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我的未婚夫,所以我要嫁给他。我跟你都是嘴上说说而已。”
“那在你家门口,我吻你你为什么不躲?”
“可能因为习惯了刺激的感觉。但是习惯可以改的,不是吗?”汪拾月笑起来:“我之前生活也没有你,不也习惯了你的闯入,再习惯就好了。”
“我说过,不想笑的时候不用勉强的,拾月。”
汪拾月听不得这句话立刻站起身打算仓促逃跑:“你早点休息。”
“拾月,”喊着背对着自己的女人,他突然想任性一次:“既然今晚最后一次见面了。我们俩再喝点。”
“你这个样子,就不要……”
“最后一晚,我想跟你待在一起。可以吗?”顾君奕拉住她垂下的手乞求着:“就只要今天晚上。别走,好不好。”
听到他的话,汪拾月难过地蹲下身和他平视,摸着他的脸有些无奈地说:“今晚不走,我后面还是要走,有什么区别?还是你觉得不甘心想睡我一次。”
“我不是这个意思。”
望着他悲伤的眼,汪拾月实在开不了口拒绝,微叹气就坐在他身边摸出手机点酒和小菜。
酒到的时候,只有一罐啤酒和一瓶维维豆奶,甚至是温的。
“你胃不好,”汪拾月拿出豆奶递给顾君奕:“今天喝的已经够了。”
顾君奕接过豆奶没多说话,汪拾月起开易拉罐想敬顾君奕又纠结起个什么话头。
气氛忽然变得诡异又焦灼。
纠结几秒还是笑嘻嘻的举杯对着顾君奕:“其实我这个人很矛盾,所以啊,我很感谢你一件事。”
拿着易拉罐和他碰碰杯就猛灌了一口:“很谢谢你,让我知道我是个很值得被人爱的人。原来喜欢撒谎市侩的我在别人眼里是勇敢和侠义的样子。谢谢你,喜欢过我这个‘土匪’小姐。”
听到土匪小姐四个字,顾君奕眼睛瞪大不敢信心地看着汪拾月:“‘土匪’小姐?你看到我给你寄的明信片了?”
“嗯。”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说了又怎么样,我肯定要嫁给祝帅的。”
又是这句话,又是祝帅。
顾君奕甚至觉得那位未婚夫仿佛她自己造的一个安全屋,每次不想面对就锁进并不安全的壳里。
“你就这么爱他,”顾君奕完全看不明白眼前的女人:“你可以不选择我,但是你为什么会选那样的人糟蹋自己!”
“他没有看到的那么混。他对我很好,对我妈也很好每周开车送她去看病。”
顾君奕听着她仿佛自欺欺人的话语,火蹭地上来:“这种事情,我也可以做到。”
“他救了我妈的命,你能吗?”
“他救命就要嫁给他,你是在什么封建世界!”
汪拾月没再接话,闭嘴不停喝着啤酒,顾君奕知道她不想面对。本想再逼她一次,没想到汪拾月先开口:“顾君奕,你以后会爱上一个很好的女人,一个跟我形容的一样美好的女孩子,会给你笑容和幸福,而不是我这种只会让你哭的女人。”
汪拾月笑中噙泪,舍不得地摸着顾君奕的脸:“我真心祝你幸福,君奕。”
顾君奕迷离地看着汪拾月,一把抓住滑落的手难过地挽留:“拾月,我是人,不是说不喜欢就能不喜欢的。”
“那怎么办呢,我和他两家亲家都见过面了。而且祝帅没有做错任何事,是我错了。什么都想要才把三个人的人生都弄混乱,现在最后的方法就是让一切回到正轨。”
“正轨,你觉得那就是你的正轨吗?”
“君奕,泉州的一切本来就是场我做的白日梦,生活和电影是不一样的,不是吗?”
“那凭什么被牺牲的就是我,因为我爱你,所以先舍弃我是不是!汪拾月,你这就是所谓的公平吗?”
汪拾月一滴泪突然砸在顾君奕的手背上,软着声音求着顾君奕:“君奕,就当我求求你。你最后帮我一次,咱们俩就这么算了,行吗?”
顾君奕不敢置信地望着汪拾月,她居然到求这个份上。拉着汪拾月的手突然松开,顾君奕终于心死:“知道了。”
那天顾君奕躺下的时候刻意抱住睡着的汪拾月,他难以形容此刻的心情究竟是什么,无奈笑起:“拾月,那个男人真的很幸运,有你这么爱他。”
酒醒人也醒了。
这不是他想象中的爱情关系,两个人既然都觉得难受,那就没必要互相折磨。
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轻声说了句:“我也谢谢你,让我的初恋是这样一个美好的女孩。”
迷迷糊糊睡着,汪拾月眼睛瞬间睁开。
她其实一直都没睡着,也听见了顾君奕刚才的心酸告白。
原来只有他懂她在意的东西,流着泪抱住顾君奕唇语说着我爱你。
收到顾君奕那张明信片的时候,背后的小桥流水和酸涩的文字,她也动了去找他的心思。只是在拿出行李箱的一刻,想到了这个家。
祝帅救了她妈两次性命,她真的不能这么对他。
手上拎着行李箱又放了回去,除了收藏起那张纸片,她做不了任何事。对外的汪拾月是匪气老板,但这个匪气背后背负的道义才是捆绑她的双刃剑。
还有一件事,汪拾月没有说。
顾君奕是全国闻名的运动员,祝帅的为人她是清楚的,纯粹的小人。一旦祝帅那个没素质的发疯鱼死网破举报顾君奕,舆论导向下顾君奕肯定没办法再打乒乓球。
她见过网上的人骂他的话语,明明没错都能被硬扣些帽子。到时候再背个小三的名头,不知道该说得多难听。
顾君奕现在已经是泥潭难行,她不能去害他,况且他从头到尾才是最无辜的人,她没资格再拖他下水。
刘亚静说她总是想太多,喜欢照顾别人,但她执着认为如果爱一个人,就不应该去伤害他。
轻轻将顾君奕的手拿开就起身去卫生间捂着嘴哭。
床上的男人因为酒意睡得正熟,压根不知道汪拾月就这么哭了一夜。
第二天醒的时候,汪拾月已经走了。
迷糊揉着眼拿手机看时间不小心碰倒个东西,睁眼才看清是那个乒乓球玩偶。他和汪拾月命运纠葛开启的信物,就这么送回到他手里。
她是真的不打算和他有关系了。
苦笑着拿起玩偶在空中晃了晃,清脆的铃声里是没有哭出的泪声。
这次是真的再见了,汪拾月。
顾君奕来找她的事情,汪拾月叮嘱刘亚静和顾君奕帮忙瞒了下来。刘亚静问过汪拾月那晚后来发生了什么,汪拾月只说送顾君奕回去就回家了。
让崔焕杰去问,顾君奕也没正面回答客套邀请崔焕杰来江浙玩。
好像一夜之间,两个人都忘记了彼此人生出现过一样。
汪拾月似乎接受了结婚的事实,开始积极参与到和祝帅的婚事推进之中。
可自从定了日子却好像没有人觉得高兴,店里的人知道汪拾月要结婚反复问着小顾怎么办,刘亚静骂着自己不会当她的伴娘,艾琳甚至打电话来大骂她。
连杨静都心事重重的样子。
几个月前都同意的人纷纷倒戈,彻底把这场婚礼变成了一场笑话。
汪拾月知道大家都是为了她好,但是现在事情已经没有退路了,她硬着头皮也必须走。
没想到老天最后还是给她设了道坎。
试婚纱的时候,祝帅临时有事没能赶过来,汪拾月穿着鞋就喊着杨静说祝帅不去了,婚纱估计得晚点才能给她发照片。
听到祝帅试婚纱都不去,杨静脸色瞬间铁青。
汪拾月安慰着也不是什么大事,反正穿在她身上又不是祝帅身上。杨静担忧说着不是这个理,是他的态度。
不想因为这种小事影响杨静的心情,汪拾月调侃两句就给刘亚静打电话让她陪自己去。
在更衣室拉着拉链时,汪拾月意外收到了一条短信:『他爱的是别人。』
未知的号码。
汪拾月简直无语最近骚扰的无下限,生气地拔回去没想到对方立刻就挂了。
更确定了是那种无聊人士的恶搞。
帘子外的人喊着好了没有,放下手机拉开帘子笑着问着刘亚静好不好看,刘亚静不忿骂着便宜祝帅那个狗日的了,却还是偷偷拍了张照片发给崔焕杰,叮嘱发给顾君奕。
崔焕杰收到照片只觉得好笑,男性思维里已经没有必要再相互打扰,刘亚静却连发十个发,崔焕杰只好叹气发过去加了句汪拾月的结婚日期。
对面久久没有回复。
过了半小时才回了句:“她很漂亮。”
后面跟了个五千二的红包转账。
崔焕杰望着红包就截图发给刘亚静,顾君奕的态度也已经很明确了。
钱过时间会退回,崔焕杰想想还是回了句:『也祝你早日找到你的幸福。』
顾君奕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和队友们吃着退役仪式前的简单聚餐。举起酒杯不善言辞的谢着大家没忍住就哽咽起来,身旁的兄弟拍拍他的肩膀说着不说这些,等正式退役仪式再说。举着酒杯就示意顾君奕先喝酒。
情场职场都失意,顾君奕脑海里都是汪拾月穿着婚纱的样子,偷偷按着手机键盘买了微信日期的机票。
试了几套都不满意,汪拾月换好衣服就拉着刘亚静出去压马路。
没想到手机再次响起:『你老公有别的女人,你不能嫁给他。』
“月月,怎么了?”
“没事,骚扰信息。我们继续逛。”
玩了一天回到家就见杨静担忧地看着她问:“今天怎么样?”
“没有喜欢的,下次换家试试。”
“好。”
杨静看眼汪拾月,担忧地又补了句:“今天还有什么怪事吗?”
“怪事?”
“什么怪事?”汪拾月想到了今天的短信,疑惑地看向杨静问着:“妈,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事!”
“没有,就是关心你,我有个朋友就是女儿结婚前不愿意,结婚现场跑了。”
汪拾月被她逗笑,感慨着:“不会的,我干不出来那种事。”
“那今天……”
“我收到一条奇怪短信。”
“喔喔,你收到了。”
“妈,你怎么会是这种态度?”
“没有啊。”
杨静掩饰的赶去洗碗,汪拾月却觉得更不对劲了。
那条陌生的短信还在不停地发在汪拾月的手机里,却格外有规律在下午三点到四点之间,完全符合老年人吃饭的作息时间。
杨静越来越神出鬼没,汪拾月再蠢也大概猜到了怎么回事。
只是不明白杨静为什么要这么做、
心里有数就在两点半的时候假装出门逛街却悄悄躲在角落里。
果然看到杨静偷偷摸摸出了单元楼。
偷摸尾随着老太太一路就见她进了最近的一家社区党群服务中心。
还奇怪怎么来这里,就见杨静一屁股坐在了一个圆桌上,旁边坐着一个老头和杨萍。三个老花眼把手机拿得远远的,艰难的一个又一个的打字。
发送的时候,还让社区人员帮忙发。
汪拾月看完全程已经无语了。
大步走进去一把抢过手机喊着二人:“妈!二嬢!你们干啥子嘛!”
正想发作却看到发送的数字愣住。
这不是她的电话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