家了?”
“我哪有啊!”板寸慌了,忽又想着“死了死了,今个要不说实话,肯定完蛋,还是跟她坦白吧。”一仰头,他就坐到俏马尾的身边。
“滚到那边站着去!”
板寸还是强拉着俏马尾的手,紧握不松,一本正经地劝慰道:“未未,我的心肝,你听我说!她是卓方同学,我跟问哥他们上次去找卓方玩,她就跟我闲扯八道,后来,后来……她就死皮赖脸地拿我手机要号码,我发誓!”
板寸赶紧举起另一手,“我压根就不想给,可她非过来要,脸皮又厚,趁我不注意就……”
板寸一本正经地跟韩未未讲着祁盈盈向他要号码的经过。
那天的情形是这样,李落载着他们几个出去玩,打扮得还算帅气。到了师大,李落直接把车开到了卓方的班级门口,知道他们班有几个长得还不错,就故意潇洒一回。结果板寸从厕所出来时,不小心碰掉了祁盈盈的茶杯,赶紧道歉捡起来,祁盈盈却一见难放。
等来到班里,又见着笑哈哈的板寸,祁盈盈才知他是卓方的同学,就赶紧跑过去要号码,板寸因碰掉了她的茶杯觉得不好意思,只能给她。可她拿过手机,打开号码页一看,第一个就是“亲爱的宝贝”五个字,登时就气得她怒了目,却强忍着欢笑拨打了自己的手机。直到昨天,祁盈盈想约板寸吃饭,谁知俏马尾也没回家,祁盈盈就给她打了电话,阴阳怪气一顿,气得俏马尾直哆嗦,今天一大早她就喊了板寸去玩具城,竟也忘了顾同要翻译的文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