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我来成都抓骗感情的逃兵
高良姜2024-12-03 09:234,563

  从那天起汪拾月再也没听到过任何和顾君奕有关的消息。

  她心软的时候也会将顾君奕拉出黑名单,历史不会重演,上次泉州结束的惊喜并没有再次出现在她的生命中。

  她知道自己纠结不够洒脱,爱得不够坦荡。却还是总想给自己留一个独属于自己的喘息树洞,乏味的生活里总得有点盼头才过出滋味。

  自从她答应结婚,祝帅一反常态跟收了心的赌徒一样。不怎么出去喝酒了,还会来汪家帮忙做饭,还会晚上来接汪拾月下班。大家都说男人回头是岸,汪拾月没接茬却每晚都看着那个拉黑的号码。

  婚礼提上日程汪拾月却总是没办法答应具体婚期,她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华西下的诊断书里杨静的日子也就是倒计时的程度了。

  她知道,自己也躲不了多久,妥协只是时间问题。

  那台投影仪成了客人们看足球赛的统一机器,没人看电影,也没人跟汪拾月讨论电影。有时候店里人少,汪拾月就自己剥着花生呵呵呵地看喜剧片。

  好笑不好笑得都笑,那个抱着她让她哭的男人走了,她总还是得学着笑回来。日子似乎又恢复到没见顾君奕之前的状态。每个人都觉得汪拾月这次从云南回来不一样了,好像变得更积极阳光了,只有复诊的医生知道她有多糟糕。

  她的精神状态已经不能安稳的睡5个小时,反复的清醒又逼着自己睡着,躯体化症状开始渗入日常。

  接杨静出院那天,汪拾月自己躲在店里喝了瓶刘亚静很早之前送自己的红酒,那种熟悉的味道比回忆更快唤醒过往的快乐。她知道自己在自虐,那种分手肾上腺素消退后的余痛才是最艰难的岁月。

  抬眼看着身边脏乱差的火锅桌台,自嘲地笑起来又捂着脸痛哭。

  朱姐拉着大何躲在角落里看着“发疯”的汪拾月,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就给刘亚静打过去电话问云南发生什么事了。

  接到电话的刘亚静除了叹气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叮嘱朱姐不要多问,她来解决。

  挂了电话就拉着崔焕杰商量怎么帮汪拾月。

  最近两天崔焕杰也要回成都了,心里也着急那两的事情,可这顾君奕离开了弥勒就跟人间消失了一样,从来不问崔焕杰有没有见到汪拾月,甚至于他都怀疑顾君奕是不是知道了崔焕杰也是汪拾月的人。

  现在贸然发地址给顾君奕,说不准又会惹怒他,两个犟种都是一点就燃的人,必须弄得自然又神不知鬼不觉。

  两人对坐着啃着腌鸡爪配红酒,刘亚静熟练地将脚放在崔焕杰的腿上晃着,左看右看手上的凤爪,突然大喊一声:“有了!”

  擦着手就拿起手机搜索着联系人,拇指停在乒乓虎哥那里。抬头问着崔焕杰:“我记得有一次店里停业,包场庆祝的是乒协的人对吧。”

  “好像是,当时把火锅店和烧烤店都包了,他们经常来拾月火锅吃,说小拾月弄得火锅味道正食材好。”

  “上次我不是找人专门拍了火锅店的照片,有几张摆拍的拾月问询客人,你那还有吗?”

  “之前帮忙发过朋友圈,应该有,你要干嘛。”

  “你先发我。”

  刘亚静得意地拿起手机语音喊着:“虎哥,有个事想麻烦您帮个忙,店里最近要做活动想让您帮忙转发个朋友圈,下次您来记我账上。”

  发完就冲着崔焕杰挑眉,笑着说:“好戏上场了。”

  一周后,花渔街。

  顾君奕看着手机里的九通未接来电发呆,打回去喊了声:“大鱼,怎么了?”

  电话那头的人劈头盖脸一顿问,顾君奕也是安静地回复着他的问话说自己在成都。

  “你去成都干什么?”

  “散心旅游。”

  “退役的事情都办完了?”

  “嗯。”

  对面人叹口气,知道他不想聊这些就转移话题问着:“那你去哪里玩了,宽窄巷子还是武侯祠,我老婆大哥就是成都的,我熟。”

  “花渔街。”

  “什么?”

  顾君奕看着挨着自己的俗气立牌——我在花渔街很想你,认真回复着电话那头的人:“花渔街,鲜花的花,渔场的渔。”

  “谁带你去的鬼地方?”

  顾地奕茫然地看着脏乱的街区,是啊,谁带他来的鬼地方。

  那个不负责的女人,带进来还不负责的跑了。

  进街口就被倒出来的洗菜水溅到脚面,从包里掏出湿纸巾擦拭着鞋上的水渍,呛得油烟呛的咳了好几声。

  一切都是顾君奕讨厌的样子:油腻的味道、油腻拥挤的人群以及高昂的声音。

  躲避着拉扯顺着人潮走到那家手机里见到的店——拾月火锅店。

  拾月,名字她倒是老实告诉他了。

  店里生意好像还不错,探着头并没有见到汪拾月的脸就被稚嫩的孩子喊住:“哥哥,你是要吃饭吗?”

  “我不是哥哥,是叔叔。”

  “那叔叔,你要吃饭吗?”

  顾君奕看着孩子的样子也就十岁左右,不敢相信汪拾月居然聘请童工。诧异问着:“这里老板是叫汪拾月吗?”

  “你认识汪嬢啊,但是汪嬢说了,我们不允许插队,认识她也不可以。”

  熟练地用机器打出号码就递给顾君奕说在那边等。本来没想吃火锅,但票都塞手里了,顾君奕就听话坐在树下的临时摆放板凳的等客区处找着汪拾月的身影。

  刚坐下就听到一声呼喊:“我去,顾君奕,是你吗?”

  顾君奕转头就见到远处坐着的男女,领头的人是之前跟自己一起参加过集训的陈虎。

  男人急匆匆地冲过来,确认好几遍才地敢相信地喊着:“艹,真是你啊。”

  顾君奕表情从震惊转为尴尬紧张,客气打着招呼:“好几年没见了。还真是谢谢你啊。”

  “谢我?”男人迷茫地看着顾君奕,并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对啊,要不是你,我怎么会找到这么好吃的店。”

  顾君奕的后半句已经是咬着后槽牙了,陈虎却越听越懵,一拍脑袋才想起自己帮忙发的朋友圈,笑着介绍着这家店特别好吃,开了好几年了。

  “君奕,你一个人还是跟队过来的,来旅游?”

  “自己来旅游。”

  “我就说!之前听说你们队去北京打比赛了,我还说你这个头号种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以为我眼花了!”

  顾君奕听着他的话反而不出声,幸好对面的人和虎子打起招呼,一声声调侃中有人喊着:“虎哥,到我们桌了。”

  男人看着顾君奕热情邀请着:“走,赏脸一起吃点。”

  “不用了,我自己拿号了。”

  “你都来我地盘了,我能让你自己吃?!”

  顾君奕不喜欢跟生人吃饭,正纠结怎么拒绝就听到服务员喊:“12,小桌12号在不在!”

  “这里!那虎子,我先进去了。”

  急忙起身从包里拿出鸭舌帽戴上,站起身跟着喊号的服务员进店。

  一坐下就听到服务员脆生利落地问着:“您想吃什么辣度?”

  “有清汤吗?”

  女人被他的话语逗笑:“来成都吃清汤,帅哥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顾君奕满心都是斑驳的油渍,抽出湿巾擦拭着桌面再抽出餐巾纸铺好取下棒球帽放下,客气问着:“要不问问你们老板,你们有鸳鸯锅吗?”

  服务员“嘀嗒”按下原子笔收回笔尖,在纸上胡画几笔有些烦躁地说:“帅哥,我们只有牛油锅底,你如果不能吃可以选最低辣度。”

  “那可以不放牛油,放清水吗?”

  服务员瞪着顾君奕有些生气地拔高声音:“帅哥,我们很忙的,如果你不想点请去别家有清汤的店。”

  “我不是捣乱,就是不能吃辣。”

  隔壁桌就喊着老板加菜,服务员瞥了眼顾君奕就拿张菜单放在他面前说您先选,选好叫我。

  后桌客人有些喝多了喊着老板娘过来陪一杯,顾君奕死死地盯着发疯的那桌。

  忽然一抹鹅黄色的身影举着杯啤酒走到后桌,爽朗笑着喊着哥哥姐姐。

  是她。

  消失了26天的女人。

  同声翻译的身份褪去,是大声说着粗话的火锅店老板。顾君奕现在回忆起看到手机朋友圈的心情,依旧清晰刻骨。

  他猜了那么多她的身份,却没想到她骗得那么彻底,什么高知分子,什么上海,顾君奕的谎言仅仅是身分,可这位汪拾月身上到底有没有真的东西,他甚至不敢深究。

  惊喜与愤怒交杂,转头就看到了床头的两只丑狮子。

  以及那对没有送出去的情侣戒。

  点开微信给汪拾月发消息,依然是红点。心里下了决定却还是咽不下这口气,望着狮子自嘲问着:“顾君奕,你真的要这么贱吗?”

  手却迅速订了去成都的机票。

  就当找个答案,哪怕不是他想要的,他也想要她亲口说清楚。

  服务员招呼完另外一桌,回来发现顾君奕只点了菜,锅底选项还是空着。

  有些无语地说了句:“帅哥,你是不是故意来搞事情的?”

  “我可以出锅底费,但是放清汤底。”

  遇到这种怪人,服务员也不知道怎么处理了。走到隔壁桌凑近汪拾月耳边嘀咕几句,汪拾月就端着空杯子走到顾君奕身边。

  顾君奕早早戴上鸭舌帽压低帽檐,遮住了他的半张眉眼。

  “帅哥,听说你不要锅底是吗。我们这儿的锅底都是自家炒的底料,不是市场买的,很香但是不烧胃,你要不要试一次。”

  “是吗,是牛油还是茶汤,是二荆条还是灯笼椒。”

  汪拾月听着熟悉的话语,好像那晚九眼桥前跟顾君奕聊天的内容。摇摇头苦笑怎么可能世界这么巧,以为顾君奕外地人不敢吃辣就建议着:“帅哥,我给你上碗清水,你觉得辣就涮涮,可以嘛。”

  “连鸳鸯锅都没有,汪拾月,我们还怎么做朋友呢?”

  一把摘下帽子抬头看着站着的汪拾月,笑起来打着招呼:“汪老板,真巧啊。”

  陌生人的重逢在爱情电影的氛围烘托下,似乎此刻有种不符合现实的罗曼蒂克。

  汪拾月神情复杂地看着顾君奕,没想到两人居然还能再见面。吓得心神不宁往后虚晃了两步,以为自己喝多了又强撑着看向顾君奕。

  确认的确是他没错,戴着的手环心率瞬间飙到170。

  咬着唇低头不敢看顾君奕,咽口水就仓促答应着说:“我们马上下单子,稍等。”

  汪拾月回的滴水不漏,好像真的跟顾君奕第一次见面,又或者她压根不记得顾君奕这个路途中偶遇的陌生人。

  顾君奕将菜单递给汪拾月的时候,指尖不小心触碰。汪拾月迅速撤离回到安全位置,掩饰慌乱赶回后厨吩咐着上菜事宜,靠着门框止不住地心跳。

  “君奕,你是不是认识老板娘啊?怎么一直盯着人家看,”远处的虎子忍不住打趣:“是不是看人家老板娘漂亮动心了。”

  “嗯?没有,就是觉得有点眼熟。”顾君奕声色不动地看眼后厨方向礼貌笑笑摇头说:“可能认错人了。”

  上锅底的时候,顾君奕看到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盆茶水。

  诧异叫着服务员,服务员指指后厨方向说:“老板说给你上茶水锅底就行,说是你点菜说的,茶水就是给你倒的茶,特色清汤锅。”

  “清汤锅?”

  顾君奕看着发黑的茶水气笑,她倒还占上理了。

  菜上了一桌,顾君奕却关了煤气。

  就这么放着不吃也不动。

  旁边桌子都翻台两次了,顾君奕这边是一点都没动。

  没法子又跑去休息室喊躲着抽烟的汪拾月,问着要不要报警。

  “他就这么坐着?”

  “对。”

  “行,我知道了。”

  “汪姐,我觉得可能是对家故意来搞事情,就是看我们生意好眼红,我要不找何哥他们……”

  “你们不要管,忙自己的事情就行。”汪拾月抽着烟落寞笑起来:“他是来找搞我的,叫哪个都没用。”

  “汪姐,你眼睛咋个红了?”

  “结膜炎。”

  服务员听不懂就去忙自己的事。

  汪拾月点燃一支烟也不抽,等烟燃灭了就站起身深呼吸。

  他都找到这里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哪怕她躲一夜他也不会走,有些东西,终究是要面对的。

  回到12桌就见顾君奕低头吃着冰粉,估计是去小料台自己搭配的口味,透明凝固物上诡异的只有葡萄干和花生、山楂碎。

  眼睛通红地看着顾君奕,叹口气说:“给我。”

  顾君奕没理解她的意思:“给什么?”

  快步走到小料台取碗打料,随后递给顾君奕一碗红糖冰粉。他才发现自己没找到的红糖水就在桶里,端着“白味”吃了半天。

  汪拾月努力保持自然地坐在顾君奕对面,装作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寒暄着:“怎么来成都了,来旅游吗?”

  顾君奕低头吃着冰粉,没出声。

  “去逛哪里了,有没有看大熊猫?你时间充裕可以去看看老街,我觉得比太古里那些新的有意思,你是上海来的见过大世面,这种商场你应该觉得没意思。”

  对面还是不想说话的样子。

  汪拾月觉得她快撑不下去了,假笑着仓促结尾:“那个我还有事,茶水是跟你开个玩笑,一会我就让他们给你换成正常锅底,今天我请你,随便吃。”

  “汪拾月,我之前说过的,”顾君奕放下勺子看向汪拾月:“不想笑就没必要逼着自己笑。”

  “我哪里假笑了,”汪拾月笑容一滞:“你想太多了。我事情比较多先去忙了,你吃好喝好。”

  站起身准备逃离却被顾君奕一把拉住手腕,抬眼看着汪拾月冷着脸说:“你说完了,我还没说完呢。”

  

继续阅读:第四十七章 涮涮辣的恶作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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