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拾月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刘亚静、崔焕杰、顾君奕诡异的坐在一张桌子上。
拎着刚买的西瓜愣在原地转身就打算跑,没想到被刘亚静先看到大喊着:“月月,你回来了!”
强装镇定的走进屋将西瓜递给大何说切了分给大家吃,坐在“三缺一”的位置上笑着和崔焕杰打招呼:“崔哥,你们回来了。”
“嗯。”
“玩得开心吗?”
“还不错,那边风景很好。”
汪拾月偷瞄着顾君奕,轻咳两声又公式化的看向刘亚静:“这次回来准备待多久。”
“汪拾月,”顾君奕见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索性主动挑明:“你不想解释下吗?”
汪拾月自知理亏,拔高声音掩饰说:“你都看到了,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人是假的,朋友是假的,连朋友男朋友都是假的,汪拾月,你不去当导演都可惜了。”
顾君奕说的咬牙切齿,汪拾月越发心虚脑子快速转着找借口。还是刘亚静先看出来不对劲就拉着汪拾月站起来说有事跟她说,使着眼色让崔焕杰拉走顾君奕。
扯着汪拾月到后厨,压低声音问着:“怎么还在闹,这都多久了。”
“等等,”汪拾月听出来不对劲:“你见到顾君奕在这里怎么这么淡定。”
“你这人说话也是搞笑,”刘亚静装疯卖傻笑起来:“你男人出现在这里,我为什么不淡定,我又不是跟他有一腿。”
“静静,你有事瞒我。”
“我能有什么事瞒你,那个你现在怎么想的,他都找到店里了你就这么拖着?”
话戳到了汪拾月的心窝子上,刘亚静顺利岔开话题。
汪拾月看着门后的人深叹口气摇摇头说着自己也不知道,等顾君奕玩累了他可能就走了。
“我觉得他不想是玩,他对你挺认真的。”
“认真不能当饭吃,我跟他不可能的。静静,我要跟祝帅结婚了。”
刘亚静听到她要结婚更傻了,使劲晃着汪拾月快要把她晃到骨头碎了,满脸凄厉的喊着:“怎么可能!你不是分手了吗,你为什么要做这种决定啊!疯了吗,拾月啊~拾月~”
汪拾月抿嘴看着又哭又闹戏上身的刘亚静,努力平息着她的情绪安抚说:“我又不是死了,你怎么搞得跟哭丧一样。平静点,外面还有人呢。”
顾君奕还在外面,汪拾月只能长话短说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都跟刘亚静说了一遍。刘亚静越听越急,但是当时汪拾月的状态好像只能做这些决定。
听到最后无奈问着:“那杨嬢现在的情况……”
“不知道,”汪拾月脸上露出迷茫的神情:“可能除了老天没人知道她还有多久了。”
“你,”刘亚静有些迟疑的问着:“真的要嫁给祝帅吗?”
“她就那么一个心愿希望走之前看到我成家立业,我妈这辈子这么苦,我总得让她高高兴兴走噻。”
刘亚静真的不甘心好友就这么草率决定,心里涌出夸张念头试探问着:“既然要嫁,你有没有想过外面那个人。”
“那你想过后续吗,结婚是两个家庭的事情。如果他家里人不同意,我真的不想让我妈拖着生病的身体去经历难堪了。短时间内,祝帅是我最优解。”
“月月,跟祝帅结婚的日子,你想好了吗?”
“听他妈的意思,就这两个月可能就定下了。”
“虽然这么说你可能会反驳我,既然你决定步入困境,那在你进入之前,月月你要不要让自己最后疯狂快乐一把。”
刘亚静知道汪拾月的性格,说这句话也有点没说死,但她真的不想让汪拾月放弃了顾君奕来找她的机会:“去他妈的狗屁道德和规则,你就用汪拾月的身份去和他痛快玩几天,不然你的记忆里都是别人的影子和他相处,你不委屈吗?”
汪拾月被她的话触动,低头没有回答。
想想又笑起来说:“静静,这样对顾君奕不公平,他被骗着当了‘小三’,他那样的人不会接受的。”
“你为什么要告诉他呢,既然你已经决定这次见面之后再也不见他,这就是你们的秘密。你跟他分开半个月结婚,于情于理都没有漏洞。”
汪拾月还想拒绝,刘亚静却先堵住她的嘴说:“你现在瞒着顾君奕让他留在这里遗憾离开,你觉得又对他公平吗?”
汪拾月瞬间不说话了。
刘雅静说得对,无论她怎么选择,对于顾君奕都是不公平的。
从她自私的决定留下顾君奕开始,这就是一场背德的游戏了。
屋外的崔焕杰等了会都没等到刘亚静出来,以为她给自己使眼色是想让顾君奕走,就喊着顾君奕去自己店里喝酒。
“不去了,我在这里等她。”
“兄弟,我骗了你能不能给个机会赔罪。”
“不用。”
崔焕杰知道他心里对于欺骗很介意,没脸没皮的扯着顾君奕说:“走走走,我今天自罚三杯跟你道歉。”
“不去。”
“其实我也不算骗你,你跟我走,我跟你说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怎么样?”
“说了我不去。”
顾君奕没理他的絮叨却被他蛮力拉着走,见他耍赖皮抄起包就不情愿的跟在他身后去了隔壁的烧烤店。
现在还早没什么人吃烧烤,崔焕杰就张罗着表弟烤点串上来,端着盘毛豆就走到桌旁就开始拿酒。
顾君奕摆摆手说自己白天不喝酒,崔焕杰笑起来说:“试一试,不一样的感觉。”
坐在顾君奕对面就好奇问着:“你跟小拾月现在是什么情况。”
“你看到的情况。”
“她还是不愿意跟你在一起?”
“嗯。”
“也正常,她们家的情况你知道多少了?”
“基本上,都知道了。”
“你怎么想?”
顾君奕觉得他的问题格外的奇怪,反问着:“什么叫我怎么想的,我要想什么?”
崔焕杰简直要被这个傻子气死了,抽出烟点上意味深长问着:“你大老远追过来,不要告诉我就只是为了让小拾月承认她骗了你?”
“当然不是。”
“所以啊,你是想跟她处男女朋友吗?”
顾君奕也不想藏着自己的心意,点点头。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说,”抖落烟灰撺掇着顾君奕:“你越等机会越少,你能听懂我在说什么。”
“我不想逼她做任何她不愿意的事情。”
“那你想过,她为什么不愿意吗?”顾君奕摇摇头,崔焕杰就打算说出汪拾月介意自己家境的事,没想到门口响起汪拾月的声音:“干嘛在这里打扰人家做生意。”
顾君奕见她来找他,立刻错愕的站起身望着汪拾月,不知道什么情况。
“走吧,我们去吃饭。”
“店里还没到晚饭时间。”
“不是店里,是我们,我们去吃饭。”
顾君奕先没听明白怎么回事,反应过来立刻笑说好!
崔焕杰狐疑的看向汪拾月身后的刘亚静,刘亚静只是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见二人走远了才无奈说着:“拾月,要结婚了。”
“真的假的,那小子我看没有求婚的打算啊。”
“不是,跟祝帅。”
崔焕杰没忍住爆出句脏话,刘亚静拍拍他的手背指着桌上的剩烧烤说:“边吃边聊吧。”
拿好包的汪拾月交代了几句就带着顾君奕匆匆出门。
上了车顾君奕才问着要去哪里,汪拾月没回答他的问题转头看着窗外的高架桥,没来由问了句:“你哪天走?”
“估计三四天吧,家里有事得回去一趟。”
“顾君奕,我们假装在成都旅游,好不好。”
“什么?”
“我说,我们跟之前一样当旅游搭子,我带你好好玩几天成都。”
“然后呢?”
“然后,你回去你的世界。”汪拾月声音哑了几分:“我继续我的生活。”
“我拒绝。我不想玩这种游戏了。”
“不是玩游戏,是我们试一次情侣关系,”汪拾月鼓起勇气转头看向顾君奕:“我们试着相爱一次,别人不是有说法叫试婚吗,我们叫试情侣。”
“拾月,”顾君奕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疑惑问着:“刚才刘亚静跟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我觉得她说的对,一年就365天,没必要这么浪费。不是吗?”
“所以我理解下来就是你想试着跟我谈恋爱,如果不合适我们分手。”
汪拾月听着他误解的话没有反驳,无奈说着你想这么理解就这么理解吧。
“那为什么我们不直接慢慢从朋友关系开始试……”
“我没有时间,”汪拾月笑得比哭都难看:“我没有那么多美国时间,你就说你愿不愿意吧。”
虽然不知道她又在玩什么游戏,顾君奕最后还是答应说好。
汪拾月伸手跟他握住,确认达成协议就继续转头看着窗外,心里默默道歉:『君奕,原谅我的自私,我只是想偷一段回忆而已,不是想骗你。』
“我们现在去哪里?”
“我带你去喝盖碗茶,第一站从体验成都市井生活开始。”
“好。”
两人打车到鹤鸣茶楼就往里走,点了两杯茶和瓜子坐在椅子上就见到有人走过来问着要不要采耳。顾君奕望着长签子连忙说着不用了,逗得汪拾月咯咯咯的笑。
今天恰好有变脸和川剧表演,舞台上唱着《王宝钏》汪拾月却看着沉迷听戏的顾君奕发呆,提了游戏才明白两人相处时间是这么短。
倒计时的“爱恋”让她心里发酸,伸手想牵顾君奕的手却被他看穿笑起来:“我来。”
“没事,咱们都这个年纪了很正常。”
汪拾月说的云淡风轻,顾君奕却覆上她的手十指交叉握住说:“之前牵手接吻,不都做过了吗。”
“不一样,你当时牵的是艾琳,不是汪拾月。”
“一样的。”顾君奕小声说着:“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一个人。”
“算了,先看戏吧。”
折子戏一共四幕串烧,有油灯喜剧还有盖碗茶表演,最后变脸喷火的时候顾君奕刚拿出手机,汪拾月就秒懂的躲避镜头。
没想到顾君奕拽着她的手不放,转换成前置摄像头和表演人员一起合了影。
“这是我们在成都的第一张合照,月月。”
“是啊,君奕,”汪拾月看着镜头里很久没见过的笑容,释然的重复着:“我们的第一张合照。”
“好了,下一站,我们去哪里?”
“我们去逛玉林路。”
两人牵着手就再也没放开,汪拾月其实很想问问顾君奕为什么这么迅速的就答应了自己的提议,甚至没有多问两句为什么。
走过烟火气的小巷子,一人一杯奶茶嬉笑着进入各种特色咖啡、手工品小店。路过缅桂花的摊子顾君奕特意买了一串准备给汪拾月戴上,他永远记得给她买花。
汪拾月玩心起刻意指着巨大鸡心的打卡墙说:“去那里,你单膝跪地给我戴。”
“你确定?”
“嗯。”
顾君奕没有像汪拾月想象中的拒绝,拉着她就走到鸡心前立刻单膝跪地给她戴在手腕上。汪拾月立刻脸泛红想拽他起来却怎么都拽不起来,顾君奕顺势从兜里掏出两枚月牙石镶嵌的花瓣戒指,郑重问着汪拾月:“这是我在弥勒就想送你的东西,我现在可以给你戴上吗?”
看着戒指,汪拾月整个人灵魂都仿佛被抽走般傻站着看着顾君奕不知道在想什么。原来之前他准备了这么多,怪不得他对自己的不告而别这么介意。祝帅还没有求婚,所以她的手上没有戴过任何戒指,这是她的第一次。
既然是自己给自己做的梦,不如再盛大一点,感动的点点头说好。
顾君奕就开心的给她戴好,再由她给自己戴。
汪拾月看着尺寸贴合的戒指有些意外,她早年经常冷水里干活指关节有些变形,这么合适绝对是定制的东西。
举起手指指着戒指问着:“你怎么知道我的尺寸的。”
“温泉的晚上,我偷偷用毛线量的。”
“所以,你那时候就打算跟我告别了?”
“嗯。”
“顾君奕,”汪拾月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跟他道个歉,犹豫说着:“弥勒我偷偷跑了,对不起。”
见她一脸严肃,顾君奕轻轻拍下她的头就假装恶狠狠的说:“以后不允许偷偷背着我跑了。”
“好。我会看着你的背影离开再走。”
“胡说什么呢?”
“没有,走,我带你去吃剪刀土豆。”
顾君奕搂着她的肩膀说好就亲密的往前走,汪拾月握紧拳头感受着戒指硌着自己的感觉自顾自的笑起来,转头说了句:“谢谢你喜欢我,顾君奕。”
“胡说什么呢?”
“世上爱我的人不多,所以谢谢你。”
“我会一直爱你,所以等你老了再跟我说谢谢。”
汪拾月觉得自己有满肚子的话,可看着身旁人的脸又一句话都问不出来,偷偷用空着的手迅速擦掉眼角的泪示意顾君奕去看看路边的小店。
晚饭的时候汪拾月特意选了家老苍蝇馆子,给顾君奕点了肥肠血旺、老妈蹄花、夹沙肉和藿香鲫鱼,两人吃着吃着汪拾月就说起老家的坝坝宴最好吃,顾君奕想起之前朱姐介绍的汪家父母,跟了句:“你爸爸也是坝坝宴的厨师吧。”
没想到他会提起来这件事,汪拾月眼神微变点头说是。
“我爸是我见过最好的坝坝宴厨师。”
“那可惜了,没吃上叔叔做的菜。”
本以为他会看不上自己的家庭,汪拾月倒是有点感动他的真诚。
“顾君奕,你在火锅店门口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你什么感觉?”
“生气。”
“只是因为我骗你和一走了之?”
“嗯。”
“那你,”汪拾月语速放慢:“气我是拿不出手的火锅店老板吗?
“为什么生气,你一个女孩子能撑起这么大一家店,是很了不起的事情。”
“真的吗?”
“对啊。”
这是第二次,汪拾月眼里出现不一样的情绪,认真看着顾君奕说:“谢谢你,顾君奕。”
“行了,别天天谢我了,我又不是许愿的财神,谢的我都害怕,快吃饭。”
“嗯。”
举起碗眼泪就这么掉在了饭里,扒拉着饭满嘴的咸味。
原来被人珍视是这样的感觉,只是好可惜,马上她就要丢了他了。
入夜的时候,汪拾月特意带着顾君奕去了家酒吧感受成都的夜生活。台上的人唱着《melody》,萨克斯适时响起浪漫又温柔,点着的香薰蜡烛闪烁着烛光,汪拾月转头就看到顾君奕深情的看着自己。
晃着酒杯掩饰着自己的慌乱笑问着:“你看着我干什么。看舞台啊。”
顾君奕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就直接印上一吻。
速度之快汪拾月都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顾君奕却先笑着说:“之前你说的,接吻不用打报告了。”
“我当时不是这个意思……”
话没说完,就变成了深吻。
汪拾月双手挂在顾君奕脖颈,两人硬是缠绵到一曲结束她才气喘吁吁的靠着顾君奕的胸前,嘴比脑子快的蹦出一句:“今天晚上,你跟我回公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