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泽惊讶的目光下,云鹤大摇大摆的进去了。
李泽:将军这是……变了?
说好的规矩呢?原则呢?底线呢?
只见云鹤回头,向跟在身后的有春和应夏笑吩咐道:“你们先回去罢,待会儿我自己回去。”
两人踌躇了一下,便走了。
风泾斋。
“听说你明天要押那缗月国国主箫淮玉去见皇帝?”云鹤开门见山,手上研着墨。
那骨节分明的手顿了顿,他正在批阅军中情报。
“怎么?夫人心疼了。”
魏延年似笑非笑的样子,看着十分有趣,云鹤诚心捉弄他。
“是啊,毕竟曾有段缘分。”
虽然这缘分和她没啥关系,都是她前任的见习小仙留下的手笔。但不得不说,这笔下的又狠又毒。
魏延年自然也是看了那风月簿安排的,虽然心中明白,但闻言,还是不大痛快。
尤其是她那副促狭的嘴脸,又可爱又可恨。
“要不要我带你去见他?说不定可是最后一面了呢。”魏延年放下笔,摆出一副头疼的模样,“为夫有些头疼,肩膀也有些酸。”
云鹤心情正好,乐得陪他演戏。
“夫君说笑了,我哪里在乎这个,我满心装着的都是阿湛。”一边说,她便一边将手放在眼前男人的肩上,真像是伺候的丫鬟一般,替他捏肩捶背。
捏着捏着,她突然俯身到魏延年耳畔,吐气如兰:“外面有人听着呢,看来你那个小侍卫不太行啊。”
魏延年一把拉住她的手,将人拽到怀里。
也学着她的样子,俯首在云鹤耳畔说话:“老实说,你明天是不是有什么计策?”
云鹤忽觉耳畔又痒又热,一时脸红的不像话。
高声嫌弃道:“好啊,将军现在也会玩这些把戏了!”
一脸娇羞,两人忍不住笑了起来,一时室内暧昧如春。
这自然是做给别人看的。
书斋的背面是大片竹林,林边隔了一条浅溪,故此没有围墙。
有春施展轻功,躲进竹林,在书斋的后方,眼见着云鹤与那魏湛,耳鬓厮磨,温香软语。
气得不行。
暗骂是对狗男女。
“我假扮成侍卫,你带着我去。我先化作那慕容笙的样子,骗骗箫淮玉,待激起他心中想起与慕容笙的旧事……你再带他去见皇帝和长公主,岂不事半功倍?”
云鹤搂住身前人顿脖子,在他耳畔低语。
魏延年有些僵,一是因云鹤这番行径,让他心中难受,二是又觉得虽然此计可行,但一想到她要在别的男人面前论旧情,心中便不痛快。
他点点头,但佯装黑脸。“那我也先去会一会那长公主如何?”
云鹤的笑也僵住了。
“将军爱去便去吧,想来那长公主是金贵的,我这等人如何比得了?”
她这话故意说的大声。
那是说给门外的有春听的,像是在吃醋,却又千娇百媚。
魏延年不由得大笑了起来,仿佛真被她这番发牢骚的样子勾住了魂。
“长公主再矜贵,那也与我无关,高高在上的神像有什么意思?要我说不如你这个会挠人的狐狸有趣。”
说完,便俯身吻了上去。
一番缠绵悱恻,加之这冬日屋内烧了炭火,竟觉得有些热。
魏延年忽然将云鹤外袍褪下,吓得她差点儿跳下来,却又被一双铁臂揽在怀里。
一阵天旋地转,魏延年便将人抱上了软榻。
云鹤又惊又怒,猛的将人推开:“大人这是做什么!”
但是刚才一阵缠绵,话一出口她才惊觉这声音又软又哑,倒不像是恼怒,反倒像是在撒娇。
“你不知道我想做什么?”
云鹤一时觉得他像是在演戏,又像是真的。“我不知道。”
“那你很快就知道了。”
魏延年眼中一暗,俯身吻了下去……
有春只听得一阵衣物窸窣,也是羞红了脸。
慌忙从竹林中退了出来。
忍不住咬牙切齿,替长公主不值。
·
“好了,好了,人走了。”
云鹤忙将他推开,脸红的像要滴血。
魏延年将她扶起来,又捡起地上那件外袍,仔细为她穿上。看着她那副嘴上逞强的样子,又想逗弄她。“刚才娘子可还满意?”
“你再这样,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云鹤气呼呼的,带了鼻音,黏糊糊的,一点也不利索。
“这不是为了让她相信吗?怎么还真生气了?”
·
人们总是喜欢听荒唐的事。
一边骂着荒唐,一边听得尽兴。
镇国将军府有了一位女主人,且十分受宠的消息便传开了。
“听说了吗?上次在将军的风泾斋,她非要闯进去。”
“我知道,我看见了呢,远远瞧见的,李侍卫本是拦住她了……”
“活该出丑,咱们嘴里叫她一句夫人,她还真以为自己上得台面了呢。好笑不好笑?将军那书斋,平时扫洒的都是侍卫,连个丫鬟也没放进去过,她以为她是谁?天上的仙女吗?”
“啧,没完呢。将军让她进去了。”
嚼舌根的后院女人们都愣住了,似乎是在慨叹这天下的乌鸦果然一般黑。
“过了一个时辰才出来,将军亲自送出来的。”
“这道姑也不知在水月观里念的什么经,拜的什么神仙,这么有道行?”
“依我看,她拜的是那狐狸冢里死狐狸,臭妖精,呸!真是不要脸。”
“且看她能张扬几日,没门没户的,不知哪里来的轻狂东西。将军也就是一时鬼迷心窍,哪里能真看上她,放着满京城的贵女们不要,偏喜欢这种人。”
这些话从将军府后院女人们的嘴里讲出去,说给各自房里的男人听。
男人的舌头也不比女人短,他们便说与外面的人听。
外面的人听了,便大街小巷传扬开去。
商贾小贩们闻风而动,机灵着打听,那镇国将军府的夫人有没有喜欢的东西?
胭脂,水粉,绸缎,珠翠罗裙……
倒也不必用什么细作,飞鸽。
宫中那些顶尊贵的人,早早便收到了通报。
·
长乐宫。
“咳……”绫罗绸缎盖不住这苍白的面容,她病的实在厉害。
“殿下您得喝药,这么熬下去哪能受得了。”柳七是打小跟慕容笙长大的,见她如今为了朝政,一天天憔悴,很是心疼。“身子才是本钱,否则哪里来的精神和那些妖魔鬼怪斗?”
“你倒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都是跟您学的,您骂人好厉害,朝堂里那些酸儒气得脸煞白。”
慕容笙坐在长乐宫的回廊里,柳七端了药过来哄她喝。
她却捧着药想了半天,脑子里都是很多年前另一个身影捧药的情形。
闻了又闻,吹了又吹,看了又看,。
最后皱眉。“太苦了。”
“奴婢给您备了蜜饯,还有樱桃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