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认真地看着柳晓弦:“就凭《直击730》你做了这么多年,你也配得上这两个字。我还是那句话,现在我们的新栏目万事俱备,只差一个优秀的制作人。”
柳晓弦怔怔地看向窗外,李默的相邀的确让她动心,否则今天她也不会来,但是如果真的去了,那马嘉……虽然这些年感觉两人之间多了一些莫名的隔阂,毕竟这是一个影响两个人生活状态的决定,柳晓弦还是迟迟无法做出决定。
李默见柳晓弦为难的样子,试探道:“我知道你家在双清,如果来我们台,需要长居香港,的确不是你一个人能决定的事,我可以给你时间跟家人商量。”
柳晓弦只是苦笑一下。
“你爱人还是研究生时那个,那个医生吧。”
柳晓弦点点头。
“你选得对,做传媒行业的男人都忙得脚打后脑勺,不适合结婚。”李默自嘲地笑了一下,看向柳晓弦的眼神有一丝别的意味。
“医生也忙。”
“他现在在哪个医院?”
“江大心外,不过他去援非了,得两年才回来。”柳晓弦轻轻叹了口气。
李默一愣,点了点头,识趣地没再追问。
这天,快临近下班时间,马嘉见没有病人,便在随身带的小册子上画着画。这本小册子他已经快画满了,里面都是他来桑纳后的所见,每幅画里,都有两个小人——他和柳晓弦。
听说一年左右,医疗队员们会有一次休假,可以回国,也可以让家属来桑纳探亲。马嘉早就想好,到时让柳晓弦来一趟,他要带着晓弦四处游玩。
此刻,马嘉正在小册子上画着一片荒野,远处有一颗凤凰树,树下,两个小人并肩而站,正是马嘉和柳晓弦。
坐在旁边的玛丽安边哼着歌,边整理着资料,时而看看马嘉。
玛丽安:马医生,上次你送我的画,我太喜欢了,我已经把它挂在我的房间了。
“喜欢就好啊。”马嘉嘴上敷衍着。
玛丽安还想说些什么,突然诊室门被推开。却见哈利夫站在门口。原本还带着一丝笑意的哈利夫与马嘉四目对视,突然僵住了。他冲着马嘉点点头,准备关上门就走。
马嘉愣了,他看了一眼玛丽安。玛丽安会意,冲出去,将哈利夫一把拉进来,按到马嘉桌前的椅子上坐定。
“我记得你,你是坎戈院长的表弟。”马嘉看出哈利夫很是尴尬:“别紧张。你是哪里不舒服?”
“我最近总是咳嗽,尤其是每天半夜两三点,都会被咳醒。”哈利夫低声回答着,脚却悄悄转向冲着门口的方向。
马嘉拿出听诊器,在他的胸口、后背反覆听着。又问了几个生活习惯的问题后,马嘉说道:“右下肺有一些啰音,咽喉有轻微红肿。”
他边说边在处方笺上写着字。见他越写越多,哈利夫的脸色也越来越紧张,甚至想要站起来离开座位。
玛丽安淡定地在旁边看着马嘉。见哈利夫紧张,玛丽安冲他一笑。
“应该是支气管炎,问题不大。”终于,马嘉停下来,将笔放到桌上。他将处方递给哈利夫,看着他继续说道:“开了抗生素。每天三次,每次2粒,饭后半小时吃。吃完后多喝点水。还有一盒胃药。这个胃药你每天饭前半小时吃一颗。服药期间,千万不要吃辣椒,也不要吃太甜的食物,进食进水后也不要马上躺下,这些习惯都容易引起胃酸返流。”
哈利夫看着手中的处方,都是一些常见的药,脸色松驰下来了。站起来连声道谢,又冲着马嘉鞠了一躬,这才离开诊室。
“哈利夫刚才吓坏了,估计以为你又给他开检查单呢!”玛丽安乐不可支。
马嘉无奈地笑了一下。
“马大夫,你知道吗?对女人来说,愿意作出改变的男人是最有魅力的。我觉得你,越来越性感了。”玛丽安丝毫不掩饰自己火辣的眼神。
马嘉面露尴尬:“玛丽安,在中文里,性感这个词不能用在这里。”
玛丽安大咧咧地回答:“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觉得你对我们越来越有感情了。”
马嘉尴尬又无语地起身,收起小画册:“下班吧。”
马嘉说着,回到中国医生办公室,江大乔、阳莺等人正在换衣服,收拾东西。马嘉换好衣服,跟着大家往外走。快到医院大门口时,迪斯马斯突然从后面追上来,叫住马嘉。
“马医生,我需要帮助!急诊来了一个恶性脑疟患者,看样子要撑不住了。”
马嘉、江大乔一听,脸色俱是一变。两人赶紧回身跟着迪斯马斯而去。阳莺愣了一秒,也随即转身追上他们。
三人跟着迪斯马斯来到急诊,病人已经处于深度昏迷。迪斯马斯急急地向他们介绍着病人。
“他叫阿马杜,是一个在河里挖沙的工人。听他妻子说,他在几天前就开始了高烧,之后感觉不舒服就去了一家诊所,医生按感冒发烧给他开药,耽误了治疗。因为拖的时间太长,病人已经重度昏迷,虽然有心跳,但没有自主呼吸,大小便失禁,他现在小便的颜色就跟酱油一样,”
“肾功能严重衰竭。”马嘉神色凛然,看向江大乔。
“迪斯马斯,联系齐丹主任,马上会诊。”江大乔当机立断。
迪斯马斯应声而去。马嘉等人也拿着病历,匆匆赶到会议室。
不一会儿,会议室里坐满人,苏莱曼、迪斯马斯、齐丹、何塞、坎戈和巴哈等人听了皆是面色凝重,尽显悲观。
“听你们的描述,可以判定病人已经转成重度脑疟了。”坎戈说道。
马嘉点头:“我们先用上了青蒿素,下一步必须尽快做肾透析。”
“没意义了。”坎戈叹了口气:“卡塞医院成立以来,像这么严重的脑疟病人从来没有抢救成功过。”
马嘉和江大乔对视一眼,微微皱起眉:“从前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我们可以试试。”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咱们医院没有透析机,没办法给病人透析。”坎戈说的是实情。
巴哈也无奈地耸耸肩:“不是我们不想试,可现实就是这样。这里是非洲。”
马嘉和江大乔面面相觑,又一齐望向一直一言不发的齐丹。
“齐丹主任,您的意见呢?”江大乔开口。
“到脑疟这个阶段,基本上宣告死亡了,加上卡塞医院客观条件的限制,医治难度太大,我也同意坎戈院长的意见。”
马嘉一听就急了,不禁提高了声调:“为什么一定要放弃,整个卡塞难道一台透析机都没有吗?”
所有人都瞬间看向马嘉。
“我,不会放弃。”马嘉站起来,一字一顿说完,转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