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看！”
“大人恭喜啊！”
“我并未娶妻，瞎说什么呢。”
李泽心说这云姑娘就是个厉害的，如今找来的人更厉害，红口白牙就认他当相公，连孩子都有了。
周围人皆是慨叹，这李大人是个厉害的，平时瞧着一声不响，事情倒是都做完了。
风泾斋。
“你何时娶妻了？”
“大人！”李泽有些恼火，“是云姑娘的信，小人替您受的罪。”
魏延年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快给我！”
李泽叹口气，得，受罪的是他，开心的是人家，他合着是供对苦命鸳鸯，功德无量。
魏延年看着信，脸色一时白，一时红，一时悲，一时喜。
看起来像个傻子。
他知道云鹤是有理由的，但亲眼见字，心里才舒坦。
古人说，见字如面，诚不欺我。
只是，他不能参见她了。
“将军，这信您就这么留着？”
“不然呢？”魏延年从就没想过，要把她的字毁尸灭迹，这对他而言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从上辈子开始，但凡她写的，他都留的好好的。
“日后，若长公主殿下……”
“她不会来的，”
魏延年十分笃定。李泽看了他一眼，觉得可能是失心疯了。皇帝亲自下旨赐的婚，说不来就不来，怎么可能？
这大将军，大概是伤心糊涂了。
魏延年却是眼神沉了沉，既然阿鹤暂且安全了，那他便没什么可顾及了。他们不是喜欢威胁人吗？
他也会。
·
临安殿。
“你又来做什么？”
箫淮玉皱眉，他如今已经懒得同此人讲什么过场了，只觉得十九转了性子，如今变得愈发厚颜无耻起来。
“今夜值守，无聊了，来看看你。”
十九今日未穿夜行衣，而是一身侍卫的衣服，愈发衬托出他的好颜色。
“看完了，可以走了。”
“无妨，我值守的门就在这边。”
“真不知道你这些年是怎么在宫里活过来的？如此……”，顽劣，但箫淮玉说不出口，如今他全受十九的恩，才能在这深宫里喘气。
“不凭这一身本事吗？”十九自顾自倒了一杯茶，毫不客气：“大哥这泡茶的手艺倒是越来越好了。”
“还不是你总来蹭嘴。”
“我这是替别人做嫁衣。”十九笑着。
箫淮玉挑眉：“什么意思？”
“我不稀罕你的茶，有人稀罕。”十九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娓娓道来：“据说皇上这几日就要放你出来了，在和长公主商量着给你什么差事才好。”
箫淮玉茶杯一顿，洒了些水出来。
“到时候你这个新官上任，不得拜见长公主谢恩？你这一手好茶艺才有地方施展。”
“我要歇息了，你出去。”
“得，下逐客令了。”
·
临安殿外。
“还在等我？”十九声音有些轻佻。
黑袍女人微微侧身，露出含霜玉面，是银雀。
“谁等你，我是怕这里出了什么岔子，来看看，很快箫淮玉结束软禁的消息就会放出来，到时候他就是众矢之的。”
“我还以为你在担心我。”
十九话里话外透着失落，但他故意笑着说，反倒是多了几分浪荡。
“李奂！”
“哎，徒儿在。”十九笑吟吟看着银雀，或者说翠虚。
银雀愤愤：“我早不是你师父了。”
十九贴近了，笃定道：“你是，不然你想做我什么人？我都答应。”
银雀作势要打，十九弯腰将那张俊脸放在她面前，眸光染了月色，格外明亮。
气得她一把将人推开，脸红了起来，飞快离开了。
十九望着女人离开的方向，使劲嗅了嗅空气里的味道。
又香又甜。
·
云鹤这几日很是无趣。
在端王府上，除了陪着便宜娘亲聊天吃饭看大戏，就是喝茶下棋打牌九。
活生生将人喂胖了。
话说这日，姜月乔装去镇国将军府送信，回了端王府，刚入门廊便遇见了端王萧淮酽。
她刚行过礼，萧淮酽便问道：“姜姑姑这是去哪儿了？要买什么使唤府上的人一句就好，何必劳神亲自去？”
姜月嫣然一笑：“谢端王好意，只是孩子的东西，我总归想要亲自去选才放心，我刚去给阿黎买了些布料做衣裳，也不图别的，就是从前自己做惯了，我喜欢，孩子也喜欢，没想到，倒辜负了端王的一番好意，真是不好意思。”
萧淮酽见她嘴上说着不好意思，脸上一点也瞧不出。
但他既没当过爹，也没当过妈，一时拿不出话来对付她这番说辞，虽然心有疑虑，但暂时只能作罢。他笑了笑，道：“是本王疏忽了。”
阿黎见状，软糯糯的来了一句：“阿娘做的衣服，香香。”
萧淮酽叫了管家方回：“以后姜姑姑你们照看着，吃穿皆不可怠慢了。”
“是。”
那方回连忙应声，但他这个人精自然听出了些弦外之音。
待萧淮酽走远了，方回向姜月问道：“姜姑姑今日选的是哪家布庄？若是您喜欢，我叫人多买些回来，您慢慢用。”
姜月笑道：“我又不囤货卖东西，买那么多干嘛，再说罢。”
临云榭。
姜月一进门就见云鹤磕着瓜子看戏本，还嗓了她一句：“哟，这么晚才回来？”
她气得大骂：“少在那里摆夫人的谱，把我当丫头使，良心喂狗，狗都不吃。”
云鹤本是一副闷恹恹的样子，听她一骂反倒顿时来了精神。
“怎么样？”
“什么这么样？”
“啧，给你剥碟瓜子，坐下来慢慢说。”云鹤立刻摆出姐妹情深的样子。
姜月冷笑着：“两碟。”
“你一边说，我一边剥，你说完了，两碟不就有了。”
此刻已近傍晚，云鹤特意推了云太妃那里的饭局，留下来等姜月。
这时屋子里的婆子丫鬟们都在外间坐着，这两个主子是不太喜欢人近身伺候的，她们也乐得清闲。
姜月拉着云鹤进了里间，将白日送信的场景说了一遍。
云鹤听完笑道：“我以为你会害点臊的。”
姜月吃着瓜子，喝了口茶：“从前我也是会的，你来了之后，我觉得大可不必，浪费表情。”
云鹤颇为遗憾：“可惜没看见李泽的表情。”
姜月笑了：“羞得跟大姑娘似得，长得倒是蛮俊，脑子反应也不错。”
“听说阿酽怀疑你？”
“听听。”姜月瞪着云鹤，“阿酽，果然是亲姐弟，和我这个外面来的就是不一样。”
“我这是关心你。”
“哟，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差不多得了啊。”云鹤白了她一眼，将那碟瓜子抢了过来。
“他尽管查，他能查出来，我跟他姓。”