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
“月亮照在你的脸上,我看到你的眼泪了。”顾君奕伸手擦拭着她的眼泪将她抱在怀里小声问着:“为什么哭呢?”
“可能因为觉得很幸福吧。”汪拾月不知道怎么回答,好像今晚过后的故事已经不再受她所控了,除了撒谎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傻瓜,就因为这个哭。那以后我们每天都这么幸福,你不就成了泉眼了。”
“不会的,”汪拾月笑起来更像在跟自己说:“就这几天,不会一直这样的。”
“那就好,一定要多笑,我之前在教堂前都保证了,会让你一直笑的。”
“我知道。”
汪拾月抽过床头纸擦干眼泪就催促着顾君奕睡觉,靠着枕头看着他的脸有些难过的转头,这次真的要再见了,顾君奕。
第二天一早汪拾月就搜索着攻略怎么能看到日照金山,山路她肯定不放心顾君奕开车,确定好路线就回家取了之前买的帐篷睡袋。
积灰的东西努力翻了好几圈才找到,杨静狐疑的看着汪拾月问着她要去哪里。
“我和亚静去山里野营,后天就回来了。”
“你们两个女生自己去野营?”
“还有几个朋友,放心,没事的。”
“那个月月,”杨静好像想说什么又沉默下去,汪拾月见她有话要说就停下手头折着的衣服问:“妈,你有话跟我说吗?”
“那个,你真的喜欢小祝吗?”
“怎么想起来说这个了?不是都要准备结婚的事了吗?”
“没有,就是好像一直都没听你说过你对小祝的感情,我想着……”
“妈,你都生病了怎么还这么操心,”汪拾月实在不想这些破事影响杨静身体,索性撒谎说:“我不喜欢他能答应结婚吗,别瞎想了。再说家里亲戚都知道我要结婚的事情了,这个时候反悔,才真的是笑话。”
杨静听到结婚两个字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啷个话那么多,你不想结就不结,那些亲戚随他们嘴巴嚼。”
看着女儿想起祝帅说的话有些难过,让她注意安全就去忙自己的事。汪拾月疑惑的看着看着杨静的背影以为是生病引起的心情不好,耸耸肩继续忙着手头的事。
关上卧室的门杨静一屁股坐在床边,拿起老汪和自己的合照叹气。迷茫问着照片里的丈夫:“我真的觉得那件事不该瞒着小拾月,但是祝帅又跟我说月月很爱他,说是月月去看病医生说她不容易有娃娃现在都有抑郁症了,祝帅跟我说他是一时糊涂,他不在乎月月不能生,也让我不要去问月月让她难过。我看了月月的抽屉的药,我想问她又怕她难过。你说我都要走的人了,唯一能帮她的就是熬到她结完婚再死。小萍姣姣拾月,怎么就都遇到同一个坑。唉,老汪,我到底该怎么弄啊。”
说着说着眼泪从眼角滑出,只能将头埋在枕头里偷偷大哭。
收拾好行李的汪拾月朝卧室喊了声妈我走了,没有声音估计杨静睡了就没多喊她提包出门。微信交代着店里的事情,一水回复让她好好带着小顾看看川西好风光。汪拾月好笑的看着群里的保证,故意发了句到底谁才是他们老板。
没想到朱姐回了句:“我们心疼老板娘。”
正觉得好笑却突然发现群里似乎突然多了一个人,点开居然是顾君奕的头像,立刻第一秒钟将他踢了出去还自言自语安慰着应该没看到。
估计朱姐是故意见他拉进来看这句话的。
推开门却见顾君奕就站在她们家门口惊得一把关上门压低声音:“不是让你在车里等给我吗,怎么上来了。”
“这里没有电梯,我怕你拎不动。”
顺手接过她手里的箱子和其他东西就示意她先走。
心慌的汪拾月就怕杨静开门见到顾君奕,下楼跑得飞快就冲到停车场开车门。
“月月,我开吧。”
“你确定吗,这是山路。”
“嗯。”
将钥匙扔给顾君奕就走到副驾驶处坐好,望着从小生活的老楼有些难过就听到有老头喊着自己:“小拾月。”
“刘伯伯,好久不见了哈。”
“出去玩啊。”
“嗯哈。”
“他是……”
汪拾月见他看向顾君奕搪塞着说一个朋友就让顾君奕开车,等车驶出门口老头还在纠结男人是谁,见杨静下来连忙喊着杨静说起汪拾月车上男人的事情。
杨静听得一脸懵,笑着说是汪拾月的员工就乐呵呵的出门。
走了几步突然反应过来不可能是大何,老头说顾君奕还跟他打招呼了。拿出手机给汪拾月打电话,汪拾月只说是一起去野营的朋友。
挂了电话转头看着稳稳开车的顾君奕:“平时开车多吗?”
“还好,之前有开车去过沙漠。”
“那我就放心了。”
驶出收费站周边开始风景切换为绵延的高山,汪拾月摇下车窗看着远方的云彩没来由问着:“顾君奕,你为什么喜欢我呢?”
“喜欢就是喜欢,哪有那么多理由。”
“没有喜欢是没有理由的,包括父母。”
“有啊,你看两边的山很美,我很喜欢它需要理由吗,喜欢不就是种感觉。”
“可你也是因为它美才喜欢它。人都是见色起意,你对我是吗?”
她的问题无厘头又突兀,顾君奕却冷静的想了会才认真回复:“应该不是,我是跟你相处一阵子才喜欢上你的。”
“那太可惜了,我是。”汪拾月嘴角浮起微笑:“我第一次见你跪着求签就记住你了,如果你不好看我应该不会注意你。”
摇起窗户挑逗语气问着:“我是不是很诚实。”
“是的,诚实是美德,希望你继续保持。”
汪拾月听出他在揶揄她,笑着反驳:“那可说不准,我这人说话有时效性,三秒过后没有录音,我就不认了。”
两人瞎聊了几句,顾君奕听着她的胡说八道就陪着她疯,直到她玩累了睡着才扭头看眼汪拾月。
乖巧的模样却让顾君奕心慌。
他总觉得汪拾月不太正常,她的反应过于积极和拙劣,好像在演一场劣质文艺片。
汪拾月醒的时候伸着懒腰问着累不累,顾君奕却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根玉米递给她说:“垫垫肚子,还热着。”
“你什么时候买的?”
“秘密。”
汪拾月好笑的看着他叫住准备启动车的顾君奕,示意两人下去看会风景。
车停在路边安全地带,汪拾月抖抖手脚就下车站在路边看着一望无际的水稻田,扯出张纸就擦着台阶一屁股坐下去。
顾君奕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学着她坐下来就听到汪拾月问着:“你闻到了吗?”
“水稻香气吗?”
“对,是不是很舒服。”
“的确很安静的味道。”
“我小时候放假去村里玩,外婆就喜欢牵着我和姣姣,就是你上次看到倒在地上的女孩,两个人去田地里啃玉米坐着等她干活。结束了就给我们两个翻背篓里的喜糖,给我们一人一颗,我们就去给她拾穗。过年村里杀年猪,满村的春年糕腌香肠,好像大家都挺开心的。但是为什么现在吃饱喝足了,我们却不高兴了呢?”
“可能因为想要的太多了。”
“顾君奕,你的童年是这样的吗?”
“没有,我小时候就是在城里长大的。说来你可能不信,我甚至没见过活猪,早些年上海城里禁止屠宰,菜市场是没有活物的。”
汪拾月听着他的话,心里更是泛酸。
她和他之间的差距是从小到大的教育鸿沟,永远不可能跨过这二十多年的时间累积。陷进去不过是日后剥离真相的糖衣。
见她不说话,顾君奕轻声喊着发呆的汪拾月:“月月,怎么了?”
“没事,我想到些事情,走吧。”
顾君奕虽然觉得奇怪却还是听话的跟着她站起身,开了一路的颠簸山路才找到一处旅店,破败的房间里两人相拥而眠。
两天的旅程里遇到过汽车陷进泥地,缺氧,抛锚。汪拾月都感慨是不是两人不适合出行,怎么会遇到问题都是“全家福”。
可当她从帐篷里钻出看到日照金山的那一刻,所有的辛苦都变成了值得。
金色的光晕站着凛冽的雪山,汪拾月转头看着搂着他的顾君奕,温柔的念着:“扎西德勒,顾君奕。”
“扎西德勒,拾月。”
远处的神赐景象引起心中的翻涌,转头吻了吻顾君奕的脸见他笑得灿烂,假装生气骂着:“你笑什么?”
“那你呢,你笑什么。”
“笑你是个傻子。”
“我哪里傻。”
“喜欢我,你就是个傻子,”汪拾月说的自己已经快哭了:“以后你一定要记得,日照金山下有个火锅店老板亲了你!知道没有!”
“知道了,我亲爱的老板。”
两人拥抱在一起,顾君奕低头深吻住汪拾月,捧着她的后脑勺就让她踩在自己脚面。边吻边在大自然间跳着圆舞曲。
亲到快要缺氧前,汪拾月的泪砸在草地间,呢喃念了句:“我爱你,君奕。这年头谈感情比谈钱都金贵,所以你永远不能忘了我。”
“怎么突然说这些?”
“我爱骗人,喜欢说谎。但是你要记得,此时此刻,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永远没人可以质疑我此刻的真心。”
“我记得,一辈子都记得。”
汪拾月靠着顾君奕,突然觉得这场梦圆满了。
她可以彻底放手了。
回到家疲倦的躺在沙发上,后天早上顾君奕就要走了,这场梦谢幕的合理又突兀。
两人抱着躺在床上,确定他睡着后就悄悄起身坐在飘窗看着玻璃后的万家灯火。
抱着腿看着睡着的顾君奕的眉眼,失眠的两个人负负得正,他倒是每次跟她在一起都能睡得挺安稳。
顾君奕的睡衣不知道弄丢在了哪里,只能委屈光着身子穿了条她最宽松的裤子勉强度过,却有种两人事后感的荼蘼。
夏日的夜晚犹如水洗的薄纱,光着上半身的男人睡得正熟。
汪拾月拿出手机偷偷拍了张照片又轻叹口气,满脑子都是顾君奕说得那句『那件事,是两个人都高兴的事情。』
她能确定她爱这个男人,明天晚上他就坐飞机走了。
看着桌上放着的还没吃的药,心里下了决定想试一次。
短促呼吸就站起身光着脚走回床边,褪去睡裙裸着躺进去尝试的贴着顾君奕抱住他。
两人正面缓慢贴合,赤裸的皮肤相互靠近的时候,汪拾月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却还是强撑着继续。
将手覆盖在他的手上十指相扣再翻身坐在他身上。
顾君奕睡觉向来浅眠,被她一弄就瞬间清醒。眯着眼见到汪拾月一丝不挂坐在自己身上差点发疯,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猜不到她想做什么就闭着眼仍由她胡来,汪拾月疑惑的看着久久不醒的顾君奕,眼睛咕噜噜一转就快狠准的低头含住他的唇慢慢磨着寸寸轻啄。
大腿肌肤摩擦着腰间皮肉,长发垂下随着她的动作扫着顾君奕的胸引得人心跟着发痒。可能因为紧张害怕,能感觉到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有细微的轻颤和停顿。
她并不是出于欲望做出这些动作,顾君奕却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转变,好像今晚就是最后一晚般决绝。
埋头于他的颈间学着电视剧里的轻轻舔着他的锁骨,在她含住喉结时再也控制不住吟哦一声,翻身压住拉住她的手至头顶制止她的动作。努力平息着快速跳动的心率,喉结上下滑动咽着口水努力克制情绪保持冷静问着:“怎么不睡?”
汪拾月一点都没有被抓包的紧张,坦率说着:“睡不着。”
“睡不着就不让我睡,”顾君奕被她逗笑:“你真够‘强盗’的。”
“我想试试,我到底是不是还是接受不了。”
“没必要勉强,月月,我不至于满脑子都是那种事。”
“但你,”汪拾月玩味笑起来:“你的下半身明显跟你不是一条心的反应。”
“好了,不要再点火了,不然我真的说不准会干出什么事。”
翻身从汪拾月身上起床准备去为什么,汪拾月想起祝帅每天都咄咄逼人问着她为什么不给他睡,汪拾月看着坐起来的顾君奕不解问着:“我不让你睡,你生气吗?”
“为什么生气?”顾君奕坐在床边转头看向汪拾月,实在搞不懂她的脑回路:“你的身体由你做主。你是人,又不是我宣泄的工具,如果你不愿意那等你愿意不就好了。”
汪拾月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感觉,支撑起身体硬撑着说我可以。
“是吗?”
顾君奕手脚敏捷的翻身将她压在床上开始迅速攻城略地,不顾汪拾月震惊的眼就顺着脖颈就一路向下,汗水滴在她雪白的肌肤上被他一口含住惹得汪拾月无力的拽着床单发抖,吻着她发烫皮肤直至肚脐下方啃咬着她的大腿嫩肉终于击溃了汪拾月的伪装,喘息努力推着顾君奕喊着够了。
她不厌恶这种感觉却在脑子里闪过祝帅的脸,道德感逼着她迅速叫停。
发红的眼撑着发软的身体,一把扯着被子盖住自己的身体背对着顾君奕说:“对不起,我……”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身体真正的回答。月月,你为什么突然这么着急。”
“我没有。”
顾君奕却笑了起来:“你现在的举动仿佛干完这一票就彻底结束。”
“你想多了,我困了,想睡了。”
顾君奕转头看着装睡的汪拾月,没多说什么就去卫生间解决自己的欲望。卧室的汪拾月站起身捡起睡裙穿上,坐在床边点起支烟裹着烟嘴深吸缓缓吐出烟雾,镇定下来反而脑子一片空白。
她对他可能真的有生理性喜欢。
捻灭烟躺会床上闭眼睡觉。
顾君奕回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张纸,将纸放在床头仿佛自言自语说着:“下个月我会来成都打全锦赛,可能这是我为数不多的大赛了。如果你来,我就知道你的答案了。”
汪拾月还是没睁眼,但他知道她听到了。
晚上的时候汪拾月订了餐厅表面说是给他送行,实际上则打算跟他摊牌说清楚她跟他不可能。
刻意定了家西餐厅,顾君奕坐下的时候还打趣汪拾月是不是要跟他表白,汪拾月却笑笑说让他先坐。
两人才坐好身后突然响起熟悉又阴阳的男声:“哟,这不是我的小姨妹吗?”
汪拾月脑子瞬间空白,咽口水假装他喊得不是自己,可在下一句彻底破防。
“这不是上次打我的小白脸吗,感情你们都是演戏给我看啊。都要结婚了还跟男人罗曼蒂克,老的小的,出轨是家族遗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